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者信心指数与消费需求关系研究——以南京市居民消费需求为例

郑璋鑫

（南京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消费者信心指数与消费需求关系研究
——以南京市居民消费需求为例

郑璋鑫

（南京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传统消费理论主要是注重对消费者收入与消费支出的关系研究，而新的西方消费者信心指数理论指出，消费者信心指数对消费支出有重要影响，特别是在当前国内消费需求增长缓慢的情况下，如何提高居民消费信心对刺激居民消费支出的增长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运用计量经济模型，并结合南京市居民消费支出增长与消费者信心指数的数量关系，通过实证研究印证了两者间存在紧密相关性，从而建立南京市居民消费函数的主观因素拓展模型，并进而提出提高居民消费需求的政策建议，即在注重对影响消费的客观因素——收入的研究外，还要注重对影响消费的主观因素——消费者信心指数的研究。

消费函数；消费者信心指数；消费需求

国家统计局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与尼尔森公司最新联合开展的中国消费者信心调查显示，2010年三季度以来中国消费者信心指数不断下滑。调查结果显示，中国消费者信心指数回落主要源于消费意愿下降。中国居民消费信心指数的下滑严重制约了中国居民消费需求的扩大，全球性金融危机对中国整体经济必然带来非常不利的影响。探讨居民消费信心指数与居民消费支出的关系，进而研究刺激消费需求增长的对策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以南京市为例，将消费者信心指数引入到消费函数中进行研究，并根据研究结论为中国扩大内需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提供有价值的政策建议。

一、消费者信心指数与消费支出关系的理论回顾

消费者信心指数的理论和方法始于美国，最初是由美国密歇根大学调查研究中心（Survey Research Center）的Katona提出的。消费者信心指数（Index of Consumer Sentiment，即ICS，也被译为消费者情绪指数，或者称为Consumer Confidence Index，即CCI），它是反映消费者信心强弱的指标，一般包括消费者满意指数和消费者预期指数。它是一个有效的先行指标，可以在大量的宏观经济数据统计出来之前，提前显示经济变化的趋势。消费者信心指数是根据消费者对国家（或当地）经济形势、社会就业状况、个人预期收入、个人生活质量、国家消费政策、物价和股市走势等情况的主观判断和心理感受来编制的一种指数，是宏观景气监测预警系统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它可以反映消费者对经济环境的信心强弱程度，消费者对经济的看法以及购买意向。通过迅速反映消费者心理意向的消长趋势，消费者信心指数可以用来预测市场变化。一般而言，消费者信心指数主要包括即期（满意度）信心指数和预期信心指数两部分。按照国际惯例，信心指数的取值介于0%和200%之间。当指数反映满意情况的时候，100%是中值，表明消费者的满意程度一般，0%表示极端不满意，200%表示极端满意。当指数反映的是价格变化程度或境况变化情况时，100%是中值，表示价格或境况没有什么变化，0%表示价格极端下降或境况极端变差，200%表示价格极端上升或境况极端变好。它所揭示的消费者预期变化，与宏观经济指标的变动存在着高度关联性和预见性，因此这一指标得到了社会的广泛认同，成为政府和社会各界监测经济运行的景气指标体系的组成部分。消费者信心对消费者支出的影响已经成为宏观经济研究的热门领域。

（一）国外的研究成果

在已有的文献中，国外学者大多采用国别研究方法，考察了各国居民消费者信心指数对家庭消费支出的相关性问题，学者们得出的结论是：消费者信心指数变量确实能够提高消费支出的预测能力，即消费信心指数与消费支出之间存在正相关。

Muefler针对消费者信心指数与耐用品消费之间的关系进行验证，研究结果表明，消费者信心指数与指数调查之后半年的耐用品消费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1］。Angevine采用加拿大金融邮报调查的消费者信心指数1961年第1季度到1970年第4季度的数据，研究了消费者信心指数的预测能力，指出消费者信心变量确实能够提高消费支出的预测能力［2］。Goh也考察了加拿大的消费者信心指数预测消费支出的能力，认为消费者满意指数是消费者支出 的 一 个 可 靠 的 指 示 器［3］。Carroll、Fuhrer、Wicox、Bram和Ludvigson比较了密歇根消费者信心指数（MCIS）和会议委员会（Conference Board，简称CB）消费者信心指数的预测效果，采用美国较长时间序列的消费者满意指数，发现消费者满意指数的滞后值能够解释美国实际消费增长变化的14%的原因［4－5］。Ludvigson继续采用1968年第1季度到2002年第4季度的密歇根和会议委员会信心指数，研究消费者信心对消费支出的影响，结果表明，消费者信心指数对各个消费支出种类的预测效力都具有统计学上的显著性［6］。Loundes和Scutella认为，消费者信心指数在预测澳大利亚消费增长时，尤其在机动消费预测上是一个有用的指示性指标［7］。Bryant和Macri用澳大利亚消费者信心指数1979年第3季度至2000年第1季度的数据检验了消费者信心对消费支出的解释力，结果显示消费者信心滞后二期的值能够有助于预测消费支出［8］。

（二）国内的研究成果

对于消费信心指数的研究与制定，中国有关部门也日益重视调查和分析工作。1997年12月，中国国家统计局下属的中国经济景气监测中心在借鉴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的基础上，开始建立消费者信心调查制度，并于1998年开始定期发布中国消费者信心指数。吴文锋等利用中国消费者信心指数1999至2003年数据分析CCI对宏观经济因素的影响，发现CCI在一定程度上能预测消费者行为［9］。杨茂利用中国消费者信心指数1999年10月至2004年8月的数据，结合北京、天津、上海、广州四大城市的礼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来分析CCI的顶测、引导功能，发现CCI的变化对北京及天津的消费需求变化有解释和预测作用，但对上海、广州的消费需求变化不存在显著的解释和预测作用［10］。赵磊利用2006至2009年的数据，对CCI和各经济变量进行实证研究，结论表明CCI对CPI和失业率有显著的顶测作用，对CPI存在单向引导关系，但对其他经济变量预测和引导功能不明显［11］。

二、建立模型的准备工作

（一）指标选取

本文选取家庭人均消费支出表示消费需求，之所以选取居民家庭人均变量，是由于家庭是社会经济生活中最基本的单位，以家庭为单位进行划分，能够真实说明每个居民或每个家庭成员生活与发展的实际条件，绝大多数从业者都是生活在家庭之中，须负担无收入者和低收入者的生活保障，个人消费支出不能完全反映这一情况。在选择居民消费需求变动的影响因素时，本文将其影响因素分为两大类：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

1.影响消费需求的客观因素变量的选取

日常生活中，影响家庭消费的因素很多。如收入水平、利率水平、收入分配状况、消费者偏好、家庭财产状况、消费信贷状况、消费者年龄构成以及制度与风俗习惯等等。这也是传统消费函数理论的观点，凯恩斯的绝对收入消费理论、莫蒂利安尼的生命周期假说以及弗里德曼的永久性收入理论等都把收入作为了一个影响消费非常重要的因素。本文认为收入是一项综合性指标，人们能够获得某种程度的收入，往往与他们的职业、文化程度和技能水平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一定的收入水平在某种程度上还可以决定人的生活方式、财产积累的能力，甚至思想观念的倾向，为此本文选取家庭人均收入作为解释消费的主要客观因素变量。同时，考虑到消费和收入的惯性存在，本文会考虑到前期消费和前期收入作为影响当前居民消费支出的客观因素。

2.影响消费需求主观因素变量的选取

随着经济发展的日益复杂化和多元化，消费者的主观因素逐渐影响着消费者的需求变化。一定意义上讲，影响消费者消费行为的主观因素很多，诸如消费者性格、消费偏好、行为习惯等等，它们都和消费者的心理、情感、社会、历史等等因素有着很大的关系，也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社会消费需求变化。同时，理性的消费者都是有一定的心理预期的，消费行为不仅受现在所处境况的影响，更受其对未来境况预期的左右。特别是在金融危机、经济萧条的背景下，研究消费者的主观心理感受对社会消费需求的影响显得十分必要。虽然收入在一定程度上跟这些客观因素有很强的相关关系，但是并非所有的客观因素都能被收入水平所反映，因此本文除“收入”客观因素外，将引入主观因素变量。笔者认为，研究消费者信心指数这一主观因素变量，对于预测消费需求和经济周期等有着重要的意义。本文选取消费者信心指数（CCI）作为影响消费需求的主观因素代表。

（二）数据整理

1.原始数据

从国家统计局网站和历年中国经济景气月报及南京市历年统计数据得到建模所需的原始数据（见表1）。由于本文中收入、消费数据都没有进行消除价格因素处理，所以本文使用的消费者信心指数是进行相应转换后得来的数据。

表1 建模所需原始数据（南京市） （单位：元）

2.数据预处理

考虑到在建模过程中将使用同一特征群体的收入、消费数据，这些变量在经济波动中具有同方向变动效应，因此没有折算成可比价格，直接采用原始数据。另外，由于原始变量收入、支出的绝对数额大，且都呈现上升趋势，而消费者信心指数相比收入、消费数据相对稳定，无法详细显示消费者信心指数对居民消费的影响，甚至会导致消费者信心指数与居民人均收入、消费变量之间的关系不显著。因此对原始数据做增长速度处理，以得出各自的相对变动率，才具有可比性，具体算式如下：

根据以上公式，分别得到居民消费支出增长速度、收入增长速度，如表2所示。

表2 建模所需的处理后数据

（三）变量之间关系的检验

1.相关系数

相关系数是变量之间相关程度的指标。样本相关系数用r表示，总体相关系数用ρ表示，相关系数的取值范围为［－1，1］。｜r｜值越大，误差Q越小，变量之间的线性相关程度越高；｜r｜值越接近0，Q越大，变量之间的线性相关程度越低。

对不同变量应采用不同的相关系数来度量，本文主要采用Pearson简单相关系数，该系数主要用来度量定距型变量之间的线性相关关系。下面利用相关系数的方法对人均消费支出增长、人均收入增长、消费者信心总指数、消费者满意度信心指数和消费者预期指数的关系作进一步的分析，计算出的相关系数矩阵如表3所示。

表3 南京市居民消费支出与影响变量间的相关系数

由表3可知，在显著性水平为0.05时，南京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长与人均收入增长、消费者满意度指数之间的相关关系显著。其中，人均消费支出增长与人均收入增长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963，它的概率P值都近似于0，因此南京居民人均消费增长和人均收入增长之间的线性关系显著。除此之外，南京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长与消费者满意度指数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665，且它们的概率P值小于0.05。可见，影响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长的因素主要为人均收入增长和消费者满意度指数。特别是居民的人均收入增长与消费者满意度指数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634，且统计显著，在后面的建模过程中可能要关注到变量之间的多重共线性。进一步计算居民消费支出增长与前期消费、前期收入水平的相关系数，如表4所示，发现消费者消费支出增长与前期消费水平和前期消费收入也具有显著关系。

表4 南京市居民当前消费与前期消费、收入水平相关系数

2.变量平稳性和协整关系检验

（1）变量平稳性检验。由于对非平稳变量建立回归模型会产生虚假回归的问题，接下来对各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检验结果表明，居民消费支出、收入、消费者满意度指数等变量的ADF值均大于5%的临界值，都是不平稳的变量。经过一阶差分检验，其ADF值均小于5%的临界值，则表明它们是平稳的，即变量都是一阶单整变量。

（2）变量协整关系检验。对一阶差分后的变量进行协整关系检验，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检验结果显示，居民消费支出与收入、消费者满意度指数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表5 南京市居民消费支出与收入、消费者满意度指数之间的协整关系检验

三、消费函数的主观因素拓展模型

在前面分析基础上，分别选择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水平Ct作为被解释变量，居民人均收入水平Y t、上期人均消费支出Ct－1、上期人均收入水平Y t－1、消费者满意度指数ht作为解释变量，建立如下多元回归方程：

（一）模型建立过程

居民消费支出影响因素模型结果如表6～9所示。

表6 多元回归分析结果

表7 多元回归分析结果

表7数据显示，回归方程的显著性检验中F检验统计量对应的P值几乎为0，回归方程显著，方程线性关系是显著存在的。

表8 多元回归分析结果

表8显示，在显著性水平为0.10下，即消费者人均收入、消费者前期收入、消费者满意度指数在解释消费者支出水平的影响都是显著存在的。

（二）残差检验

将建立的城镇居民消费函数模型残差序列进行非参数正态分布检验，检验结果如表9。

检验结果显示：残差序列服从正态分布。这就说明，消费者信心指数（CCI）的变化是能够对南京市居民消费需求变化进行解释和预测，消费者对当前的满意程度直接影响当期消费，具有正向相关关系，且这种引导作用较强，消费者满意度信心指数提高一个百分点，居民消费需求增长0.205个百分点。

最终构建的城镇居民拓展消费模型形式为：

表9 多元回归分析残差正态性检验

四、结论与建议

（一）消费需求函数不能缺少消费者心理因素等主观变量

通过南京居民消费支出与消费者信心指数的关系检验发现，消费者信心指数与居民消费之间的相关系数显著，将消费者主观因素CCI拓展到消费函数中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今后在研究、估计居民消费需求函数时，不可忽视居民消费信心等主观因素的影响。

（二）消费者信心对消费需求具有引导作用

通过检验消费者信心总指数、消费者满意度指数和消费者预期信心指数与居民消费支出之间的关系，发现南京居民的消费水平与消费者满意度指数之间具有显著相关性，拓展后的模型进一步显示，消费者对当前的满意程度直接影响当期消费，具有正向相关关系，且这种引导作用较强。

（三）客观因素对消费需求增长仍然起主导作用

通过建立拓展后的居民消费函数发现，虽然消费者满意度指数对消费需求有引导作用，但客观因素收入增长速度仍然发挥重要的主导作用。因此，当前要扩大居民消费需求，增加居民收入，提高居民消费总水平，这是增加居民消费的根本所在。

（四）扩大居民消费，要增强居民消费信心

从拓展后的消费函数发现，居民消费支出的增长速度主要受居民当前收入水平和前期收入的增长速度、前期消费支出的增长速度、消费者满意度指数影响，因此，在当前扩大内需和提高居民消费水平时，不仅要保证居民收入水平的持续增长，还要注意使居民保持对当前宏观经济的消费满意程度。为此，要不断完善社会保障，只有向居民提供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不断提升人民对社会的信心，消费欲望才会得到增强，才敢于消费。

［1］ Muefler E.Ten Years of Consumer Attitude Surveys Their Forecasting Record［J］.Journal of the American Statistical Association，1963（5）.

［2］ Angevine G E.Forecasting Consumption with a Canadian Consumer Sentiment Measure［J］.The Canadian Journal of Economics，1974，7（2）.

［3］ Goh K L.Does Consumer Confidence Forecast Consumption Expenditure in New Zealand［R］.New Zealand Treasury Working Paper，03／22，September 2003.

［4］ Carroll C D，Fuhrer JC，Wilcox D W.Does Consumer Sentiment Forecasting Household Spending？If so，Why？［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94（6）.

［5］ Bram J，Ludvigson S.Does Consumer Confidence Forecast Household Expenditure？A Sentiment Index Horse Race［J］.Economic Policy Review，1998，4（2）.

［6］ Ludvigson S.Consumer Confidence and Consumer Spending［J］.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2004（2）.

［7］ Loundes J，Scutella R .Consumer Sentiment and Australian Consumer Spending［R］.Melboume Institute Working Paper，2000.

［8］ Bryant W D A，Macri J.Does Sentiment Explain Consumption？［J］.Journal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2005（9）.

［9］ 吴文峰，胡戈游.中国消费者信心指数的信号引导功能［J］.系统工程理论方法应用，2004（5）.

［10］杨茂.中国消费者信心与消费需求拉动效应的实证分析［J］.经济经纬，2006（1）.

［11］赵磊.金融危机后中国消费者信心指数预测引导功能的实证研究［J］.金融经济，2010（4）.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onsumer Confidence Index and the Demand of Consumption：Analysis Based on the Demand of Consumption of Nanjing

ZHENG Zhang-xin

（School of Economics，Nanji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Economics，Nanjing 210046，China）

The theories points out that the consumer confidence index influences the spending of consumption very important.The text points out that the relativity is very tightness between the spending of consumption and the consumer confidence index.And then the author establishes the model of consumption function of Nanjing from the subjective factor，and puts forward suggestion about the demand of consumption.The author not only pays attention to study that the objective factor influence to consume income，but also pay attention to study that the subjective factor influence to consume by consumer confidence index.

consumption function；consumer confidence index（CCI）；demand of consumption

（责任编辑：张治国）

F019∶F713.54

A

1007－3116（2011）10－0058－06

2011－06－06；修复日期：2011－07－21

郑璋鑫，男，湖北黄冈人，讲师，研究方向：宏观经济理论与政策。

book=63,ebook=139

【统计应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