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恩巴赫对大脑干预技术的伦理反思
2011-01-01宋艳王飞
理论观察 2011年1期
[摘要]德国当代哲学家迪特·毕恩巴赫主要从事生物医学伦理研究,特别是他的大脑干预理论,即对脑内干细胞移植、大脑人工进化引起的伦理问题的反思,在国际上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被称为德国功利主义的代表。本文将他的大脑干预思想置于当代关于这一问题讨论的整体背景中进行分析和考察,力图做出较为客观地评价。
[关键词]大脑干预;脑内干细胞移植;大脑人工进化
[中图分类号]B82-05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2234(2011)01-0058-04
迪特·毕恩巴赫(Dieter Birnbaeher,1946-)是德国杜塞尔多夫大学的哲学系教授。主要从事生物医学伦理研究,是德国功利主义的代表。此外,他对伦理学、社会哲学或政治哲学、技术哲学、哲学教育学和人类学等多个领域感兴趣,并撰写了大量作品。但他的研究重点领域是生物医学伦理领域,特别是他的大脑干预理论,他对脑内干细胞移植、大脑人工进化提出了自己独到而深刻的见解,在国际上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本文将较为系统地介绍他的大脑干预理论,在此基础上,从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出发,并根据当今脑科学技术的发展及其未来发展趋势对之做出评价。
一、大脑干预引发的伦理争论
长期以来,大脑干预,包括用物理方法干预大脑的功能、脑内干细胞移植,特别是近几十年发展起来的大脑植入芯片技术虽然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给人类社会带来了诸多的便利,但同时它们在伦理学、社会学和法学上也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它们的发展也不断地面临着困难和挑战,产生了许多新的哲学问题,给现代社会的人们带来了许多困惑。因此,有必要对大脑干预进行一番哲学层面的分析,以解除人们心中的困惑。单从伦理学的角度来讲,总结起来,关于大脑干预的争论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大脑是否应该被干预,反对的一方认为大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人类最宝贵的资源,因此对大脑进行干预违反了道德标准。而支持的一方则认为大脑跟其他器官没有什么不同,也不存在什么神圣之说,既然对其他器官可以进行干预,为什么对大脑进行干预就不允许呢?
其次,对大脑进行干预如脑内干细胞移植,特别是大脑植入芯片等高新技术通常需要强大的资金作支持,那么,这是否会出现技术引发的社会公正问题,那些有资金支持大脑增强并已经完成大脑增强的人们是否会歧视那些大脑没有得到增强的人,从而造成整个社会智力的悬殊。
最后一个问题则会涉及到,如果随着大脑植入芯片技术的不断发展,终将有一天科学家们会将先进计算机的巨大的记忆容量、惊人的计算和组织能力和人脑结合起来,人类从此将迎来革命性的转变,那么到那时“人类”这个定义又将如何解释?我们对这样一种变化应当欢迎还是抵制?如果这种技术的成本逐年地降低,发展到大多数人都可以享用的地步,人们也许会将这种大脑增强技术视为一种习惯,甚至享受它带来的优越感,那么这种技术是否会存在泛滥的可能?人类对大脑增强技术的过分依赖,是否会导致人类智能的退化和独立解决问题能力的降低?人类的逻辑思维方式是否会遭遇到冲击?那些得到大脑增强的人还是人吗?还是只不过是一个拥有超越人类智能的半机器人?它们是否稳定?会对人类友好吗?它们会是人类的终结者吗?那时的人类社会将是怎样的一个状态?以上争论的问题都关系到人类未来将何去何从,也都是目前难以答复的。由此可见,如果人类处理不好大脑干预与其自身的关系,将会给整个社会带来许多负面的影响,而这些结果也许并不是科学家当时在发明这些技术时所预想会发生的,为此,处理好人类与大脑干预技术之间的关系成为了关键,这不仅在科学家们考虑范围之内,同时也是哲学家们思考的问题。
作为生物医学伦理的权威人物,面对这些问题,毕恩巴赫又会做怎样的思考?他主要以脑内干细胞移植和人工进化为例,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二、对脑内干细胞移植的伦理思考
脑干细胞移植是大脑干预的一种形式,也是再生医学中未来治疗概念中的一个。关于脑干细胞移植对于退化的神经性紊乱的患者的治疗前景,根据现有的数据还不能对它做出十分可靠的估计。虽然试验已经表明,胚胎干细胞可以分化成神经细胞,但被移植的干细胞融入大脑的调控网络之后,将会起到怎样的作用,功能会发挥到什么程度,这仍然是有争论的问题。然而,可以确定的是,这项技术将引发伦理问题,特别是会对心理和行为等方面带来潜在的副作用。毕恩巴赫认为,在这个方法被广泛地应用之前,很好地讨论这些问题是明智的,因为这样可以从一开始就将潜在的价值冲突降到最低。对于参与这项研究和治疗的病人来讲,最大的问题就是手术的高风险,由于它的不确定性,就使得我们不能预见它将给病人带来怎样的影响,因此,这就要求医生在手术的过程中更加地谨慎。另外,在每个案例中,必须认真考虑,是否由于新的方法开辟了技术前景就能证明给病人带来风险的道德代价就是合理的呢?最后,脑内干细胞移植是否会带来一个人个性的改变,这也是值得思考的。
为什么脑内干细胞移植会带来如此多的伦理问题,它与其他类型的医学干预有什么不同?
人们普遍地认为脑内干细胞移植和其他类型的医学干预是不同的,它与器官移植或者其他纯粹的体细胞移植所产生的问题也是不同的,一个明显的原因是,它和具有思维功能的大脑有紧密的联系。辩护的理由主要分三个方面:
其一,脑内干细胞移植包含了其他干预所没有的风险,也就是说,通过改变大脑解剖的结构或者功能方式,就意味着改变了它的精神结构或功能,包括人们的感觉、情感、意志、动机、态度和自我概念等。或者,更准确地说,大脑的干预有可能给病人的精神生活带来直接的影响,而其他种类的医疗干预的影响最多是间接的。因此,在许多情况下,与减少它的直接影响相比,减少医疗干预的间接影响将更容易些。例如,一个由于大脑干预的副作用而患抑郁症的病人与一个由于一条腿被截肢而患抑郁症的病人的情形,这两种情况的因果结构是根本不同的。在截肢的情况下,抑郁症可以通过病人的感知能力和自我概念来调解。也就是说,他的抑郁症除了受体细胞干预之外,同时还是感觉、情感、意志、动机、态度和自我概念等一些主观因素干预的结果。然而,大脑干预却不同,抑郁症是大脑干预的直接结果,不受包含病人的主观评价等主观因素所调解。因为改变了的精神状态已经渗入到病人的意识和自我意识当中,因此病人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而只能尝试通过药物来减轻症状。而在截肢手术的例子中,除了药物治疗,病人有机会通过改变感知能力来减轻他的遭遇。如果有机会并可能的话,他可以逐步地通过适应他的新的机构模式——他的自我概念来处理这种新情况。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这样说,截肢手术只是从外部改变了病人的精神生活,而大脑的干预则是从内部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他的精神生活。
其二,除了直接的因素之外,大脑干预还具有一定的不可逆转性。事实上,大脑的外科手术干预,包括脑内干细胞移植,通常比药物和辐射的风险要大,因为它们具有潜在的不可逆转性。当某个手术看起来会产生不可接受的损害或风险时,药物和辐射的干预往往可以在手术的任意一个时间点上很容易地撤回,但是大脑的外科手术的干预,包括脑内干细胞移植的风险通常要超出药物和辐射的风险,因为他们的不能扭转性,手术一旦实施,其结果一般是不能扭转的。
在大脑干预中可能具体存在的第三个方面的风险往往涉及到,对于那些由于疾病的原因、知情同意能力被削弱的病人的治疗。例如,在患有老年痴呆症疾病或者亨廷顿舞蹈病的状态下,这些知情同意的情况应如何向病人具体地说明,治疗的结果又应该由谁来承担?总之,以上三方面的因素使得对用于研究或治疗目的的大脑细胞或组织移植的伦理评估变得更加地复杂化。
毕恩巴赫把以上的论断称为神经学上的例外论。然而,他并不赞同例外论的观点,他认为,显而易见这些特点在大脑干预中不是具体的,也不能表明这些特点在大脑内的细胞或组织移植中是特有的。这些因素的一个或者另一个同样也存在于大量的躯体医学治疗中,而且它们全都存在于旨在改变病人的精神生活的其它类型的治疗中,如精神病治疗和心理治疗。这两种方法的干预都是以改变病人的精神生活为目的的,而且都涉及到了预期的和未预期的精神副作用,在许多情况下,这些影响也是不可逆转的,而且有时候,这些影响是由给予受损的或不清楚的有效同意的能力的病人来承担的。
毕恩巴赫认为,之所以脑内干细胞移植的问题引起了广泛的伦理讨论,不仅是因为这项技术本身,更重要的是由研究工作的开创性特点和由此产生的治疗的新颖性产生的。因为每一项新技术在发展之初,由于对其研究得不很透彻,技术体系也不够完善,在实践中往往和理论有所偏差,总是会有些不确定性因素,因而可能会给患者带来治疗上的高风险。但是,将脑内干细胞移植和器官移植等其他类型的医学干预视为不同,在实践上缺少根据,这种看法还会导致对它们进行伦理审视和判断时出现偏差。不过,他还是建议伦理专家和相关的医务工作者,无论是在理论研究上还是在临床实践当中,都应将风险降到最低,保护患者的利益不受损害。
在脑内干细胞移植可能带来的风险中最令人瞩目的是,大脑被重新改组的患者可能因此会遭受一次个人身份的改变。在德国,由身份改变所带来的恐惧被波恩的神经外科医生德特勒夫·林克的一本书所渲染。在这本书中,他将巧妙的分析、文学的创作和对神经科学进步的深深地怀疑相结合,这本书也因此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林克写作这本书的目的就是要提醒公众,脑组织移植将会带来一种可能性,即通过在病人身上移植外来的人格特征,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接受者的人格,也就是说,事后的人格和事前的人格将不再相同。显然,这种可能性将引发严重的伦理问题,因为它危及到一个人的生存。一个人身份的改变会给病人带来致命的威胁。打破病人在事前和事后身份的联系,简直意味着杀了这个人,尽管这个人接替了他原来大部分的身体特征。
但是,毕恩巴赫并不赞同林克的说法。他认为,“在今天或不久的将来,大脑交换的部分在数量上是微不足道的,因而它不能影响大脑的整个特性。即使它足以引起人格的变化,但这也不意味着通过移植另外一个人的脑组织,接受者的人格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人格。而且,即使将大块的大脑组织从A移植到B,构成B的人格变化应该是充分的,但这离构成B身份的变化还是很远的。”因此,认为大脑移植将导致人的身份改变的说法有些夸张,或者说过于武断。准确地说,它引起的只是一个人人格的改变,也就是说,人格的改变在大脑移植的过程中是不能排除的。因为,在通过干预来使那些由于手术的副作用而遭受严重抑郁症的帕金森患者得以恢复的大脑干预,就是以人格改变为目标的。这等于说,通过大脑组织的移植从而恢复笑的能力的帕金森病人经历了一次人格改变,但是这种改变只不过是对由疾病带来的损失的一次扭转。同时,毕恩巴赫也强调了,如果这个人格改变是通过捐赠者的细胞物质植入所产生的,但是这个变化不可以被认为是从捐赠者到病人的人格特征的一次转移。因为,简单地将捐赠者的细胞插入接受者的大脑组织,不会带有所需结构上的复杂性和将个人的人格特征整合的功能,特别是在干细胞移植的例子中,更准确地说,这次人格的改变只不过是对由疾病引起的损失的一次扭转,是对原来人格的一次改善。因此,针对一些人要将大脑移植赋予一个特殊地位的说法,毕恩巴赫认为这是没有任何依据的。他的理由是,一些精神治疗和心理治疗干预通常也会达到类似的目的,他们的目的不进是要使行为发生改变,而且还要在信念、态度、感觉和动机等精神方面上有所改变。虽然这种改变不等同于彻底的特征改变,但他们实质上是改变了这个病人的人格。
然而,在最近的调查报告中,凯·沃格雷提交了一份与上述结论不同的报告。在报告中,他提到,大脑干预比肉体干预有更多深远的影响,因为它们改变了主体的经历和病人的态度,因为病人可能会由于所发生的改变改变对整个手术的评估。可以说,与肢体的改变不同,病人心态的改变影响着核心的评价主体。它不仅影响到有能力察觉、评估和判断的主体,也能够通过影响病人的精神功能,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到整个评估的认知、动机和标准。因此,病人的认知和评估,在事前和事后可能会有所区别。在干预之前持怀疑态度的人可能在后来是极感兴趣的,这不仅是因为干预被证明是成功的,还因为它改变了病人评价所参考的框架。针对凯·沃格霄的观点,毕恩巴赫反驳到:然而,问题是这种态度的转变在大脑的细胞和组织移植中是如何具体体现的呢?很明显,同样的转变也可以发生在其他治疗中。对生命进行总体展望可以发现,同样的改变不仅发生在精神和心理干预之中,在躯体干预中也有所体现。一个截肢手术如果减轻了病人的痛苦并且使他生活得比原来更加舒适,那么它在相当程度上很可能会改变病人的观点。如果成功了,可能改变的不仅是他对未来的总体展望,还有他对整个手术的回顾与评价。过去怀疑截肢将给他带来好处的病人可能在后来会感到深深地满足,因为他做手术的决定已经被证明是正确的。虽然,在这种情况下的因果过程相比于大脑干预的情况来说不是那么直接,但这两种情况在结构和结论上是相似的。”因此,毕恩巴赫认为,凯·沃格雷断定大脑干预与肉体干预不同的论据是不够准确的,也不充分的。
毕恩巴赫根据他所掌握的资料,通过多角度地论证,得出结论:大脑移植将会改变病人的人格,更准确地说是对病人人格的一次改善,但捐赠者的人格不会转移到病人身上,更不会带来病人身份的改变。其他干预如精神治疗、心理治疗和躯体干预一样,同样会给病人带来精神层面和人格上的改变,也会改变病人对整个手术的评估,因此,和其他干预如精神治疗和心理治疗比起来,大脑移植没有什么特殊地位可言。毕恩巴赫的论证削弱了人们对脑内干细胞移植会带来身份改变的恐惧心理,同时也开创了生物医学伦理研究特别是对大脑干预伦理思考的新视角。
三、大脑人工进化所涉及的伦理问题
除了脑内干细胞移植,在现代医学领域中还有一种影响较大的大脑干预技术,那就是大脑人工进化技术。所谓大脑人工进化就是通过对大脑进行改造从而提高其能力。大脑人工进化可以通过两种途径来实现,分别是基因人工改造和大脑配件改造技术。事实上,目前人类对自己大脑进化的基因研究还处在探索阶段,对于自己的基因中与智力相关的基因环节并不清楚,通过基因人工改造技术来实现大脑人工进化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尽管如此,思维敏锐的哲学家、伦理学家还是对这项技术可能引发的伦理问题开展了激烈的争论。
2009年5月,在德国柏林召开了在神经科学语境下的一次会议,人类学家、专业技术人员、神经学家、考古学家和哲学家等齐聚一堂,共同讨论了人类大脑发展的下一阶段的影响。会议关注的主要是以下几个问题:我们是否能够对大脑进行改造并赋予其无与匹敌的智力?人类大脑的增强是否能扩大世界上富人和穷人之间的鸿沟,甚至是否有可能导致一种拥有无与伦比的智慧的独特物种的出现?我们正处于技术突破的边缘,它可以增强超出我们认识范围的精神力量,我们将很快能够通过电子“插件”,或者甚至通过基因增强来提高人的智能。那么这对未来的人类来说,将意味着什么?在会议上,与会专家纷纷发表不同看法。
英国剑桥大学的考古学家兰布罗斯?马拉夫里斯认为,对我们的大脑进行改造。从而提高其能力是贯彻整个人类历史进化活动的下一阶段。英国爱丁堡大学的哲学家安迪克拉克也赞成大脑人工进化:“‘夹式’电脑(辅助设备)对于每个人将成为可能,这不需要很久。通过对残疾人团体潜移默化的影响,我们将会得到一个大脑增强的开花期。”美国未来学家和发明家雷·库兹韦尔甚至做出大胆预言:“2045年人类就能够实现依靠机器改善人类大脑能力的目标,也就是说,大脑开始出现人工进化。到2029年,我们将在硬件和软件两方而取得人类水平的人工智能,甚至具备我们的情感……我们已经处在一个人机合一的文明社会,我们正在利用我们的技术拓展我们的身体和心智水平,未来的步伐会更大。人和机器最终将通过植入人体的方式合二为一,我们人类将拥有智能纳米机器人,我们将把微型智能机器人通过毛细血管植入我们的大脑,与我们的生物神经细胞直接交互作用,让我们的身体更健康,更加聪明,记忆力更好,通过神经系统自动进入虚拟现实环境。”
然而,与会的不少哲学家和伦理学家对这个在将来很可能实现的新技术表示担忧,表示不赞同大脑人工进化,认为它可能会给人类社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和难以想象的伦理责难。毕恩巴赫就是其中之一,他认为,大脑人工进化技术存在着风险,这可能危及人类的尊严,通过人工手段来改变天生的大脑是不可取的。他说到:“没有增强的人们可能把自己看作是失败的,可能会缺乏自尊心或者甚至会受到那些大脑接受增强的人们的歧视,而且还会造成智力悬殊。”但他反对大脑人工进化可能使人类种族分裂这样的说法,因为社会早已容忍了人们有权使用现有的人工进化工具,如书籍和教育所带来的巨大的不公正。
与毕恩巴赫观点有些相似的还有英国埃克塞特大学的约翰·杜普雷,他认为,通过在人脑中安装芯片来增强他们的大脑,使一些人正在给自己一个超过其他人的优势,这种观念可能会导致社会的分化。而我们的自然大脑自身具有进化的巨大潜在能力,“如果被给予适宜的环境,那么大部分人都会有惊人的潜力去发展令人兴奋的智力能力。”基于以上两方面的考虑他不主张大脑人工进化,“我们不应该改变我们的基因,加速人的基因组无路可走。”毕恩巴赫同意杜普雷的观点,认为,人类大脑进化的步伐是不会停止的,但不应该选择植入身体中的移植物。
可以看出,毕恩巴赫是坚决反对通过人工手段来实现人类大脑进化的,他借柏林会议阐明了自己的观点,并提醒进行大脑增强的科技工作者,在科学研究的同时,也要从伦理的角度对技术本身进行审视。虽然一项技术是否有可能得到发展,是科学家的事情,但一项技术应该发展还是应该禁止,更多的还需要借助于伦理的思考,根据一定的信念和价值系统进行判断,当技术取得重大进展时必须预先审视它的道德价值和道德代价,权衡利弊,并有计划、有目的地予以引导。
小结
在毕恩巴赫的大脑干预思想中,明显可以看出他对脑内干细胞移植和大脑人工进化技术持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赞同脑内干细胞移植技术的发展。指出脑内干细胞移植的部分很小,不会影响大脑的整个特性,即使引起了人格的改变,但那也只是人格的一次改善,不会带来人格的转移和身份的改变,从而消除了人们对脑干细胞移植将带来身份改变的恐惧心理。因为脑内干细胞移植是以治疗为目的的,通过移植这个干预手段可以修复病人的脑损伤部位,治疗中枢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如帕金森病、亨廷顿病和老年痴呆症,缓解临床症状,改善病人的人格和精神生活。但是他反对大脑人工进化。因为大脑人工进化是通过人工手段来改变天生的大脑,是想拥有高于常人的智力能力,它不以治疗为目的,而且它会造成人类智力的悬殊,危及人类的尊严,甚至可能导致社会的分化。毕恩巴赫对这两种技术的不同观点,是他功利主义思想的体现。功利主义以利益的最大化作为其行为后果的最高目标,而且,功利主义强调的不是个人利益,而是所有当事人利益的最大化,这在他对大脑干预问题的态度上有较明显的体现。简而言之,在他的大脑干预思想中,体现了他的伦理关怀思想,即功利主义的伦理关怀思想。
[参考文献]
[1]Dieter Birnbaeher,Neuroethics and Stem CellTransplantation [J],Medicine Studies,2009,(1),15,14-15,15-16.
[2]Dieter Birnbaeher,What motivates us tocare for the(distant)future?[J],Gouvernance Mon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