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与哲学的初期关系探源
2011-02-19孙嘉阳
孙嘉阳
(黑龙江大学,黑龙江哈尔滨150080)
宗教与哲学的初期关系探源
孙嘉阳
(黑龙江大学,黑龙江哈尔滨150080)
从外在时间(一维时间)向度中回溯,宗教的诞育是先于哲学乃至任何一种文明“学科”或现象的,它既是人类文明始发之原初基点,又始终是贯融人类文明的重要范畴。因由宗教于文明源初本质的直接切近性,它便进而直接派生出了哲学这一“学科”。“哲学”在此不仅仅是指其理性逻辑,还融涵如本能、信仰、文明、道德、爱欲及其悖谬之悖谬等诸多问题,它们一直都是盈构哲学的灵魂性概念,在早期它们则是冥融一体的。
宗教;哲学;探源
我们知道,宗教缘起与最终目的在于通过存在意欲与意境的超越,在这个意义上,哲学可谓是由宗教直接派生出的双生之胞。如在直接发源哲学的古希腊时代,哲学与宗教表征为近乎冥融一体的状态,在希腊人的普遍识域(认知、意识性的“视”域)下,世界乃至存在的本源与神明是高度同一的。因此,以探究个体哲学理论的角度来考察便可发现,此阶段的哲思者们大多皆呈露出将世界、存在之本源及本质视为单一物的倾向,此态势到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时代可谓被发挥得登峰造极,而再潜默交互渗透、影响西方历史的国家集权化发展,奠植了中世纪哲学高度神学化的种根,故能主导西方哲学近一千五百多年。然而不容忽视的是,在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理论一统西方哲学之前,古希腊哲学理论的整全却实然溢出了自身(即产发了一元本源、本质观的悖谬)、呈露出多元并生的多神论意向,这便与当时和哲学氤氲一体、高度同一的宗教观息息相生,因在文明(被)实现出来的发源之际,人类认知自身对象的能力表征是极度有限的,故此,后来被持一元化本源、本质观的哲思者们轻蔑至恨不能彻底罹灭的现象世界与客体世界,如动物、植物乃至整个自然界,在当时人们的普遍识域下皆是神秘乃至神圣的,而这应该也就是19世纪法国实证主义史学家孔德以及进化派英国人类学家泰勒构建的宗教发展进程——原始拜物教(低级)→多神教(低级)→一神教(高级)的根源。但是,孔德与泰勒的宗教发展体系实然是秉承从人类认知的“低阶”发展到“高阶”的单线、单元理论的结果,而我们却是试图在所谓的低阶之中挖掘到先验蕴藏其中的高阶性,因此,宗教与哲学乃至一切文明现象间的无穷的相悖之相悖关系俨然构造了无限立体与丰盈的超时间结构,则这一无限结构的整全亦自然是作为究极本质,进而创设宗教、哲学、诸文明现象乃至一切(非)存在以及成就并超越其彼此与自身的相悖之相悖关系的,而相悖之相悖的关系作为上述诸“范畴”的核心本质,亦是它们不断相悖于彼此与自身、不断超越与重构彼此与自身的生机动力所在。这样,相悖之相悖性便化为一种无限的先验潜能,是融藏在一切(非)存在之中的,则它亦自然不同于近代哲学中那种天赋的现成与静锁的理念,而是可以无限融涵人类后天能动性,而此无限的先验性也正是我们从人类认知低阶中寻索到先验蕴融其中的认知高阶性,即从古希腊时期表征为原初的、粗糙的宗教观中挖掘到先验于其中的指向理性的、缜密的哲学化发展,进而再从更源初的似是而非的宗教形态中发现“原始性”中所先验蕴藏并微露的文明发展、文明指生之悖谬乃至其指生的悖谬之悖谬的核心根据。
首先,从纯理论角度来阐发,宗教与哲学是无限交相寓融、交互相指的。第一,多神论与一神论是交互融渗与指生的关系,这即证明宗教是先验于哲学而发展的,因从多神论信仰发展至一神论信仰,标志着人类理性认识的成熟与对物质世界认识的深化,这便必然导致现象世界与本质世界的分裂乃至后者地位的下降。故此,哲学与宗教原初表征出来的交相冥融、不分主客之状态亦是先验着主体与客体、现象与本质的二元相分之发展的,即宗教起先作为由纯感性体验派生出来的存在,亦是先验着人类理性认识发展于其中的。第二,古希腊哲学与宗教的一元论、一神论一方面是扬弃并渗透多元论与多神论的统融后者之结果,但另一方面亦阐发其自身因由割裂一与多,进而将本源与本质物化、单一化的悖谬,则此时,多元论与多神论却由于渗融与扬弃一元论与一神论及其悖谬,相对超越了此前的一神论与一元论,即由纯感性体验直接派生出的宗教先验蕴融着向理性发展的哲学于自身之中,而理性的发展又指生了自身狭化自身的悖谬,这样的理性之悖谬便进一步指生出了自身的悖谬,即被自身所高度渗透的宗教再一次扬弃与吸收,如是我们发现,宗教确然是先验蕴融着自身与哲学的相悖之相悖性乃至于自身之超越性的。因此,英国人类学家安德雷·兰才以大量例证提出了一神教→多神教的宗教发展秩序。〔1〕4-5第三,既然我们已敞透宗教蕴融的先验的相悖之相悖性即超越性本质,那么也就能解释,为何在传统与普遍观点上被视为原始的、理性认知水平粗糙的人类,却在其源初的宗教观中隐喻着对神秘、神圣的先验预知了。事实上,这种表征为蒙眬化的灵秘预知力,恰恰是人类的前理性之显现,即它是先验蕴藏着发展出理性之必然性的,因理性可谓是导致神秘、神圣者作为分别于自身之感性、现象世界的客体对象被确立起来的直接原因,故此种蒙眬的对宗教的认知化意向才对理性认知的明晰成型产生了巨大的渗透性影响。总之,原始的宗教观并不仅仅如施莱尔马赫所定义的那样是人类对迷信的绝对依赖。事实上,“迷信”恰恰是人类理性异化能力作为自身的较初级雏态之实现,对迷信的依赖恰恰是理性自由的基础及催媒,也就是说,宗教与哲学、“原始”与“文明”始终都是先验蕴融于彼此之中的,它们的这种本质性亦必然在无限的先验性创构自身之超时间结构的过程中,在无限程度上被不断实显、实现出来,而无限先验性作为本质必然性,亦同时是融涵人类无限之理性自由的,此种“自由”正是黑格尔批判并扬弃施莱尔马赫宗教观的所在。艾德华·泰勒也从人类学蕴含着神学的探究角度指出,无限并不仅仅是后来才形成的抽象观念,而是在文明源起时便将先验的自身透过人类之感性知觉,如透过人们对无限苍穹、无边海洋或无垠大地的感性印象呈露了出来,〔2〕即无限性本然先验蕴藏于一切有限者之中,因此,有限者之间亦是交互蕴融的(从单元化文明时代过渡到多元化文明时代,人类再以多元化文明意向渗透、审视、重构单元化文明的发展便是对此的印证)。继而,费尔巴哈的“所有的宗教都是贪婪的占有欲”片面观点亦被扬弃了,因这类观点无非在说,宗教是由粗糙而孱弱的纯粹感性本能派生出来的低阶产物,故而能迎合并俘获大众,但我们刚刚证明过,这些低阶的、感性的、本能的宗教观却是先验着哲学化、理性化、文明化发展之种根的,甚至于,费尔巴哈主要针对的被哲学、理性与文明渗透的宗教信仰所产生的“回指”、“原始性”的悖谬之根源亦实然在此。
其次,笔者将从实证角度来进一步证明上述推论,即用大量的考据资料,以宗教起源乃至似是而非的宗教雏态来论证宗教起源与“宗教”蕴藏的先验超越性,因由宗教先验蕴藏着宗教与哲学之无穷的相悖之相悖性乃至其各自的超越性,故“宗教”亦必然同理于此,而这也是米尔恰·伊利亚德所谓“一个劳动的人,他同时也是一个游戏的人、哲学的人和宗教的人”〔3〕的真谛所在。
在中国广为流传的关于伏羲与女娲的上古神话中,伏羲与女娲被普遍认为既是兄妹关系,又是夫妻关系,而伏羲作为近亲乱伦的象征,却又被塑造为惩戒乱伦的持戒尺者,这便令此神话指向了乱伦本能中先验着制约自身的理性乃至道德的向度。同理,直源于古希腊、罗马神话的,以狄安娜崇拜为中心的巫术系统中的禁忌(即行为禁忌、人的禁忌、物的禁忌、语言禁忌),也是人们为维护群族利益而对森林之神的独裁力量作全方位压制的表现,〔4〕7则这种表征为本能对本能的压抑,实然已先验着文明意识对纯粹本能的压抑之雏态,而综上便正好呼应了弗洛伊德的文明压抑说,人类的群体性(即“人类属系”)作为先验于人类个体性中的“基因”,是导致从属于本能的“本我”必然衍生牵就、平衡群体性的“自我”产生的直接原因,而这样的“自我”恰恰是人类文明得以建立的磐石之基,正系进一步令文明压抑本能的“超我”形成之直接原因。〔5〕15-58此外,我们俨然可以发现,俄狄浦斯的恋母情结在弗洛伊德乃至千秋万代的见证者们的理性、道德反思之渗透下,已然被人们潜默地持同情与理解的态度了,这也是“俄狄浦斯情节”之理论的基础,因恋母冲动恰恰不仅是人类对本能的滥用,更是对本能的理性渗透与反思之结果。
《远游》中有这样一段形容楚国先祖祝融升仙的描写,“祝融戒而还衡兮,腾告鸾鸟迎宓妃,张《咸池》奏《承云》兮,二女御《九韶》歌。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玄螭虫象并出进兮,形虬而逶蛇,雌蜺便娟以增挠兮,鸾鸟轩翥而翔飞。音乐博衍无终极兮,焉乃逝以徘徊”,从这段资料中逆推即可知,中国某些道教神仙论的根基正是人类官能快感的延异。另据有关资料显示,在古希腊酒神节时,妇女会狂怒撕扯象征男性的常青藤,并集体作各种淫猥行为,而一旦发现有男性偷窥,便会对其处以极刑。综上可发现,此类“宗教”中不仅先验着本能于自身纯官能体验的超越性,更先验蕴涵着理性化的宗教“回指”本能的悖谬。
中国的“图腾”崇拜是“原始”人将动物神圣化的典范,即从商周至历朝历代出土的反映伏羲、女娲的大部分图片中,伏羲与女娲的形象皆是被蛇化的,蛇是龙的原型或类比性的象征,而龙又是“见首不见尾”之存在,故被当时的人类视为神秘、神圣的象征,〔1〕181这样,通过人的拟兽化、兽的拟人化,对龙的崇敬便呈露出人类于固有存在境域的超越之意向,且冥冥中竟先验着高度自由平等的生物学思想,同理,以狄安娜崇拜为中心的巫术系统中,折取金枝(树枝)挑战森林之神、取代森林之神的过程,被弗雷泽分析为人类对植物死而复生之循环的模仿与呼应,〔4〕6-7米尔恰·伊利亚德也指出:“猎人与他的牺牲品之间有‘神秘的关联’……从任何一方面来看,猎物所流的血与人的血都是相类似的”、“农业的发明最初可能也是最重要的后果是……人们与动物间的宗教关系被人与植物之间的关联所取代……土地的肥沃与女性的生殖力联系在一起……性生活的神圣性,尤其是女人在性事方面的神圣性,与创造之秘密不可分。单性生殖、神婚以及狂欢秘仪都从不同的层面上解释了性事的宗教性质……宗教创新并不是从农业经验现象所激发的,而是由植物的节律中所发现出生、死亡以及再生的奥秘所激发的……在尤其以农耕为框架的宇宙时间的经验中,最后都会形成时间循环及宇宙循环的观念”,〔3〕8、38-39也就是说,虽然将灵魂与植物交相重合的认识与处在文明源初的人类之较孱弱的劳动力与识域之混懵有关,但我们却已论证,所谓的低阶之识觉能力,却系先验蕴藏着理性的发展、理性“回指”本能的悖谬及至悖谬之悖谬所催生之超越性的。通过上述资料,我们不仅可以明晰洞见“宗教”的哲学化发展,即人类通过农业框架于宇宙结构的先验摹写,甚至可以进一步寻索到,扬弃男权悖谬、为理性所高度渗透的女权在“原始”女性崇拜中的坚固基础,以及“宗教”与宗教之超越性、神圣性的世俗化悖谬乃至此悖谬之悖谬衍发的宗教自身超越性之种根。龙崇拜的皇权化作为其神秘性与神圣性的一次向人间降格之悖谬,便实然呈现了“宗教”崇拜所必然发展出来的理性之悖谬,同理于福柯在《性经验史》中所讨论的,中世纪基督教内部的教士通过高度渗透理性意欲的色情描写对作为理性悖谬的禁欲规训的破坏现象。所以,与黑格尔的人类无限高级于动物的观点不同,在无限先验性不断实现自身的过程中,动物、植物、物也有可能扬弃人类,但因由前者已高度渗透人性,则这不是文明的衰变,恰恰是一种变相的超越性。
艾德华·泰勒是这样形容“原始宗教”信仰的,在雅利安、闪米特和图兰种族中,无限或神圣意识的不同进化,超出其他一切民族。对某些人来说,如《吠陀》时代的诗人,无限首先要在自然的某些景象中自己表现出来。而另一些人则因它存在于自己心底深处而感到大吃一惊。对于某些部落的全体成员来说,无限的最初暗示,来自于婴儿的降生和亲友的死亡,他们关于人世以外的存在的观念来自对生活中受人爱戴或令人恐惧的人的追念。责任感是古代宗教的固有特征,它源于羞愧感,这种羞愧感并不因它不可解释而不真实。有些部落因见到自然秩序而意识到规律,那些规律甚至神也不能违反。没有爱,真正的宗教不能生存。在某些人的心里,爱突然喷涌,像第一道晨光发出的温暖。而在另一些人的心里,爱却是与自然深深共鸣唤起的。无论我们喜爱与否,在见到一个孩子受苦时,我们的神经必定会颤抖,这是我们都能感受到的,它使我们寻求某种超越我们自己狭隘、有限的我,我们或在别人的小我中找到它,或在无限的大我中找到它。我们只有在这种无限的大我中才有自己的存在,才能最终找到我们真正的自我,这充分呈露出“宗教”是内蕴着爱、道德、超越等“元素”的,则其不论作为正向或是负向的催媒,都无可置疑地是理性与文明的种根。弗洛伊德心理分析式的宗教发展理论亦相近于此,即他认为促使基督教成形的直接动机乃是圣子于圣父的反抗欲,而这种反抗欲又是对人类的深博之爱欲所衍发的,它象征着圣子于象征着自然规律的圣父之反抗,〔5〕52-53而这可谓标志着人类识觉的升华乃至人类识觉第一次于本质世界的扬弃,即我们发现,圣子不仅因由理性对人类的现象世界与神的本质世界作了分别,还突出地肯定了人类群族的主体性。然而,爱欲虽不是纯粹的本能欲望,而是明显被理性、道德、文明渗透之结果,却毕竟因由内蕴着感性本能之根基而必然指生自身的悖谬。因此,弗洛伊德又进一步指出,圣子必将转化为新一代的圣父,即被“升级版”的自然律令所再度扬弃。综上我们不难发现,源生宗教之因缘中不仅先验蕴藏着理性、道德、爱欲与自由,更融涵着超越性转化为奴役性的文明之悖谬。事实上,道德性的负罪感作为文明悖谬的人类情感化的呈现,也正是从圣子反抗父权中产生的,因人类此时表征为醒觉状态的理性,使自身承受了为感性与理性所双重化的丧父之痛,则罪感便由人类的心理防御机制中产生出来。
《吕氏春秋·义赏篇》中有“氏、羌之民,其虏也,不忧其系累,而忧其死而不焚也”的记载,而火葬往往与灵魂不死、生命循环有关,这充分说明我国的某些“原始宗教”信仰中是先验着唯灵论倾向的,而唯灵论思想恰恰是西方哲学与宗教割分后,统治了西方哲学历史一千余年的近乎被意识形态化的产物。泰勒亦勾勒出了西方人、印度人关于生命循环的“宗教观”,即“原始人对宗教甚至连一个名称都没有……巴布亚人蹲坐在‘卡尔瓦尔’前,把双手扣在前额上,问他所要做的事是对的还是错的……在某些原始部落里,没有迹象说明他们认为有神灵,传教士在他们对死者神灵的崇拜中,发现了宗教的萌芽……泰勒士宣布万物皆有神……当年轻的婆罗门在太阳升起之际点燃简陋的祭坛之火时,他用最古老的祈祷方式说:‘但愿太阳使我们的思想活跃起来’。而到晚年,婆罗门又认为所有的祈祷和献祭都是无用的,甚至是有害的而抛弃了,平静地把自己安葬在永恒的自我之中,所有这一切也都是宗教”,他还指出,蛇作为一种动物所以被崇拜,乃在于它首位相接而形成的圆圈与生命轮回的相似性,〔1〕181比锐特也写道,“一当埃及人开始思索,他们立刻就觉察到太阳的经历和人的经历有极明显的相似之处。人也有自己的黎明和夕落……在孟菲斯人的墓地里,几乎每座坟墓都朝向东方……因此,在死者居住的阴暗深渊里,死者得以将眼睛转向天空的确定方位,在此方位上,生命之火每日重新点燃,由此可以等待光明驱散黑暗,把他们从长眠中唤醒”。〔3〕249-250此外,衍生厄留西斯秘仪的古希腊神话中,得墨忒尔的女儿科瑞作为沟通冥界与人间的女神,描画出了死亡与幸福的亲密的辩证关系,并先验着人类因蕴融而得以洞悉最高本质的意向,酒神狄奥尼索斯亦因作为宙斯与凡间女子的儿子,身世多舛而致形态多变,表征出了生与死氤氲相融的韵道。〔4〕16-17
总之,虽在“宗教”乃至宗教起源之际,人们对生命循环的识觉明显表征为平面与外在的,但却系先验内蕴着向立体化与内在化发展的哲学性的,继而,虽确如弗雷泽所言,巫术(魔法)只是“原始人”由简单的类比思想而派生的认识谬误,即所谓的“相似律”与“相触律”,〔5〕52-53但这些谬误中却先验着于真理的反身相成之本质,而真理作为无限先验的最高本质,又必将再度超越性地恢复并实现出这些谬误来,如现在巫术(魔法)完全可以用宇宙内部能量转化的这一具有雄厚科学理论基础的猜想来保证。所以,通过表征为从黄帝分化出阴阳二神的女娲与伏羲之结构的、自山东出土的汉代砖画之构图可以发现,一方面,那是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具现,并潜移默化呼应了古代印度乃至贯穿西方宗教史的三位一体系统,〔1〕56-70另一方面我们也可更深刻地挖掘到,此种三一结构实然是先验着谢林提出的正反合思想的,虽然此时的正反合的三一结构表征为外在与平面的,但却毕竟是黑格尔否定之否定体系的前身,而在统融黑格尔的这一理论系统与尼采、海德格尔的理论系统后,宗教与哲学、文明的无限悖谬才通过悖谬之悖谬实现了根本上的无限之和解。
〔1〕何新.诸神的起源:第1卷(华夏上古日神与母神崇拜)〔M〕.北京: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008.
〔2〕〔英〕艾德华·泰勒.原始文化〔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
〔3〕〔美〕米尔恰·伊利亚德.宗教思想史〔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4〕〔英〕詹姆斯·弗雷泽.金枝〔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6.
〔5〕〔美〕赫伯特·马尔库塞.爱欲与文明〔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B91
A
1009-1203(2011)06-0106-04
2011-10-10
黑龙江大学学生创新课题。
孙嘉阳(1988-),女,黑龙江哈尔滨人,黑龙江大学哲学学院学生。
责任编辑 芳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