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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洛伐克政治家对1989年剧变遗产的反思与总结

2010-12-26

俄罗斯问题研究 2010年0期
关键词:剧变斯洛伐克民众

姜 琍

斯洛伐克政治家对1989年剧变遗产的反思与总结

姜 琍

2009年是东欧剧变20周年,在中东欧国家举办了各种活动,以回顾和反思剧变本身以及剧变后的社会发展。2009年11月8—27日笔者在对斯洛伐克进行学术访问期间,有幸参加了一些纪念性活动,其中包括2009年11月13日在斯洛伐克首都布拉迪斯拉发举行的名为“斯洛伐克与1989年11月遗产”的学术会议。此次会议由斯洛伐克政府与斯洛伐克科学院政治学所、“分析、战略和选择研究所”联合举办,斯洛伐克总统伊万·加什帕罗维奇、总理罗伯特·菲乔和议长巴沃尔·帕什卡先后进行了发言。斯洛伐克三位最高领导人的发言不仅彰显其对1989年剧变以及剧变后多重转型进程的态度和立场,而且表明其对社会发展模式的倾向。

一、加什帕罗维奇总统从正反两个方面评价1989年剧变后的社会发展

斯洛伐克总统伊万·加什帕罗维奇发言的题目是“1989年11月——斯洛伐克政治和社会发展变化的开端”。他将1989年11月17日(捷克斯洛伐克大学生举行声势浩大的抗议游行,并引发“天鹅绒革命”的日子)比做捷克和斯洛伐克20世纪历史的一个里程碑,认为它如同1918年10月28日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成立日、1938年9月29日“慕尼黑协议”签署日、1948年2月25日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全面接管政权日和1968年8月21日以苏联为首的华约军队武装镇压“布拉格之春”日一样,决定了社会后续政治、经济发展的方向和特点,并对民众的生活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尽管关于1989年11月政治事件的发生和发展存在多种不同的理论阐释,但不容置疑的是,20年前在各城市广场集会的成千上万名民众是“天鹅绒革命”的真正主角,他们对当时的政治状况感到不满,渴望自由、民主、法治和繁荣。剧变前的社会体制声称代表和维护劳动人民的利益,却不能对民众的要求和愿望及时作出反应。1989年11月事件恰恰反映了民众利益与社会体制的严重分离。

剧变后的经济改革和向市场经济的转型给民众带来难以想象的困难。不透明的私有化、企业的暗箱操作和特殊利益集团对政权的消极影响,常常伴随着经济转型进程。民众亲身经历了实际工资减少、消费需求下降、物价上涨和工厂倒闭。大量中低层民众在转型过程中没有享受到良好的社会福利,故当前仍有一些民众留恋社会主义时期的社会保障制度。对于物质贫乏的民众来说,自由和人权仅是幻想,民主取代不了国家家长式统治带来的安全感。

1993年1月1日斯洛伐克独立,这是1989年后政治发展的结果。20世纪90年代初巨大的地缘政治变化推动斯洛伐克实现了独立。简而言之,斯洛伐克人利用历史机遇建立了自己的主权国家。1989年剧变后,斯洛伐克民众面临三大任务:建设自己的国家、实施经济和社会的转型以及融入欧盟和国际安全结构。自身的独立地位和有利的国际形势帮助斯洛伐克完成了上述任务。当然,在斯洛伐克国家建设和现代斯洛伐克社会认同的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一系列问题,其中较为突出的是长期的政治对抗。另外,斯洛伐克国家的建设深受新自由主义理论的影响,而当下的经济危机却提醒我们,尽管过去因过度夸大政府调控的作用而妨碍了经营与投资活动,但是如今自由的市场也不能缺少合理的调控。市场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无论执政的是左翼政府还是右翼政府,都应该制定和实施为民众的健康和社会弱势群体负责的政策。努力使民众的生活质量接近发达国家的水平,是斯洛伐克经济和社会现代化的主要目标。欧盟成员国的身份不仅为斯洛伐克提供安全保障,还帮助其实现经济发展。虽然斯洛伐克在议会民主与市场经济运行,以及社会团结等方面还存在问题,医疗卫生、教育、科技和文化等方面的状况也有待改善,但斯洛伐克人对国家的未来发展持乐观态度。

二、菲乔总理倡导社会福利国家发展模式

菲乔总理发言的题目是“1989年后斯洛伐克的社会发展”。他以学生时代的一段亲身经历为例表明自己对剧变前社会主义时期的看法:应该客观看待而不是全盘否定当时所有的一切,尽管人们没有获得足够的自由,但当时的社会保障质量很高。在1989年11月参加“天鹅绒革命”的人群中,既有渴望自由和民主的人士,也有力争获得政治权力和经济利益的人们。

20年前民众为争取基本的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而战,20年后为了使民众能够完全享受这些权利,需要一定的社会保障和经济水平作支撑,不能将公民政治生活的质量与社会福利标准撕裂开来。这是目前斯洛伐克政府的基本使命。

社会权利是民主国家的准则之一。从1989年起,斯洛伐克的社会保障水平开始停滞不前,甚至有所倒退。剧变后的最初几年,国家结构形式问题在斯洛伐克受到更多关注,而公民社会权利的实现则居于政治家利益的边缘。在斯洛伐克独立后实行的宪法中,斯洛伐克被确定为社会国家,这是一项正确的决定。在此次经济危机期间,就有很多国家加强了国家干预和市场监督。

以社会民主—方向党为主体的斯洛伐克政府,注重将政治权利与社会权利联系在一起,重视民众的工作和生活条件。本届政府从2006年上台执政起,不仅恢复了社会对话,在劳动法中改善了就业者的地位,加大了对年轻人家庭、残疾人和社会弱势群体的关注力度,而且对医生和教师提出的改善工作待遇的要求作出积极反应,每年为退休人员发放圣诞节补助,降低了药品和教材的增值税。此外,政府还致力于在能源价格方面发挥国家的调控作用。

剧变后20年来,斯洛伐克建立了多党制的政党制度,定期举行民主选举,但要形成高质量的社会福利体系还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三、帕什卡议长呼吁社会团结和社会公正

帕什卡议长发言的题目是“‘天鹅绒革命’为斯洛伐克留下的重要遗产”。他认为,除了自由和民主,1989年“天鹅绒革命”的遗产还包括意识形态的隔阂、愈演愈烈的新闻失德现象和持续的政治对抗。

20年前在各城市广场上集会的民众对社会发展前景所持有的设想与如今的社会现实完全不同。如果没有社会公正,也不会有民主和自由。

1989年11月是斯洛伐克发展中的重要历史时刻之一,剧变后斯洛伐克以和平方式走向独立和繁荣。如今,斯洛伐克应避免受到匈牙利发展模式的影响,即社会分裂、街头暴力和国家负债累累。

不仅斯洛伐克,而且整个世界都经历了市场经济的最糟糕时期。市场经济不再是人们渴望已久的梦想,而是每天面对的现实,它有正反两面。

在看待1989年剧变和剧变后的社会发展问题上,应抛弃意识形态为主导的方式和片面思维方式。

此次会议主持人进行了如下总结:会议与意识形态没有关联,与会的政治家和学者从多维角度反思了1989年后的政治和社会发展,并在学术方面明显改变了迄今为止对斯洛伐克当代历史认识过于简单化的趋向。在斯洛伐克,还存在另外一些对1989年剧变以及剧变后社会发展的看法,社会主义时期持不同政见者、基督教民主运动创始人、剧变后一度担任捷克和斯洛伐克联邦政府副总理的杨·恰尔诺古尔斯基的观点较具代表性。他认为,1989年剧变后没有实现剧变前的所有梦想,但这样的事情常会发生,因为生活往往比较现实,比梦想更为艰难。

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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