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海商城为例谈传统空间的当代继承

李建成

1 设计背景及概况

上海商城建于 20世纪 80年代，位于上海市南京西路繁华地块，上海展览中心的北侧，是美国约翰◦波特曼设计事务所在中国大陆的早期较为有影响力的作品。作为一个在中国投资巨大的涉外城市综合体项目，设计方认真研究中国传统建筑形式特点，在其建筑设计中吸收和借鉴了中国传统庭院空间的手法和造型元素，创作出了中西结合的对国内外游客都有吸引力的建筑空间环境。上海商城为一个多功能的城市综合体，包含一栋五星级酒店、两栋公寓及商业裙房，在建筑选材上，外墙选用水泥本色涂料，高档面材被用于门厅及餐厅等地方，给业主在投资上带来了经济效益。

2 与城市道路空间的良好对话

上海商城地理位置极其优越，位于上海南京西路，静安寺中心地带，南面为上海展览中心，西邻虹桥机场，东面为外滩，位于南京路商圈的核心地带。

上海商城用地基本为方形，主体建筑中轴对称，空间布局含蓄而生动，采用三栋高层围合一个内庭院的“山”字形构图，像是伸出双手欢迎客人。三座塔楼中间塔楼略高，为波特曼丽嘉酒店，48层，高 151.1m。拥有 564间客房，主楼由下而上向两侧略伸展，如收拢的折扇，极具象征意义;另两座塔楼略矮，各 30层，高113.7m，各拥有 220套豪华公寓。三座塔楼从城市道路往用地纵深逐级升高，减少了对城市道路的压力，取得了建筑与城市道路的良好对话关系(如图1所示)。

3 传统的空间设计类型

空间以建筑为参照物可分为外部空间和内部空间。对于中国的传统外部空间类型主要有:街巷、廊道、中国私家园林以及各个地方传统民居中的庭院等类型;内部空间则指具有典型代表性的坛、庙、寺、塔、殿堂、各地民居内的室内空间类型。国外传统空间类型以建筑来划分主要指近现代之前的各种神庙、寺、教堂、府邸、广场等类型。因为国外(特指西方传统建筑)的构筑方式一般为砖石或混凝土构筑，因此具有代表性的传统建筑往往形制都比较大，而且保存较为完整，故单体建筑的室内外空间较为丰富;中国的传统建筑空间特征因为选用木材构筑的限制形制一般较小，而且保存和传承下来的不多;中国的传统建筑空间的特点是在空间组合和空间意趣的营造上更胜一筹，这是和西方传统建筑空间差异较大的地方。

4 传统城市街巷的空间继承——引入扩大的廊道灰空间

上海商城的裙房为8层，高33.7m，内设25 000m2的办公用房，5 000m2的零售展示空间，1 000座现代剧场，餐厅和 900m2的品牌展示(见图 2)。为了不使裙房巨大的体量给城市造成压抑感，设计借鉴了中国传统商业街巷骑楼的做法，只是把骑楼的进深加大，将裙房底层全部架空，留出一个向城市街道完全敞开的小型广场。这个广场兼具了多种功能:1)作为主体建筑的车流交通广场;2)成为架空层上部剧场、展示厅的人流疏散出入口;3)成为裙房内部商业餐厅的内院广场。这一扩大的城市廊道灰空间缓解了建筑内部复杂的功能需求对城市道路的压力，但因为灰空间的进深过大，而建筑内部功能的需求增大，使得这个本可以为市民享用的半开放空间，因为其私密性的增大使得从南京西路来的人流鲜有人愿意在其中多做逗留休闲。沿城市道路面向街道的两座厚重的拱门恰恰说明了这一点，设计者有意识的加强了广场内部的私密性，从而回避了从城市道路上来的大量人流，使商场内部功能的私密性得以加强。

5 中国传统庭院空间的继承

中国传统庭院空间是我国民居中极具特点的传统空间类型。内院由四周建筑围合而成，院内效法自然景观植树造园，它使人们既隔离于嘈杂的城市环境，又不脱离自然，成为邻居茶余饭后休息交往的空间场所。在上海商城底层裙房与两侧主体塔楼之间由于采光的需要借鉴了中国传统庭院空间的处理手法，做成半开敞的内庭院空间，使得主体塔楼与架空层广场处处可获得光照。内庭院中仿照中国传统园林的造园手法——垒石植树造景，成为架空层广场与主体塔楼裙房办公和餐厅之间的过渡空间，很好地解决了架空层广场开间进深过大带来的采光问题，又营造了具有中国传统空间元素特征的空间环境，对来访的国内外游客都极具吸引力。内庭院的造园手法因为用地和功能的限制，并没有像传统园林那样遍植花草树木，而是取其造园取景的精华，于楼梯交通四周造景，并且绿化一直延伸到内院四周的建筑及裙房的屋顶，形成立体式的绿化，以达到中国园林处处见阳光，处处有景，步移景异的空间意境。

6 传统空间构造元素的继承

空间是一个整体，它是由空间及构成要素共同传达给游客的某种空间体验。中国传统空间以庭院来说包含各种相互串连的场景以及构成这些场景的要素，如建筑、院墙、水榭、亭台、廊道及植物、花草、石头等。围绕中国传统园林的构成要素在现代建筑中的继承方式更多的是以现代的材质和构造方式将其形式抽象、简化来传达传统空间所营造的空间意境。

在上海商城的外部空间内处处可看到这种手法的应用，从材质到形式，使人可以感受的到中国传统建筑空间的神韵。如架空层广场中红色的柱子及顶部状若斗拱的柱头;内院走廊上的栏杆形式也取自中国殿堂高台上的白玉栏杆，只是材质换成了混凝土，形式更加简洁。主广场入口两侧的厚重拱门与中国传统庭院空间中的月牙门相似，也有西方凯旋门的身影。主楼酒店外墙自三楼沿墙面跌落而下的叠水与酒店四周的水池共同组成亦静亦动的水景，使得进入酒店的游客未见其形先闻其声，是中国传统空间意境营造的一个缩影。

7 传统室内空间类型的继承

上海商城的外形简洁而亮丽，没有过多的装饰，内部沿袭了中西合璧的设计思想，处处可看到中式装饰元素在室内空间的身影。

中西方传统室内空间类型因构筑形式的不同，在空间体量和特征上存在一定的差异，但出色的空间均以空间的宏大、构筑手法的精细以及对光线精妙的处理见长，其中对光线的处理是其共通之处。上海商城位于裙房架空层上部的展示厅，于外墙四周及顶部均开有窗户，内墙为避免空间的单调，建有走廊，空间开敞高大明亮，与中国的佛塔及罗马万神庙的室内空间有相似的构成形式。

8 结语

伴随着经济发展，我国的建筑市场发展日新月异，各种建筑风格形式也是百花齐放。中国的传统空间类型及场所精神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探索具有中国民族特色的现代建筑是从事建筑设计相关行业者的一大课题。上海商场在中西方建筑文化交融方面所做的探索是有益的，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从上海商城的建筑设计中我们可以看到，建筑与城市设计是一个整体，建筑自身的建筑、广场、园林景观和室内也是一个整体。继承传统空间类型的方式不是断章取义的摘抄传统空间类型具体样式，而是从传统空间所传达出来的场所精神中吸取精华，并结合现代的材料和工艺表达出来，有机的结合到每项具体的工程项目中去，这样才能做到形神兼备，才能使传统的空间类型焕发新的光彩，焕发永久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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