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教育投入、过程、结果质量的关系研究——基于江苏省136个研究生培养学科实证分析

孔祥沛

（1．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0016；2．江苏省教育评估院，江苏南京 210024）

研究生教育投入、过程、结果质量的关系研究
——基于江苏省136个研究生培养学科实证分析

孔祥沛1，2

（1．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江苏南京 210016；2．江苏省教育评估院，江苏南京 210024）

依据投入—过程—结果的系统模式，构建用于探讨研究生教育投入、过程、结果质量间关系的结构方程模型。采用PLS－SEM对其进行检验，模型信度和效度等质量指标均符合要求。以江苏省136个研究生培养学科的数据为样本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本文所提出的多数假设都得到了证实。即投入质量各要素对过程和结果质量各要素均具有显著正向作用；过程质量部分要素对结果质量要素具有显著正向作用。

研究生教育质量；投入质量；过程质量；结果质量；PLS－SEM

引 言

随着研究生教育规模的扩大，研究生教育质量问题日渐成为社会各方关注的焦点，不同的利益主体关注的焦点不同，社会用人单位关注的是研究生人才培养的质量，而家长、学生关注的是研究生培养单位的服务质量，而作为政府和高校，可能更为关注学科投入和发展的水平。目前国内对研究生教育质量研究较多地集中在定性研究，如对研究生教育质量的内涵、价值观、服务质量等进行理论探讨。美国学者列维和史密斯认为评估研究生教育质量应采用“全面质量改善的开放系统方法”，强调在研究生教育投入、培养过程和教育产出三个阶段都要注重质量评估，即为教学所提供的人与物的资源质量（投入）、教学实践的质量（过程）、成果的质量（产出和结果）［1］。另外，以往研究中调查研究生教育质量所选择的样本单位均为研究生个体，鲜有以学科专业为样本单位来探讨研究生教育质量的研究。《中国学位与研究生发展战略报告（2002－2010）》指出，学科是研究生教育的基础，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为社会服务都是以学科为基础进行的。针对以往研究中的不足，本文以江苏省28所具有研究生教育资质高校的136个学科专业为样本，构建研究生教育投入—过程—结果质量模型，以每一个学科为研究单位，采用PLS结构方程（Partial Least Squares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PLS－SEM）的建模方法，综合考察每个学科研究生教育的投入质量、服务质量以及该学科的研究生教育的产出—结果质量三者之间关系，探寻影响研究生教育质量的因素并据此提出具有针对性的举措，对保证与提高研究生教育质量具有重大实践意义。

一、分析框架与方法

（一）投入—过程—结果的系统模式

研究生教育是一个系统工程，探讨研究生教育过程中各要素间的关系同样需要系统工程理论的指导。系统工程为各学科研究提供了普遍适用的方法——系统方法。所谓系统方法，就是把研究对象放到系统之中加以考察的一种方法，即从系统的观点出发，着眼于系统与要素，要素与要素，系统与外部环境之间的联系，综合而又精确地掌握系统本质及其运动规律，以达到最佳处理的方法［2］。系统方法对质量管理具有深刻的影响。本文探讨研究生教育过程中各要素间的关系拟采用投入—过程—结果的系统模式，该模式可以清晰呈现各要素间的作用关系和影响大小。具体各部分质量选择如下：

1．投入质量

研究生教育的投入质量，反映了研究生学科专业的办学条件和人才培养基础。李八方等提出投入主要是指教育资源的输入，可分为人力资源和非人力资源两部分，前者如生源、师资，后者如经费、设备、图书资料等［3］。综合以往学者观点，结合指标数据可获得性原则，本研究从江苏省重点学科评估基本状态数据库中抽取相关指标，作为投入质量主要指标，分为人力投入、生均资源和学科条件等三个维度，具体指标内容见表1。

2．过程质量

研究生教育过程，是研究生学科专业为研究生提供教育服务的过程。过程质量反映的是研究生教育过程中的“服务质量”。本研究根据服务质量管理理论及相应度量方法，参照SERVQUAL服务质量调查表，编制了研究生教育服务质量调查量表作为测量研究生教育过程的指标（关于研究生教育服务质量调查量表编制过程另文做详细介绍）。分为有形性、可靠性、响应性、保证性和导师移情性等五个维度，具体项目内容见表1。从每个学科专业中分别抽取3479名二年级以上研究生对其进行感知服务质量调查，以此作为过程质量的主要指标。

3．结果质量

研究生教育是一种既出成果又出人才的教育。所谓成果是指研究生的学位论文以及相关研究成果，所谓人才是指研究生自身满足社会用人单位需要的程度。由于研究生自身是各级教育共同培养的结果，难以把研究生自身作为研究生教育阶段的人才质量，故以学位论文质量的高低作为研究生教育这一阶段的培养质量的高低，以此作为结果质量。结果质量数据来自于江苏省教育评估院对各学科专业研究生学位论文抽检结果（江苏省从2002年开始就对研究生培养单位的学位论文进行抽检评议）。

4．研究假设

综合以往相关理论及研究结果，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投入质量各要素对过程质量各要素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即：

（1）人力投入对导师移情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2）人力投入对保证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3）人力投入对响应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4）生均资源对保证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5）生均资源对响应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6）生均资源对可靠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7）生均资源对有形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8）学科条件对保证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9）学科条件对响应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10）学科条件对可靠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11）学科条件对有形性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

假设2：过程质量各要素对结果质量各要素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即：

（1）导师移情性对结果评价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2）导师移情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3）保证性对结果评价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4）保证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5）响应性对结果评价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6）响应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7）可靠性对结果评价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8）可靠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9）有形性对结果评价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10）有形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

（二）PLS－SEM

PLS－SEM是基于偏最小二乘法（Partial Least Squares；PLS）的分析方法，是由瑞典统计学家Herman·Wold提出的一种建构预测性结构模型的统计方法。与LISREL相比，PLS是实用性较高的统计分析技术，具有如下优点：①前提假定比较宽松，没有变量正态分布的严格要求，并能直接计算出潜变量分数。在样本量较少的情况下依然可以用来估计路径模型［4］。②PLS可以处理同时具有反映性指标（reflective indicator）和形成性指标（formative indicator）的模型。③PLS模型在方法论上优于协方差结构方程模型。协方差结构方程模型在假定不满足的情况下经常会出现不适当解或不收敛现象，即Heywood现象［5］。

（三）指标选取与数据来源

根据上述分析框架，本研究选取了58项指标对研究生教育的投入、过程、结果质量间的关系进行分析。投入质量指标来源于江苏省学科评估基本状态数据库2006年数据；过程质量指标来源于2008年对136个学科专业二年级研究生（2006年入学）的教育服务质量调查数据；结果质量指标中学位论文抽检结果为江苏省2009年抽检结果（即对2006级研究生学位论文的评议）；结果评价来源于2009年各学科专业对毕业生的调查结果，三者数据一一对应。各潜变量区组相应测量指标见表1。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PLS－SEM检验

1．模型建立与修正

本研究模型中，潜变量与测量指标间的关系采用反映方式。该模式需要满足两个条件：①每一潜变量区组指标是单一维度的（unidimensionality）；②假定潜变量与其所有测量指标之间高正相关（相关负荷要大于0．7）［6］。根据上述条件，对每个区组做主成分分析并得出指标与主成分间的相关矩阵，删去相关负荷低于0．7的指标，即得到表1中主成分分析保留指标。

采用德国汉堡大学Ringle、Wende和Will2005年开发的软件SmartPLS2．0对数据进行处理。该软件中的Bootstrap程序可以对符合前提条件的指标进行检验，考察其能否反映所属潜变量。Resample数目根据相关文献设定为1000。Bootstrap结果显示：除了人力投入的教授人数和副教授人数指标外，其余指标的t检验结果在0．01的水平上均显著，剔除这两个指标再进行Bootstrap检验，均已显著，表明这些指标均能反映所属潜变量，可以进行PLS－SEM分析。

2．模型检验

PLS－SEM 检验一般通过聚合信度（convergent reliability）和区别效度（discriminant validity）进行考察。SmartPLS2．0软件直接给出了模型相关质量指标，见表2。

聚合信度指标包括合成信度（composite reliability；CR）和平均差异萃取量（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等。从表2可以看到，每个潜变量区组的AVE均大于0．5，除了学科条件（CR为0．6984，已很接近0．7）外，CR都大于0．7，说明模型的信度较好。

区别效度的指标包括Fornell和Larcker提出的AVE平方根大于有关联的潜变量相关系数的最大值［7］、潜变量测定系数R2和交叉验证冗余度（cross－validated redundancy；cv－redundancy）等。按照Fornell和Larcker的方法：①计算每个潜变量的AVE值的平方根；②计算有关联的潜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矩阵，将AVE平方根作为潜变量相关矩阵的对角线部分而构成一个下三角矩阵；③比较对角线上的AVE平方根与其所在行和列的相关系数大小来进行判定区别效度效果。见表3（矩阵中“－”表示本研究设定两潜变量没有关联）。除了导师移情性、有形性和生均资源的AVE平方根稍小于相关潜变量相关系数最大值，其余潜变量均符合要求。

表3 潜变量相关矩阵

作为考察区别效度的指标，要求内生潜变量的测定系数R2大于0．3，交叉验证冗余度值大于0。通过表2可以看到：所有内生潜变量的R2和交叉验证冗余度值都符合要求。综合上述三个区别效度指标，本研究的效度符合要求。

（二）模型分析

采用SmartPLS2．0软件运行PLS算法得出的结果如图1。

金勇进等认为R2和路径系数值是判断模型内部效果的重要指标［12］。R2值反映了结果潜变量被原因潜变量解释的程度，反映了模型内部关系的预测能力。因此建议为保证内生潜变量预测效果，内部R2值应大于0．65。从图1可以看到：内生潜变量导师移情性、保证性、响应性、可靠性、有形性、结果评价和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的R2值均大于0．65，响应性和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甚至达到了0．893和0．845（即两者89．3%和84．5%的变异获得了原因潜变量的解释），表明本模型的内部解释功效较好。

图1 PLS－SEM结果

1．潜变量路径系数分析

路径系数用来衡量变量之间的影响程度或变量的效应大小。从原因变量到结果变量的标准化路径系数等于原因变量对结果变量的直接效应。由PLS－SEM结果的路径系数并结合路径系数显著性检验见表5，可以得到如下结论：

（1）人力投入对导师移情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851）；人力投入对保证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54）；人力投入对响应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476）。假设中人力投入对导师移情性、保证性和响应性具有正向影响得到了证实。

（2）生均资源对保证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431）；生均资源对响应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87）；生均资源对可靠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605）；生均资源对有形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472）。假设中生均资源对保证性、响应性、可靠性和有形性具有正向影响得到了证实。

（3）学科条件对保证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241）；学科条件对响应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188）；学科条件对可靠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57）；学科条件对有形性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517）。假设中学科条件对保证性、响应性、可靠性和有形性具有正向影响得到了证实。

综上，投入质量各要素对过程质量各要素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假设1得到了证实。

（4）导师移情性对结果评价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46）；导师移情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563）。假设中导师移情性对结果评价和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正向影响得到了证实。

（5）保证性对结果评价正向直接效应不显著（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174），未证实原假设；保证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563），假设中保证性对学位论文具有正向影响得到了证实。

（6）响应性对结果评价的正向直接效应不显著（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140），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的负向直接效应不显著（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132），未证实原假设。

（7）可靠性对结果评价具有显著正向直接效应（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400），证实了原假设；可靠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的正向直接效应不显著（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015），未证实原假设。

（8）有形性对结果评价、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的负向直接效应均不显著（标准化路径系数分别为－0．098和－0．108），未证实原假设。

综上，假设2过程质量各要素对结果质量各要素具有正向作用部分得到证实。分别是，导师移情性对结果质量中的结果评价和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正向作用；保证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可靠性对结果评价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剩余要素间的作用关系未得到实际数据支持。

2．潜变量总效应分析

总效应是原因变量对结果变量的效应总和，包括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由潜变量总效应结果及总效应显著性检验（见表5），得到如下结论：

表4 潜变量路径系数结果

表5 潜变量总效应结果

（1）人力投入对导师移情性、保证性、响应性、结果评价和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的总效应为正向显著。

（2）生均资源对保证性、响应性、可靠性、有形性、结果评价和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的总效应为正向显著。

（3）学科条件对保证性、响应性、可靠性、有形性、结果评价和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的总效应为正向显著。

综上，投入质量各要素对过程质量各要素、结果质量各要素的总效应均为正向显著。

（4）导师移情性对结果评价和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的总效应为正向显著；保证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的总效应为正向显著；可靠性对结果评价的总效应为正向显著。过程质量其他要素对结果质量各要素的总效应不显著。

三、结 论

依据投入—过程—结果的系统模式，本研究构建了用于探讨研究生教育投入、过程和结果质量间关系的结构方程模型。采用PLS－SEM技术，以江苏省136个研究生学科数据为样本对模型进行了修正与检验，模型信度和效度等质量指标皆符合要求，可以作为一个有效的工具来研究研究生教育过程中各要素间的关系，并探寻影响研究生教育质量的因素。

路径系数分析结果表明，假设1即投入质量各要素对过程质量各要素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得到了证实；假设2即过程质量各要素对结果质量各要素具有显著正向作用，部分得到了证实，分别是导师移情性对结果质量中的结果评价和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正向作用；保证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可靠性对结果评价具有显著正向作用。

总效应分析结果表明，投入质量各要素对过程质量各要素、结果质量各要素的总效应均为正向显著。过程质量中的要素中，导师移情性对结果质量、保证性对学位论文抽检结果、可靠性对结果评价的总效应均为正向显著。其他过程质量要素对结果质量各要素的总效应则不显著（详细见附录1，附录2）。

附录1 路径系数检验结果

［1］ 裴庆祺，姬红兵，王汉江．关于建立研究生教育质量评估体系的思考［J］．中国高教研究，2004，8： 22－24．

［2］ 冯花朴．系统科学对教育研究的方法来启示［J］．教育理论与实践，1995，15（6）：26－28．

［3］ 李八方，周珊珊．研究生教育质量保证体系的构成、特征和控制［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04：21－24．

［4］ Fornell，C．Bookstein，F．Two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s：LISREL and PLS applied to consumer exitvoice theory［J］．Journal of Marketing Research，1982（19）：440－452．

［5］ Chin，W．W．，＆Newsted，P．R．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analysis with small samples using partial least squares．In：R．H．Hoyle（Ed．），Statistical strategies for small sample research．Thousand Oaks，CA：Sage，1999：307－342．

［6］ Michel Tenenhaus et al．PLS path modeling［J］．Computational Statistics＆Data Analysis，2005，（48）：159－205．

［7］ Fornell Claes，David F Larcker．Evaluati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s with unobservable variables and measurement error［J］．Journal of Marketing Research，1981，（18）：39－50．

［8］ 金勇进，梁燕．偏最小二乘方法的拟合指标及其在满意度研究中的应用［J］．数理统计与管理，2005（2）：40－44．

Relationship Among Graduate Education Input，Process and Product Quality：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136 Specialties in Jiangsu Province

KONG Xiang－pei1，2

（1．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anjing University of Aeronautics and Astronautics，Nanjing 210016，China；2．Jiangsu Agency for Educational Evaluation，Nanjing 210024，China）

Using the input－process－product system model for reference，this paper constructs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in order to probe into the relationship among graduate education input，process and product quality．Adopting partial least squares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PLS－SEM），it tests the model and finds that the values of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model fulfills the criteria of quality．This paper shows empirical research based on 136 specialties in Jiangsu province．The outcome has indicated that most of hypothesis brought forward by authors were validated．Namely that every element of input quality has marked positive effect on process quality and product quality；some elements of process quality have marked positive effect on product quality．

graduate education quality；input quality；process quality；product quality；PLS－SEM

G40－058

A

1009－105X（2011）03－0090－08

2011－05－23

2011－07－13

孔祥沛（1968－），男，江苏省教育评估院综合评估室主任，副研究员，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附录2 总效应检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