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引(1首)/沈浩波(1首)
2011-01-01
诗歌月刊 2011年4期
小引(1首)
好东西
一个好东西
单独放在
阁楼上
天黑以后
窗外的月光
很白
照着阁楼
多么安静啊
那个好东西的
影子
一动不动
好像一幅山水
在别的地方
你穿着睡衣
窗帘已经拉好
没有人知道
你在想什么
天气虽然
有点凉
但内衣已经脱掉
好东西已经
藏好
你低头想一想
下午的阳光
和送好东西来的人
他应该进门
坐一坐
喝茶也可以
随便说两句也可以
但你不会告诉他
好东西是什么
当他起身离开
上面的月光
照着
下面的青草
好东西放在阁楼上
好东西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
沈浩波(1首)
秋风颂
就连霜打的茄子
也有咳嗽不止的祖国
被烧成灰烬的秸秆
为秋天的庆典制造隆重的青烟
司机在路上骂娘
表情生动得像当年的贫下中农
一群洗得干干净净的女人
像一把又白又甜的大葱
带着渴望被啃一口的喜悦与羞怯
在秋风中忙着出嫁
东四十条的夜晚
月光照耀桥上的坦克
持枪的小伙儿蒙着面
眼睛里闪着被冻坏了的寒光
天凉好个秋,北京,像一坨
提前凝固的冰冷的雪泥
高高的天幕
偶尔有几颗星星
睁开那属于已死老人的
浑浊、酸痛,充满沉默威严的眼睛
提醒我们,强权的凛冽
和天空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