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大屠杀文明的冲突难化解

罗惠珍

北欧富裕的小国挪威向来被誉为人间天堂，却在7月22日下午发生举世震惊的大屠杀。凶嫌是32岁的挪威人布雷维克(AndersBehring Breivik)，他先于当地时间下午3时30分在首都奥斯陆的政府部会办公大楼安置汽车炸弹，造成至少8人死亡，爆炸后，再前往40公里外的离岛于特(Utoya)。他身着警察制服带着两把M16自动步枪，佯装警察呼叫正在离岛上的挪威工党青年党员上前集合，然后开枪射杀，在于特受训的青年党员手足无措，逃避不及，纷纷中弹倒地，冷血杀手肆意行凶。

由于挪威的警察忙于处理政府部会大楼爆炸的危机事件，无暇因应其他事故，甚至还有警察在接到离岛年轻人第一时间报案时，要求他们赶紧挂断电话不要占线。因此，杀手行凶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才被赶至的警察逮捕。布雷维克在短短几个小时总共杀了76人。

瞄准挪威的梦想之岛

事实上，布雷维克从2009年就着手准备这场他心目中的“圣战”。选择于特岛，是他制裁行动必经之路。这个离首都奥斯陆不远的离岛，自1950年起，就是挪威左派政党集会活动的场所。这里也是左派政党老干新枝政治传承的场所。挪威的执政党在这个小岛上思考国家未来的方向，规划社会和谐发展的蓝图。

杀手布雷维克瞄准挪威的梦想之岛，经过了细心的部署，他原想杀掉在离岛上与年轻人相聚的挪威前首相布伦特兰德，她被称为挪威的“国母”，为这个北欧小国制定了完整的福利国家制度。然而，社会民主政党对移民的宽容竟成了激进极右派的心头大恨。布雷维克的自动步枪装着杀伤力极强的达姆弹，他不停地扫射左派政党新生代，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继续接纳外国移民；对激进极右派而言，接纳移民就是“背叛国家”。

布雷维克在上世纪90年代中期，曾参加挪威的极右派政党——进步党(PrF)。2005年，退出进步党后，布雷维克便积极与欧洲的激进右派团体接触，尤其是激进的英国保卫阵线EDL，他透过网络与EDL的成员经常进行讨论，宣扬激进暴力行动。布雷维克还建议EDL炸毁英国的核能发电厂，全面瘫痪英国的经济，他认为唯有这一招，才能改变英国的政治生态，改变英国接受外国移民的政策。

极右派依靠网络扩张

挪威大屠杀后，英国政府才警觉到情治单位专注于反恐与压制北爱尔兰的独立运动，完全忽略了极右派迅速扩张的网络版图。布雷维克的行动再度显示了网络传递讯息与迅速交流的功能。

布雷维克从年轻时代就具极右思想，参加挪威进步党时，还担任青年团负责人。2002年4月他到伦敦参加一个名为“圣殿骑士”的组织，这个以红色的十字标记为徽章的组织充满神秘色彩，根据布雷维克的宣言，“圣殿骑士”的精神导师名为理查德，另外还有8名来自不同欧洲国家的代表，他们的理念一致，为了维护基督教世界的纯然，必须将别的宗教文化从欧洲驱逐出去。

挪威警方认为，奥斯陆爆炸案与于特岛大屠杀应是布雷维克一人所为，他是个“恐怖活动独行侠”。专研恐怖主义的学者分析，他的行动与“人肉炸弹”雷同，这种自发性的暴力行动事先经过严密的规划，酝酿许久后，便付诸行动。这种独行侠的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不会特别引人注意，布雷维克在他的住家制造炸弹，准备枪炮弹药，连邻居都不知道有这号危险人物存在。

西欧各国都面临挑战

“恐怖活动独行侠”如随处隐藏的不定时炸弹，英国政府已提高警觉，严防明年伦敦奥运时可能发生的暴力血腥，谁也不知道英国会有多少个布雷维克。

激进极右派在网络上号召，推翻那些宽容伊斯兰文化的西欧国家政府，德国政府首当其冲。德国本来就有一股极右的新纳粹团体，过去几年来，经常发生新纳粹主义者残暴攻击土耳其移民事件，德国政府努力防治，却也担心挪威大屠杀会带来骨牌效应，激发起右派与土耳其移民之间的暴力冲突。

法国情治单位也展开监控机制，目前已有三四百人被列为监控对象。法国的极右派政党民族阵线也因此而备受关注，该政党主席玛琳勒彭不久前才说：“巴黎地区到处都是清真寺、礼拜所，法国都快被伊斯兰文化占领了。”还有人说：“布雷维克手上拿着一面照妖镜，让我们看清了欧洲快被伊斯兰并吞了。”法国无论左右派都宣扬多元文化共存，但同时又强调外国移民必得纳入法兰西大一统的文明价值。失业与经济困境，使得法国社会的族群与文化融合问题越趋严重。

挪威的移民政策较为开放，自上世纪90年代起，陆续接纳了东欧与阿拉伯世界的移民，目前移民人口约50万，占了人口的1／10。但因挪威北部产量丰富的石油与天然气带给国家巨大的财富，福利国家确保每个居民生活无虞，这个国家失业率非常低，社会补助相当高，丰衣足食，国泰民安。因此，移民与社会冲突问题基本上不存在。布雷维克的残暴行径应是个案。

(编辑／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