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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居民消费要有新思路

2010-12-24马涛曾繁盛

产权导刊 2010年3期
关键词:消费率中产阶层低收入

■/马涛 曾繁盛

在我国经济不断回升向好但基础还不稳固的情况下,要想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实现长期发展目标和短期增长目标的有机结合,提升未来经济发展的均衡性和可持续性,必须促进经济由政府推动向市场主导过渡,实现经济主要依靠投资、出口拉动向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转变。这就要求我们不断开拓思路,建立扩大居民消费的长效机制,避免短期消费政策陷入僵局,增强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持久拉动。

一、明确“一个目标”

即将消费率、投资率分别保持在不低于60%和不高于40%。这是根据我国投资率和消费率30年的发展曲线,结合我国经济运行的情况分析得出的,消费率在60%以上、投资率在40%以下的年份,经济运行比较正常,没有出现过热或过冷势头,因此可以将其作为一条长期趋势线,通过宏观调控等手段,促使消费率和投资率向其靠拢。另外,国际上与我国同等发展水平国家的政府消费率一般保持在16%左右,这样居民消费率就要达到44%左右。按照2008年经济数据推算,要想使消费和投资达到这一比例,就需要政府消费增加大约8000亿元,居民消费增加3万亿元左右。为了达到这一目标,需要从三方面着手:

第一,建立以消费者为中心的经济增长模式,推动经济结构调整。现行以投资为中心的经济结构,建立在两大基础之上:以重工业等资本密集型行业为中心的产业结构、以政府和企业为中心的收入分配结构。这种结构一方面带来资源浪费、环境污染等问题,创造就业能力不强,加剧产能过剩;另一方面使得居民收入增长缓慢,国民收入分配不公平,难以释放居民消费潜力。这就要求加大收入分配改革力度,推动国民收入分配向居民倾斜,积极推进垄断行业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尤其要建立国有企业利润分配机制,鼓励中小企业和服务业发展,将经济重心从重工业和贸易品转向服务业和消费品,建立以消费者为中心的经济增长模式,推动经济实现又好又快发展。

第二,优化全社会投资结构,增加非生产性投资比重。我国投资一般青睐于生产性投资,而在非生产性投资领域明显不足,直接造成与居民“住、医、学”消费相关的供给不足。2003—2008年,制造业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从14689.5亿元增加到56702.4亿元,交通通讯、文化教育、卫生和社会保障、公共事业等项的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从11293.1亿元增加到26564.2亿元,后者占前者的比重由76.9%下降到46.8%。根据测算,消费对非生产性投资的长期均衡弹性为0.602,也就是说非生产性投资每提高1个百分点,消费提高0.6个百分点。鉴于非生产性投资所受到的抑制程度明显高于生产性投资,今后必须加大非生产性投资力度,把投资重心逐步、有序地转向和居民消费密切相关的行业和领域。

第三,合理增加政府消费,提升居民消费信心。我国政府消费比重过低,没有随着人们对公共物品需求的增长而增长,政府消费率从2000年的15.9%下降到2008年的13.3%,政府在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方面职能不强,没有充分发挥出对居民消费的拉动作用。当前来看,随着我国老龄化人口比重不断升高,居民普遍面临赡养老人以及自身养老问题,医疗支出会相应增加,同时子女的受教育问题、住房问题,都是居民消费的“累赘”。在社会保障体系尚不健全的情况下,出于预防性动机居民积攒了高额储蓄,这也是为什么“利率一降再降、储蓄一涨再涨”的重要原因。所以,必须紧密围绕保障和改善民生,通过合理扩大政府消费,不断完善公共服务体系,提振居民消费预期。

二、统筹“两个部门”

即统筹城乡居民消费协调发展。目前城镇居民正在加速向享受型消费和发展型消费转变,而农村居民生存型消费模式特征依然显著。在城镇家庭中,中低档耐用消费品基本趋于饱和,而汽车、住房等十几万或几十万元级的高档消费品扩张还需要一定的积累期;由于受农村流通及消费环境影响,中低档耐用消费品还难以大规模进入低收入农村家庭。2008年,我国城镇家庭恩格尔系数为37.9%,农村家庭为43.7%,城镇家庭平均每人年消费性支出为11242.85元,农村家庭为3660.68元。城乡居民消费水平至少存在10年的断层,城乡消费模式差距较大,呈现不同的阶段性特征。

就城乡对比而言,当前城镇居民消费意愿和消费倾向持续下降,而农村居民消费倾向持续上升,但是以城市中产以上阶层为导向的产品供给,鉴于生活方式的差异,难以有效地扩大农民的消费需求。我国城镇服务性消费呈现出较快的增长,但由于我国城市化率仍然较低,服务性消费总量规模较小,对消费扩大贡献不大。目前,我国城镇居民人均服务性消费支出占全部消费支出的比重不足30%,比发达国家低20~30个百分点。如果服务业不能快速发展,服务需求很难快速增长,难以成为扩大消费的启动点。因此,统筹城乡居民消费协调发展,必须根据城乡不同的消费结构,培育消费热点。

第一,在城镇,鼓励、提倡绿色消费、健康消费,大力发展服务性消费。要通过发展个人消费信贷,推动信用型消费,适时调整消费税率,鼓励居民合理消费。引导消费者转变消费观念,在追求舒适生活的同时,注重环保、节约资源和能源,实现可持续消费。随着我国城市化的不断发展,以及城镇居民消费结构不断升级,服务性消费将成为居民消费的重点,其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将远高于住房、汽车等消费。要通过加大财政投入、税费减免、信贷支持、规范秩序等措施,支持服务业快速发展,推进服务市场多元化、规模化和产业化,重点发展家政、旅游、文化、健身等服务性消费,进一步打破服务领域市场垄断和行政垄断,降低金融、保险、通信等行业准入门槛,引导民间资本进入服务领域。

第二,在农村,努力增加农民收入,提高农民家庭设备及服务消费的比重,引导农民享受现代文明。农村消费扩大的关键,在于农民收入的不断提高。要完善强农惠农政策,增加涉农补贴规模,增加农民转移性收入;保持主要农产品价格基本稳定,提高主要粮食品种最低收购价格水平,增加农民经营性收入;加强对农民创业的金融和财税支持,保护进城农民工权益,增加农民工资性收入;促进农村土地市场流转,增加农民财产性收入。同时,要完善农村水、电、路、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改进教育培训、医疗卫生、公共文化服务,方便农民生活;健全农村流通网络,发展现代连锁经营,提供适销对路的产品,方便农民消费;开展家电下乡、农机下乡、汽车摩托车下乡等活动,扩大政府补贴覆盖面,提高补贴金额。

第三,当前尤其要加强大中城市住房政策改革,形成多渠道的住房供给模式,努力降低房价上涨对居民消费的挤出效应。要以扩大供给为核心,优化土地、住房供给结构,抑制投资、投机性购房,遏制房价过快上涨。一是调整土地供给结构,适当提高居住用地在土地供应中的比重;二是调整住房供给结构,引导开发商加大中低价位、中小套型普通商品住房、租赁性住房的供应力度;三是加大保障性住房供应力度,形成廉租房、经济适用房、二手房、新建商品房等多渠道的住房供应体系;四是进一步完善土地转让制度,完善土地招拍挂和商品房预售等制度,防止出现“面粉贵过面包”的情况;五是加大打击房地产开发商囤地囤房等哄抬房价行为,整顿房地产市场秩序。

三、调整“三个阶层”

即调整富裕、中产、低收入三大群体消费比重。随着社会转型,我国消费人群日益分化,形成了富裕、中产、低收入三大阶层,尤其是低收入的农民成为一个影响巨大的特殊阶层。2008年,我国高收入农村家庭人均纯收入11290.2元,只介于低收入城镇家庭和中等收入城镇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之间。根据边际消费倾向递减规律,富裕阶层的边际消费倾向最低,而低收入阶层虽然边际消费倾向大,但由于收入最低,实际消费能力也不可能很强,并且数量过于庞大,直接拉低了居民消费率。处在这两大阶层之间的中产阶层,边际消费倾向居中,正从讲求消费数量向讲求消费质量转变,购买力指向中高档住宅、私家车等耐用消费品,推动着消费结构的转型升级,构成社会消费能力最强大的群体,但其仅占全国人口的25%左右,还难以成为引领社会消费的主体。根据社科院研究,我国中产阶层目前正以每年1%的速度递增,到2020年中产阶层的比重有望达到40%以上,消费潜力巨大。因此,扩大居民消费,要充分发挥消费对生产的导向作用,根据不同消费群体的消费需求引导生产结构调整,形成有效供给,同时要鼓励供给创新,不断创造新的消费需求。

第一,通过“调高、扩中、提低”,加快形成稳定的“两头小、中间大”的“纺锤型”社会结构。提高劳动者报酬标准,改变财富向资本所有者集中的局面,建立工资的支付保障机制和正常增长机制,同时努力拓宽投资渠道,积极创造条件让更多的群众拥有财产性收入。着力提高低收入群众收入水平,加大财政转移支付力度,制定专门针对农民工和城镇困难群体的促进就业、创业措施。不断壮大中产阶层规模,大力推进城市化和市场化进程,推动科学技术和高等教育发展,为中产阶层的培育和成长创造条件。有效调节富裕阶层过高收入,通过提高个人所得税标准、开征遗产税等手段,加大再分配力度,切实保证分配公平。

第二,针对不同收入阶层制定专门的消费政策,重视扩大中产阶层的消费。我国当前消费不足的主要问题是,低收入群体过于庞大,消费能力很难有效提升。从扩大中产阶层消费入手,可以建立起“消费不足——扩大中产阶层消费——企业加快生产——低收入群体就业增加——低收入群体收入增加——整体社会消费需求增加——经济增长加快——中产阶层数量扩张”的良性循环。这就要求建立有利于扩大中产阶层消费的个人所得税制度,减轻中产阶层税负,制定针对特定消费项目的所得税返还政策,鼓励中产阶层多消费,同时积极发展物联网等新型消费业态,通过应用新技术、开发新产品来开辟新市场,推动新生活方式革命,引导中产阶层多消费,形成崭新的消费格局。

第三,积极稳妥推进城镇化,提高居民整体消费能力。城镇化是提高我国居民消费率的重要突破口。2008年,我国城镇化率为45.68%,与发达国家78%和世界平均49%的城镇化水平相比,仍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我国城镇化率每提高1个百分点,就意味着约2000万农民“变身”为市民,而目前我国农村每年外出从业劳动力约1.3亿人,如果能把这些人中的一部分留在城市,既可以为农村经济发展创造空间,又可以推动城镇居民消费,将对我国居民消费率的提高产生巨大影响。同时,城镇化是诱发中产阶层孕育与演变的重要机制,城镇化的提高将会促使中产阶层规模不断扩大。这就要加大对城镇化的投入,积极推动符合条件的农业转移人口逐步在城镇就业和落户,放宽中小城市和城镇户籍限制,加快农民市民化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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