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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社会”视域中的宗教变迁

2010-12-22

世界宗教文化 2010年6期
关键词:世俗化社会学变迁

张 强

内容提要:随着全球社会的兴起,宗教社会学研究迎来了新的发展阶段。全球社会背景下的宗教变迁表现出“世界化”与“本土化”的互动、“现代化”与“传统化”的交融、“世俗化”与“神圣化”的嬗变等错综复杂的形态。而对全球宗教变迁的有效探讨和反思,有利于宗教社会学确立问题意识,获得新的发展。

关键词:全球社会宗教变迁宗教社会学

作者简介:张强,南京大学宗教学系博士生,南京政治学院理论一系讲师。

宗教社会学的现代转换,始终面临的难题是如何建构“一个可以统摄、涵盖所有研究进路的理论框架”?究其原因在于,长期以来,宗教社会学研究缺乏必要的问题意识,没有提出与当代社会发展和宗教现实相适应的“大问题”,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拘泥于静态的、有形的宗教,比较看重宗教组织的社会功能,仅仅依靠研究进路的拓展进行大量经验式的量化研究,借以维持一种表面的繁荣。正因如此,贝格尔(Peter Berger)不无忧虑地认为当前的宗教社会学研究在方法论上已陷入“对量化的迷恋”,“越来越走向狭隘”。在贝格尔看来,宗教社会学既要从整体上论述宗教的本质、功能及其在人类社会中的地位,又必须关注宗教的历史演变过程,而后者恰恰是相对薄弱的环节。从这个意义上看,适时展开对于“宗教变迁”问题的探讨,不仅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更带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本文力求使用社会学方法和研究工具来评估全球化时代的世界宗教状况,把全球看成一个整体的“大社会”,将宗教变迁作为“全球社会”的社会现象和社会问题加以考察,目的在于使宗教社会学研究达到一种比较适合于我们当前经验的境地,并以此响应诸多学者关于“宗教研究应再度回到社会学中心”的倡议。

一、全球社会:宗教社会学研究的崭新逻辑起点

宗教社会学“是在关于宗教实践的社会性质与社会作用的这样的社会学问题取代了关于宗教教义的真理性这样的哲学问题之后,才成为可能的”。经历百余年发展,这门兴起于欧洲、繁盛于美国的学科已成为宗教学研究领域内的“显学”。一种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认为,对宗教社会学视野内各种话题和现象的分析,几乎无一例外地涉及宗教与人类社会其他方面的关系、宗教研究与其他学科和子学科聚焦点之间的关系,以及宗教领域变化的基础和衍生的结果。换言之,宗教社会学应当是展现宗教与社会之间“亲密关系”的最佳场所。对于宗教变迁而言,社会发展既是动因,亦为后果。毕竟,“宗教与社会在功能上相互依存的迹象,没有比当宗教的社会背景发生变化时,宗教所经历的变化更显而易见了。”

当前,西方社会学界悄然兴起了“全球社会学”的研究,对各种全球性现象的探讨和解读层出不穷。同时,宗教并非某个国家或地区的特有现象,而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信仰样式和文化形态。因此,对于宗教的科学研究,特别是宗教社会学,如果缺少了全球视野和历史眼光,恐将难以成立;而当前任何有关宗教变迁的精确分析,都离不开对于“全球社会”的有效界说。简单地说,“全球社会”就是全球化条件下的世界社会。从其所具备的种种“现代”特征来看,这种社会“是从它自身的结构和内部的动力出发放眼全球的,而且是(只)作为‘世界社会去理解。‘世界就此而言是所有的,所有那些社会的事件,这些事件被沟通观察着,又通过沟通成为主题。”如今,“全球社会”已经发展成为涉及众多学术领域的研究思路,为不同课题的反思提供崭新的视角。

从现实的角度看,世界各国除了要解决各自独特的问题外,还必须携手共同面对前所未有的全球性问题。正因为如此,“无论这种世界社会是已然实现的或是将会实现的,对于社会理论来说,全球性的社会都是一个关键问题。”实际上,人文和社会科学的许多研究者已经明确表示认同这样的观点,即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实际上难以控制的世界体系,我们就是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文化层面来说,全球社会并不意味着形成一种单一的、同一的世界文化,而是不同质的文化之间经相互传播、彼此融合形成丰富生动、多元并存的全球文化。在这个过程中,宗教无疑将发挥重要的作用。

探讨宗教变迁的社会背景和动因,向来都是宗教社会学研究的题中应有之意。全球社会的出现,标志着人类社会必将经历前所未有的变化,社会领域将不断扩展,社会制度需要尽量涵盖不断异质化的人类群体,宗教也会在政治、经济、文化转型的交互作用中发生复杂而又深刻的变迁。将对宗教变迁的关注和对全球社会的关注汇合在一起,主要基于两点原因:一是在某种意义上,宗教曾经是而且目前仍然是影响全球和平发展的重要因素;二是探讨任何与宗教有关的问题,都“需要某种明确的全球性聚焦点——一个对准作为整体的世界的聚焦点”。因此,如果说宗教社会学发展面临的首要任务是确立“大问题”的话,那么应该优先考虑全球社会视阈中的宗教变迁问题。这正是本文视“全球社会”为宗教社会学研究崭新逻辑起点的目的所在。

二、

“全球社会”背景下宗教变迁的复杂形态

社会学的研究表明,社会并不仅是一种单纯的社会结构,同时也是一个关于各种社会过程的综合体。社会中的各种关系、价值、目标在任何时候、任何条件下都只是相对稳定的,变化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因此,“任何一种适当的社会理论必定是变化的理论,而不仅仅是一种关于自我调节过程的理论。换言之,它必定是关于一个社会如何演变成为或未成为各种不同的形式的理论,而不仅仅是它们如何起作用的理论。”

宗教变迁在人类历史不同的发展阶段有着不同的表现。全球社会背景下,人类所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已不可避免地逾越国家、民族的界限扩展到全球范围,尤其当特定的地域界限不再与特定的民族相联系,或当群体间纷争关涉的是文化精神而非现实利益时,宗教变迁便不直接与政治权力和经济利益相关,而卷入基本价值信念之间的冲突纷争,并以异常复杂的形态表现出来。

(一)“世界化”与“本土化”的互动

作为跨地域的文化系统,宗教往往通过不断地“世界化”来彰显其普世性特征,而全球社会无疑大大推动了宗教的世界化进程。渐趋便利的交通和日益发达的通讯不但模糊了各大宗教传统之间的固有界线,深刻改变了世界宗教生态的总体面貌,而且增进了宗教间的沟通和交流,促成了相互理解和信任。总体上看,各主要宗教都已基本从地方信仰体系演变成世界性宗教组织,并通过世界范围内的长期传播,不断实现调整和转型。

全球社会条件下的宗教世界化必然意味着在异质文化体系间的扩展和蔓延,所导致的不同宗教传统之间的相遇,总会引起某种转变的过程。“起先,分化会在社会圈子和宗教传统内部发生:接触具有不同特征的其他群体和宗教,会加强和凸显不同社会群体间原先未被注意到的一些差异或共同属性。”如何对待这些差异或共性,就成为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一般来说,不同的民族、国家会根据实际做出自己的选择。一些国家“似乎已完全采用了西方国家的价值观,并试图在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之间创造出一种新的综合性文化,而包括中东国家在内的一些其他国家却建立起了与西方世俗的、消费主义文化完全不同的宗教信仰。”另一方面,当某种宗教在征服势力的伴随之下跨越文化

边界,而将其传统引介到或者说强加给其他地域居民的世界观和生活方式体系之中时,不仅促成当地原有的文化体系发生转变,就连自身也会经历特定的变迁。即使那些依然保持着较多部落宗教和民族特征的宗教传统(例如犹太教及伊斯兰教),在其与众多本土宗教传统的遭遇和相互影响过程中,也已发生了显著改变,其宗教信条和实践活动变得更加多样化,更能容忍差异。

从宗教变迁的宏观视角来看,由于总会不断突破旧的边界,开拓新的疆域,并与该地域的文化相互融合,因此无法将宗教的“世界化”与“本土化”完全割裂开来。如果仅仅强调宗教的世界化,很容易忽略“世界”其实是相对于一个个异质的“地域”而言的,绝对独立于“地域”的世界化最终只能走向空洞,难以展现具体落实在特定时空的、由时空差异所约束的宗教变迁事实。

罗伯森(Roland Robertson)认为,全球性和地域性并不是此消彼长或完全对立的,“全球化”的准确表述应为“全球地域化”。“全球地域化是全球化的一种自我限制,它指出全球化过程应该是一个地域——全球——地域的全程发展。”由此可以推断,宗教的“普世性”与“个殊性”之间并非完全割裂,独特的宗教往往因带有某种普世性而易被他者所接受,即为宗教的“世界化”;普世的宗教必须凭借不同地域的特有形式而呈现出来,即为宗教的“本土化”。“世界化”与“本土化”的互动,构成全球社会背景下宗教变迁的基本样貌。而在那些已经世界化的宗教体系中,最悠久的传统元素依然发挥着深层次的作用,其象征符号和创世传说,历经数世纪的传递仍然保持着连贯性,促使人们反思宗教当中“现代”与“传统”的关系。

(二)“现代化”与“传统化”的交融

作为文化传统的内核,宗教在界定和影响社会规范、价值观念和生活意义等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为人类的集体生活提供丰富的伦理道德资源,是塑造人类相互协作或冲突的文化根基的重要机制。宗教的现代化其实就是“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化过程中宗教经历的种种变迁;而宗教的传统化,即为宗教对其发展所依仗的历史背景、社会条件及文化渊源等因素的重新确定和认同。

通常而言,传统是“为一个社会所接受并形成其文化的现存的社会习俗、制度、信仰方式和行为准则。每个人至少从属于一个传统,并通过对他的传统所指示的东西的效仿或反抗而成长。传统是从前代继承下来的并可能以一种改变了的形式传到后代。它们体现了一种民族、文化或宗教的凝聚力和连续性。”而传统之所以与人类的生存态度和生存方式息息相关,就在于传统能够充当“某种秩序正当性的基础”,即“通过界定行为的目的、标准,甚至其手段,成为有意义行为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传统总是与一定的社会关系相联系,所有与传统相关联的领域,都会随着某种新的社会关系的确立而被重新定位。因此,传统在时间维度上更多地表现为“重复”。正是这种“重复”将传统与现代联系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现代与传统之间有着比“对立”、“对抗”更为复杂的关系。人们在理解“现代”的时候,往往以“传统”为背景或参照。同时,研究者也习惯用“现代”来诠释“传统”,以至于传统本身都成为现代性的创造物。只不过,对于宗教——这一最具传统气质的社会文化现象来说,现代化论题显得尤其沉重和吊诡。相对于“现代”,“传统”最显著的特征是它的仪式和重复性。在宗教主导的传统社会,人们趋向于高度忠于共同体而不是个体。宗教总是以某种组织化的面目出现,具有很强的集体性。“超越的宗教观使所有的人都成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抹掉了因自然、气候、地理和偶然的历史事件形成的不同人类群体的区别。凭借着这种深邃的洞察力,许多宗教的理想主义者都超越了国家、种族和阶级的差别。”在这种情况下,个人可以甚至是必须遵守宗教传统和习惯势力,但传统却不以个人的行为习惯作为衡量的标准。然而,现代化变迁使宗教成为私人的信仰。由于自主感是“现代社会中典型个人的特征”,因此宗教认同基本上转化为一种个体现象,这可能是现代社会最具革命性的品质。在这种体制之下,宗教分化为公共领域的修饰和私人领域的德行。而私人化的宗教事实上反映的是个人或核心家庭的“选择”或者“偏好”问题,缺乏共同的、有约束力的性质。基于传统宗教的神圣世界已经四分五裂,建构终极意义系统的重任只能由个人承担。“神圣世界的传播既不通过宗教制度的专门化领域,也不通过其他基本公共制度。……使得宗教在今天基本上成了‘私人领域的现象。……宗教主题源自‘私人领域的体验。它们主要依赖于感情和情绪,并且是很不稳定的,这使得要清楚表述它们很困难。”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就宗教变迁而言,“现代化”与“传统化”这一复杂关系的背后实际上暗含着“个体性”和“集体性”的纠结。

宗教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并非一成不变,经历了从最初的建构到强化,再到逐步衰落的变迁过程。当现代性杀死上帝、驱除巫魅之时,世界迎来了“后宗教时代”,宗教的影响程度不同地减弱了。但宗教起码仍能起到间接的作用,在某些领域甚至发挥直接的影响。全球社会中“绝大部分的人类的生活都经过由古老传统所形成的思想和想像的途径而形成”。可以说,这也反映了宗教领域“世俗化”与“神圣化”之间对立并存的复杂关系。

(三)“世俗化”与“神圣化”的嬗变

尽管面临种种质疑和非难,

“世俗化”却仍然是宗教社会学研究中最为经典的论题之一,以至于有学者不禁感慨,“很难有一个议题能像世俗化这样,既是公认的老生常谈,却又能不断地激起人们的热情。”对于宗教社会学而言,世俗化及其相关理论自有其独特的贡献,不仅在于提供了一种分析宗教现象的立场和方法,更在于集中反映了人们对于现代性与宗教变迁之间动态关系的持续关注与追问,只是以往的研究过于草率和简单罢了。有鉴于此,为了更好地认识现代宗教的发展、设想宗教的未来,仍有必要关注全球社会宗教变迁的种种世俗化表现。

必须承认,世俗化一直是宗教变迁的主要方向之一。宗教的发展史某种程度上可以浓缩为世俗化的历史,世俗化能够清晰地展现出人类宗教信仰进步的过程。贝格尔认为,世俗化使宗教“摆脱了神圣者的三个最古老和最有力量的伴随物——神秘、奇迹和魔力”。即世俗化意味着要有一个“祛魅”的过程,也就是在现代化的直接推动下,原先笼罩在经济、政治乃至文化等诸多社会领域之上的“神圣帷幕”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宗教对世俗世界的合理化论证或者被完全取消,或者作为缺乏社会实在性的修辞上的装饰而被保留下来。最终,世俗化促成了宗教市场的出现,宗教机构成了交易所,宗教传统变成了消费商品。宗教被迫屈从于世俗社会的竞争法则,大量宗教活动逐渐被市场经济的逻辑所支配。而帕森斯(Talcott Parsons)和贝拉(Robert Bellah)则提出,应将世俗化看作现代工业社会日益增加的复杂性和多样性的一部分,为我们看待全球社会中的宗教变迁提供了有益的视角。他们都将世俗化视为宗教从公共事务变成个人私事的过程,即宗教逐渐被边缘化,而且这样的过程还在持续进行中。但是,世俗化并不必然导致宗教重要性的下降和对个人世界观及社会行为影响力的降

低。毕竟,世界观的多种可选择性和文化多样性是具有积极意义的,代表了社会的进步。另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与“世俗化”相伴而行的还有宗教的“神圣化”。

宗教社会学研究通常将“神圣化”视为“世俗化”的限制或反动,也是宗教系统内部针对“世俗化”的一种“自动纠错”机制,并称之为“附魅”。但也有很多学者对此不以为然,因为宗教变迁归根结底是一种不断朝向未来的自我超越。世俗化不仅是对于“神圣”的一种反叛,更意味着不断地自我否定和自我断裂。如果世俗化要克服的是传统的神圣,那么用来制约甚至是否定世俗化的“神圣化”应具有怎样的特质呢?在传统社会中,“神圣性”是社会生活的普遍特征而非仅局限在宗教系统之内。“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教都是一个无所不包的概念,‘神圣性浸透于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从战争行为、社会组织和政治运作,到日常生活法规、礼仪风俗乃至坐卧起居等等,无不具有或被赋予某种‘宗教的意义。”这样看来,宗教的再度“神圣化”无须重新创造,只要回归传统即可。近年来,世界范围内新宗教的蓬勃发展,以及原教旨主义和种族一民族运动的兴起及带有明显宗教认同的新型国外散居者的成形,清楚地显示了这一点。可以说,全球社会的宗教维度发生了意义深远的复兴和重建,既超越了古典的现代性文化和政治方案图景,也超越了现代民族国家的经典世俗化模型。而这一切都必须在宗教变迁这一主题之下才能得到准确的理解。“世俗化”也好,“神圣化”也罢,都是宗教变迁过程中展现出的种种表象和影响而已。倘若没有针对宗教变迁的有效阐释,两者之间复杂交错的关系或将成为永远无法破解的谜题。

总体上看,世界化、现代化和世俗化都可能会改变宗教,但并不必然会损害宗教的影响,反而还会以本土化、传统化及神圣化的方式来强化宗教的重要性。全球社会背景下的宗教变迁正是通过如此复杂的形态表现出来,并深刻影响宗教社会学今后的发展。

三、全球宗教变迁与宗教社会学的发展

宗教社会学以宗教与社会的相互关系为研究对象,学者们普遍热衷于通过探究宗教和其他社会系统的关系来揭示宗教的社会功能,往往忽视问题的另一面,即宗教在特定社会中的变迁和衍进。而后者恰恰是宗教社会学研究最需要解答的时代课题。因为,宗教历来都是一个动态的概念,是一种与特定的时代相联系,具有多种表现形态和丰富内涵的社会性的精神现象和文化系统。

在宗教学所有的分支学科当中,宗教社会学被公认与时代发展联系最为紧密。当前,人类社会已经进人重大转折时期。人类自身已经建起了一个统一的世界构架,人与人通过经济、政治、军事等因素以及各种媒介联结在一起。但“我们还既没有发展一种与当前这种构架相匹配的文化体系,也未发展人们对它真正熟悉的社会化过程。”而宗教是一种社会的建构,并且宗教始终是社会中的一个动态的发展力量,不论什么时候它都会提供不同于眼下的、关于未来的暗示。因此,对于全面理解社会变迁来说,宗教无疑是一个关键性因素。在这个意义上讲,宗教社会学应该勇于担当起重任,为全球社会的发展提供必要的理论支持。

从宗教社会学自身建设的角度看,百年的金字招牌早已锈迹斑斑,需要重新整饬,使其焕发新的活力。科学研究宗教意味着对宗教的“超然态度”及“兴趣”,全球宗教变迁不同程度地导致宗教与人类社会生活的关系发生改变。“宗教一方面从人类生活的直接关联中退出,另一方面宗教从普遍、广泛的层面上,重新表现其与人类生活的不可分割。前一种改变,使得宗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客观化为学术研究的对象。后一种改变,则使得宗教的学术性研究,可以通过宗教不同表现形态的比较,而重新界定宗教与人的关系或宗教作为人的信念的意义。”通过对全球社会视域中宗教变迁问题的有效探讨和反思,宗教社会学研究不仅能够实现“把宗教的社会学和政治学重新置于社会科学的主流当中”的目标,而且有助于寻回久违的“大问题”意识,获得新的更大的发展。

(责任编辑郑筱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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