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象”的外秀解读“意”的内隐

　　摘 要： 中国文学的艺术特征是以意象表现为基础的。掌握意象的概念，学习通过把握意象的外部特征而领悟其深层内涵，应用适当的联想和想象再现意象群所营造的意境，是阅读中国古典文学的有效途径。
　　关键词： 意象 外秀 内隐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对文学鉴赏提出的较高的要求是“努力探索作品中蕴涵的民族心理和时代精神，了解人类丰富的社会生活和情感世界”。［１］这里提出的实际上是一种研究性的鉴赏，可能带有更多的理性思考的成分。在教学过程中，学生虽能感性地体验到其美，却往往不能理性地把握其意；满目风景，却不知作者是以何种含情之眼将其度化，甚至对于诗文中的某些细节往往心存疑窦，不得旨趣。
　　其实“中国文学的艺术特征是以意象的表现为基础的”。［2］拿好意象这把钥匙，往往能从诗文表层的“外秀”体验到其深层的“内隐”，从而获得深刻的审美体验和理性的哲思启迪。那么如何帮助学生理解这个概念并掌握使用它的方法呢？我认为通过以下三步就可初步解决这个问题。
　　一、帮助学生认识到意象是中国古典文学表情的基本途径之一，即在中国古典文学中“一切景语皆情语”。
　　化无形的感觉为有形的具象，是诗词艺术的根本所在，这个“有形的具象”就是意象。意象是作者主观心意和客观物象相凝聚的具体表现，是渗透着作者主观感受的客观事物的影象。
　　诗贵含蓄忌直白。宋朝贺铸的《青玉案》之所以是“诗”而非白话，是因为它在“试问闲愁都几许”之后用“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极言愁之多、之延绵不绝。用意象表情是诗词的基本特征，举目皆是的烟草，风中满城飘飞的轻絮，绵绵不绝的梅雨就是意象。王国维说：“昔人论诗词，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可以说，能否创造出“皆情语”的景语，即能否创造出好的“意象”，直接决定了诗词的质量的高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意象之美即诗之美。
　　我们在教学过程中要帮助学生确立这样一个认识：诗词表情是通过浸透了情感的具体物象，即意象来实现的，要体验诗情诗境，就应该从体验意象入手。要提高学生对意象的敏锐感觉，帮助他们认识一些古典文学中常用的意象是很有必要的。
　　二、通过把握“象”的外部特征，帮助学生感悟意象的“内隐”。
　　意象具有“隐秀”的特征，［3］“秀”指“象”而言，是具体的、外露的，“隐”指蕴于象中的意而言，是内在的、抽象的。下面就以“门”为例，谈谈一个简单意象的丰富内隐。
　　中国古典诗人的吟咏不辍的不是代表门第威严的宫门、府门，而是象征着闲适淡泊的柴门荆扉。在中国的古典诗词中，诗人的“门”只为朋友而开，其他时间总是关闭的，如“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流水如有意，暮禽相与还，荒城临古渡，落日满秋山。迢递嵩高下，归来且闭关”，如“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闭门是隔绝的，也是追求的。隔绝的是尘俗的世界，追求的是诗意的栖居。在王维紧闭的柴扉后，读者获得的不是枯寂死灭，而是生命的空灵宁静，诗意的温馨恬淡。诗中的荒城古渡、落日秋山不免有几分诗意的禅悦。清川如带，尘嚣远离，流水如诉，暮鸟归林，夕阳晚霞笼罩着满山的秋意，诗人望着嵩山，心中无限安闲。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将门轻轻合上。一扇紧闭的门，让诗人挣脱尘网，获得了生命的完整宁静。
　　三、帮助学生树立整体解读的意识，借助想象和联想感受意象群，由实的物象体验虚的意境。
　　意象作为表情达意的一种方式，作为作品情感系统构筑的形象元件，是在一个统一的主题和构思下组合成的群体。一个意象只有在整体中才能发挥它的艺术感染作用。因此，解析一部作品的意象，应以整体的观照形式进行系统的、动态的、多层次的、立体的艺术把握。
　　以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为例。“枯藤老树昏鸦”是含情之物，反映出的是视物之人的情；“小桥流水人家”是对家园的向往和求之不得的落寞；“古道西风瘦马”是飘零的感喟和羁旅的怅惘，这一切都笼罩在空间意义上“夕阳无限好”和时间意义上“只是近黄昏”的“夕阳西下”中，最后这十个意象的组合在“断肠人在天涯”的情语的点破下，就在一种寒瘦的美学情调中刻画出了一个身心俱疲、飘泊无依的知识分子形象。
　　单个的孤立意象往往是“实”的。意象群妙谛自成的组合才有可能创造出水月镜花般的言不尽的虚境美。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晏殊的《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都是应用意象群创造出“寂寞文境”的典范作品。
　　总之，在学生掌握以意象为核心的解读方法的过程中，认识“意象是诗词的表情途径”是基础；感悟一个简单意象的丰富内隐是前提；掌握整体解读的方法是途径；深刻体验难以言说的虚境美是最终目标。
　　
　　参考文献：
　　［１］张彬福，王磊.普通高中语文课程分析与实施策略.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7.
　　［２］傅道彬.晚唐钟声——中国文化的精神原型，2007，5.
　　［３］曹海明.文学解读学导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