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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数人的可持续发展:绿色城市发展与居民住房支付能力探析

2011-04-01戴尔勒诺尔纽曼

城市观察 2011年2期
关键词:棕地温哥华社区

◎ [加] 安.戴尔 勒诺尔.纽曼

少数人的可持续发展:绿色城市发展与居民住房支付能力探析

◎ [加] 安.戴尔 勒诺尔.纽曼

不少旨在改善旧城空间的棕地开发项目和重建项目,都将可持续发展列为明确的目标.然而问题的关键是,这些重建项目的好处是否公平地分配到原有的社会成员或者街坊手中,或者,是否以牺牲现有居民和商贩的利益和现有社区的多样性为代价,使新搬来的高收入住户获得更多好处?加拿大维多利亚市棕地开发的案例分析,为本文所探讨的由棕地开发引发的收入差异问题提供了例证.第二个案例研究了多伦多的社区,指出在已有的社区内进行可持续发展项目,并不能确保维持和鼓励现有的社会多样性和公平性.英属哥伦比亚省温哥华市Downtown Eastside的一系列填空性建设项目也证实了类似的趋势,即它们对周边社区产生了很大影响,而且事实上给可持续发展带来了反作用.因此,可持续发展与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之间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 可持续发展 城市更新

一、引言

城市地区正在成为可持续社区发展的孵化场所.诸如"都市主义(urbanism)"这样的术语所反映的,就是创意阶层对绿色宜居城市社区的渴求(Florida 2002).然而,可持续发展是多方面的;关于可持续发展的一个一般性描述包含了生态、经济和社会要素(Robinson and Tinker 1997, Dale 2001).尽管这些要素是重建项目通过审批的前提,但由于它们并不总能反映出来,或者得以落实,因而使可持续发展遭人诟病,其中Luke(2005)就批评说,可持续发展不是一项社会运动,而是进一步商品化的核心所在.他认为,绿化不过是促进消费的又一类商品,它并不能带来有意义的变化.在我们的社会中,到底谁能够获取那些被认为是可持续的或者是非常理想和宜居的城市空间?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正如Soper (2004)所指出的,消费者的角色与市民的角色之间存在较大差别,可持续社区发展服务的是消费者还是市民?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它对于可持续发展的社会驱动意义深远.特别是,关于发展的论述没能结合公平和分配公正等关键问题.本文的着眼点是判断社会可持续性与宜居性这两个经常互换的术语之间的关系.

社区层面的可持续发展举措一直以来都特别积极(Roseland 1998).可持续发展可视作三方面驱动相互调和的过程:⑴在地球的生物物理承载能力范围内生存和保持生物多样性的生态驱动;⑵确保民主管理体制发展,以有效地宣扬和保持人们赖以生存的价值观的社会驱动;⑶确保全人类的基本需求得到满足的经济驱动.因此,社区的可持续发展行动必须协调这三方面驱动以实现社区整体的可持续性规划.文中出现的其他一些术语也需要解释;棕地是指曾作某种工业或商业用途的土地,它可能受到一定程度的有害废气料污染,但若采取修复措施则有机会重新被利用.美国国会相关土地委员会于1992年首次使用该术语,目前广泛使用于欧美国家.本文所涉及的棕地,是指那些主要位于市中心、通过重新建设而创造出新社区的土地.与之相比,地方性举措是指由社区发起、在现有的城市社区内开展的项目.填空性建设,或者说在原来没有房屋的地方建造住房单元,既可以指棕地开发,也可以指地方加大建筑密度的微观举措,如空置地块的开发.

支撑可持续发展作为一项公民运动的论据主要来源于可持续发展的社会维度,然而社会维度是可持续发展最脆弱的一根"支柱"(Lehtonen 2004). Lehtonen认为,社会可持续性的问题在于它难以衡量,并且与许多生态和经济社会发展指标相比,社会可持续性显得相当抽象.不过,当人们以社会的眼观看待它时,新都市主义可以被看作是其固有的矛盾对立关系的演变与爆发(Godschalk 2004).除非有意地通过调整居民的住房支付水平实现公平,并附以强有力的政治领导支撑,否则,可持续城市社区的发展究竟为谁服务,我们就不得而知.

Brundtland的报告是最早将资源的公平分配作为可持续性中心议题的文献.事实上,报告将资源分配中的极端不公称为"主要的环境难题"(Brundtland 1987, p.6).Brundtland的报告(1987, p. 43)中指出,"一个贫穷和不公泛滥的世界总是容易引发生态危机和其他危机".在工业化国家,地区可持续发展的社会维度与两个不同的概念联系在一起.一个是软基础设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Len Duhl用它来描述对社会福祉作出贡献的社区属性,包括社会服务、休闲文化以及像志愿机构那样的非正式组织,还有专业网络与社会网络.另一个概念是宜居元素,它通过街头设施、绿化空间和设有咖啡屋等其他服务体现出来.可持续发展的这两个方面各自独立,正如下文也将讨论到的,生于社区用于社区的街头设施,在棕地开发和绿化重建的过程中,经常会被损坏或遭到无意识的破坏.本文的最后一个案例--英属哥伦比亚省温哥华市的Downtown Eastside个案分析最能说明这一点.

本文还总结出一个有趣的可视化模型,展现了可持续发展各个方面之间的矛盾对立关系.根据Campbell(1996)设计的一个界定生态、公平和经济之间矛盾关系的三角模型,Godschalk(2004)设计出添加了宜居性作为第四极的可持续发展棱柱模型.Godschalk一针见血地指出,公平性与宜居性两者并不相同,因此不能笼统地划归到社会可持续性这个大类中.当出现关于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的争议时,两者之间的矛盾对立也随之浮出水面.公平可以看作是谁得到什么以及分配的结果是否遵循分配公正的标准,或者看作是程序公正的问题;换言之,即带来特定结果的过程到底合法或公平到什么程度(Rawls 1971, Nozick 1974).

本文通过一系列案例分析探讨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与可持续社区发展之间的关系,讨论了两个现有社区的棕地开发和地方性举措.宜居性和公平性之间的差异通过这些案例得以体现,与当前的认知相一致,宜居社区并不一定是大多数人,尤其是那些被边缘化和低收入的群体能够获得或者负担得起的.可持续发展目前只是针对少数人而言的,其宜居属性的提升,如步行指数的提高和怡人的城市街道空间,会带来较大幅度的市场溢价.简言之,如Luke批评的矛头所指,可持续社区可能甚至已经变成了商品.这种情况在加拿大令人甚为担忧,因为大城市市中心的房价不断攀升,尤其是在本文案例分析中涉及的两座城市--温哥华和多伦多.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是否与优势相关,也就是说,优势"给予群体中最强大的成员特权,如果从考虑公平的角度来说,它几乎没有带来积极的结果".案例分析以多方论证的方式进行,既有实地考察,也结合针对性访谈,对象是通过定位滚雪球式的方法确定下来的关键参与者.各个地区的项目跟踪研究时间从一年到三年不等.

二、城中村的中产化及高档化

在合适的条件下,城市这种形式有其环境、经济和社会优越性.Ree指出,由于居住的空间缩小、墙壁共用以及出行距离缩短,增加密度会减少建筑物的占用空间(Rees and Wackernagel 1996).随着人口增加与空间变小,就需要更短的管线、下水道和传输线.有人建议将传统市中心的人口密度与该地区以外社区群落的构成视为可持续发展的关键(Kenworthy and Laube 1996).在大多数工业化国家,有许多开发这类城中村的机会;一些之前建有工厂的棕地散布在许多城市,那些工厂的蓝领原本居住的社区现在依然破败不堪,缺乏利用.许多专家与从业者将人口重新迁入和地区重新建设以提供可持续的、宜居的空间视为一个可行的目标,对许多城市重振市中心也至关重要.Dorsey(2003)认为,棕地重建与长期的可持续发展目标相一致,对创造就业、恢复社区和城市空间再利用有着刺激作用.棕地发展常常创造出一些团体所标榜的空间类型,Florida (2002)认为这些空间类型关系到城市和地区的经济成功与否.正如简.雅各布斯(1961)指出的,"新思想离不开旧建筑".所以现在人们也经常讨论,认为"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这个曾经带有贬义的词,也可以带有积极的环境意义.Bromley等学者(2005)对这一点进行了深入研究,特别强调小汽车使用的减少和与人们所说的重振市中心相关街区生活的丰富.

大型填空性项目在棕地之上从无到有地建设起新社区,尽管各种文献都充斥着这类成功案例,但人们对草根阶层在现有社区内的可持续发展也越来越关注.有人认为,社区行动是创新活动的一个重要的但又往往被忽略的场所(Seyfang and Smith 2007),通过社区层面共同协作的方式也许能够更好地实现可持续发展(Cuthill 2002).地方性举措包括社会努力营造可持续社区、地方政府发起的项目、或者相比大规模重建项目而言更加保守地融入绿化基础设施的小型填空性建设项目.

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是一个有趣的词,对其内涵的理解因人而异,取决于对象是谁和到什么程度.Ruth Glass在20世纪60年代创造了这个词,用它来描述伦敦社区里发生的变化.关于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影响的讨论非常广泛[详见Slater (2006)and Atkinson(2003)].这些年来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的许多影响开始引起人们的关注;我们所注意到的一些积极影响包括物业价值的上升和城区向外扩张趋势的显著下降;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使存量住房恢复至原有水平并得到提升,提高了审美情趣,并增强了社区的安全性.负面影响包括:憎恨情绪的出现、社会多样性的减少、以及住房成本的上升(Atkinson 2004),还有低收入的房客,尤其是租户,经常居无定所.经济弱势群体被迫搬迁到城市地区的边缘,在那里他们就不能再享受到公共交通和其他生活必需的服务,而事实上,越多拥有相似背景的人群聚居在一起,就越容易埋下城市社会问题的隐患.Eisen(1999)就主张,任何认为棕地重建本身就具有可持续性的说法,都是不合理的.

关于填空性建设项目和地方社区举措,能够在某个社区或地区范围内提供一系列积极的发展这点上,我们基本已经达成了共识.不过,当我们假设可持续发展项目本身能尊重公平,并能够通过调节居民的住房支付能力来满足包含公平性与宜居性在内的社会驱动时,决策必须相当谨慎.事实上,两者之间可能存在反比关系:"绿化"能够增加社区的吸引力,推动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进程,从而抬高房价,让普通人在经济上没办法负担得起这些发展成果,结果事与愿违地降低了多样性,而Florida恰恰认为,多样性对创意阶层而言非常重要.本文也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一关切,Berke(2002)认为新都市主义不一定能解决社会赤字.另外,虽然很少被提及,但已经有人指出城中村的建设是带有内在的社会目标的(Brindley 2003).我们认为,如果缺乏周密的考虑、政治领导力和以公平分配原则为基础的产权设计,内在的目标将无法实现.

伴随着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的进程,原有社区的属性发生改变,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由于人们将小单元合并形成更大的居住空间,实际上会降低密度(Atkinson 2004).居住在高档住宅区的主要是高收入的双职工夫妇,一般来说,他们的到来会使得低收入者难以居住在同一个社区(Seo 2002),并且使得原来居住于此的低收入者居无定所.这种现象无疑是随着住房成本的上升而出现的,不过它还受到其他一些微妙的影响.很多情况下,中产阶级寻求"城市-郊区"的生活方式(Butler 2007),即通勤距离短、步行舒适度高、城市生活带来的文化享受以及能够便利地获取与年轻白领生活息息相关的大量消费产品.为了满足中产阶级的生活需求,出现了新的商场(Patch 2004),这对中产阶级来说非常重要(Bridge and Dowling 2001),却又进一步排挤了原有的小商贩,而这些小商贩正是社区之地方特色的基础所在.不幸的是,这种新的商场给长期居住在这些社区的贫困居民带来了不便.随着物业价值上升,新的低收入家庭无法搬进来,从而使原有的低收入居民面临着社区网络的减员(Newman and Wyly 2006).在可持续社区发展的背景下,出现了一个关乎利益的问题,即"应不应该为现有的居民保留贫困的社区?"(Godschalk 2004).被Brown-Saracino(2004)称为社会保护主义者的学者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们认为现有居民对社区网络结构至关重要.其他学者(参见Freeman 2005)则对迁居的程度提出疑问.尽管研究范围非常广泛,但从方法论的立场看,仍然很难确定究竟有多少人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迁居(Atkinson 2003, Slater 2006).

作为可持续重建项目的结果之一,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是否导致了结构性不公平的加剧和差距的拉大?换言之,对多伦多、温哥华和维多利亚这样的城市,问题"不是理念是否能在这些地方得到发扬光大,因为事实证明它们已经被发扬光大,而是这种发扬光大在公平上能带来什么样的结果……我们的司法理念到底是什么?"(Kingwell 2008)

三、Dockside Green:棕地开发与享用权

表面上看,棕地开发可能是提升可持续发展的社会驱动的选址,因为它确实将城市的空置土地转化为兼具公共空间和私用空间功能的混合体.对伦敦旧码头区大量棕地填空性建设项目的研究表明,新社区能以较小的占地面积容纳了数量较多的居民.然而,研究也显示,这些新入住的居民都是同类型的人,一般来说,他们生活在与自身"相同的社会领地"之内(Butler 2007).不过也有人认为,填空性建设项目在现有社区内缓和了中产化及高档化带来的压力.例如,Godschalk (2004)通过他对丹佛地区的研究,指出棕地上的填空性项目缓和了现有社区的中产化及高档化进程.

在SSHRC和加拿大基础设施部门的资助下,我们的研究队伍在2006~2007年间对一个填空性建设项目进行了为期一年的考察.此次案例研究的目标是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省维多利亚市的Dockside Green地区.这块地方由于需要进行深度的环境修复,因而满足一般棕地的定义.维多利亚市组建了一个多学科的项目组,开始考察这块地方的可持续发展潜力(Ling et al. 2007).其周边社区正在进行其他开发项目,它们都要求对Dockside Green的开发拥有主要的发言权.维多利亚市决定以三元兼顾的方式进行开发.它们希望大部分发展能达到能源与环境设计认证(Leadership in Energy and Environmental Design,简称LEED)的白金等级.最终得到该社区认可的设计,是一个新的城市规划方式,它既提高了密度,也提供了较大的公共空间.

Dockside Green曾经是一座码头,开发之前已经受到污染.从表面上看,它的吸引力不大,而且还会对邻近的峡谷水道(Gorge Waterway)构成污染.峡谷水道是一条横穿维多利亚市的咸水河,横亘于东北部的维多利亚与西南部的西维多利亚和埃斯奎莫尔特之间.这条水道对上流的苦草河床具有十分重要的生态意义.峡谷水道给Dockside创造了滨水楼盘,并通过地标性的约翰逊街大桥(Johnson Street Bridge)与位于对岸的市中心相连.Dockside项目北面是Railyards,那是近期的另一个由高密度联体别墅组成的棕地发展项目.南面是Songhees项目,它由一系列从岸上俯视维多利亚内港的常规公寓和度假公寓组成,之前按照1850年的条约划作第一民族保留地的永久用地,后来在1910年又回售给该市作其他发展用途. Dockside项目是西维多利亚社区的一部分,该社区一直以来都居住着大量低收入人口,其居住区与Dockside由一片商业零售区隔开.

通过对社区居民的调查发现,居民对建筑设计和道路便民设计等问题非常关注.社区从一开始就高度重视居民的参与度,人们普遍的态度是:探讨问题根源,直到出现一个为所有人接受的解决方案.社区居民主要关注的问题是周边景观和建筑物的外观,这是因为,之前该地区的项目都没能创造出怡人的环境.西维多利亚社区协会的15名成员和开发商的代表参加了会议.社区协会一直都有积极关心本区事务的传统,它代表了本地区居民的利益.

耗资6亿加元的Dockside Green一旦建成,将会是Windmill Development集团及其合作伙伴--该省的一间创新型储蓄合作社Vancity经手的最大型项目.建设前期,该项目就被视作是绿色建筑和新都市主义的典范.不过,项目最难实现的部分是为社会提供住房.提供经济适用房并不是该项目最初竞标时的核心目标,维多利亚市和社区协会也没有明确提出要以此为目标.增加社会性住房功能的意愿来自于市议会.需要指出的是,在维多利亚市,住房的经济适用性是一个重要的议题,因为该市是加拿大住房成本最高的城市之一.那些批评的声音发现,该项目存在许多不攻自破的缺陷,譬如经济适用房单元的数目远低于原先建议的数量,而且户型以一房或两房的小户型居多,而非着重考虑适合一家三口的大户型(Ling et al. 2007).这个案例凸显了以"社会驱动"为保护伞将宜居性和公平性统统包含在内所带来的问题,即便该项目设计的初衷就是提供社会性住房,但结果并非所愿.此外,适合低收入家庭的商业欠缺问题也非常突出,进一步证实了之前的研究.在这种情况下,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欠缺对公平问题的考虑,意味着仅仅将一些内部单元划定为社会性住房这种狭隘方式是不妥当的.

四、由内而外的可持续发展:肯辛顿市场

第二个案例研究安大略省多伦多市的肯辛顿市场地区,关注那里的行人市场和增加步行便利的举措(完整描述见Newman et al. 2008).与Dockside Green等的填空性建设项目相比,这个案例是在现有社区内开展的地方性项目典范,它并不以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为初衷,却产生了中产化及高档化的结果.作为一个低收入的社区,肯辛顿使我们明白,在现有社区内开展的可持续发展项目,是否会比统一计划的大型棕地再开发填空性项目,如Dockside Green,更能保持社会和经济的多样性.

多伦多市的肯辛顿市场地区四面分别以四条通行电车的主干道为界:Spadina大道,Bathurst街,学院街和Dundas街.市场里面狭窄街道上的丁字路口,令交通变得缓慢.这里的租金一直都不高,地块的面积非常小,两层建筑非常集中,导致人口密度高.这里的房子有着各种各样的用途,联排式住宅与改建过的文化遗产屋共存,建筑物的一层是零售商店,二层以上住人.市场内多彩的服务加上丰富的街区生活,使这里变得车水马龙:尽管市政方面已经修建了两座停车库,狭窄的市场街道还是会经常堵车.原来住在这个地区的都是一些低收入人口.肯辛顿市场离多伦多市中心很近,背面与高档的Annex区相连,那里都是翻修过的维多利亚时代房屋.西面与Bathurst区相连,那里的房价正不断飙升.南面是Alexandria公园的公屋项目,将肯辛顿与繁华的皇后西街分割开来.东面是唐人街,也是多伦多市中心的核心.

肯辛顿市场周日行人日(Pedestrian Sundays,简称PS)活动始于2002年秋天.行人日与山峦俱乐部(Sierra Club)安大略分会共同举办了一次丰收节,在2003年的无车日时,市场上的大部分街道都实行封闭.活动在该社区得到良好的反响.那年冬天成立了一个更为正式的组织,并开始寻求市议会的支持,举办范围更广的肯辛顿无车活动.市政厅要求主办方提供市场商贩们支持这项活动的证据,因此它们请来一位擅长民意测评的社会学教授帮忙,就当地公众的意见进行投票和评估.它们成功说服市政厅同意连续14个周日在市场的大部分地区试行步行街,并将这一活动称为"肯辛顿市场周日行人日".肯辛顿市场周日行人日的活动包括现场乐队演奏、公开辩论、匿名试味、各类杂耍、滑板竞赛,商贩们在马路中间设摊摆卖、举办艺术展览等.

周日行人日以及其他相关活动在各个层面上无疑都是成功的(Newman et al. 2008).活动非常受欢迎,它既展现了更加环保和可持续的交通模式,也是提升地区社会资本的关键所在.这项活动的成功也激发了该市其他地区开展类似的活动.但如果我们看一下Godschalk的棱柱模型,再考虑一下这个社区的宜居性和公平性两方面,画面就不是那么明朗了.

自本研究开始以来,这个社区就经历了大规模的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进程.中产化及高档化从市场的北端开始,快速向南推进.市场中正在进行一个LOFT改建项目,已经开设了三家高档餐馆和两家美食店,另有两间面包屋和一家本地连锁店.此外,还开设了两家高档礼品商店和一间销售本国品牌商品的小型超市,其中一家礼品商店规模远高于肯辛顿本地普通商铺的平均标准,这些新的商户赶走了传统的杂货铺和原来雄踞市场二手服装店.有意思的是,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集中在市场的北端,尽管那里有一间收容所.中产化及高档化进程在任何合适的地点位置都能进行.人们或许会问,是否有成百上千的人(通常是中产阶级)来到这个社区就能够加快中产化及高档化的进程?市场的人口数量与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的推进速度存在相关系数.我们清楚地明白,这些举措肯定不会减缓或者阻碍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也不会改变它的性质,而这个社区中也不存在足以对抗中产化及高档化的地方性举措.但反常的是,这个社区的房价比London Docklands和Dockside Green等棕地改建社区的房价还要贵.显然,如果继续以这种形式发展下去,Kingwell (2008, p. 62)所谓的"伪波西米亚者破坏掉最初吸引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多样性"的言论将会应验,原因是"中产阶级搬到一个社区,推动了这个地区的中产化及高档化,……推高了房地产的价值,推倒了有碍市容的艺术画廊,而那些就快要失去他们的工作、阁楼工作室和自我形象的真正的波西米亚者,要么在抗议中站起来,要么走向更高的层级".讽刺的是,虽然市场在孕育社会公平度较高的空间方面取得了成功性,但长远来讲,这一成功恰恰阻碍了公平.尽管低收入群体仍然能通过各种渠道买到便宜的商品,但随着新迁居肯辛顿市场的群体经济实力越来越接近Dockside Green的那些富裕的居民,情况在逐渐改变.改变是否不可避免呢?这对未来的研究来说是个有趣的问题.

五、英属哥伦比亚省温哥华市:少数人能支付得起的住房

作为一个正在发展的大都市和太平洋周边文化的交汇点,加拿大温哥华市是可持续城市设计的领军代表.事实上,温哥华一直排行世界宜居与可持续发展城市的前列,被称作"北美都市主义的典型代表"(Berelowitz 2005).由于集中力量发展现有市中心,温哥华创造了北美人口密度最高的一个城市地区.从以资源开采为主的枢纽向知识经济的中心转变,导致温哥华的社区内部产生了巨大的隔阂.市中心由新中产阶级(Kear 2007)或年轻、富有、流动性强的创意阶层主宰,他们的世界观深刻地影响和改变着其所居住的社区,经常给复杂的社会问题,如权益、公平和社会正义等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随着越来越多富有和先进的中产核心取代中低和低收入者,将他们驱逐至周边城市,可持续城市发展的这种表现存在着深层次的危机.Gastown和Yaletown周边社区的中产化及高档化的一个结果,就是越来越多被边缘化人群聚集在Downtown Eastside地区,而那里一直都是温哥华的低收入居民区.以下一段出自一位温哥华物理学家的描述,最能向我们展现Downtown Eastside:

从那些与我一起工作的男男女女身上,我看到了一切不好的东西.他们失去了工作、房子、伴侣、孩子,甚至连牙齿也掉光了;他们蹲过监狱、挨过打;他们患有艾滋病、肝炎、心脏病、肺炎、脓肿还有各种溃疡.除非他们自发地改变他们的世界观,否则他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吸毒.作为社会的一分子,我们应该如何面对他们的困境?(Mate 2005)

温哥华Downtown Eastside社会改革和经济适用房的支持者早在20世纪80年代早期就开始描述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现象.他们通过分析预言,温哥华市中心原有建筑与周边社区的重建与修复会推高当地的房地产价格,使得低收入居民和工人们买不起该地区的房子,成本上升和标准提高会驱赶长期居住在1930年以前兴建的单间旅馆和楼寓内的低收入居民.事实证明,预言非常准确!

20世纪70年代早期,以传播宗教信仰为己任的支持者开始组织温哥华贫民窟的居民组成Downtown Eastside居委会(Downtown Eastside Residents Association,简称DERA).DERA将西至Burrard街,南至False Creek,东至Clark Drive,北至Burrard Inlet以内的地方划归它们管辖的范围,如今这里拥有多块加拿大房价最高的物业.除了个别如Main街南边到Mount Pleasant北部的一小片地方,以及West End的一些零星地块外,市中心的大多数单间和低价楼寓都在DERA的范围之内.原来约有1500人居住在该区的旧式旅馆和楼寓中,人们将这里叫作Granville South.由于Granville South的居住特点和居民需求与人口更加密集的Hastings街地区(现在通常叫作Downtown Eastside)非常相似,DERA也将Granville South纳入其范围.

二战后的几十年,Downtown Eastside社区的人口结构比较稳定,主要由年长的单身男性构成.他们大多数在英属哥伦比亚的第一产业工作,根据季节的不同,或伐木、或采矿、或捕鱼.不用工作的时候,他们会暂时住在温哥华的旅馆,直到再度返回工作岗位.这个地区曾经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从欧洲来的人们会在这里等候渡海邮轮,因此这里的小旅店数目异常地多.随着工人们的年纪增大,他们越来越难找到工作,于是就将Downtown Eastside作为永久的居所.低收入者、老人、伤残老兵以及其他残疾人士都聚集这个地区,因为在这里他们住得起,也能买到便宜的东西.

随着20世纪六、七十年代Gastown翻修重建,由于拆除和改造,Downtown Eastside的房屋数量锐减.整个地区的存量住房也逐渐减少,这种破坏由于忽视而造成的,因为有些房子达不到温哥华市相关法规要求的标准,而其所有者又不愿意出资进行维修房子,所以他们将房子卖给了开发商和地产投机者.70年代末, Marathon Realty公司代表加拿大亚太集团与温哥华市和英属哥伦比亚省之间谈判,结果False Creek北边包括Yaletown在内的许多地方,都转让给了英属哥伦比亚省.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在这个时期,有些人流离失所,而且经济适用住房的存量也有所下降.

Downtown Eastside最成功的一个地区性举措,就是赋予了街头流浪者权利,而温哥华市中心的中产化及高档化则直接影响了这一举措,成为破坏社区软基础设施的一个案例.Ken Lyotier创建的United We Can(www.unitedwecan.ca)是一家社会企业,其主要业务是收购拾荒者捡来的物品.拾荒者是指从温哥华市中心后街的蓝色大垃圾箱里捡取可以循环利用的物品并将它们卖掉换钱的人.United We Can为广大的社区提供了必要的基础设施服务,每年回收2000多万个易拉罐瓶,从而避免了垃圾填埋.该组织每天回收5万个瓶子,平均每分钟就有100个瓶子进入他们的仓库,年收入1600万美元.每天,平均有700~750人拾荒,其中的300人每天都能上交可回收的物品(Dale and Newman 2006).更重要的是,United We Can雇佣了33名全职员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之前都处于失业状态.

由于温哥华越来越多地依赖于私人保安和道路安全法规,并且政府希望整顿城市后院和那些大型项目后的小巷,因此它不可避免地影响了Downtown Eastside最成功的地方性举措的经济效益,尽管这个举措为居民创造了有意义的就业.United We Can目前处在一个发展的重要关口,尽管它很成功,但相当依赖于市政府的某些决策.温哥华市现在封闭了一些后街的垃圾箱,这些垃圾箱属于最大的两家垃圾处理商(Waste Management和BPI),它们都遵循市政府的工作方针.表面上,这一举措是为了防火以及避免有人因为露宿垃圾箱而被清晨的垃圾清理车伤及.对那些高层次的居民而言,他们不理解这种活动何以图利,也不明白对他们周边社区的居民意义有多么重大,不过有证据表明,的确有些温哥华的居民反对拾荒者在他们的城市后院里捡垃圾.

与Dockside Green一样,围绕温哥华East Side社区进行的重建项目,其在社会住房方面的出发点是良好的.包括Yaletown在内的False Creek北部的重建项目也囊括了提高社会住房比例的目标.但这些计划从来没有变成现实,因为连续几届政府都不愿意作出这笔费用所需的预算.十年前这里约有1000套低收入者住房单元,直到今天这个数字仍然没有改变,其中包括了仍在建的150套单元.

False Creek北部约有25000套新建商品房,多为自有房产,经常转租.即便这些单元可供租赁,其租金也远高于居住在附近肮脏环境里的低收入者的支付水平.不过即便他们支付得起,赤贫人口也不可能很容易地在那里安家.Yaletown案例的启示在于它不仅突出了有产者与无产者之间的差距,更突出了社会的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有多远.

随着周边的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进程将贫困人口集中在越来越小的地区,温哥华的East Side是一个"挖空"社区的典型.从很多方面讲它不同于另外两个案例,包括它反映出了成功的棕地重建项目和填空性建设项目黑暗的一面.随着像Dockside Green这样的重建项目和肯辛顿这类的社区中产化及高档化进程不断继续,越来越多这些社区里被边缘化的市民会发现自己被迫迁居到犯罪率高、缺乏基础设施和服务的社区.在这些被称为"零售业沙漠"的地方,人们购物非常不便,但它却存在于高度繁华的城市之中,这表明要解决好公平问题,就必须考虑重建项目对周边社区的影响.

六、结论

如果可持续社区发展可以解决社会驱动,可持续社区发展项目就必须积极地计划如何保持这些社区能够容纳不同的收入群体、职业和商贩阶层.Newman和Wyly (2006)认为,应对人口迁居、安置需要有缓冲区,本文对于多伦多、维多利亚和温哥华的案例分析进一步强化了现有的论据,即现实中的缓冲区太少.首先,关于可持续发展的讨论,必须把公平性和宜居性作为可持续性社会驱动的两个不同方面囊括在内.缺乏公平的宜居性会导致零售行业的中产化及高档化,转向服务高收入居民,迫使现有的中低和低收入居民离开.其次,即便要求开发项目含有一定程度的经济适用房,现实中通常难以满足低收入家庭的需求.在我们的案例分析中,不管是所提供的住房类型(单间和单身公寓),还是购物的便利程度,都不能满足低收入家庭的需求.就现有社区的地方性举措而言,如果它们不足以保护原有居民的权益,那么就可能在无意中加速了中产化及高档化的进程.

诚然,振兴城市对环境和经济都有好处,我们也绝不是要阻碍棕地开发或者社区的可持续发展.然而,到底是为谁开发,哪些人在这种趋势中处于劣势,使现有居民搬迁的社会代价又是什么,这些问题都是需要注意的.正如Kingwell(2008, p. 64)指出的,"现代公平分配模型将重心摆在最不富裕的人的命运上,是正确的做法.我们可以将这一理念改良,并拓展到非分配公平的概念中,即:一个城市就像一个民族,判断其好坏的标准是看它如何对待其最弱势的群体."

解决我们的社会弊病不大可能通过技术性或审美性的方法.技术性和审美性也许是解决方法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它无法提供一个完整的答案.基于无法深究的原因,我们还是应该鼓励多功能.自从简.雅各布斯提出她的著名观点以后,越来越多人相信多功能的社区和人文尺度的建筑能给街道带来生机、降低犯罪率并提高文明程度.然而,如Florida所指出的,那些拥有资源的人选择住在最优越的、充满生机的城市宜居领地之中,进一步拉大了当今经济社会中成功人士与落后人群之间的差距,撕裂了我们的社会.一个能够以公平和宜居的形式,解决可持续社区发展社会驱动的可持续发展范式,不应该被动或主动地通过迁移低收入家庭,去建设仅仅服务和满足高收入人群的"可持续"社区.真正的可持续发展,不应该属于少数人,而应该属于社会全体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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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stainable Development for Some: Green Urban Development and Affordability

Ann Dale, Lenore L. Newman

Many brownfield development projects and many redevelopment projects aimed at improving older urban spaces lis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s a stated goal. It is a key question, however, whether the benefits of these redevelopment projects are equitably shared with the original members of the community, and in the case of brownfields with residents of adjacent neighbours, or are there differential benefits that accrue to new higher-income residents at the expense of current residents and retailers, and at the expense of existing community diversity? A case study of a brownfield development in Victoria, Canada, confirms concerns in the literature about income diversity in brownfield developments; a second case study of a Toronto neighbourhood suggests that there is no guarantee that local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projects within existing neighbourhoods will encourage or even maintain existing social diversity and equity. A similar trend is demonstrated in a series of infill projects that had profound ramifications on adjacent communities and indeed contributed to greater unsustainability in the Downtown Eastside of Vancouver, British Columbia. It is concluded tha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gentrification is more complex than has been previously suggested.

gentrificati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urban redevelopment

TU984.3

安.戴尔博士,加拿大皇家路大学环境与可持续发展学院教授,加拿大可持续社区发展领域研究讲座教授(加拿大政府授予其境内最优秀的科学家的殊荣),获特鲁多研究员助学金,研究方向:可持续社区发展、气候变化对经济的影响、公共政策与环境、商业与环境、社区规划与环境、社区中的社会资本、澳大利亚社区发展等.勒诺尔.纽曼博士,加拿大皇家路大学环境与可持续发展学院助理教授,研究生课程委员会负责人,加拿大环境研究会与加拿大文化研究会成员,研究方向:影响可持续发展的社会性与技术性因素、城市与郊区环境下人与自然体系的界面研究.

(编译:陈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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