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话
2011-03-15李忠明
彭运石
继潘菽、高觉敷先生之后,中国著名的理论心理学家当首推车文博先生了。作为中国心理学会第五、六届副理事长,中国理论心理学与心理学史学科学术带头人,他与理论心理学界同仁一道,推动了理论心理学与心理学史学科在相当长时期內的进步,并因此获得了中国心理学的最高荣誉一中国心理学会终身成就奖(2003年),中国心理学会创始会士(2004年)。在车先生八十华诞来临之际,无论是理论心理学界的同仁,还是心理学其他分支甚至哲学界、教育学界受过他思想启迪的友人,在衷心地祝愿他学术青春永驻、生命之树常青的同时,都自然地想到去重温他的学术作品,品味其思想的蕴涵与价值。
作为学生,笔者对车先生的学术生涯自然会有一份自己的感悟。由笔者观之,车先生的为人也好,治学也好,至少凸现出“实”、“博”、“深”、“新”、“高”等特点。“实”,是指车先生治学态度上唯“实”。他不迷“洋”,不盲从权威,不随波逐流,也拒斥空论,始终秉持严谨求实的治学精神。他紧扣实际选题,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上立论,以扎实推进问题的合理解决为旨归。他的学术之根始终植于现实中国社会的需要与心理学学科发展的实际。“博”,一是指车先生的见识之“博”。“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他不仅对古往今来的心理学成果了然于胸,对与心理学密切相关的其他学科知识的汲取也几乎到了“贪婪”的程度。他竭力让自己变成一位通晓古今、融贯中西的学者。他也因此拥有了宽广的学术视野和纵横捭阖的大家风范。二是指他涉猎的学术范围之广。他仿佛一位技能高超的驭手,驾轻就熟地在理论心理学、心理学史、应用心理学等诸多领域里自由驰骋,井成就了自己卓越的建树。同时,在哲学、教育学的园地里,他亦获得了颇有影响的研究成果。他还是一位心理哲学家、教育学家。“深”,是指学术功底之深,见地之深。他能从平白、简单中品读出常人不易读出的深奥与复杂,从歧异、纷争中敏锐地抓住问题的要害与实质,从迷惘、困惑中找出通往柳暗花明境界的路径来。他的思想见解之深刻,是令人叹服的。而这又与他深厚的哲学修为和理论素养关联在一起。他以哲学之“眼”现心理,以理论思维去思考心理学的发展,他的思想见解便水到渠成地烙上了深刻、深邃的印迹。“新”,是指学术视野之新,成果之新。他是一个对社会、对人生、对心理学学科均有着深刻洞察的学者,因而他的学术研究总是呈现出“高屋建瓴”的特质来。他恪守着“博约相依,贵在创新”的学术追求,要么在心理学的荒原上开拓,要么让古老的心理学思想之树弥新。经过他的耕耘,心理学的园地里便呈现出种种新异而鲜活的景象。“高”,是指车先生为人、治学的境界之高。他的学术思想专业性之强、学术成就之高是理论心理学界公认的。在2010年理论心理学与心理学史学术年会上,与会学者一致认为,车先生是“中国理论心理学研究的先行者,精神分析研究的领跑者,心理学史研究的创新者,人本心理学研究的集大成者,‘类心理学与心理学元理论建构的开拓者,理论心理学走向实际应用的率先垂范者和重要推进者”。他卓越的学术成就,源自他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对心理学学科的深刻洞察,折射出一个成功学者崇高的学术品格:在浮躁中笃定精神,在迷茫中恪守信念,在曲折中练就坚韧,在无为中常寓有为,在混沌中绽放光芒。同时,也彰显出一个臻于幸福、完满人生境界学者的人格特质:迷恋理性却又不失浪漫,心态平和却又激情奔放,不拘小节却又心思细密,性情刚烈却又谦和可亲,严肃认真却又潇洒飘逸……车先生真正实现了他所追求的人生境界:“人要有学品、人品,做本真的人;理论研究者要有实证研究的历练,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不能分家:要做心理健康、心理和谐的人,要不断超越自我!”
“学富五车,文丰博载”,这是车先生名字中暗寓的学术境界,也是所有学者共同追求却非人人都能达到的境界。应该说,车先生达到了。作为先生的学生,聆听先生授课,研习先生的作品,常常感觉走近了大家。
“道之所存,师之所存”。车先生等老一辈心理学家的为人治学之道,无疑是我们这些理论心理学后辈们应予学习、效仿的。沿循车先生等老一辈理论心理学家的思想轨迹,开创理论心理学的光明未来,这是时代赋予新一代理论心理学工作者的光荣使命。我们深信,经过一代代学者的共同努力,中国理论心理学研究一定能走向繁荣,中国心理学也一定能步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鼎盛时代。
李忠明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在美丽的南师随园校区学习、生活了二十年之后,我来到江北的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原南京气象学院)上班,天天横渡长江。尽管春天的江水早已不再“绿如蓝”,但在这明媚的春光里,我仍然时时地“忆江南”。是的,气候变化总是与人们的情感息息相关,是文学创作妁直接动力与永恒主题,也是我们组织本栏文章的动囚。
从气象的角度研究文学,至少可以讨论、分析、解决以下问题,或者是从以下方面为文学研究提供新的视野。首先,在作家研究方面,一个作家艺术风格的形成,其作品所表现的内容,必然与他所生活环境的气候条件有着密切的联系。比如清初诗人吴嘉纪“严冷危苦”的风格,以及大量反映盐丁苦难生活的诗歌,与其家乡东淘地处黄海之滨、气候灾害频仍有着直接的联系。一个作家艺术风格的转变,与他生活环境改变带来气候条件的差异也有着明显的关系,李白、郭沫若的出川,杜甫、陆游的入川,韩愈“夕贬潮洲路八个”,吴兆骞来到“山非山兮水非水”的宁古塔(“地极寒,八月即雪,清明冰乃解”),十二月党人流放到西伯利亚,城市青年上山下乡,都引起了文学创作內容与风格的明显改变。
其次,在文学流派研究方面,气候条件显然是文学流派研究应该关注的重要內容。比如边塞诗派。其创作內容与风格特征都离不开边塞地区独特的苦寒、飓风等气候因素。高适惊讶于“胡天八月即飞雪”,岑参描写的是“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田园、山水文学亦是如此。再次,从主题研究的角度看,伤春、悲秋、贬谪、节日(如清明、端午、中秋、重阳、除夕、元宵)乃至花草鱼虫等文学主题,更是与气候特征密不可分,有些气候现象甚至成为具有丰厚文化积淀的固定的文学意象,如清明时的雨、中秋节的月、钱塘江的潮。又次,从地域文学的角度来看,某一地区独特的气候特征,对该地区的文学总体风貌,也有着直接的影响,如雾给伦敦文学带来的忧郁气质,西伯利亚的高寒与其清醒、冷峻的现实主义风格,都有着明显的关联。另外,像气候变化对人类社会与人类生活的影响,从而带来思维方式的转变,在文学中均有深刻的反映。至于生态文学批评、文学中的气象灾害描写、借用气象现象进行的暗喻等等,更是体现了文学与气象的独特关系,在中外文学史上屡见不鲜。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我们组织相关学者撰写了这组气象与文学的研究论文,希望得到同道们的共鸣与批评指正。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四季轮转,风云变幻。春天已经过去,秋天还会远么?当秋天来临的时候,林黛玉定会说“谁家秋院无风人,何处秋窗无雨声”。秋风秋雨愁煞人,连王熙凤也能脱口而出“一夜北风紧”。诗人们总是那么诗意地表达对气候变化的感觉,不像今天人们对气候变化那么恐惧。也许,全球真的变暖了。在“乍暖还寒时节”,让我们聆听古人的吟唱,静候下一个“春天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