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天生爱“猫夜”
2011-05-14陌上舞狐
陌上舞狐
大言不惭地说,我热爱猫夜。
我承认自己一度有过晚上8点就睡、早上6点就起的“乖乖起居经历”,但那是因为那时跟奶奶睡,她老人家劳累一天要早睡,所以我没得商量。但后来离开奶奶到外地求学,在县城里上高中时,我就彻底地不乖了,反了。
高一时开始暗恋同在文学社里的“校园诗人”,以社务的名义在下夜自习后发短信骚扰人家,还装作是一个捧着《一千零一夜》问个没完的白痴。自打情窦初开后,几乎每夜都在指尖的舞蹈里将夜往愈来愈深里猫。真得像杜丽娘一样狠狠地抒一下文艺的情了,“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到了高二,听一个长得很卡哇伊的舍友讲她初中时夜里缩在被窝里如饥似渴地读郭敬明小说的猫夜经历。她说得那么骄傲,天哪!我觉得跟她相比我简直就是个元谋人。初中时代我一直是老师的宠儿同学的榜样,于是猫夜一下子在我心里变得很酷、很潮、很神圣,我发誓要把猫夜进行到底。你知道,那种瘾就像抽鸦片烟一样,只要抽过一次,你就再也别想躲开它。
到了大学,正好赶上web2.0的时代。大一时就稀稀拉拉地有人带电脑来网聊、网游,但大多数人到底还没有完全从奶声奶气的中学时代走出来。于是,有先知者才有资格玩电脑,有电脑者才有理由猫夜。
大二时,我忽然对文字这个东西产生一种强烈的迷恋,就像小孩爱上泡泡糖,是一种非要不可的倔强。于是产生了一系列副产品,比如书、音乐和电影这些染上小资调调的东西。收到大学时代第一笔稿费时,狂喜之余,忽然意识到经济能力与人格独立之间的微妙关联,虽然我那时并不能准确表述出这个大道理。于是开始狂写,文字像是行走在盛夏时节的烈日下不断溢出皮肤的汗液,甚至有个女编辑半嗔半怒地指着我对别人说,这丫头写文章太快了!管他是怨是爱,我就像一只被上紧了发条的钟,又怎么停得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周杰伦早期的专辑一样,非常“范特西”。打着文艺的旗号,又是个敏感多情的家伙,再碰上文字这东西,如何不“人生如梦,醉生梦死”呢?猫夜看书、听歌、写字的日子,就像水晶一样,让我的大学时代看上去又纯粹又另类。
我是个时不时就会走神的人,有时一不留神就呆坐到凌晨。回过神来看窗外时,天空已经开始泛紫、进而泛蓝。而我在半夜边看书边听舍友颇有节奏感的鼾声时,竟不由自主地循着那节奏打拍子,觉得很享受。
刚进大学那会儿,听人说“四年的夜猫下来,身体素质最起码降低一半”,还有点将信将疑,像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非要以身试法。眼看着四年的时光一转眼就跑了,才觉知那句话的中肯处。战战兢兢之余,却还是不悔,倘无四年折腾,哪来如今这副精灵剔透的小身子骨?再说,上课时,若某君不声不响地自动坐到后排,老班想必也会会心一笑:“想是昨夜猫得不轻。”谁上大学时不这么折腾呢?于为师者来说,不点名就是最大功德。猫夜竟又引发了一个师生之间的潜规则,妙哉。
但到底身体素质是大不如前了,虽无大病烦扰,小病小痛的倒没少来找。我知道今日得此恶果,其前因乃是那四年结结实实的猫夜。于是现在,我看上去真的是“从良”了,夜里刚过11点半心里就有点发紧,快到12点还不睡,简直就是在犯罪。看来,有一个自己在下意识地管束另一个自己了。
早睡早起一段时间之后,虽然达到专家所说的健康指标,但心里还是痒痒的。猫夜就像路上随处可见的野猫一样,娇媚之态随时在挠我的心。我承认我有时是个情不自禁的人,就像此时此刻,在写下这些文字之前,我已经很清醒地给自己当头一棒,说:“哼,你今天猫夜了!”随即又像得了特赦令一样,很陶醉地投入其中。说实话,我太迷恋这种猫夜写字的状态了,写,一定是不得不写,如袁枚所说“有必不可诉之情”。再放一首最近想起来的旧曲,循环听,用一种快刀切菜的节奏敲键盘,那简直啊,就是一次自我灵与肉的完美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