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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认知与国际形象——百年来中国融入奥林匹克运动的历史阐释

2011-02-18

浙江体育科学 2011年2期
关键词:奥林匹克运动国际奥委会奥林匹克

韩 坤

(浙江财经学院体军部,浙江杭州310018)

0 前 言

近代中国的体育史就是一部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之间冲突与融合的历史。这种冲突主要体现为中国与国际奥委会的关系、以及中国传统文化与奥林匹克文化之间的矛盾,两者紧密的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近代以来中国奥林匹克运动发展史。100年来,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灾难深重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进人了繁荣昌盛的社会主义社会。当我们回顾中国和奥林匹克运动的关系史时,我们切不可忘记这一时代背景。奥林匹克运动不是政治运动,是国际文化运动,但它始终无法抗拒政治的干扰。正因为如此,当我们将百年来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之间的冲突与融合放到中国社会发展历史进程中进行考量时,可以发现,压力、认知和国际形象三个变量构成了剖析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之间冲突与融合的一条主线。

从发展历程来看,19世纪中后期中国所经历的从主导大国到任人凌辱的历史屈辱、从封建农业国家到现代工业国家的巨大转变,决定了民族复兴、中国崛起一直是仁人志士的宏大梦想,而国内压力与国际压力交相呼应构成中国融入奥林匹克运动的特定条件。近代以来,中国一直在压力下成长,新中国诞生以前是救亡图存,实现民族独立的压力,新中国诞生以后又面临着获得国际承认的压力,其次是经济发展的压力。这些压力造就了中国融入奥林匹克运动的潜台词。百年来,伴随着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之间冲突与融合的,是中国面对内外各种压力,由此引致的自我认知变化及其对自身国际形象的关注。对国家面临的内外压力的认知,以及中国国际形象的关注,是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之间冲突与融合的根本原因。因此,本文拟从压力、认知与国际形象三个变量出发,从历史角度剖析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之间的互动关系,以期为深入认识奥林匹克运动在中国的发展规律,把握其在中国未来走向提供一点参考。

1 历史沉淀:1949年前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的早期接触

19世纪之前,中国一直在东亚相对孤立的地缘政治环境中发展,与世界其他部分相对隔绝。19世纪中期,在运用外交手段与清帝国建立更广泛、更直接联系的努力接连受挫后,西方列强诉诸武力,发动一系列对华战争,带着经过工业文明洗礼的铁甲兵船终于轰开了禁锢了几个世纪的华夏大门,砸碎了中国天下一统的格局思想,将中国本土强行纳入国际制度体系。由于被强迫纳入国际制度,中国社会发生了“五千年来未有之大变局”。割地赔款、主权旁落、军阀混战、国土沦丧、灾害频繁,一个接一个的天灾人祸,将诺大的中国搅得民不聊生。旨在救亡图存、民富国强的现代化理想,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英雄为之前赴后继、奋斗不息。

就在中国遭受内忧外患之时,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在欧洲诞生了。首届奥运会,国际奥委会曾经邀请我国参加,但是当时的清朝政府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不知奥运会为何物,未予理睬,没有组团或派人前往参加,清政府与奥运会“擦肩而过”。1904年第3届奥运会在美国举行,一些中国报刊报道了这届奥运会的消息,但影响甚微。1908年第四届伦敦奥运会迁徙,天津青年发表了一位美国人的署名文章,向苦难深重的中国人提出了三个问题:中国何时才能派一位选手参加奥运会?中国何时才能派一支队伍参加奥运会?中国何时才能举办奥运会[1]?与西方列强国家平等竞争是20世纪中华民族不甘落后的心声。

直到1922年,国际奥委会选举中国体育界著名领导人王正廷为国际奥委会委员,中国开始与国际奥委会建立了直接的联系。1931年国际奥委会正式承认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为中国奥委会。从此,中国与国际奥委会有了更加紧密的联系。从1928年第9届奥运会开始,我国派观察员参加奥运会,后来又非常艰难地参加了第10届、第11届和第14届奥运会。然而,由于旧中国政治腐败,经济贫困,文化落后,政府对体育很不重视,三次参加奥运会都无功而返,没有任何项目进入决赛,甚至出现代表团连回国的路费都告罄的局面。不仅如此,在国际奥委会中,尽管王正廷、孔祥熙等官员担任国际奥委会委员,也只是摆设而已。只有董守义先生为奥运做了许多工作并出版了研究著作《国际奥林匹克》。这一时期,旧中国虽然名义上参加奥运,实际上无所作为。奥林匹克运动在我国并无影响,我国对国际奥运也谈不上什么贡献[2]。”

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中叶,全球性的现代国际体系从萌芽到基本成熟,全球性国际制度在逐渐确立,与此发展相对照,中国经历的却是百年屈辱,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城头变换大王旗”的运命,加上以被抛到谷底的方式被强行纳入国际体系的尴尬,中国始终将国际社会的既有秩序视为不公正、不合理的产物,并形成一种被凌辱的受害者心态。于是,衍生出了强大的民族主义情结。中华民族复兴作为国家的一个远景目标被历史锁定。对一个饱受西方列强凌辱长达一个世纪的民族来说,其最迫切的民族危机或者说民族精神危机只有一个,那就是本民族的种族是否不低于别的民族。积极参加奥运会恰恰满足了中华民族的这种现实心理需求。奥林匹克倡导公开、公正、公平竞争,其项目通过时间、距离、高度、速度、重量、准确性来评定胜负、输赢,其结果公开。尽管《奥林匹克宪章》中明确指出,奥运会是运动员之间的比赛,不是国家间的比赛,但在现实社会生活体系中,脱离于民族性和游离于国家政府管辖之外的个人,是无法存在的。因此,人们更多的把运动员之间的竞争看成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运动员在奥运会上的表现,不可避免地与其国家和民族的形象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具有民族与国家的象征意义。20世纪初期,中国主动融入奥林匹克运动的根本原因,源自近代中华民族遭受侵略、奴役的历史及其强烈的忧患意识、自强意识,进而反作用于民族的自强意识,迫使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靠拢,时至今日尚有余音。19世纪中叶到20世纪中叶只是中国历史长河的一段激流,但就其影响力而言,却堪称一瞬造就的永恒。新中国成立以来,奥林匹克运动在中国的发展历程均可从这段“历史沉淀”中找到踪迹。

2 改革开放前:激烈斗争直至决断

20世纪50年代,我国在严峻的国际形势前,做出了“一边倒”的外交决策,成为以西方国家主导的国际秩序的局外者和挑战者。20世纪50年代形成的冷战格局,确立了资本主义阵营与社会主义阵营在意识形态和战略态势上的针锋相对,加入社会主义阵营的中国不仅面临着美国组织的包围和遏制圈,而且受到苏联的排挤和利益要挟,而且后者的威胁愈演愈烈,终于成为中国安全的最大威胁。作为新生事物的社会主义建设更是一波三折,国内建设的全面政治化无限放大了内部压力,并将之与国际压力结合起来,构成中国认识国际环境和制定国际战略的基本依据,也是分析当时中国与以西方人士主导的国际奥委会之间关系的国际社会背景。

新中国成立以后,源于获得国际社会承认的需要,中国曾积极寻求恢复联合国的席位和其他国际组织的地位,包括国际奥委会,也曾积极参与新独立国家组织的国际会议(尤以1955年的万隆会议为代表),但这些努力大多未果,并未从根本上缓解中国的国际压力。中国与国际奥委会的关系,更是以彻底破裂而告终。

1952年,由中华全国体育协进会改组后成立的中华全国体育总会致函国际奥委会,声明中华全国体育总会是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唯一体育组织,任何其它团体均不能作为中国的合法代表。然而,新中国诞生以后,美国等主要西方国家拒绝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继续承认盘踞台湾的国民党政府,而且支持国民党政府继续窃据联合国等国际组织的席位,中国大陆被排除在国际体系之外。1954年5月,在雅典举行的国际奥委会第49次会议终于以23票对21票通过决议,承认中华全国体育总会为中国国家奥委会,但是,国际奥委会主席布伦戴奇却将中国台湾的体育组织以“中华民国”的名义列入被国际奥委会承认的国家奥委会名单中。一些国际单项体育组织陆续用“中华民国”的名义接纳了台湾的体育组织,允许它们占据我国的合法席位。并将中华人民共和国称为“北京中国”,称台湾为“福摩萨中国”,阴谋制造“两个中国”。神圣的奥林匹克运动被当成国际政治斗争的手段,奥运圣火被严重扭曲。对此,中国奥委会在提出抗议无效后,全国体总和有关单项体育运动协会不得不在1958年8月发表了“关于同国际奥委会断绝关系的声明”。从此,中国和国际奥委会的正常联系被迫中断了21年。

鉴于意识形态的不同追求,新生的中国不可能认可西方主导的国际制度的合法性。在努力恢复我国各种机构的国际席位失败之后,中国进一步强调国际秩序的局限性,宣称联合国是政治交易的肮脏舞台,呼吁建立一个“革命的联合国”,将改变国际秩序本身作为追求目标。这一认知必然影响到奥林匹克运动在中国的发展之路。

1958年中国与国际奥委会的关系破裂以后,虽然中国被排挤在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大门之外,但是,中国并没有放弃发展竞技运动的努力。为了对抗国际体育秩序,维护自己的国际形象,世界体坛就出现了一个对抗国际奥委会的体育赛事——新兴力量运动会,中国政府积极参与新兴力量运动会,并成为其坚强后盾。在新兴力量运动会筹办前夕,中国正处于三年经济困难时期,中国仍然帮助印度尼西亚修建了体育场馆,捐赠了体育器材,甚至还运去了新运会的餐具[1]。第一届新运会于1963年11月10日至22日在印尼首都雅加达举行。此后,在雅加达又召开了新运会代表会议,正式成立了新兴力量运动会联合会,以便组织和联合发展中国家的人民和运动员,抑制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对国际体育运动的垄断、控制和干涉。本来应该1967年在中国办第二届新兴力量运动会,由于中国爆发了“文化大革命”,这届运动会便就此流产,并从此彻底消失,然而,它却产生了特殊的影响。20世纪50年代,由于大批获得独立的新兴国家的加入,奥林匹克运动发展成为一个规模宏大的国际运动,而国际奥委会却与整个国际社会脱节,忽视新兴国家的存在,少数领导人甚至利用手中的强权制裁新兴国家,限制一些国家平等、自主地开展体育获得,阻碍了奥林匹克运动的进一步发展。针对国际奥委会的蛮横做法,新兴国家针锋相对,进行了不妥协的斗争。因此,可以说,“新兴力量运动会是在特定时间、由特定事件促成的,具有明显政治倾向的运动会,是对国际奥委会的一个警告和一次强有力的挑战[1]。”它是新兴的社会主义中国为维护自己的国际形象,在当时国际社会强大的压力下产生的必然认知(对抗旧的国际秩序)与行为方式。

3 改革开放后:恢复关系与积极合作

3.1 恢复关系

当1958年我国被迫同国际奥委会中断关系以后,为了寻求中国在国际奥委会席位问题的合理解决,我国体育界和国际体坛中的有识之士进行了初期的不懈努力。由于国际环境和其他因素的限制,没有获得成功。当历史迈进70年代大门的时候,世界政治舞台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国际政治环境趋于和平。在此形势下,中国调整了国际战略,提出了“三个世界”理论。中国开始淡化自己的国际体系挑战者的角色。中国不再孤立于世界,逐步淡化世界革命与社会主义堡垒的角色。1971年的乒乓外交,“小球转动了地球”,是中国外交史上的一次创举,不但使中美乒乓球运动员之间从陌生人成为朋友,同时也打拉开了中美建交的序幕。随后,中国与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外交关系取得重大突破。1971年10月中国恢复在联合国的常任理事国席位,标志着中国赢得了更广阔的国际空间。

在国际形象上,20世纪70年代开始,中国开始放弃了“对抗者”的身份,成为多数全球性国际制度的参与者。中国开始采取建设性的态度,表明自己推进与国际社会接轨的愿望。1975年,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向国际奥委会提交了要求恢复我国合法席位的申请。而且,20世纪60年代在中国的极力支持下成立的新兴力量运动会,对国际奥委会从思想上、组织上和行动上进行了挑战,促使了国际奥委会、国际体育界对中国的态度发生了转变。20世纪70年代初期,随着国际环境的改善,国际体育界要求恢复我国在国际奥委会中合法席位的呼声日渐高涨。亚洲运动联合会、非洲最高体育理事会、国际田径联合会等重要国际体育组织的领导人都表示:欢迎中国申请进入奥运会[1]。外部环境的改善,为中国与国际奥委会之间的对话创造了积极的条件。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彻底将中国一切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也就在这一年,中国和美国恢复邦交正常化,美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中国唯一的合法的政府,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1979年,国家体委参照叶剑英委员长的《告台湾同胞书》,提出将台湾以一个地方性的组织的名义留在国际奥委会的主张。国际奥委会利用这个机会,于1979年11月26日在瑞士洛桑正式宣布:中国奥委会是代表中国的唯一合法代表,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经过国际奥委会全体委员通讯表决,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奥委会的正式名称为“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会址北京;设在台北的奥委会的名称是“中国台北奥林匹克委员会”,其新的会旗、会歌和会徽均须经国际奥委会执委会批准,这就是闻名于世的“奥运模式[1]”。至此,我国在国际奥委会的合法席位终于得到圆满、公正的解决,中国与国际奥委会的正常联系终于得到恢复。

1979年被国际奥委会重新接纳,适逢我国改革开放初期,文革留下的乱摊子,百废待兴,面临第二次创业。快速恢复国民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迫在眉睫。国内压力的增加与国际压力(尤其是本土安全压力)的部分减缓构成了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的基础条件。邓小平敏锐地意识到了资本、经济、技术进步对中国发展的重要性,抛弃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方针,否定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指导,认为世界大战可能避免,争取较长时间的和平发展是可能的,决定把国家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在国际外交上,中国开始实行不结盟、不针对第三方的外交政策,更加强调独立自主、与所有国家发展正常关系的原则,超越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的界限发展与各国的关系,对外尽力争取相对稳定、有利的国际环境,努力保障国内的经济建设和各项改革事业。概言之,中国开始强调与国际潮流接轨,完全放弃了国际制度与秩序挑战者的身份,并着力塑造积极参与者和严格执行者的角色。

基于以上认知,中国与国际奥委会的关系开始出现良性互动。其典型表现就是中国政府抵制1980年莫斯科奥运会。1979年苏联出兵侵略阿富汗,受到国际社会的反对和谴责。为了捍卫奥林匹克和平宗旨的立场,世界各国纷纷加入抵制莫斯科奥运会的行列。中国作为热爱和平的国家,一向反对霸权主义,主张世界和平,坚决反对苏联的侵略行为,宣布不派运动员参加莫斯科奥运会。中国的这一举措,为中国赢得了良好的国际声誉。

我国重返奥林匹克大家庭以后,我国与国际奥委会展开了积极的合作。从1981年开始,中国积极参加了奥林匹克运动的各项活动,奥林匹克运动在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得到空前发展,奥林匹克主义得到广泛的传播,奥林匹克理念深入到中国社会各个层面。

3.2 积极合作

1991年苏联的解体,标志着冷战时代的结束,和平与发展开始成为世界主题,中国面对的国际政治压力迅速降低。于是,利用和平时机,迅速发展经济,全面推进改革开放,与国际社会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也就成为新时期我国发展面临的现实问题与主要任务。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使中国社会彻底摒弃了姓“资”姓“社”的争论,成为中国全面对外开放的标志。对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的关注促成了中国与国际社会的紧密结合。于是,2001年,中国经过多年努力终于加入了WTO;上个世纪末,中国还在联合国两个人权公约(《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和《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上签字。对中国说来,这是审时度势、总结历史经验作出的正确抉择。这些行动不但是经济和政治的选择,而且有非常深刻的文化意义。它表明,中国面对的压力已经从政治层面开始转向经济层面,中国对世界发展形势与趋势的认知已经和改革开放以前发生了彻底的转变,已经由“斗争”开始转向“合作”,这些变化构成了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良性互动的内在逻辑。

近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的社会面貌发生了历史性变化,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取得伟大成就。特别是党的十六大以来,我国国民经济保持平稳快速发展,国内生产总值年均增长百分之十以上,突破21万亿元,成为世界第四大经济体。2002年我国人均国民总收入首次超过1 000美元,到2006年又超过2 000美元。我国综合国力大幅提升,我国国际地位和影响显著提高。可以说,随着中国大国地位的提高和国际形势的变化,中国主动承当国际责任的愿望在逐渐加强,能力在逐渐提高。1997年宣布“做国际社会中负责任的大国”更是一个明确的战略宣示。它意味着,中国的自我认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负责任大国的国际形象开始凸现,中国愈加期望自己被视为国际社会的积极而负责任的参与者。

在与国际奥委会正常关系恢复不到20年的时间内,建设性、负责任的国际形象目标在中国与国际奥委会的互动过程中建构起来。从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以来,中国参加奥运会的成绩与日俱增。90年代以来,我国加大对其他一些体育欠发展国家提供积极的体育援助。1993年,我国响应国际奥委会的号召,将奥林匹克教育纳入了高等体育院校。同年,中国积极申办2000年北京奥运会,虽然最终未获成功,但此次申办过程,中国向世界展示了中国坚持改革开放的决心与蓬勃发展的面貌,表达了中国对奥林匹克运动发展的大力支持,在更大层面上宣传了奥林匹克运动,有力地推动了奥林匹克运动在中国的发展,为国际奥林匹克运动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中国与国际奥委会的积极合作,主动融入奥林匹克运动,其价值是巨大的。中国的现代化建设由于奥林匹克的介入变得充满活力。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金牌“零”的突破,女排三连冠,提高了我国的国际声誉,展示了中国改革开放的形象;同时,也大大地振奋了民族精神,消除了“文革”带来的阴影,增强了民族凝聚力,激励着全国人民勇攀高峰、克服困难的信心与勇气,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起到了巨大作用。20多年来,中国在奥运会上取得的优异成绩,大大提升了我国的国际地位和国际声望。中国在国际奥林匹克运动发展中的积极行为,得到国际奥委会的认同与赞许,中国在国际奥委会中的影响逐渐突现,国际奥委会也期望中国为奥林匹克运动作出更多的贡献。2001年7月13日,北京申办奥运会成功,开创了我国与国际奥委会建立良好合作关系的新阶段。可以说,2008年北京奥运会是我国与国际奥委会之间积极合作、良性互动的一个里程碑,也是国际奥林匹克运动发展的一个历史性里程碑。在申办中北京庄严承诺:将按照国际奥委会的规定和《奥林匹克宪章》的要求,扎扎实实的进行奥运会的各项筹备工作,为世界各地的运动员创造一流的比赛环境与条件,为世界各国和地区的朋友们提供最好的设施和服务,确保2008年奥运会的成功进行。为了办好这一届奥运会,北京市政府制定了《奥运行动计划》,开始了一系列的筹办工作。

如果说2000年以前,中国是在奥运会层次上与奥林匹克相融合的话,是志在夺金牌,实现体育“强国梦”,那么,北京奥运会后,中国则应更注重在精神层面上融入奥林匹克运动,借助成功举办奥运会的契机,在全中国大力倡导公平竞争、规范竞争、规则意识、拼搏精神等,这是奥林匹克运动最为核心的精神价值,也是当前我国体育发展中欠缺之处,需要全社会的关注与努力。唯有如此,才能实现通过北京奥运会给“中国和世界体育留下独一无二的遗产”的美好愿望,才能让奥林匹克这一普世文明的“火炬”照亮中国发展的未来之路。

4 对奥林匹克主义的理解与全面把握,中国要走的道路还很长

全球化已经是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对它进行抵抗,毫无可能,也没有任何意义。奥林匹克运动已经实现了全球化发展,已成客观事实。

不仅如此,我国已进入社会经济改革的攻坚阶段,这一时期,各种社会问题开始突现出来。城乡差距拉大、贫富悬殊、环境恶化、突发事件增多、公共安全受到威胁,如此种种,伴随着改革的深入,在局部层面上还有进一步恶化的可能。针对改革开放进程中出现的这些问题,需要采取实际措施来振奋民族精神,激发奋斗热情与动力,增强勇攀高峰、克服困难的信心与勇气,增强了民族凝聚力。奥林匹克文化中所蕴涵的拼搏、进取、超越、公平、公正等人文精神,恰是我国当前社会经济发展宏观背景条件下的时代要求。我们可以不关心奥运会的金牌,但是,我们必须敞开胸襟,以谦虚的心态,吸收外来先进文化成果,并在全民中大力普及教育。而奥林匹克主义中的竞争意识、民主观念、规则意识等,也是我国传统文化中最为欠缺的文化心理成分,是中国社会快速发展急需的现代人的心理品质。对这些东西,不是我们“拿”得太多了,而是“拿”得太少了,“拿”得太迟了。

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成功举办,对北京、对中国社会来说,只能是起到催化剂的作用。从2001年宣布北京赢得奥运会主办权那一刻起,人们就期望这次奥运会能帮助加强中国的社会发展,能够解决中国体育,中国国际政治地位,中国经济发展,中国社会心理向现代转变等一系列问题,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中国发展中存在的诸多问题,譬如政治、经济、文化、国际地位、教育、体育改革等,都不是靠举办一届奥运会就能发生根本性转变的。对奥林匹克运动这个“游戏”来说,任何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都将要破灭。也不能希翼因为举办了一届奥运会,中国的社会就彻底“文明”了。奥运需要文明,文明不只为奥运。对于奥林匹克主义的理解与全面把握,中国要走的道路还很长。

5 结 论

自19世纪中叶中国被炮舰外交强行纳入世界体系以来,由于文化传统的巨大差异以及中国20世纪前叶的社会背景,奥林匹克运动传入中国经历了漫长而曲折的历程,才逐渐在中国扎下根来。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之间的关系经历了从无知到熟悉,从拒绝到承认,从观望到参与,从扮演一般性角色到发挥重要作用的过程。纵览奥林匹克运动在中国的发展历程,对国家面临的内外压力的认知,以及中国国际形象的关注,是中国与奥林匹克运动之间冲突与融合的根本原因。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选择全面、积极融入奥林匹克运动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然而,对奥林匹克主义的理解与全面把握,中国要走的道路还很长。

[1] 伍绍祖.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史(1949-1998)[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1999:229,233,251,254.

[2] 熊斗寅.东西方文化的撞击与交融——谈谈中国与现代奥运[J].体育与科学,2002,23(3):13.

[3] 卢元镇.中国体育文化纵横谈[M].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2005.

[4] 任海.奥林匹克运动读本[M].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2005.

[5] 罗时铭.奥运来到中国[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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