最漫长的等待
2011-05-30纪康康
纪康康
他们在感情正浓时,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分离,从此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从分别时的青葱妙龄到再见面时的白发苍苍,因为心存希望,总有一种等待能够超越岁月漫长和人世沧桑,迎来重逢。
50年:别来无恙
50年前,他们彼此爱慕却最终天各一方;直到各自伴侣相继去世,他们才偶然重逢。
在贵州都匀市文峰园,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相依坐在一起荡秋千,谈笑风生,他们毫不隐瞒自己充满传奇和戏剧性的爱情史。
1955年,22岁的青年小伙黄光有在独山县下司农场负责看守工作。在一次联谊活动上,黄光有被下司小学17岁的女学生陆树齐清脆的歌声打动了。
黄光有主动邀约陆树齐共用午餐,英俊帅气的“兵哥”黄光有一下子闯入陆树齐的视野,她早就仰慕军人,一餐饭时间的交流,他们彼此产生了爱慕之情。
在近两年的交往中,近百封书信成了他俩生活的重心。但后来,陆树齐向家人摊牌时,却遭到激烈反对。家人认为,黄光有每天与犯人打交道,绝不会是什么好人,无论陆树齐怎么解释,家人还是一概反对,并强令两人不准来往。性格柔顺的陆树齐屈服了。
后来,他们就失去联系,从此天各一方,音讯全无。
1964年,黄光有被调到黔南州公安局工作,他仍四处打探陆树齐的下落。在家人和朋友的劝导下,他与一名女青年恋爱结婚,将曾经的初恋深深埋藏,直至妻子2002年离开人世,他只字未提。
陆树齐于1958年考取都匀民族师范学校,读了两年的师范后又返回母校教书。这期间,她也曾多次打听黄光有的下落,在极度的失望中,她与一名男青年恋爱结婚。她也从未向丈夫提起过初恋的事情。
2003年,陆树齐的丈夫因病去世后,儿女们将她从独山接到都匀居住。2004年的一天,陆树齐偶然遇见了原来同黄光有一起在农场工作过的战友,打听到了黄光有的电话号码。如获至宝的她当即拨通了电话,一下子,电话两边的两人都哽咽了!
他们再次约定,在剑江河的百子桥上相见。
双方子女也都被这段埋藏多年的恋情感动。2005年5月4日,两位古稀老人重续前缘,走进婚姻殿堂。
他们都在试着去弥补曾经失去的那段感情,经常一起去跳舞,到公园去锻炼,吹拉弹唱,夫唱妇随,令人羡慕。
60年:原来新人是旧侣
邱大明生于1915年,老伴刘泽华只比他小一岁。
夫妻俩原本在20世纪30年代末结婚,新婚不久,新郎即告别妻子赴抗战前线。然而,这一别竟是60年。丈夫随部队开拔后再无消息。多年后,刘泽华又结了婚,离开了家乡。再后来,丈夫去世,家庭又有矛盾,她便一个人孤独地生活。
1997年,已是耄耋之年的两位老人,经人介绍相识,并打算结婚。结婚前,他俩想起应该互相交个底。于是有了一段对话:
邱大明:“你是哪里人啊?”
刘泽华:“四川宣汉的,塔河坝,炉子山。”
邱大明:“我也是那里的人啊,那里的人都姓李,你怎么姓刘啊?”
刘泽华:“我以前就姓李啊,后来在重庆改姓刘的。”
邱大明:“你以前叫李什么?”
刘泽华:“李德芳。”
邱大明惊得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刘泽华奇怪地看着邱大明:“李德芳啊。”
邱大明急迫地问:“你母亲是不是姓余?”
刘泽华:“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邱大明哭了起来:“我是你丈夫啊,我找了你60多年啦,找得好苦啊!”
这时他们才知道,对方原来竟是各自找寻了60年的原配!
2009年,一些网友去看望这对传奇夫妻时,女主人刘泽华已经过世,邱大明拿着与刘泽华的结婚照片,眼眶红起来:“她走时很安详,拉着我的手,贴在额头上……”
62年:历经磨难后的婚礼
1945年7月,苏联红军已经攻占德国,年仅20岁的伊万·贝夫希赫作为苏军情报官被派驻到德国中部的图林根州。当他在盘问一个名叫瓦尔德黑尔姆的男子时,结识了他的女儿——20岁的伊丽莎白。
两个来自敌对国家的年轻人居然一见钟情,并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然而,生离死别是战争年代的爱情无法逾越的障碍。1946年,伊万被调回苏联,从此等待他们的便是60年的漫长离别。
最初的10年,这对恋人还能靠着一封封信件来倾诉相思,不过,当时苏联的政治氛围并不能容下这段恋情。当局警告伊万,如果他继续与伊丽莎白保持联系,他将被拘捕。一边是残酷的现实,一边是无望的爱情,伊万知道是结束的时候了。他给伊丽莎白写了最后一封信,说自己决定与一名俄罗斯女子结婚。在此后的几十年中,伊万始终为自己不得已的“背叛”而懊悔。他们各自带着遗憾与别人结婚又离婚,半个世纪经历了很多故事,虽然未曾淡忘,彼此却全无音讯。
2005年,伊万拿起电话,震惊地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说:“是伊丽莎白的声音。她在哭,我也开始哭。”这一年,他们重逢了,分别时的妙龄男女已是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
2007年,这对历经磨难的恋人举行了婚礼。伊万说:“她能接受今天的我,我也喜欢现在的她。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就像我们从没分开过一样。”
(郝景田摘自《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