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核决策绝密会议上的毛泽东

孟 红

五十年代核决策绝密会议上的毛泽东

文孟 红

1950年10月，美国的炸弹扔到了鸭绿江边。毛泽东思考了3天3夜，毅然决定派遣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尽管到1953年7月27日,美国在停战协定上签字时也没能投下原子弹，但在战场和谈判桌上，美国却不止一次地挥舞着核大棒，对中朝人民进行赤裸裸的讹诈和威胁，妄图把世界推向核战争的边缘。面对美国赤裸裸的恫吓和威胁，毛泽东的回答是： “美国的原子讹诈，吓不倒中国人民!”自此以后，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对中国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创建核工业的雄心壮志与发展筹划，便常常萦绕于脑际，思虑在胸间。

“我们这些人当小学生，就原子能有关问题，请你们来上一课。”

1955年1月15日，毛泽东在中南海驻地丰泽园召集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彭德怀、彭真、邓小平、李富春、陈毅、聂荣臻、薄一波等中央领导，召开了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专门研究发展我国原子能事业。地质部部长、科学院副院长李四光、物理研究所所长钱三强、地质部副部长刘杰也与会参加。这是一次罕见的绝密会议。没有文字记录，没有拍摄照片。这次绝密会议的召开，正式拉开了我国核工业建设和原子能事业的帷幕。

毛泽东主持会议。会场气氛自始至终活跃而热烈。会议听取了著名物理学家钱三强、地质学家李四光介绍核物理和铀矿地质学的工作汇报。会议经过研究讨论，最后做出了发展原子能事业、研制原子弹的决定。这天，自然就成了共和国历史上极为重要、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天。而1月15日也就自然成了中国核工业创建纪念日。

毛泽东落座前同李四光、钱三强握手，他笑着开宗明义地说：“今天，我们这些人当小学生，就原子能有关问题，请你们来上一课。”显然，领袖们是想从科学家这里得到可靠的依据，然后再确定决心。

李四光随即讲了铀矿资源勘查与发展原子能事业的密切关系，详细分析了中国有利于铀矿成矿的地质条件。他还事先把一块铀矿石包起来放在桌子上。讲解的时候，他拿出一小块黄黑色的铀矿标本展示给领导们看。接着，时任地质部党组书记、常务副部长的刘杰向在场的领导展示了从广西采来的矿石标本。他还简单介绍了我国于1954年上半年第一次在广西发现铀矿资源的情况。

待简介完毕，会场上有人便情不自禁地感叹说： “这就是铀矿啊。”于是，中央领导人开始传看着铀矿标本，惊异这眼前看似普通的石块，竟会含有那种神话般的巨大能量，内心感到非常新奇。结果，一些中央领导人都不由自主地上前伸手去摸摸看。见状，李四光赶忙说： “哎哟哟，摸不得，摸不得，这个有放射性。赶紧去洗手，洗干净手再喝茶。”

接着，钱三强根据周恩来“通俗易懂”的要求，把自己丰富的核知识浓缩起来，用最通俗的语言对原子弹基本知识向中央领导们做了讲解。而且还用自画的两张草图讲解了原子弹和氢弹的大体构造，着重介绍了几个主要国家原子能发展的情况及研制“两弹”近况，汇报了中国现有的条件及近几年所做的工作。

期间，毛泽东看着放在桌上的这个铀矿石，也十分疑惑地询问： “你怎样证明它是铀矿啊？”

为了形象直观地介绍对核辐射的测量，钱三强还对铀矿标本作了放射性的演示。他把带去的事先准备好的自制盖革计数器放到会议桌上，又把一块铀矿石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从桌旁走过。这时，只听盖革计数器马上发出 “咯啦” “咯啦”的声响。

亲自在场耳闻目睹了这种神奇的现象，全场的人都被这奇怪的响声引得不约而同会心地笑了起来。中央领导们从钱三强那里接过铀矿石标本，反复端详着。有的领导人还亲自做了试验或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询问国内外的情况，气氛十分活跃。

同样，在亲眼观看了汇报人带着放射性探测仪进行探测演示发出嘎嘎响声之后，毛泽东也开心地笑了，他信服而自豪地笑言：“我们发现铀矿了。”接着，他又以肯定的口吻充满希望地说：“现在我们有了铀矿，我们现在有很多的铀矿还没有发现，还没有勘探啊，我相信我们中国还有很多的铀矿，我们国家也要发展原子能。”

当钱三强讲到攻破原子核发生链式反应所引起的震动，以及核物理研究成果将对整个社会发展所引起的巨大推动作用时，更引起与会者的极大注意和啧啧惊叹。中央领导人很关心中国自己的情况，不停地问了不少问题，钱三强都一一作了如实汇报。

最后，钱三强介绍了我国聚集、培养科学技术人才的情况。他讲到： “我国的原子能科学研究工作，基本上是在新中国成立后白手起家开始做的，几年的努力，应该说是打下了一点基础，最可贵的是集中了一批人，从个人的研究能力说，并不弱于别的国家，还有些人正在争取回来。大家对发展原子能事业特别有积极性，充满信心。”他还特别谈到，在原子能科学技术方面，目前我们虽然还很落后，但是有党和国家的支持和强有力的领导，有苏联的援助，我们有决心和信心赶上去。

“我们一定要搞好！

我们有人又有资源，什么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

建国伊始，百废待兴。新中国大规模的经济建设刚刚开始，经济力量十分薄弱，科学技术和工业基础十分落后，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要毅然作出创建原子能事业的战略决策，是何等之难，是需要多么大的魄力呀！新中国的领导者并没有被困难吓倒，他们认识到，中国要生存、要发展，必须建立强大的国防，拥有自己的核武器。当时会议现场气氛十分热烈，与会各位领导纷纷表示赞同发展我国自己的原子能事业。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畅所欲言热烈讨论一阵之后，毛泽东点燃一支香烟，开始做总结性的讲话： “今天听了好多情况。我们要不要搞原子弹啊，我的意见是中国也要搞，但是我们不先进攻别人。别人要欺负我们，进攻我们，我们要防御，我们要反击。因为我们一向的方针是积极防御的战略方针，不是消极防御的。”

略作停顿，毛泽东又说：“我们国家，现在已经知道有铀矿，进一步勘探，一定会找出更多的铀矿来。解放以来，我们也训练了一些人，科学研究也有了一定的基础，创造了一定条件。过去几年其他事情很多，来不及抓这件事。”

毛泽东思考着，充满自信、掷地有声地又说： “这件事总是要抓的。现在是时候了，该抓了。只要排上日程，认真抓一下，一定可以搞出来。”

接下来，毛泽东深思熟虑地指出： “我们今天要比昨天更强大，我们不仅要有更多的飞机大炮，还要有原子弹。在今天的世界上，要不受人家欺负，就不能没有这个东西。”

随后，毛泽东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发问道： “你们看怎么样？”稍许停顿后胸有成竹地强调说： “苏联方面已经来信，愿意给我们提供援助。现在苏联对我们援助，我们一定要搞好！我们自己干，也一定能干好，我们只要有人，又有资源，什么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

大家一致拥护毛泽东主席的意见。最终，会议作出一致的结论，对大力发展原子能表示了决心。

“质子、中子、电子，也应该是可分的。一分为二，对立的统一嘛！将来会证明是可分的。”

讲完原子弹的话题，毛泽东仍然兴头很高。他突然话锋一变，转而以哲学家的思辩方式同钱三强讨论起原子的内部结构问题来，给世人留下了一段载入史册的精彩对话。

毛泽东向钱三强问道： “原子核是由中子和质子组成吗？”

“是这样。”

毛泽东沉思片刻，吸几口烟，进一步发问： “那么，质子、中子又是由什么东西组成的呢？”

钱三强一时答不出话来。尽管他在会议以前就曾有所准备，但是，毛泽东所提出的问题，专业性很强，让他始料不及、猝不及防，因为这个问题是从来没有人研究过的，也是从来没有人提出过的。

钱三强略作思考，以一名科学家一以贯之十分严谨的态度如实回答说： “这个问题还没有新的认识。根据现在科学研究的最新成果，只知道质子、中子是构成原子核的基本粒子。基本粒子，也就是最小的，不可分的。”

毛泽东再次发起 “进攻”，步步紧逼地追问道： “它们是不可分的吗？”

“现在的研究，是这样。能不能分，还没有被认识。”

毛泽东缓缓地抽着烟，思索着说： “我看不见得。”他带着商量的口气说： “从哲学的观点来说，物质是无限可分的。质子、中子、电子，也应该是可分的。一分为二，对立的统一嘛！不过，现在实验条件不具备，将来会证明是可分的。你们信不信？”

钱三强静静地听着、急速转动着智慧的大脑，大家也都静静地听着、思索着。

“你们不信，反正我信。”毛泽东微笑着，抽着烟……

这是一项伟大的预言。以后的事实证明，它惊人地准确。半年后，美国第一次发现了反质子；一年后，又发现了反中子，证实了毛泽东的预言。对此，有的科学家无限感佩地说：“毛泽东比我们这些搞专业的物理学家还行！”

“来，为我国原子能事业的发展，大家共同干杯！”

这次秘密会议接近尾声时，吃饭的时分也到了。毛泽东热情挽留李四光、钱三强等共进晚餐。大家来到餐厅。餐厅里摆了三桌饭菜。

这天，毛泽东十分高兴，他特地要了六个菜，请参加会议的人吃饭。

毛泽东坐在钱三强这一桌，他的右边是彭德怀，左边是李四光，钱三强坐在他的对面。李四光本来是一口普通话，今天他改用地道的湖北家乡话，与毛泽东谈笑自如，十分开心。因为是毛泽东请客，意义又不一般，破了四菜一汤的规矩，特意加了两个菜，摆了六个菜。毛泽东平时滴酒不沾，这次却特意斟了一杯红葡萄酒。

席间，彭真向毛泽东介绍说：“三强的父亲，是钱玄同。”

毛泽东微笑着点点头。

“钱玄同是北大的教授，主席那时也在北大，见过面没有？”

“知道，但是没有见过面。”毛泽东微笑着回答了彭真。接着对钱三强说： “最近我看了一本书，有你父亲写的文章， 《新学伪经考》序。”

“父亲写这本书时，我在读高中，听他说过。他写这篇序，很认真，下了不少功夫。”

“钱先生在他的文章里，批评了他的老师章太炎。有这种勇气，这是很不容易的！”

开始上菜了。毛泽东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举杯大声祝酒道：“来，为我国原子能事业的发展，大家共同干杯！”

十几只杯子碰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在不到十年之后的1964年，便化作一声震撼世界的巨响——1964年10月16日15时，中国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破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中国原子能事业就此拉开序幕。原子弹研制工作有条不紊、快马加鞭地展开了。从此开创了我国核工业建设和核武器研制艰巨而伟大的秘密历程。历史证明，毛泽东、周恩来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建国初期毅然作出核决策是极其英明、正确的。为此，邓小平后来在谈到我国必须发展自己的高科技、在世界高科技领域占有一席之地时也特别指出：“如果60年代以来中国没有原子弹、氢弹，没有发射卫星，中国就不能叫有重要影响的大国，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国际地位。这些东西反映一个民族的能力，也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