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青春,守不住你
2011-05-14麦小M
麦小M
1.你是没毛的娘,我是没毛的爹
莫小贝送我一只狗。
我冲他噘嘴:“你知道我不喜欢小动物,干吗买狗送给我?”
莫小贝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它很可爱的,你肯定会喜欢上它。”
我没好气地从他手上接过小狗。小狗只有几个月大,土黄色的光溜溜的毛,柔软的身体在微微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莫小贝说:“它叫没毛,从今天起,你就是没毛的娘,我就是没毛的爹。”
莫小贝是我的发小。从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到幼儿园,接着是小学初中,然后是高中,莫小贝一直是在我左右,阴魂不散。好不容易熬到高中毕业该上大学了,莫小贝又和我填报了一样的学校。
看着莫小贝手里和我一样的通知书,我的心情跌到谷底:“莫小贝,你敢不敢离我远一点,别再烦我了?”莫小贝笑得一脸纯真:“我怕我不烦着你,你生活没意义,变抑郁了。”
于是,在大学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莫小贝都会和我形影不离。哼,真是冤家。
抱着没毛回到宿舍,小艾激动得不得了:“你们家莫小贝真有眼光,这狗狗真好看!”
我没好气地说:“声明:莫小贝可不是我们家的。你要喜欢,狗和莫小贝你都收留了吧。”
2.你没有白马,我喜欢王子
我跟莫小贝说:“你总跟着我,我去哪儿找白马王子啊?”
莫小贝伸手敲敲我的脑袋:“要是真有王子看上你,早都来找你了。你呀,就是丫环的命,你就安分等着樵夫吧。”
我说:“莫小贝,你就好好损我吧。我倒是找一个王子给你看看。”
话说出去了,王子也真的找到了。周末的时候,去学校周围的商场给没毛买狗粮,一不小心转身踩到后面人的鞋子,慌乱中连忙道歉,抬起头来却看到一张令人怦然心动的脸。
帅哥看上去温和而帅气:“你是外语学院的学生吗?”
我点点头。
他说:“啊,那我们还是校友呢。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你好!我叫苏然。”
苏然?我抬头看他,这就是我命中的白马王子吗?
一连几天,我的心都跳得咚咚的。因为苏然捧着火红的玫瑰,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唱情歌;他还骑着单车带着我去郊区野营;还有还有,他送给我一只小狗,一只纯种的法兰西天使。
于是有一天,我终于骄傲地对莫小贝说:“我的王子找到了,不仅有白马,还有绝对正品的贵族狗狗呢。”
3.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我和小艾坐在操场边看苏然和莫小贝打篮球,没毛和毛球趴在我们的脚边。毛球是苏然送我的狗狗,我和没毛总是合不来,它看见我的时候总是一边后退一边狂叫。我说:“莫小贝,你送的狗跟你一样,和我气场不合。”莫小贝不说话,把没毛抱在怀中,轻轻地抚摸。莫小贝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爱跟我抬杠了,他安静地听我说话,像换了个人一样。
小艾问我:“沫沫,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莫小贝?”
我转头,苏然正好投球。他高高跳起,篮球从他手中以完美的弧度划向篮筐。太阳照在他的脸上、身上,好看极了。莫小贝站在苏然的身后,整整比他矮了一个头,细长的小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
我说:“自然啊,我有苏然,怎么会喜欢莫小贝呢?”
小艾说:“既然你不喜欢莫小贝,那我就追定他了。”
于是有一天,莫小贝来问我:“沫沫,小艾说她喜欢我……”
我一巴掌拍到他的脑门上:“你傻呀,小艾这么好的女孩子看上你,你不赶紧感天谢地,还在犹豫什么啊?”
于是,七月的校园,我和苏然在校园里遇见小艾和莫小贝。淡淡的花香中,苏然挽着我的手臂,莫小贝身边走着小艾。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我说:“苏然,我们要好好地相爱着,一定要相爱三个月,三年,三十年,一辈子。”
4.我成了丫环,
却找不到配对的樵夫
莫小贝还是会到宿舍来,可是他是来找小艾了。早晨起床,他给小艾送早餐;宿舍停水,莫小贝就从教学楼一桶桶地提水过来;小艾病了,他背她去看病,我站在宿舍楼前,看到小艾趴在莫小贝的背上,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和嫉妒。
莫小贝问我:“你会一直和苏然在一起吗?”
我把头仰得高高的,骄傲地说:“当然,你难道看不出我有多幸福?”
莫小贝转头看看我,把没毛抱在怀里,转身出门了。
我的心里突然酸酸的。我把自己的手放在苏然的手心,撒娇地靠在他的肩头,我说:“苏然,你要说话算数,等一毕业,你就赶快来娶我。不然,莫小贝又要笑我了。”
莫小贝是该笑我了。大四的第二学期,苏然突然对我说,他要出国了。
我站在学校的合欢树下,睁大眼睛看着他。明晃晃的阳光照在我的眼睛里,刺得生疼。我喃喃地问:“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呢?”苏然不说话,低下头,用脚踢着小石子。许久许久,他才抬起头来:“沫沫,这是一次机会,对我很重要,你必须理解。”背过身去,穿过温暖阳光照耀下的校园,眼泪纷落,原来这样就算失恋了。
5.我在山这边,
你在天那边
我生病了,发烧发到38.8度。
小艾守在床边,喂我喝着莫小贝送给她的绿豆粥。她说:“沫沫,我和莫小贝要去西北支教了。”
晚上躺在床上,收到莫小贝发来的信息,他说:“沫沫,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们去看摄影展,有一张照片叫《流年》,大大的转经筒旁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我记得当时你很喜欢,还说毕业以后要去西北看看。现在,我去西北了,就算是帮你完成心愿。当然,祝你和苏然幸福。”
不知为什么看到莫小贝发来这样正儿八经的信息,我的眼前突然模糊一片。
去火车站的那天,莫小贝和小艾在绿皮火车上笑得一脸灿烂,我在火车下装出一脸灿烂。我说:“莫小贝,你要对小艾好啊,我终于把你成功转让了。”
莫小贝却看看我,问我:“苏然呢?你怎么一个人来?”
阳光照得我直想流眼泪。我说:“他实在是太忙了,你知道的。”
火车快开的时候,莫小贝突然跳下来,紧紧地拥抱我。他用了很大的劲,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附在我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沫沫,你要幸福。”
我扒着他的背抽搐,眼角余光感觉到小艾幸福的笑容,指尖触及到莫小贝坚实的肩膀。火车开动,青春散场,幸福已从指尖溜走。
(余长生摘自《风流一代》2011年第1期图/孙红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