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装疯经历

2011-05-14寒玉

小小说月刊 2011年4期

寒玉

我和朋友的家人一起送朋友来精神病院，待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朋友的家人就走了，这里是不允许病人家属留下来的。我多留了一会儿陪朋友，朋友刚来时很狂躁，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他睡着了我才走。我下了楼，见大楼的门已经锁上了。

透过窗口向门房看去，一个身体强壮的保安正坐在那里看报纸。我对他说，请你把门打开，我要出去。保安抬起头来懒懒地说，病房门是不能随便打开的，要由医生或护士领着来，你去找医生护士吧。

我来到护士办公室，护士办公室里有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士，我对她们说，麻烦你们跟下面的保安说一下，让他把大门打开，我要出去。两个护士都不做声，低头各做各的事。我把我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一个护士才看了我一眼，说，你是刚来的吧?赶快回病房，马上就开午饭了。我客气地说，谢谢，我不用在这里吃午饭，我回家吃。护士说，不允许病人回家吃饭。

原来是把我当病人了，我解释道，我不是病人，我是49床病人的朋友，我是来送他人院的。

送49床来的家属早就走了，是我送他们出门的，你就不要找借口了，这里的病人是不允许随便离开大楼的。护士说完就不再理我了。

我想，可能是护士不会诊病，把好人也当成患者了。我去找医生吧，医生一看就会知道我不是病人。于是我来到医生办公室，推开半掩的门，屋子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和一个实习生模样的年轻人。我说，医生，我不是病人，请让人把大门打开，我要出去。

医生也不理我，却转过头对实习生说，他是谁的病人?去通知他的主管护士，别让他跑了。

我忙说，我真的不是病人，不信你可以给我做检查。

实习生说，所有的精神病人都不承认自己是病人，你骗不了我们的。

听他这么说，我真是绝望了。连医生都认为我是精神病人了，我该怎么办?

我再一次来找护士，我说我要借你们的电话一用，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护士说，不行啊，这是内部电话，只能打本院，不能打外线。我气恼地说，我要找你们院长，告你们随意关押健康人，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护士却不紧不慢地说，不要生气，生气对你的病没有好处，赶紧回病房吧。

这时，刚才那个实习生从外面走进来，对护士说，万医生让把他送回病房去，给他注射一支镇静剂。

什么?要给我注射镇静剂?千万不要给我注射镇静剂!我不会跑的，我这就回病房去!说完我就回到朋友的病房。

朋友还在沉睡，我安安静静地待在屋子里。我想，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这时外面有人喊，开饭了，开饭了!

卤面的香味扑鼻而来，护士推着四轮车卖饭来了。我拿了朋友的饭盒出来，对打饭的护士说，给我来一碗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