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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的职业适应与继续社会化研究

2010-12-22王茂福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系湖北武汉430074

关键词:社会化职业技能农民工

王茂福,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系,湖北武汉 430074

徐艳,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系,湖北武汉 430074

农民工的职业适应与继续社会化研究

王茂福,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系,湖北武汉 430074

徐艳,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系,湖北武汉 430074

以人的社会化理论假设为出发点,通过对武汉市杨园街道从事餐饮服务的566名农民工的调查,发现城市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较高;农民工继续社会化因素较之其基本社会化结果因素,对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具有更大的影响;但是只有同时考虑农民工的继续社会化因素和基本社会化结果因素,才能更合理、更有效地解释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在此基础上,还试图进一步阐释职业适应理论以及个人继续社会化理论。

农民工;职业适应;人的继续社会化

农民工在城市需要适应的内容一般包括经济层面的适应,社会层面的适应,心理层面的适应等。职业适应是经济适应的核心内容,不仅可以提供农民工经济方面的支持,还可提供农民工学习与遵守团体规范的机会,使其更好地融入到新的社会关系中去。农民工较高的职业适应水平,会增强其克服社会适应中困难的能力,促进他们融入城市的意愿[1]。因此,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的提升可能促进城市化进程。

一、文献回顾及研究设计

国内关于农民工职业适应的探讨主要分为两类。第一类侧重描述农民工的城市适应状况。将农民工的城市适应分成了三个层面:经济层面,社会层面和心理层面[2]32-38,[3]31-33,[4]82-88,并认为农民工适应水平低下。第二类则分析农民工适应水平低下的原因。主要从以下两方面予以解释即制度障碍[5]92-96及社会网络因素。认为以信任为基础的初级社会关系网络强化了农民工生存的亚社会生态环境,保护了农民工所具有的传统观念和小农意识,阻碍了他们的城市适应。

农民工职业适应的研究主要存在以下不足:1)农民工的适应状况研究大多夹杂在对其生活状况的研究中,包括农民工在内的迁移人口的“适应问题在我国还未受到应有的重视”[6]。2)缺乏对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的具体描述。3)缺乏对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影响因素的探讨。在探讨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的决定因素的实证研究中,定性研究较多。4)缺乏对社会化理论的检讨和进一步的建构。尽管关注农民工职业适应的学者将职业适应视为继续社会化的一种特殊形式,但是,他们未能在经验研究的基础上深入反思社会化理论。

本研究拟以人的社会化的理论假设为指导,认为个人某一时点的继续社会化的水平既受到其继续社会化因素的影响,又受到其基本社会化结果的影响;并强调从社会结构的研究角度(见文尾部分)审视农民工的职业适应问题。所谓农民工的职业适应就是获得扮演存在于我国社会结构中的各种职业角色的能力、并成功扮演这些职业角色的过程。具体探讨以下三个问题:1)目前我国城市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如何;2)从人的社会化角度看,城市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受哪些因素影响;3)在理论上,继续社会化水平与继续社会化因素、基本社会化结果之间的关系如何。

对上述问题的回答拟以餐饮业农民工的调查资料为基础。餐饮业和建筑业是农民工就业最集中的两大行业。本次调查以武汉市武昌区杨园街道(下辖 16个居民委员会,户籍人口 8万多人)所有在职且户籍在农村的餐饮服务员为总体,采用多阶段抽样方法选取调查对象。具体说,在杨园街道所辖的 16个居委会里各抽取若个餐馆,然后在每个餐馆里抽取若干名餐饮服务员,共抽取 602名服务员。回收有效问卷 566份,有效回收率 94.0%。问卷资料利用SPSS软件进行单变量的描述分析和多变量的回归分析。为了便于多元回归分析,笔者将农民工继续社会化因素和基本社会化结果因素中的定类变量均进行虚拟变量的处理,将它们中的定序变量视作定距变量。

二、餐饮业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的基本情况

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是他们继续社会化水平的重要方面。笔者从职业技能适应和职业心理适应两个方面考察职业适应水平。

1.职业技能适应是职业适应的基本环节。职业技能适应水平即职业技能的掌握程度。本研究针对餐饮服务员挑选出了十个方面的工作内容,要求被访者从 1分到 10分对自己各项工作表现打分。表 1显示,在所测量的十个项目中有七个项目(简单变量)的均值都在 8.00分以上,表明农民工自我评定的技能掌握水平基本处于良好的适应状况。为了进一步了解农民工职业技能适应水平的总体情况,笔者将这 10个简单指标进行总和生成一个综合指标(综合变量),具体做法是技能得分总和除以有效技能项数。该指标取值范围在 1.00-10.00之间。统计显示,职业技能适应水平达到“较高”和“很高”层次(即分值在 6以上)的人占样本的 97.2%,说明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普遍较高。

表 1 农民工职业技能适应水平的均值统计

2.职业心理适应是职业适应水平的综合反映。职业心理适应水平是对职业及职业环境的感觉,是对工作的喜恶感觉和工作时的心理感受。笔者在调查中通过询问被访者“你喜欢这份工作吗?”和“你在这里工作开心吗?”两个问题,并将定序的五个答案选项依次赋值为 10、8、6、4和 2,以此来考察农民工职业心理适应水平。被访问者 (n=566)对目前的这份工作喜欢的程度分别是:4.6%的人非常喜欢,24.0%的人比较喜欢,45.6%的人一般喜欢,24.0%的人不太喜欢,1.8%的人很不喜欢。农民工在被问到在这里工作是否开心时,46.1%的人选择了“比较开心”或“非常开心”,只有11.0%的人选择“不太开心”或“很不开心”。

笔者还将这两个变量进行总和平均,生成职业心理适应水平综合变量,其取值范围在2.00~10.00之间。统计显示,在550位回答问题的农民工中,处于“很低”(取值 2.00~4.00)或“较低”(4.01~6.00)的心理适应水平层次的人占有效样本的 52.8%,比处于“较高”(6.01~8.00)或“很高”(8.01~10.00)水平的人数(47.2%)高出 5.6个百分点。

从上述两个方面的适应水平看,城市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总体上较高。其中,职业技能的适应水平要高于职业心理的适应水平。此结论不同于国内现有其他研究对于农民工适应水平的估计。文献评论部分指出,国内研究者认为农民工的城市适应水平低下。不同研究者对农民工的城市适应水平为什么存在不同的估计呢?首先,不同研究者回答不同的题域。本文研究者只关心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如何,而其他研究者回答的问题是农民工的城市适应水平如何。其次,从研究方法的角度看,这与样本的获取方法有关。研究对象都是农民工,但是农民工存在流出地的差异、流入地的差异、行业差异、城市生活时间长短的差异、新生代农民工和老农民工的差异。研究者们对农民工的界定范围不同,导致其研究结论可能只适宜特定的农民工。本研究的样本取自餐饮业,其结论只适用于餐饮业农民工。

三、餐饮业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的影响因素

(一)餐饮业农民工继续社会化因素影响其职业适应水平

继续社会化指在基本社会化完成之后进行的新的社会化。在该过程中影响个体的全部社会环境称为继续社会化因素。农民工的继续社会化因素包括以下 5类:家庭因素、社会网络因素、大众传媒因素、社区因素、工作单位因素,共计 19个自变量。主要变量包括婚姻状况,配偶的就业情况,是否与家人同住以及家庭对于成员从事该职业的态度;被访者在工作单位内的关系要好的亲戚和老乡的数目、性质;被访者目前与电视、报纸、收音机、网络的接触情况;社区居民对农民工的友好程度;工作单位性质,从业的时间,上岗前对工作内容的了解情况,参与培训与否,对目前收入状况的满意度,被访者的城市职业经历(即被访者在城市从事的不同行业的职业数)。农民工的继续社会化因素对其职业技能适应水平、职业心理适应水平的作用分别显示在表 2的模型 2.1、模型 2.2中。

表 2 继续社会化因素对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的多元回归分析结果

1.农民工在继续社会化阶段的婚姻和亲戚等社会关系对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着影响。在模型 2.1中,婚姻状况发挥的作用较大,从其非标准回归系数和标准回归系数来看,引入的未婚虚拟变量对技能的适应呈负面影响,这说明已婚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可能要强于未婚的农民工。同时,工作单位内要好亲戚的数量对农民工的技能适应水平有一定的影响。

2.在反映农民工职业心理适应水平的模型2.2中,对收入状况的满意度是最有力的影响因素,标准回归系数值高达 0.489,说明该变量对农民工的职业心理适应有相当的预测力。从业时间、家人的支持态度、事先对工作内容的了解程度、城市的职业经历以及与书报的接触程度也依次发挥着重要作用。“家人的支持态度”体现了被访农民工与家人围绕职业选择存在的关系。这里再次反映出社会关系不只作用于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还作用于农民工的职业心理适应水平。

3.从业时间只对农民工的职业心理适应水平有关,其对职业技能适应水平没有影响。此发现与风笑天等人的研究结论不同。风笑天等(2003)认为从业时间是对职工职业适应水平有显著影响的变量。本研究并不支持这一结论。理解二者结论的不同需要考虑以下两点。(1)职业技能适应的测量指标体系不同。(2)研究的对象的工种不同。农民工从事的工种集中在建筑和餐饮两种行业,其他行业也有分布。而本次研究选择的对象只限于餐饮服务员。相对而言,餐饮服务行业门槛较低,对农民工的要求也不高,所以熟悉职业内容的整个周期并不长。因此,餐饮业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不受从业时间长短的影响。

或许,职业技能适应过程的完成有条件地受到从业时间的影响。我们一旦控制职业变量,就有可能发现,在不同的职业之间,职业技能适应过程的完成与从业时间之间存在关联。还有可能发现,在同一职业内部,在职业技能适应过程完成之前,这个方面的适应水平受从业时间的影响;而在适应完成的时间临界点之后,则不再受从业时间的影响。

4.农民工继续社会化因素比较适宜于用来解释职业心理适应水平。因为比较表 2中两个模型的 R2的取值,发现模型 2.2的解释力较大。从农民工继续社会化因素解释他们的职业心理适应水平,可以消减 39.1%的解释误差。而依此来解释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只能消减3.2%的解释误差。当然,纯粹从农民工的继续社会化因素来理解他们职业技能的适应水平的决定还不够。

(二)餐饮业农民工基本社会化结果影响其职业适应水平

农民工的基本社会化结果是指农民工来城之前在生活技能、个性特征、生活目标、身份预期方面的发展水平。生活技能主要根据农民工的教育程度、务农年数及来城务工前掌握的技能来进行测量。人格特征的测量就是要求被调查者针对三种性格特征选择自己更为接近的度量点。生活目标是个人基本社会化阶段中逐渐明确的关于未来生活的目标,本研究采用城市居留意愿、职业期望 (想过要从事餐饮服务业)两个指标进行测量。关于身份预期,作者考察农民工对自身社会身份的预期 (不是农民)。农民工的基本社会化结果对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职业心理适应水平的作用分别呈现为表 3中模型 3.1和模型 3.2。

表 3 基本社会化结果因素对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的多元回归分析结果

1.职业期望和文化程度对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具有显著影响。这两项因素分别属于生活目标和基本技能掌握的内容。从模型3.1中它们的标准回归系数可以看出,务工前希望从事餐饮服务业工作的农民工,其技能的适应水平会更高;文化程度也对职业技能的适应水平起到正面的影响作用。即,农民工在继续社会化阶段所习得的职业技能与基本社会化阶段积累的基本技能特别是文化程度有关。更一般地讲,职业适应实质上也是人力资本积累过程。从人力资本积累的路径角度看,个人在某个时段所获得的职业技能与其前期所积累的技能有关。

2.农民工在基本社会化阶段形成的个性心理特征作用于他们的职业心理适应水平。这体现在模型 3.2中:1)身份预期对职业心理适应水平具有显著影响。其影响都是正向的,即越是倾向于认为自己将来不会是农民的农民工,其心理适应水平可能会越高;2)个性外向有助提高农民工的心理适应水平。

3.餐饮业农民工的农村职业经历 (务农年数)与其在城市中的职业适应水平并没有关系。它对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和职业心理适应水平都不发挥作用。这或许是因为从事餐饮服务的农民工存在年青化倾向所致,许多农民工在来城市务工前根本没有任何的务农经历或其他职业经历。从统计学的角度看,他们的农村职业经历几乎就是一个常量。对于新生代的农民工来说,尤其如此。

4.仅仅从农民工的基本社会化结果来解释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还远远不够。比较模型3.1和模型 3.2发现,如果单从这一方面理解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的差异,只能消减4.4%的解释误差(R2=0.044),而如果单从这一方面理解农民工的职业心理适应水平差异,也只能消减 6.5%的解释误差(R2=0.065)。

5.从农民工的基本社会化结果来解释他们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比从农民工继续社会化因素来解释更有效力。理由是表 3中模型 3.1的 R2=0.044,大于表 2中模型 2.1相应的 R2值(等于 0.032)。

6.从农民工的基本社会化结果来解释他们的职业心理适应水平,远不如从农民工继续社会化因素更有效力。因为统计显示,表 3中模型 3.2的 R2=0.065,小于表 2中模型 2.2相应的 R2值(等于 0.391)。

(三)餐饮业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决定的综合分析

鉴于单纯从农民工的继续社会化因素或他们的社会化结果来解释他们职业适应水平都存在局限,笔者试图揭示它们对于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的共同作用。具体做法是分别以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职业心理适应水平为因变量,将前面两部分因素中通过检验的具有显著性的自变量以及性别和年龄两个新的自变量同时引入,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结果分别见表 4中的模型 4.1、模型 4.2。

表 4 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的综合因素的多元回归分析结果

1.当综合考虑农民工的继续社会化因素和基本社会化结果时,对农民工职业技能适应水平的解释更具有说服力。通过模型的比较不难发现这一研究结果。表4、表2和表3中关于农民工职业技能适应水平的模型 4.1、模型 2.1、模型 3.1的 R2分别等于 0.116、0.032、0.044。表 4中模型 4.1的检验值 R2最大,这说明表 4中的模型 4.1具有最好的拟合度。

模型 4.1对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的决定具有最强的解释力,原因在于它综合了多方面的影响因素,如基本社会化阶段的人力资本的前期积累、职业角色定位和性别角色的培养,以及继续社会化阶段的各种社会关系等。具体的说,考虑了文化程度、性别、店内亲戚数量、婚姻状况、职业期望等变量的作用。结合标准回归系数看,在对农民工的职业技能适应水平存在影响的 5个变量中,文化程度的影响力最强(Beta=0.213),以下依次是性别 (Beta= -0.204)、店内亲戚数量 (Beta=0.204)、婚姻状况 (Beta=-0.189)、职业期望 (Beta= 0.142)。

2.当综合考虑农民工的继续社会化因素和基本社会化结果时,对农民工职业心理适应水平的解释更具有说服力。因为表 4中关于农民工职业心理适应水平的模型 4.2较之表 2中的模型 2.2和表 3中的模型 3.2具有更好的拟合度(R2分别等于 0.402、0.391、0.065)。这意味着对农民工的职业心理适应水平的解释力进一步增强。在对农民工的职业心理适应水平的综合决定中下列变量共同发挥作用:收入满意度(Beta=0.460)、年龄 (Beta=-0.240)、性格外向(Beta=0.223)、在城市的从业时间 (Beta= 0.172)、家人的态度 (Beta=0.132)、身份预期(Beta=0.126)、在城市从事过的职业数 (Beta =0.121)这 7个变量。其中,年龄对农民工的心理适应水平产生负相关影响,即农民工的年龄越大,其职业的心理适应水平可能越低。

3.在模型 4.1和模型 4.2的基础上,笔者形成了关于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的综合决定的观点。具体说,这种综合决定的观点融入了人力资本因素 (如文化程度、在城市从业的时间和职业数),关系因素 (如婚姻关系、亲戚关系数、家人的态度、与同事的关系、与管理者和老板的关系),收入因素,个性心理 (性格外向程度、对职业和身份的预期)。因此,它更加具有合理性。

四、结论与思考

总体来看,城市餐饮业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较高。他们的职业适应水平存在个体间的差异,而这种差异是由于各自的继续社会化因素和基本社会化结果因素不同造成的。总的来说,继续社会化因素较之基本社会化结果因素,对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具有更大的影响。但是,单纯从农民工的继续社会化因素或基本社会化结果来解释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都存在解释力低下的局限,均不免狭隘之嫌。只有同时考虑了农民工的继续社会化因素和基本社会化结果,对农民工的职业适应水平的解释才更合理、更有效。这意味我们需要采取综合决定的观点。

就农民工个体而言,他们对城市某一具体职业的适应存在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完成之前,农民工在基本社会化结果和继续社会化因素的作用下不断提升其对这个具体职业的适应水平。最终要么胜任职业要求,完成适应过程;要么无法彻底适应。农民工不论完成具体职业的适应过程,或是无法适应该职业,他们都有可能发生职业流动。于是,新的职业的适应过程又开始。伴随新的职业获得和进入,就将出现新的职业适应。因此,农民工的职业适应存在初次职业适应和再次职业适应之分。它们都属于继续社会化的研究范畴。

在坚持综合决定的观点的前提下,笔者强调应重视从社会结构的研究角度关注农民工的职业适应问题。这种理论取向的定位牵涉人的社会化的研究角度、人的社会化的内容等理论问题。1.关于人的社会化研究存在三种研究角度:个性形成的角度、文化传递的角度以及社会结构的角度。个性形成的研究角度认为,个体的人通过社会化过程塑造出一定的个性,个性是社会建构的产物。这种研究角度突出了心理学尤其是社会心理学在人的社会化研究领域的应用。文化传递的研究角度则认为社会成员在社会生活中习得文化,使社会的文化得以传承,使社会得以延续。社会结构的研究角度认为,角色是社会结构的重要要素,人们在社会互动——社会化的途径中形成扮演各种社会角色的能力,并在社会生活中表演一定的角色,从而使社会结构得以运转并发挥功能。2.就社会化的内容或任务而言,个性塑造是基本社会化阶段的中心任务之一,职业角色扮演及适应则是继续社会化阶段的中心任务之一,文化的习得则存在于人的社会化的各个阶段。

从关于人的社会化研究的社会结构研究角度看,农民工职业适应是社会结构空间的需要,是对社会结构要求的满足。笔者不只是从社会结构角度界定职业适应,还从社会结构角度解释职业适应水平。认为,职业适应水平也受到社会结构因素如家庭、同乡群体、人际关系及其网络,社会结构中的制度要素等的制约。这些结构因素存在于基本社会化过程中,也存在于继续社会化过程中。格兰诺维特等人的结构主义经济社会学对解释农民工完成职业适应过程所需要的条件具有重要启示。

此外,笔者通过本研究对关于人的社会化研究中的个性形成的研究角度有了进一步认识。普遍认为,人的个性形成是人的社会化的重要内容,它是在社会化过程中塑造出来的,是被社会建构出来的产物。笔者认为,不仅如此,个人业已形成的个性还对继续社会化所达到的水平甚至个性再造都具有约束。因此,个性既是人的社会化的内容,也是人的社会化的条件,特别是继续社会化的条件之一。

笔者还提出,在初次职业适应过程中,人的基本社会结果对其适应水平的作用相对明显,而在再次职业适应中,它的作用将日渐减弱。更一般地来看,透过对农民工职业适应水平决定的经验研究,笔者认为,运用继续社会化因素来解释某一时点上的继续社会化水平,要比运用基本社会化结果进行解释更为有效。继续社会化因素对继续社会化水平的影响较大,而基本社会化结果的影响相对较小。进一步来说,在这种影响过程中,基本社会化结果和继续社会化因素遵循怎样的变动模式?随着个人继续社会化进程的推进、深入,基本社会化结果对于继续社会化水平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小,直至其影响全部被继续社会化因素所替代。

[1]Barry N. Stein(1979).“Occupational Adjustment of Refugees:the Vietames in the Unites States”,InternationalMigration Review,13:25-45.

[2]程为敏:《社会流动中的边缘群体》,载《农村经济与社会》1994年第 3期。

[3]田凯:《关于农民工城市适应性的调查与思考》,载《社会科学研究》1995年第 5期。

[4]朱力:《论农民工阶层的城市适应》,载《江海学刊》2002年第 6期。

[5]江立华:《城市性与农民工的城市适应》,载《社会科学研究》2003年第 5期。

[6]段成荣:《人口迁移研究——原理与方法》,重庆:重庆出版社 1998年版。

The Determ inants toMigration Workers’Vocational Adaptation Level

WANGMao-fu, XU Yan

(Department of Sociology,HUST,Wuhan430074,China)

This study shows that the vocational adaptation levelof themigrationworkers lies in a high level.It’smore efficient to explain the migration workers’vocational adaptation level from the determinants of adult socialization than the result of fundamental socialization. It’s more reasonable to explain the migration workers’vocational adaptation level only ifwe take both the determinants of adult socialization and the result of fundamental socialization into consideration at the same time.Based on these empirical findings,the authors try to theoretically explore the adult socialization.

migration workers;vocational adaptation;adult socialization

王茂福(1964-),男,湖北黄陂人,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经济社会学和工程移民问题;徐艳(1979-),女,湖北汉阳人,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系硕士生,研究方向为人口社会学。

2009-10-15

C915

A

1671-7023(2010)01-0110-07

责任编辑丘斯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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