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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的文化身份及其翻译行为
——赛珍珠个案研究

2011-04-03

当代外语研究 2011年2期
关键词:赛珍珠水浒传译者

张 静

(中国海洋大学,青岛,266100)

1.引言

赛珍珠(Pearl S.Buck 1892-1973)是以中文为母语之一的美国作家,先后获得美国普利策小说奖和诺贝尔文学奖(1938),也是将《水浒传》推向世界的第一人。她译出了第一个《水浒传》英语全译本《四海之内皆兄弟》(AllMenAreBrothers)。美国总统尼克松在她去世时亲致悼词,称她为“一座沟通东西方文明的人桥”。出身于传教士家庭的她深受中国文化的熏陶,她的美国血统又决定了她根植于美国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她因描写中国题材、介绍中国文化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却一度受到中国读者指责。其英译作品《水浒传》在西方享有很高声誉,在我国翻译界却一直颇受非议。在两种文化冲突中,她终生都在寻觅和重建自己的文化身份:中西文化的沟通者、融合者(王建香、王洁群2005:39)。赛珍珠的双重文化身份对其翻译思想与翻译实践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本文拟从文化身份的角度分析赛珍珠的翻译行为,促进对其翻译思想和实践的深入认识和研究,同时进一步探索翻译行为与文化身份的关系。

2.译者主体性下的文化身份

20世纪70年代起,翻译研究逐渐突破了单纯语言层面的局限,巴斯奈特和勒菲弗尔合著的《翻译、历史与文化论集》(1990)正式开启了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cultural turn)。这些翻译研究从译者的主体性和目的文化的角度着手,“注重翻译与文化的相互关系,文化对翻译的影响和制约作用,以及‘语境、历史和传统作用下的更大一些的问题’”(杰里米·芒迪2007:178)。“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不仅开拓了翻译研究的新空间,也将翻译主体研究提上了译学研究的重要日程,而译者的文化身份及其主体性问题也自然成为其中重要的研究课题”(査明建、田雨2003:21)。

“文化身份(cultural identity)”这一概念于20世纪末经由加拿大华裔社会学家张裕禾以其《民族文化与民族文化身份》(1993)一文引入中国语境,影响了全球化浪潮下的中国当代文学和文化研究。他指出“文化身份是一个个人,一个集体,一个民族在与他人、他群体、他民族比较之下所认识到的自我形象;文化身份的核心是价值观念或价值体系”(转引自刘彦仕2008:78)。后来的学者也认识到“文化身份在不同的场合又可译作文化认同,主要诉诸文学和文化研究中的民族本质特征和带有民族印记的文化本质特征”(王宁2002:4)。英国文化理论家霍尔(2000:209-211)提出文化身份的两种思维方式:一是把其定义为一种共有的文化、集体的“一个真正的自我”,反应共同的历史经验和共有的文化符码;另一种认为“文化身份”既是“存在”又是“变化”的问题。它属于过去,也属于将来,屈从于历史、文化和权力的不断“嬉戏”。“文化身份一旦形成便具有一定的稳定性。但这种稳定性又是相对的……文化身份因而也是个常变常新的延续体”(张裕禾、钱林森2002:73)。显然,文化身份的动态变化更能体现拥有主观能动性的主体所寻求的自我认同,在翻译领域的研究中更有其深刻意义。

简言之,文化身份是一个文化上的归属问题,超越了国籍、社会、性别等传统划分标准。社会上每个人都有一个明确的身份,当人的生活方式、生活环境发生转变时,自我身份不再处于稳定状态,其确认问题就会出现。一个受多种文化语境影响的人身上往往出现文化的杂糅(hybridity)——所谓“杂糅”,是后殖民理论家霍米·巴巴的观点,指“不同语言和文化相互交流、碰撞,最后形成的具有多种语言文化特点但又独具特色的混合体”(转引自韩子满2002:55)。双重甚至多重文化身份引起文化焦虑和认同危机。翻译研究中文化身份的引入是对传统翻译中“文本中心论”的一种超越,译者的文化身份和文化选择取决于语言之外的政治、经济、宗教、意识形态各种复杂的社会文化因素,文化身份的特点直接影响译者的翻译目的、翻译策略和方法。文化身份和翻译行为的关系实质上是译者在两种语言的诗学规范和文化价值观上加以抉择的体现。在翻译过程中,译者无论在文化价值观、诗学规范还是读者意识等问题上都会体现出自己的主观意识。文化身份为研究翻译家提供了一个崭新的视角,有利于我们深化对译者翻译文本的选择、翻译策略的使用和翻译意图等问题的认识。

3.赛珍珠的文化身份

赛珍珠终其一生都面对着文化认同危机,她在中美两种文化身份间纠结徘徊,从未真正摆脱过内心的焦虑。在其自传《我的中国世界》中,她写道:“我在一个双重世界长大——一个是父母的美国人长老会世界、一个小而干净的白人世界;另一个是忠实可爱的中国人世界——两者间隔着一堵墙……”(赛珍珠1991:9)

赛珍珠出生于一个美国传教士家庭,年仅4个月便跟随父母来到中国,从此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她首先学得的母语是汉语,习惯了中国风俗,并且师从儒家文人孔先生打下了坚实的汉语基础和学术根底。义和团运动和北伐运动使得避难的赛珍珠初次体会到人情冷暖,她的世界开始出现分裂,她开始意识到中国不是她的祖国。在伦道夫·梅康女子学院的大学生活成了她人生的一次转折,此时她开始真正接触美国文化和美国社会。为和同胞打成一片,她变换了原本的中式穿着和发型,学会了正确使用英语俚语和感叹词,终于慢慢进入自己原属的世界。1914年获得学位之后回到中国任教,1934年因中国政局的混乱离开中国。早在1933年她就完成了《水浒传》的翻译工作,其译作在西方世界掀起了巨大反响。

赛珍珠为融入美国文化付出了很大努力,但其努力却未被同胞所接受。赛珍珠的小说得不到美国文坛的支持。当她的中国题材小说赢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很多知名作家(如福克纳等)都表示不满。她的作品同样引起了中国本土和海内外华人的关注,但其中除了肯定和赞扬,也不乏批评与非议。《大地》(1931)经好莱坞改编为电影,风行世界,但是宣传海报上拖着辫子、缠着脚、抽着鸦片、端着夜壶的中国人形象引发了中国国民的愤怒。赛珍珠一直致力于中西文化交流,还曾积极保护在美中国作家如老舍、王莹夫妇(他们被美国人指控为亲共分子);她在瑞典学院作了题为“中国小说”的演讲,向西方人详细描述了中国小说的发展历程;她邀请精通英语的林语堂写作《吾土吾民》向西方人介绍中国文化,并帮助其出版……但由于我国在政治运动中的某些失误,再加上西方一些用心险恶人士的恶意诽谤造成赛珍珠对共产党领导下新政权的误解,她也写了《北京来信》(1957)和《梁太太的三个女儿》(1969)等贬斥、丑化1949年后的中国社会的作品,以致后来的访华要求被拒绝。

赛珍珠复杂的文化身份体现在她几个世界的辗转之中。她自幼受中国儒教文化熏陶多年,但所受正统学历教育主要来自美国在中国设立的教会学校和美国的康奈尔大学,复杂的文化积累造成她混杂的文化观和世界观,使她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虽然赛珍珠热爱中国至深,但在中国人眼中,她毕竟是美国传教士的女儿,是个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而在她自己的的祖国,她又是个反对传教的异端,一个具有美国相貌的中国人。为弱势文化代言,追寻第一世界的文化认同,这两个方面相互依存,形成她糅合的文化身份。当这两个世界发生冲突时,她就同时失去了双重世界,变成了一个边缘人,面对着这样的现实,赛珍珠(1991:51)不禁感叹:“我长在中国,我身处中国却非其一员,身为美国人却依然不是它的一员”。她无法改变身上杂糅文化的特性,无法摆脱内心无家可归的焦虑。为了寻求一个文化归属,她力图通过中西文化的融合来重建自身的文化身份。

4.赛珍珠的文化身份及其翻译行为

在接受诺贝尔文学奖时她曾说道:“我自己的祖国和我的第二祖国——在心灵上有许多相似,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对自己的共同热爱。而今天,当整个中国都处在她最大的奋斗,也就是求取自由的奋斗之际,我们更是看到两个国家的相似之处。”对中美两国社会的了解和对中国文化的热爱使她摆脱狭隘的民族主义,试图以平等的观念促进两个世界的和谐交流与发展。这种文化态度推动了她的翻译和创作,促使她努力达成两种文化的和谐共容。她在小说中塑造了中西合璧的理想人物或因文化冲突造成的悲剧形象。而她的《水浒传》译作更是深刻体现了这种促进文化融合的创作态度。

4.1 《水浒传》翻译的文化意图

赛珍珠的《水浒传》译本是该小说最早的英语全译本。从准备到成书共历时五年,其后在英美国家多次再版。林语堂在《中国评论家》上说:“我认为赛珍珠翻译的这部伟大的中国小说是她代表中国向西方国家呈现的最美的礼物”(转引自董琇2010:49)。

翻译伊始,正值20世纪20-30年代,中国国内政局动荡不安,军阀混战,内忧外患,有志之士译介外国著作的同时掀起一场“中西文化论战”,加剧了中西文化的交流和碰撞。赛珍珠在此背景下翻译《水浒传》有其现实主义的人文关怀和文化意义。她认为《水浒传》“出色地刻画了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它描述的不仅是中国的过去,而更是现在。小说不仅是对过去人民的写照,也是对当今社会的写照”(转引自孙建成2008:95)。《水浒传》全本纷繁复杂,她对金圣叹改编的70回本情有独钟,因其“自始至终贯穿着与官府反抗到底的思想”(同上)。

选定翻译《水浒传》,赛珍珠有着多方面的考虑。首先在于这一名著的文学价值和她的文化交融观。她很欣赏《水浒传》的章回体特色、口语化文字,将这一具有巨大文化价值的作品译介到西方,可以让西方了解中国的文化和文学,恰好迎合了当时的社会境况。在赛珍珠眼里,梁山一百单八将类似于英国中世纪追随罗宾汉的绿林英豪,足智多谋、骁勇善战、为民请命、替天行道,这样互通的文化内涵使得这一作品容易被英美读者接受,获得共鸣。此外,赛珍珠译作迎合了当时西方读者的阅读心理。—战和经济危机使美国人遭到沉重打击,《水浒传》这一“美妙的故事”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远离现实的梦幻世界(胡天赋2006:83)。因此,赛珍珠的这一选择在文化价值观、诗学规范、审美期待等方面都非常合宜。

4.2 赛珍珠的翻译策略和方法

与《水浒传》其他译本相比,赛珍珠译本(简称赛译,下同)的特点在于它与译者文化身份的特殊性密不可分。从赛珍珠杂糅的文化身份入手审视其翻译策略,可探讨其文化态度与翻译观的关系。

4.2.1 《水浒传》书名的翻译

在书名翻译问题上,赛珍珠曾百般思索,后来想到《论语》中的一句名言:“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出版时即以AllMenAreBrothers为名,并在译序中谈及于此,认为这个译名在深度和广度上都表达了这帮好汉的侠义精神(参见孙建成2008:126)。这一译名体现了她中西兼容的文化态度。赛珍珠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又与基督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儒家“天下一家”、“和”的思想与基督教平等博爱人道的教义融合成她身上的文化理想,这一书名体现了译者“儒家思想与西方宗教思想的契合”和“双重民主意识的契合”。如果说在孔子的儒家思想里“四海之内皆兄弟”指的还是中国,那么赛珍珠以此作其译作的书名,则不仅概括了原著的思想,更重要的是表达了她对世界上不同国家和民族能够平等相处的美好愿望(李晶2006:47)。当然此译法也受到一些学者的批评,鲁迅1934年3月24日致姚克的信中曾言:“近布克夫人译《水浒》,闻颇好,但其书名,取‘皆兄弟也’之意,便不确,因为山泊中人,是并不将一切人们都作兄弟看的。”这一评论被后来的研究者频频引用以分析赛译的翻译效果。无论这个书名是否准确再现了原文的主旨,赛氏采用此译名的良苦用心清晰地显现出来,相比其他译本的书名(WaterMargin,OutlawsoftheMarsh,TheMarshesofMountLiang),赛译带有鲜明的文化印记,反映了译者对中国文化价值的认同和对促进中西方文化交流的热切愿望。

4.2.2 刻意的直译

赛珍珠在译者序言中说道,“我尽可能地做了直译,因为在我看来,汉语的这种类型非常适合这种题材。……我尽量保留了原作的意义和风格,甚至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一些即使是中文读者也不很感兴趣的内容。……对原文中那些质量不高的打油诗照样译成了打油诗”(转引自孙建成2008:126)。她尽自己所能使译文贴近原著,希望“不懂中文的读者至少能产生一种幻觉,即他们感到自己是在读原本”(同上:96)。事实上,赛珍珠的确如此,为了保留中国古代特有的语言表达方式和行为习惯,她甚至采取词对词、句对句的翻译方式,以期传达出“中国英语”的味道。请看下例中赛译与另一译文(沙博理译本,简称沙译)的比较:

1) “老身年纪六旬之上,眼睁睁地只看着这个孩儿……”

赛译:“Thisoldladyis already more than sixty years old, and my eyes have been fixed steadfastly upon this one son...”(1933:915)

沙译:“I’m over sixty, and this child is everything to me…”(1980:1082)

2) 和尚道:“贤妹,些少微物,不足挂齿。”

赛译:The priest replied, “Good Sister, so small a thing as thisneednothangupontheteethin words.”(1933:945)

沙译:They are only small things, sister.Notworthmentioning.”(1980:945)

相比两种译文,沙译更符合英语规范,言简意赅,清晰易懂,而赛译更像一种中式英语。这种显而易见的、甚至有些生硬的直译,遭到了众多中国学者的批评。其中争议最大的就是其关于“放屁”的翻译。她将全书所有人物口中的“放屁”一律译为“pass your wind”,而英文中这一表达只描写了人的生理现象,无法传达“骂人的粗话”这一内涵。这一生硬的译法引发了中国学者的不满。钱歌川在《翻译的基本知识》(1981:10)第三篇“岂有此理必误译”对赛珍珠的这一译法首先发难,之后几年陆续出现了几篇批评赛珍珠误译、死译的论文,其效应不下于对将“milky way”译作“牛奶路”的批评。直到马红军的《为赛珍珠的“误译”正名》一文之后,译界才开始出现一股为赛译平反的潮流。马红军(2003:125)指出:“赛珍珠女士的初衷是把中国名著原原本本地介绍到西方,她希望保留中国语言特有的表达方式和行为习惯,要做到这一点,最有效、最便捷的翻译方法就是直译。”

这种极端的直译完全是有意为之,作为一个精通中美语言的文学家和翻译家,她的语言功底毋庸置疑。她舍弃地道、简洁的英语,而按照原文结构翻译,增加译文的汉语特征,再现了汉语的思维方式和语言特色,使译文处处显出中国英语的痕迹,从而借助翻译实现了向西方传播中国文化的意图。此外,《水浒传》其他译本都针对目的语读者进行了删改,如沙博理将回前诗和景物描写删去,而赛珍珠将所有内容都逐字不漏地一一译出,旨在严谨地将此书作为一种文化全面地介绍给西方。总之,赛珍珠的《水浒传》译本重点在于实践其文化态度,尽可能地推出中国思想文化,促进中西方的互动交流。这奇特的翻译手法赢得了西方读者的热烈欢迎,AllMenAreBrothers至今仍是影响最大的《水浒传》译本。

4.2.3 创作中的译语思维

赛珍珠一生创作了很多中国题材的小说,对她而言,汉语也是她的母语。事实上,赛珍珠以中国为题材的小说创作过程就是汉译英的过程,其创作与翻译的思维模式是一致的。

赛珍珠本人曾说:“我的作品风格来源于我关心的人物。如果人物是美国人,我会自然地使用简短的句子、犀利的短语和快速的对话。如果人物是中国人,我就会首先用中文思维,在我脑海中形成的故事,纯用中文来组织,然后将汉语逐句翻译为英文,而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但是当我再改写这些英文时,就发觉人物都不对劲了,仿佛我将他们拽入一间陌生的房屋,他们一下变得无所适从了”(转引自董琇2010:50)。这说明赛珍珠写作中国题材的小说时以中文思维来构想故事的人物和情节,然后再将心中的汉语转译为对应的英语。汉语对赛珍珠的影响可见一斑。赵家璧先生曾这样评价她的小说:“除了叙写的工具以外(是英文),全书满罩着浓厚的中国风,这不但从故事的内容和人物的描写上可以看出,文学的格调,也有这样一种特色。尤其是《大地》,大体上讲,简直不像出于西洋人的手笔”(同上)。如:

...where Wang Lung sat the chatter and noise of many men drinking tea and the sharp bony click of dice andsparrowdominoesmuffled all else.(赛珍珠1963:116)

虽然已有“mahjongg”一词,赛却用“sparrow dominoes”一词来指中国“麻将”,这是一种不自觉地运用中国思维的体现。

赛珍珠与其他汉学家、翻译家的不同之处在于她幼年即语言能力形成的关键时期是在中国度过的,先会说汉语,后学会英语;对中国文化的领悟和学习在先,成年后才系统地体验和了解了美国文化及社会。得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她的第一反应是用中文说“我不相信”,然后才用英语说“这太荒唐了,这个奖应该给德莱塞”(参见董琇2010:51)。可见根深蒂固的汉语才是她心中的第一语言。长期的中国生活历程和特殊的教育方式使得赛珍珠形成了以中国思维模式来观察和思考的习惯,她的文学创作也是如此。她的小说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的特点,得心应手地将简单、自然、平实的中国文风移植到英文中,最终形成的文本积淀了浓厚的中国文化色彩。

5.结语

译者主体性下的文化身份扩展了翻译研究的视野,有助于更深刻地挖掘译者的翻译目的和翻译策略。尤其对于赛珍珠这样一个拥有多重文化背景的译者,文化身份这一视角具有非常显著的意义。赛珍珠集中西文化于一身,她的跨文化身份和立场,形成了她的多元文化观,主张不同民族和文化的平等和共融。她的翻译和创作都是她特殊文化身份造成的结果。她的文化态度促使了她在翻译时对文本、策略和文化取向都作出了特定的选择。《水浒传》翻译观和翻译策略体现了她介绍中国文化、增进中西交流的文化观,她的创作也展现了一个以汉语思维为基础的翻译过程,浸透着浓浓的中国文化底蕴。她一生致力于沟通东西方文明,推进不同文化间的平等对话。诚然,由于不同文化间存在不可避免的矛盾冲突,赛珍珠的作品必然具有一定局限性,受到强势文化的干扰时,她不得不作出一定的妥协。中国的文化向外输出时难免受到一定程度的扭曲,如翻译宗教问题时,赛珍珠采取了归化法,将一些佛教术语转化成基督教术语。无论如何,她博大的文化包容胸襟不容置疑,她以自己的翻译实践为推进中西文明交流作出了卓越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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