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令11

都说这世界千奇百怪,无奇不有,其实,奇的背后,都有一个令人难忘的谜底。今天说的这件奇事,要从一个口令开始。

故事发生在1941年秋季,莫斯科东郊红军军犬部队驻地,这天夜里,士兵马特洛索夫出门小解,突然听到训练场上传来士兵安德烈的声音:“阿尔法,口令11!”马特洛索夫好不奇怪,红军军犬部队的口令只有10个,从“口令1”到“口令1O”,依次代表十项行动,哪来的“口令11”?安德烈到底在干什么?马特洛索夫禁不住哼了一声,心想,就你安德烈,能弄出什么新花样来?

也难怪马特洛索夫会这么想,这安德烈是队里有名的“孬兵”,他入伍不到两个月,竟然换了三支部队:先是在装甲部队服役,一周后转调到步兵连,在步兵连他啥也不会,安德烈自己都不好意思,这才主动请求到了军犬部队。

不久,德军兵临莫斯科城下,莫斯科保卫战打晌,军犬部队被派往前线。

这天,马特洛索夫、安德烈等几名战士在一处高地巡逻,他们每人牵一条军犬,成一路纵队前进。突然,安德烈牵着的军犬阿爾法停下脚步,发出“呜呜”的低吼,抬头一看,前方开过来一辆德军坦克,大家迅速卧倒,安德烈低声对身边的马特洛索夫说:“把你的手榴弹给我。”马特洛索夫看了安德烈一眼,说:“你疯了?我们的任务是巡逻,就凭我们几个,不可能干掉一辆德军坦克!”

安德烈一边解下自己身上的手榴弹,一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听我的,我有办法!”

马特洛索夫只好把手榴弹解下来。

安德烈飞快地把两人的手榴弹绑在一起,再绑在阿尔法背上,猛地拉开引线,低声喝道:“阿尔法,口令11!”

马特洛索夫心中一个激灵:口令11?

阿尔法匍匐在草丛中,悄无声息地迅速向前爬行,接近德军坦克时,它突然一跃而起,飞快地钻到坦克底部,只听一声闷响,德军坦克的履带被炸断了,坦克上的德国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跳下坦克查看,几名红军战士迅速扣动扳机,将几个德国兵打成了筛子。

安德烈又从另一名战士手中接过一捆手榴弹,爬上德军坦克,掀开顶盖,猛地扔了进去,随着一声闷响,德国坦克变成了活棺材。

经过这场战斗,安德烈成了战斗英雄,“口令11”也成了军犬部队的传奇。原来,安德烈每天晚上悄悄训练阿尔法跑到德国坦克底下,“口令11”代表着一个全新的指令——爆破。

彼得连科中尉是军犬部队的指挥官,他趁热打铁,命令安德烈组建一支反坦克军犬分队,用军戈对付德军坦克。不久,这支反坦克军犬分队被调到最前线,直接对付德军的装甲突击集群。

这天中午,大批德国步兵在三十多辆坦克的掩护下,向红军防线推进,德军坦克越来越近,到了有效距离,彼得连科中尉给安德烈发出命令:“行动!”安德烈和战友们一起,迅速点燃绑在军犬背上的炸药包,一指前方的德军坦克,喝道:“口令11!”

顿时,二十多条军犬猛地跃出战壕,直扑德军坦克。这时,德军坦克上的机枪手也发现了红军军犬,密集的机枪子弹对着这些军犬猛扫,反坦克军犬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停下脚步,掉转身子,向红军这边的战壕跑过来。

安德烈叫声“不好”,连忙跃出战壕,冲着军犬大叫:“口令11!口令11!”

这时,已经吓破了胆的军犬根本听不进任何指令,它们背着“滋滋”冒烟的炸药包,没命地往回跑。

无奈之下,彼得连科中尉端起冲锋枪,朝着跑回来的军犬一通扫射,军犬一只只倒下,与此同时,这些军犬背上的炸药包接二连三地爆炸了……

这场战斗损失了二十多条军犬,还险些造成整个红军防线的崩溃。彼得连科中尉被上级叫去骂了个狗血淋头,灰溜溜刚回到部队,安德烈就找来了,没等他开口,中尉就冲他骂开了:“你是不是觉得闯的祸不够大?又来请求再试试?上头说了,停止军犬反坦克作战训练!”

安德烈急忙说:“中尉,不能停!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彼得连科中尉瞪着眼,朝安德烈喝道:“执行命令!”

安德烈倔强地挺直脖子,大声说:“我已找到了解决方案,如果再失败,我愿以生命赎罪!”

中尉终于被安德烈的决心打动了,他连夜起草了一份报告,报送上级,终于,上级同意重启军犬反坦克训练。

训练仍旧由安德烈主持,他在训练场上挂上一只大喇叭,模拟各种战场环境,以及各种意外情况……

不久,莫斯科保卫战以苏联红军的胜利而告终,反坦克军犬部队又赶往斯大林格勒,再次出现在战斗第一线。

这天,数百辆德国坦克组成队形,直扑红军阵地,后面跟着漫山遍野的德国步兵。

安德烈趴在战壕里,看得好不惊心:反坦克军犬分队只有三十多条军犬,即使每条军犬炸毁一辆德军坦克,也无法阻止这样一个坦克集群啊!

这时,彼得连科中尉弯腰跑过来,指着一辆满是天线却没有炮管的德军坦克,对安德烈说:“这是德军的指挥坦克,干掉它,他们的坦克集群就没有大脑了!如果再炸掉十来辆坦克,他们就会溃败……”

安德烈点点头,拍拍身边的军犬,轻轻地说:“德尔塔,这回全靠你了!”

很快,德军坦克进入有效距离,安德烈指着德军指挥坦克,高声喝道:“德尔塔,口令11!”

军犬德尔塔得令,马上闪电般跃出战壕,直扑德军的指挥坦克。与此同时,三十多条反坦克军犬也跃出战壕,各自瞄准一辆德军坦克,直扑过去。

突然,德军坦克集群后面蹿出一大群狼狗,安德烈惊骇地发现,那是德国军犬!原来,德军装甲部队见识过红军反坦克军犬后,也训练了一批军犬,在战场上对付红军的反坦克军犬。

刹那间,苏德双方几十条军犬咆哮着纠缠在一起,相互厮咬,但很快见了高下,红军军犬多为高加索犬,德军军犬则是清一色的德国牧羊犬。高加索犬在扑咬能力上本来就不及德国牧羊犬,再加上身负几公斤烈性炸药,很快就处在下风,有几条反坦克军犬被德国牧羊犬咬断了喉管,剩下的反坦克军犬还在苦苦支撑,它们背上的导火索已经烧掉了一大半,再不摆脱纠缠,将很难冲到德军坦克下面。

这时,安德烈突然从战壕中站起来,他端着步枪,瞬间两个点射。围攻德尔塔的两条德国军犬便应声倒地,已经负伤的德尔塔拖着一条伤腿,迅速钻进德军指挥坦克的底部,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德军指挥坦克被炸得在空中翻了个身子,仰躺在地上……

紧接着,安德烈弹无虚发,朝着德军军犬一枪枪射过去,一条条德军军犬应声倒下,脱离纠缠的红军军犬驮着炸药包,直扑德军坦克,在一阵阵轰隆隆的爆炸声中,一辆接一辆的德军坦克瘫痪了,失去指挥的德军坦克阵形大乱,彻底暴露在红军的炮口下,很快便损失过半,剩下的只好匆匆撤退,红军发起反冲锋,德军溃不成军。

安德烈又一次成为战斗英雄,这天晚上,彼得连科中尉把安德烈叫到办公室,问道:“你以前在步兵连啥也不会,这次怎么突然变成神枪手了?”

安德烈嘿嘿一笑,说:“其实,入伍前我是名非常出色的猎人……”

接着,安德烈说出了心底的秘密:他原本是高加索地区的一名猎人,有一天他打猎回来,亲眼看到德军包围了他的村庄,把村民集中到一块空地上,用坦克把全体村民活活碾死。从此,他恨透了德军坦克,参加红军时,先是谎称会开拖拉机,得以进入红军装甲部队,但根本没有机械操作经验的安德烈很快被转调到步兵连,这时,他听说红军有一支军犬部队,立刻有了新的想法,想训练军犬对付德军坦克,于是,枪法精准的安德烈故意伪装成一个“孬兵”,不懂操练,实弹射击全部脱靶,然后主动申请进入军犬部队……

彼得连科中尉得知安德烈的经历后,感叹说:“是德国鬼子播下的仇恨,催生了这样的传奇!”

(作者:佚名;推荐者:蓝昌科)

(题图、插图:张恩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