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买

文/才差二斗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bbd3bf0100gnc8.html

瞎买

文/才差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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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李礼拜三就打来电话，说这个周未赶上来。我就想，如果我不在兰州，他可能就不来了。我相信这样的想法是对的，这个年代，明知道是假货还要买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不打电话都不由他。今天早上，老地方，我带着钱赶过去。

大李做生意很“单纯”，他只带麻钱（小铜钱），别的啥都不带。他说了，上年纪了，没记忆力了，玩不动了，就一堆破钱都弄不明白，错买错卖的，还敢带别的啊？说的也有道理，这也是一种人，这也算是一种玩法。

不过大李的东西确实不怎么样，越往后越不怎么样了，我简直有点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比方今天吧，专门为我拿来了几十个开元，却几乎没有一枚是对的。但是，我不明说，他也不明说，双方都演《三岔口》，摸黑乱打。而我呢，几乎是一个不差地全要了。明知道不对还卖，明知道不对还要，这就是他跟我现在的“关系”，这就是他跟我做买卖时的“心理”。

我是这样想的，“我玩开元，我也算是玩开元的人，既然如此，那么凡是见到的开元，那怕它们都是赝品，我也要极力搜求，只要我还有这个能力，只要我还有这个雄心。老子究竟要看一看，谁有这么大本事，造这么多的假开元，而且都是会昌的。”当然，这话我不告诉他，我装糊涂。大李呢？比我还能装，他话更不会往明里挑了。

当然，我们双方“合作”的前题是，这种开元不能太贵。说是不贵，价钱也不低啊，大李很会抓人的心理，不高要也不低卖，报一个价你看着办吧，让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大李怕我“秋后算账”，边鼓着劲卖，边一个劲地自责，“我眼力也不行，瞎收瞎卖。”他的眼力能不行？他是我见过的眼力最好的大行家之一，看他那破夹子里的“庆历”直读，一个要卖到“三十”，“宣德”一枚要卖到“四十”，他能不知道现在市场都啥价钱？真币能跟假币能相提并论么？

可惜，大李的假东西太多了，那叫一个琳琅满目：铁制折二“淳化元宝”，篆书折二“靖康元宝”，小平“光定”，小平“皇建”，大批量特殊符号“开元”、会昌“开元”，还有“宝巩当五”样钱，黄铜“宋体宝巩当十”……数不胜数吧，美不胜收吧？他这几册钱就像是一个“样币大全”、“名珍宝库”。我想起老雷告诉过我的一句，“别说这些钱都对，只要有几枚对，一枚对，你都是兰州界面上玩古钱的大家。”

都假成这样了，我还是买。东西是我自己买的，人家总没强迫过我吧？我也确实是喜欢，舍不得错过机会，也舍不得不交这个朋友。天下这么大，能早早打电话给我“送钱”的有几个？多乎哉？不多也。

当然，我的“希望”总在他的“下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