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的记忆
2011-01-01蓝怀昌
红豆 2011年6期
时间与历史的—个功效就在于记忆。美好的记忆,深层的记忆,高质的记忆,来自文化,来自修养,来自人生阅历,来自对生命的负责态度。当那种深刻升华为记忆的魂灵之际,高雅的记忆就会真正地诞生。
杨秀华先生很早以前就想把自己这大半生的“风云生涯点点滴滴”编辑成—本书,好让记忆在生命宇宙的绿野间生根、发芽、开花。现在,这种愿望变成了现实,因此,在文化的宝库中便增添了一本《风云生涯拾零:卜书。一种记忆催生另外一种记忆,是这本书的价值之一。他把论文、散文、诗歌、散文诗、新闻报道,甚至工作研究、经验总结等都汇拢成集,编织自己人生的长河,载着被时间阻隔的心灵,贯穿着一缕爱的光明,这就形成了一种高雅记忆的核心。
于是,我想起法国大作家罗曼·罗兰曾经说过:“悠悠岁月,人生长河中开始浮起回忆的岛屿。最初是一些隐隐约约的小岛,那是露出于水面之上的几块零星的岩石。接着,又有新的岛屿开始在阳光下闪耀。茫茫时日,在伟大而单调的摆动中浮沉回转,令人难以辨认。但渐渐地终于显出一连串时而喜悦时而忧伤的首尾相衔的岁月,即使有时中断但无数往事都仍能越过它们而连接在—起。”
是的,甜蜜的回忆,亲切的乡音,宛如谐音幽幽的旋律,不时萦回在作者的心头。而在那往时的经历中,纵有名邑大川、碧绿大海、梦中风光、恋人倩影,却怎么也比不上童年漫步在故乡方竹山的竹林下留在幼小心灵上那深深的记忆一吹、拉、弹、唱填满了小小的脚印。
一条泥泞的小路,叙说着父亲杨助庭的勤劳朴实、忠厚坦诚。他所看惯了的也是拥有了的是那小草偷偷地从土地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风里带来新翻的泥土的气息在湿润的空气里酝酿着一个“沉甸”的岁月。
一株古老的大树,记载着母亲黄树芳是劳动能手,她勤俭持家。享受过了的是那像细丝一样密密斜织着屋顶上的层层薄烟。
《风云生涯拾零》道出了杨秀华铿锵的脚步,心灵的震颤,如诉如泣,无饰无掩,镜子般真实。许多人曾经不断地寻找,希望找到一位人生之导游。终了,他们才发现,这位导游正是自己。因为在每扇心灵的大门里,都关着一卷难忘的史诗。
飞翔的日子,掠过作者的眉头,让他记录着才华兴盛的岁月:“自1966年起,在陆军131师直属文艺演出队任创作组长、乐队队长、文艺演出队队长和指导员职务。十多年来主持组织编导了二十多台文艺节目,以小歌剧、小歌舞、话剧、相声、数来宝、快板书、三句半、诗朗诵等文艺形式,兵演兵,自编自演,深人海岛部队巡回演出,走遍了海岛边陲军营、高山哨所。在海南岛万泉河畔,南渡江边,五指山下,榆林港头椰乡渔村都留下了优美动听的乐曲和威武雄壮的军歌。”
曾记得,大海在他笔下,是那样的豪放:“他,一个不规整的酒杯,盛满了一天星斗,还有一弯月亮;也许,一场暴风会把星月摇散,但杯子里,依然是战士挺立的身影……”这就印证了美国著名诗人惠特曼的话:“一个人,虽然不是伟大的艺术家,可以与伟大的艺术家同样神圣和完美。”
《风云生涯拾零》其实是杨秀华先生一半生涯艺术实践的小结。在有渔灯、有浪花、有小岛、有风帆的梦夜已经过去了的时候,1980年解甲还乡。
叶落草黄,大雁飞去,杨秀华依旧是一个有心的思想家、无言的文艺工作者。早在1992年3月,《中国水利报》就在显著位置上刊载他的散文《流光溢彩凤凰湖》。艺术的艺术,表达的光辉和文字的光彩,都在于纯真:“道旁花草垂柳错落,红动绿扬,湖边的几个山峦满布着荔枝、龙眼、橘子、芒果、山枣、菠萝蜜树,新绿默默地打扮着春天。听涛阁涛声阵阵,松鹤楼青松掩映,白鹤低旋,令人神思飞扬。”(《流光溢彩凤凰湖》)好一幅江南水乡之墨画,读来不由让人想起朱自清的《春》来:“桃树、杏树、梨树,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闭了眼,树上仿佛已经满是桃儿、杏儿、梨儿。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
历史是记忆的翅膀。在写这个序言之前,我曾给作者—个承诺:我会如实地读这本书,然后如实地写序言。如今,他敲打扬琴的声韵已经炉火纯青,高音的清纯剔透,中音的光彩明亮,低音的浑厚圆润,具有丰富的表现力。愿他在今后的岁月里,扬琴演奏技艺更为精湛,文学方面更加文笔精华。
杨秀华,成功在于才华横溢,失误也在于才华横溢。然而,他是成功的,他有一个神奇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