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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下的库区民生

2011-05-18

中国三峡 2011年1期
关键词:丰都万州蓄水

本刊记者/任 红

1.水上万州新城。

2.奉节老城:夜色渐浓,湛蓝的天空中挂着一弯新月,照着长板凳上小憩的老两口。

3.西沱,古为巴州之西界,与石宝寨隔江相望,是千里巴盐古道的起点。老云梯街共113个台阶,1124步青石梯。

4.古镇西沱重重叠叠的青灰色屋瓦。本页图片摄影/微光

1.作为老山城的最后标本,地处重庆市中心的十八梯将于半年后拆除。

2.灯重庆主城区表演时常12分钟,分五个乐章。各色光源交相辉映,气势恢宏的音乐回荡在江面,缀满灯火的游船逶迤而过。

3.这些库区的90后们,也同库区外的90后一样,有成长的烦恼,有升学的压力,有崇拜的偶像,有喜爱的青春阅读。

4.6.“当时水没这么高,你看这边洗衣服的水面,当时放着很长一溜的休闲椅,上面支着阳伞,坐满了参观游览的人。”(图为万州)

5.7.“这里当时卖着烧烤。我问他们蓄到175米的时候,他们怎么办。他们说这只是临时的销售点,到175米的时候他们会搬到别的地方去。”(图为万州)

8.一位时尚的少女从十八梯即将拆迁的吊脚楼走过。

9.十八梯颓败的外观却遮蔽不了喧嚣的市声,长江岸边浮世绘般的生活向我们展开着。每一幢房子都刷着斗大的“拆”字,但每一幢房子下面的生活仍在继续。本页图片摄影/微光

秭归新城 摄影/王敏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

船行在波澜不兴的高峡平湖,波浪拍打着175米的水位线刻度。

从9月10日,三峡水库开始试验性蓄水。江水一天天抬高,两岸的山峰一天天显矮,三峡库区的人民继续他们的生活轨迹。

10月26日9时时零时,蓄水达175米。

从那一天到次年的四月,三峡水库水位将保持这个高度约半年。这样的三峡,将以新的姿势为历史所接纳,也将为公众提供新的文化经验。

人文色彩的三峡从未转身离开,精神家园的三峡也并未湮没江底,更近的神女峰并不意味着背叛,许许多多的人的记忆和情感还在……

木墙壁和青石板上,是孩子们信手留下的涂鸦。 摄影/任红

奉节: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11月15日,船泊奉节,天近薄暮。

奉节老城仿佛停留在时光之外,处处保持了长者的尊严和风度。这里保留着最后的老建筑,同时也保留着许多远逝的老行当。铁匠在一楼叮叮当当地淬火,煅烧,楼上即是草药医生三间青灰色的居所。而廊道下拴着的一只黑羊,始终静默无声地啃着草皮。不远处,一个做棕床的人,借着灰蒙蒙的天光,抬眼向我们致意。而他们的对街,则颇具后现代感地悬挂着“上网缴费”的灯箱。

当我们走进这座暮光中的城,我们立刻被善意包围了。甚至一个有脚疾的路人,面对我们摄影师的镜头时,都没有丝毫躲闪和敌意。他拄着双拐,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称赞相机“真漂亮”。老城的居民以妇孺、老人为主,是一座典型的“空巢之城”。当我们问及他们家人的情况,他们眼神颇憧憬:在新城做生意,或在重庆、广州等地打工,到春节的时候会回来。

就是在这条街上,我们遇到了何景轩老人。老人七十多岁,很儒雅,开玩笑盘问我们是不是外国记者,有点偏执地威胁道“要是外国记者恕不接待”。我们避重就轻地为那些被老人当成“假想敌”的外国同行辩护了几句。老人倒也不坚持了。

我:“175蓄水对生活有没有什么影响呢?

老人:“没什么影响。我们这里治安良好,安居乐业。多亏了好的领导,好的政府。”

我:“您怎么没有搬到新城去呢?那里好像方便很多。”

老人:“我是一个医生啊,这里需要我。”

我很想为他拍摄一张照片留念。

老人:“你们拍我一个老头子,有价值吗?”

我:“有价值,有价值。”

老人高兴地像个孩子。拍好后,又下来“监督”我们的成果。

夜色渐浓,湛蓝的天空中挂着一弯新月,照着长板凳上小憩的老两口,

照着拍打着堤岸的长江水,也照着从造船厂归来的工人。

1.忠县新城

2.巫山新城

3.云阳新城

4.丰都新城

5.繁华的奉节县人民广场

6.西沱镇依然那么古朴

7. 热闹的重庆朝天门 本页图片摄影/魏启扬

老城亦如老人,满目沧桑,威仪有度。

西沱:蓄水或能带来更多游客

11月16日午后,古镇西沱。

西沱,古为巴州之西界,与石宝寨隔江相望,是千里巴盐古道的起点。

老云梯街共113个台阶,1124步青石梯。一些主人不在的房子,大门上了锁,门楣上悬挂了大红灯笼,兀自在风中招摇。木墙壁和青石板上,是孩子们信手留下的涂鸦。

在蜿蜒而上的青石板路两侧,集中了西沱镇的众生相。麻将馆的赌客、杂货铺的店主、拉麻木的师傅、织毛衣的妇人、做剁椒的老太太、赶场的农民……我们所遇的西沱人,是那样友好,他们指点我们去找那株长在三县交界著名的黄果树,还提供我们其他各种帮助,甚至有些居民愿意充当摄影师的模特。他们带点害羞的神情留下地址,请我们把照片洗好后寄回来。

一家小馆子,挂着包谷饭酒旗。我们遇到了店主。店主姓王,不似大饭店经理的老练。他憨憨地描述着生意经:“很多人搬走了,住进了商品房。但是我留了下来。一些游客过来吃东西。最好的时候,一个月能收入两千。”

另一处民房,挂着贺寿长幅。我们遇到了寿星公的女儿,她嫁到东北多年,已经没有了巴渝的乡音。这个爽朗的大姐喊着父母来让我们拍照,又兴致勃勃地谈起了自己此行西沱的观感。她盼望西沱的旅游能做起来,她希望自己阔别多年的好邻居们能够富起来,过更好的生活。

丰都:名山鬼城的“90年后”

11月16日晚,鬼城丰都。

跟想象中的鬼城不同,丰都是一座摩登的城市。可是丰都人的内里是一样的好客,丝毫没有沾染大城市冷漠的习惯。

丰都鬼城名山风景区暮景

当我们一行人刚刚走出码头,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茫然无绪、踌躇不前的时候,小姑娘甘园萍出现在我们的视野。这个友好的小东道主,把我们带进了丰都的腹心。

一路上,小甘好奇地猜测我们的身份,又尖锐地提问我们对教育的看法。有一瞬间,我觉得我们的身份置换了,她成了资深记者,而我成了不太熟练的受访对象。不过,我很快抢回了“话语权”。

我:“你觉得175蓄水对你们的生活有影响吗?”

小甘:“好像没什么影响啊。”

小甘:“我只有十五岁啊,我们今年初三了。”

我:“压力大不大?”

小甘:“压力蛮大的。”

我:“看起来,你蛮放松哦。想上哪里的学校?”

小甘:“只要继续在本校就好。丰都一中。”

我:“将来想去哪里读大学呢?”

小甘:“上海,当然是上海。”

我:“因为世博会?”

小甘:“因为上海援建丰都很多。”

意识形态教育要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革命、建设的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列宁指出,要“把教育和社会生产劳动紧密结合起来”[7]726。他认为,离开了实际的理论,就是空洞的理论,“理论符合现实是理论的惟一标准”[3]133。他说:“如果说,学习共产主义只限于领会共产主义著作、书本和小册子里的东西,那我们就很容易造就出一些共产主义的书呆子或吹牛家,而这往往会使我们受到损害,因为这种人虽然把共产主义书本和小册子上的东西读得烂熟,却不善于把所有这些知识融会贯通,也不会按共产主义的真正要求去行动。”[4]282

我:“平时喜欢做什么?喜欢打游戏吗?”

小甘:“初三了,没时间玩了,只能这样跟好朋友散散步。不过我从来都不打游戏的。我喜欢读书。”

我:“什么书呢?”

小甘:“最小说啊什么的。”

我:“有没有崇拜的偶像?”

小甘:“我喜欢吴俊余。”

我茫然地看着同伴:“这个吴什么是谁哦?”

小甘:“是超级男声。”

这些库区的90后们,也同库区外的90后一样,有成长的烦恼,有升学的压力,有崇拜的偶像,有喜爱的青春阅读。

万州:闪亮的内陆维多利亚港

库区此行,我们两度登陆万州。

11月16日上午,阳光明媚,水波粼粼。

万州码头沿线的江边,挤满了洗衣人。有人还搬来几台洗衣机,一字排开,一元一桶地做起了生意。这种用江水洗衣服的传统由来已久,我们水陆沿途经过的很多地方皆是如此。这千百年形成的亲水关系,从来不因城市的改变而改变。

同行的《中国三峡工程报》记者介绍说,一个月以前,他曾经专赴万州码头拍摄。是时,蓄水在172米的高度左右。

“当时水没这么高,你看这边洗衣服的水面,当时放着很长一溜的休闲椅,上面支着阳伞,坐满了参观游览的人。”

“这里当时卖着烧烤。我问他们蓄到175米的时候,他们怎么办。他们说这只是临时的销售点,到175米的时候他们会搬到别的地方去。”

11月18日晚,夜雨初晴。

万州城华灯初上,溢光流彩。错落有致的城市布局,让万州看起来宛若内陆的维多利亚港。

在万州,很多公共场所都张挂着要打造成库区第二大城市的标语。

“这意味着万州要投入更多的资金和精力用于城市的发展建设。”万州移民局办公室主任张慧胜说,“整个南岸新区,就是以三峡工程为契机和助力发展起来的。外迁移民多是迁移到上海、江苏、山东等经济发达的地区。万州变成今天这样一个美丽的城市,移民的付出是值得的。”

蓄水后的巫峡 摄影/刘华

重庆:蓄水让城市景观更美丽

11月17日下午,重庆十八梯。

作为老山城的最后标本,地处中心的十八梯将于半年后拆除。一个外国人正坐在青石阶上完成一幅速写,想为老街留下最后的画像,而他身边一个少年翻译正在同他用母语低低地交谈。

但十八梯颓败的外观却遮蔽不了喧嚣的市声,长江岸边浮世绘般的生活向我们展开了:当街刮脸理发的,放录像的,拔竹筒火罐的,买活鱼的,看报摊的……每一幢房子都刷着斗大的“拆”字,但每一幢房子下面的生活仍在继续……

我们走进一座待拆的筒子楼。这里每层住三户人。兼作过道的露台,虽然狭小逼仄,却十分整洁,连洗手池的白瓷砖也擦得锃亮。这里大概住着些极爱生活的人,绿色盆栽长得高大茂盛,修建得也极有章法;一些晚秋的花也开得正艳。透过混乱纠缠的电线远眺城市,巨幅电子屏正华丽地播放着某款国际一线品牌的广告,代言女星的魅惑红唇正翘向天际。

这时,从一户昏暗的斗室,走出一个大眼睛的年轻人。他好奇于我们的出现。在得知我们的身份后,他微笑着折回斗室,却被我拉住了。

我:“外面到处都写着‘拆’,你要什么时候搬家呢?”

他:“半年后,我们离开。”

我:“你在这里住了多久呢?”

他:“我十九岁,在这里住了十九年。”

对十八梯的居民而言,他们更关心眼前的拆迁和补偿,蓄水是很陌生而遥远的事。

7:30半,两江汇流处,灯光表演启动第一乐章。

在楼盘——阳光100的第36层观景平台上,我们有幸观看到时长12分钟的灯光表演。各色光源交相辉映,气势恢宏的音乐回荡在江面,缀满灯火的游船逶迤而过。

阳光100的保安小张来自奉节,听说我们乘船自下游而来,马上关心起了家乡的变化。而当我们问他水面抬升以后,觉得对生活是否有什么影响。

小张眺望了远处,说:“水涨了,水面更大了,城市景观看起来就更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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