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力大仙”式小人物的命运悲凉

陈媛媛

近日，网友曝光辽宁石油化工大学存在“提拔门”，该校二十四岁女生王圣淇被提拔为该校国际教育学院副院长。此帖一出，立即引发网友关注，有言论称，王圣淇之所以提拔如此之快，与其父是辽宁某市市长不无关系。（2011年2月16日《重庆商报》)）

继山东新泰五个“80后”干部集體获提拔为“副局级”干部、三十一岁清华博士李海峰担任沈阳航空航天大学副校长、重庆永川“80后局长”引发网友质疑之后，二十四岁的女副院长又走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关于年轻干部被破格提拔的问题，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不禁要问，为何这种事情总是会聚集媒体的目光，引爆大众的眼球呢？最关键的，还在于这种新闻与现实反差太大了。现实中，有多少大学生在求职的路上屡屡碰壁，有多少没有关系背景的年轻公务员、青年教师在升职加薪的关口踟蹰不前呢……而新闻中出现的主人公，却总能以一种超越常规、蔑视选拔制度的面孔出现，我们不得不怀疑，这般好事为何就是死活也砸不到你我头上呢？

所以，比之于现实版的“80后”艰难升职记，二十四岁当上女副院长，简直就是一反常态、超越常规。这就像某些网友谐谑的那样，跨越三个级别、超越“工作九年”的规定年限进行提拔，这哪里是破格提拔简直是出格提拔。

如果每一个年轻人都能够获得相对公平的就业机会，如果每一次提拔都能够按照一套合理合法的程序，做到公开透明，谁还会去质疑一位二十四岁的副院长。当年，二十八岁的钱钟书学成归国，被清华大学破例聘为教授，次年转赴国立蓝田师范学院任英文系主任。这早已成为一段不拘一格任用人才的佳话。

可如今，每一次挑战常规的破格却总与丑闻、官二代、腐败、贿赂搅和在一起，不断丰富、深化着人们的想象。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形成一套公开、透明的选拔制度。无论是录用、选拔还是提干，外人都只是雾里看花、不明就里。

这就像《西游记》里，唐僧与虎力大仙比赛打坐，面对那高上三丈的台子，虎力大仙好不容易凭着苦修来的一点真功夫登上了擂台，哪知孙猴子拔了一根毫毛变成假孙悟空在下面站着，自己早就变做一朵白云稳稳当当地托着师傅上另一个高台去了。倒霉的虎力大仙哪里知道这些背后玄机，更何况“取经团”背后还站着强大的如来佛祖，被人PK掉也在所难免。

现实中，虎力大仙这样的人物越来越多，无论怎样苦心修炼也超越不了背后有人撑腰的“取经团”。越来越多的底层精英在职场漩涡中苦苦挣扎，费尽心力也始终看不到丝毫上升的空间，而官员、富豪及其子女却把持着重要的社会资源，使得社会各阶层之间的流动变得越来越困难。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对任何超越常规的选拔、提拔产生质疑都是情有可原的。

消除人们质疑的最好办法，就是建立一套公开、透明的选拔制度，同时，需要重塑社会公信力。也惟其如此，才不会误伤到那些具有真才实学的人才，真正做到不拘一格用人才。

【原载2011年2月17日《湘江评论》】

题图 ／ 攀爬与空降 ／ 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