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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土长城墙体掏蚀失稳机理研究

2011-01-25王旭东石玉成

地震工程学报 2011年1期
关键词:明长城夯土山丹

王旭东,石玉成,刘 琨

(1.敦煌研究院,甘肃 敦煌 732600;2.中国地震局兰州地震研究所,甘肃 兰州 730000)

0 引言

长城作为历史文化遗产,不仅具有极高的的历史价值、科学价值和文化价值,同时作为历史的标尺,为历史、考古、人文地理、历史地理、环境变迁、历史地震、军事等科学的研究提供了极好的参考[1-2]。但受所在地区工程地质条件、水文地质条件及环境诸因素的影响,长城墙体破坏严重,特别是夯土长城。如:1907年斯坦因曾在敦煌境内拍摄一烽燧,从照片上能清楚的看到烽燧顶上还修建有房屋,目前已经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中[3];2003年8―9月与2004年5月调查敦煌境内汉长城遗址对比,相差不到一年的时间,敦煌境内牛涎水烽燧贯通整个烽燧的卸荷裂隙扩展20 cm以上[1]。夯土长城相比其他类型的长城墙体,由于其建造材料的特殊性和建造方式的固有缺陷,破坏速度更快更严重,长城保护已是当务之急。夯土长城墙体普遍存在根基掏蚀病害,导致墙体稳定性降低,进而引起墙体局部坍塌。在地震等其他动力作用下,受掏蚀的墙体更容易产生失稳破坏,2003年山丹―民乐地震引起数处墙体坍塌。本文以甘肃省山丹境内明代夯土长城墙体为例,针对根基掏蚀病害机理做进一步研究,给出墙体掏蚀极限深度和掏蚀墙体的动力特性,为长城保护工程提供一定参考。

1 夯土长城墙体掏蚀病害现状

夯土长城多分布在我国西部河西走廊地区,气候极端干旱,降水量少,温差悬殊,湿差大,风沙活动频繁,常有风速超过5 m/s的“起沙风”,最大风速可达12级[4]。风力掏蚀破坏是夯土长城遗址基础破坏的主要营力,墙体断面呈上大下小的形状,或形成基础部位沿夯土层呈层状坍塌。风具有磨蚀和旋蚀作用,它一般发生在地面上2.0 m以内。由于土遗址往往基础被掩埋,或者地基已经出露,地面位置不定,因此,风可能作用在土遗址墙体,也有可能在基础或地基。在风的作用下地面以上2.0 m以内的薄弱部位就会形成掏蚀坑、掏蚀槽或掏蚀洞,甚至土遗址墙体被穿透。对生土墙体而言,如果地层差异较大,如交河故城部分墙体是由粉质粘土和粉沙层构成,二者的强度差异非常明显,也会被风掏蚀成层状地貌[5]。经考察甘肃境内夯土长城墙体普遍存在根基掏蚀病害,掏蚀规模因所处环境而不同。

2 夯土长城墙体根基掏蚀失稳机理

墙体根基掏蚀是指土遗址在风、雨、水、盐类活动等单独或组合作用下不断掏蚀凹进形成的。在西北干旱环境下,它属于一种典型病害,包括:酥碱、风力掏蚀、流水掏蚀、冻融掏蚀和坍塌掏蚀。酥碱是指在水的作用下,土体内部的盐分在土遗址表面富集,由于盐分的结晶、溶解体积变化作用,土体结构疏松引起土遗址破坏;风力掏蚀是指在风的磨蚀和旋蚀作用下,土遗址墙体、基础或地基上形成掏蚀坑、掏蚀槽或掏蚀洞;流水掏蚀是指在降雨时由于有利汇水地形的汇集作用,或者由于地表河流、引水渠等地面流水对土遗址底部造成侵蚀,使土遗址底部凹进;冻融掏蚀是指一些土遗址由于含水量高,尤其受下雪影响,在墙体的根部堆积较厚的雪,融化的雪水在温度作用下不断发生冻结-融化,墙体根部掏蚀;坍塌掏蚀是指土遗址在其他外力作用下引起坍塌,造成根基等局部悬空,后来由于重力、振动等因素坍塌规模加大。在这其中风力掏蚀起主要作用。

明长城山丹段多采用夯土筑成,具有较为明显的夯筑层理,显然各个夯层之间的连接较为薄弱,根部悬空导致底部夯层与其上一夯层基本分离,成为悬臂式夯土层。而夯土的抗折强度本身较低,已发生弯折破坏,进而加剧掏蚀作用,依次逐层破坏,直至整个墙体失稳倒塌。该过程是局部失稳进而引起整体失稳的过程。

3 掏蚀墙体自重失稳计算

明长城山丹段墙体尺寸顶宽约1~1.5 m,底宽约4~5 m,高约4.5~5 m;夯土层厚约15~20 cm,每隔5~6 m有竖向构造缝;墙体掏蚀深约0.3~0.5 m,高约 0.2~0.4 m,掏蚀面向下凸出,夯土层理明显。基于以上调查数据,建立分析模型如图 1,W1、W2、W0、H、H1和 H0分别表示墙体顶宽、底宽、掏蚀深、墙体高、掏蚀高和夯层高,Pz为上部重力,F为悬臂oa段自重。

图1 夯土长城掏蚀计算简图Fig.1 Diagram for calculation of basal snapping in ranned Great Wall.

假设墙体两侧掏蚀作用相同,以悬臂段oa为受力分析隔离体,取单位厚度墙体切片对o点计算弯矩Mo,进而计算o点所在截面的弯矩分布,求出该界面最大正应力σmax;采用第一强度理论(最大拉应力理论)判断oa段是否断裂,由此可进一步分析掏蚀最大深度:

若σmax≤[σ],表明夯土层稳定没有发生拉伸断裂,反之成立。

对于明长城山丹段考察发现,掏蚀深度集中在0.2~0.4 m范围内,经计算得σmax=0.067 MPa。由于汉长城属于国家重点保护文物,须遵循文物保护原则,因而无法采样进行室内夯土抗折试验。因此根据中国地震局兰州地震研究所王俊自制夯土坯抗折实验,得出黄土夯土密度为1687 kg/m3,抗折强度约为0.25~0.278 MPa,本文计算取长城墙体夯土层抗折强度[σ]=0.26 MPa。比较发现山丹段长城夯筑层σmax≤[σ],在自然条件下较为安全。

图2 掏蚀深度与墙体稳定系数之间关系曲线Fig.2 Relationship curve between erosion depth and stability factor.

4 掏蚀墙体拟静力失稳计算稳定系数

4.1 明长城山丹段整体倾覆机理

长城墙体类似于挡土墙体,只不过后者受到主动土压力的影响会产生倾覆。长城墙体用当地土体夯筑而成,主要受风蚀作用的影响,还有可能会在地震作用下产生倾覆。由于长城修建就地夯筑,并没有深挖基础,墙体与地面连接强度不高,因而长城墙体在地震作用下倾覆并不涉及到地基失效问题,这在2003年山丹地震震害调查中已证实。长城墙体失稳只可能沿着墙角(掏蚀部位根部)发生倾覆。

4.2 墙体抗倾覆稳定系数计算

假设墙体两侧掏蚀作用相同,取单位厚度墙体作为研究对象,计算简图如图3。H0表示掏蚀高度;H1表示墙体重心高度;其他参数设置同以上计算模型。A表示水平向地震作用,M表示墙体自重作用。

对倾覆点O取弯矩计算抗倾覆系数:

其中a为地震系数。

对于明长城山丹段,在不同烈度情况下,掏蚀墙体与未掏蚀墙体抗倾覆系数计算如表1。

图3 墙体抗倾覆计算简图Fig.3 Diagram for capsizing calculation of wall.

表1 墙体抗倾覆系数

通过分析发现掏蚀深度对抗倾覆系数的影响比掏蚀高度明显;掏蚀Ⅰ代表当前明长城山丹段工况,在Ⅷ度区地震作用下保持整体稳定;掏蚀Ⅱ代表达到极限掏蚀深度时的工况,此时局部已经失稳,但并不代表整体已经倾覆破坏,仍能在Ⅷ度区地震作用下保持整体不倒;随着掏蚀深度的加深和掏蚀面的进一步扩大,局部失稳破坏了墙体自重平衡,几乎很难抵御低烈度区地震作用。

综合明长城山丹段墙体掏蚀失稳和整体抗倾覆分析表明,当前墙体没有发生局部失稳破坏,但是掏蚀深度已接近极限掏蚀深度 0.778 m,随着环境变化和风蚀作用加强,墙体掏蚀突出部位较为危险,易发生局部失稳;当前墙体仍能抵御Ⅷ度区地震作用,保持整体不倒,但随着掏蚀深度增加,局部失稳,其抗震能力急剧下降。

5 掏蚀墙体动力时程分析

5.1 墙体模型概况

根据对明长城山丹段实地勘察,取典型墙体几何尺寸和掏蚀形状建立三维模型,墙体顶宽1.5 m,底宽4.0 m,墙高5.0 m,掏蚀深0.4 m,掏蚀高0.2 m。有限元分析模型7.0 m长,包括中间建造裂缝,设置为接触面(图4)。模型材料参数参考土坯动力试验,具体参数设置见表 2。三维模型基底四边以及墙体两侧采用自由场边界,墙体其余两侧自由,设置动力阻尼为瑞利阻尼,阻尼比为0.06。

图4 长城墙体有限元模型Fig.4 FE model of the Wall.

表2 模型材料参数

5.2 地震动输入时程选取

2003年10月25日20时41分、48分,在甘肃省张掖市民乐、山丹县之间先后发生6.1级、5.8级地震,震中分别位于北纬38.4º、东经101.2º,北纬38.4º、东经 101.1º。地震造成使山丹县境内的明长城3处城墙墙体、2处烽燧发生倒塌,另有数十处城墙墙体发生裂缝和倾斜。为此选取山丹民乐 6.1级地震作为计算时程,截取东西方向10S地震动作为墙体横向输入,其最大加速度为253 gal,显著周期在0.2~0.3 s,其波形和傅里叶谱如图5、6所示。

输入山丹6.1级地震加速度后最大位移发生在墙体顶部边缘,墙体两侧表面土体位移较大。速度矢量云图显示墙体根部振动明显,沿墙体高度振动速度减小;沿墙体横向应力云图显示掏蚀部位顶侧应力集中,可知在强震动作用下掏蚀部位较为危险,进一步加剧墙体掏蚀。横截面剪应力云图、主应力云图也显示这一作用,墙体在地震作用下易产生倾斜裂缝。

图5 输入水平加速度时程Fig.5 Input horizontal earthquake acceleration.

图6 输入加速度傅里叶谱Fig.6 Input earthquake acceleration Fourier spectrum.

长城墙体动力反应监测点分布如图4所示,监测结果如图7~9。墙体峰值加速度并没有随墙高增加而逐渐增大,而是在墙体掏蚀部位顶侧达到最大值,掏蚀部位顶侧比墙根峰值加速度大1.28倍,说明在强地震作用下因掏蚀而突出的墙体部位较为危险,会出现局部坍塌或者失稳;另外,墙顶加速度时程较墙根相比强震动持续时间较长,这一点对于墙体抗震较为重要;速度时程变化不明显,但是峰值速度均超出文物环境振动标准;墙体最大位移随着墙高增加而显著增大,与墙角相比,墙体产生较为明显的累计位移。

图7 监测点加速度时程Fig.7 Acceleration time histories on the surving points.

图8 监测点速度时程Fig.8 Velocity time-histories on the surving points.

图9 监测点位移时程Fig.9 Displacement time-histories on the surving points.

6 结论

本文基于对夯土长城墙体掏蚀病害机理分析、稳定性评价和动力计算,研究了夯土长城墙体掏蚀失稳规律和动力响应规律。

(1)夯土长城墙体掏蚀病害较为普遍,掏蚀失稳引起坍塌成为夯土长城的主要破坏形式。根基掏蚀墙体夯土层在自重作用下发生弯折破坏,逐层坍塌,进而导致墙体局部-整体失稳。

(2)通过对掏蚀墙体在自重作用稳定性计算,得出明长城山丹段墙体目前较为稳定,墙体稳定系数是墙体掏蚀深度的二次函数,最大掏蚀深度为0.778 m。

(3)当前山丹段墙体墙体没有发生局部失稳破坏,但是掏蚀深度已接近极限掏蚀深度0.778 m,随着环境变化和风蚀作用加强,墙体掏蚀突出部位较为危险,易发生局部失稳;当前墙体仍能抵御Ⅷ度区地震作用,保持整体不倒,但随着掏蚀深度增加,局部失稳,其抗震能力急剧下降。

(4) 夯土墙体峰值加速度并没有随墙高增加而逐渐增大,而是在墙体掏蚀部位顶侧达到最大值,掏蚀部位顶侧比墙根峰值加速度大1.28倍,说明在强地震作用下因掏蚀而突出的墙体部位较为危险,会出现局部坍塌或者失稳。

[1]赵海英. 甘肃境内战国秦长城和汉长城保护研究[J]. 岩石力学与工程学报,2007,26(8):5-6.

[2]罗哲文. 长城[M].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47-57,100-102,17-180.

[3]赵海英,李最雄,韩文峰,等. 西北干旱区土遗址的主要病害及成因[J]. 岩石力学与工程学报,2003,22(增2):2875-2880.

[4]郭宏. 文物保存环境概论[M]. 北京:科学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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