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成人学习圈”对我国农村成人弱势群体教育的启示

徐 君,邱雪梅

(浙江师范大学 教师教育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瑞典“成人学习圈”对我国农村成人弱势群体教育的启示

徐 君,邱雪梅

(浙江师范大学 教师教育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成人学习圈”是瑞典成人教育的主要形式,也是欧洲成人教育的成功典范之一。瑞典通过 “成人学习圈”极大地提高了广大劳动者的科学文化素质。瑞典能够从一个欧洲最贫穷落后的国家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发达、最先进、最稳定的国家之一,“成人学习圈”在其中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我国农村成人弱势群体教育是新农村建设进程中面临的严峻问题,瑞典“成人学习圈”的成功经验值得我们借鉴。

“成人学习圈”;农村成人弱势群体;教育

瑞典是个小国,但它的人均财富、创新能力、国家竞争力等多项指标却名列全球前茅。国民素质的提高是推动瑞典发展的重要因素。教育,尤其是成人教育在促进国民素质的提高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瑞典又是世界上贫富差距最小的国家之一,组织弱势群体参与一系列成人学习活动,是提高弱势群体整体素质,解决弱势群体问题的重要举措之一。瑞典 “成人学习圈”的成功经验值得我国借鉴与学习。

一、瑞典“成人学习圈”产生的背景与现状

“成人学习圈”思想最初由奥斯卡·奥尔森 (Oscar Olsson)提出。当时,工业革命在瑞典初步完成,工业生产和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对劳动者的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各行各业的劳动者对学习的热情日益高涨。在这种背景下,奥尔森主张成立一个灵活自主、费用低廉的学习组织来满足民众的学习欲望和需求。奥尔森的主张很快被瑞典工会组织所接受。在瑞典工人协会的大力支持和奥尔森的组织下,1902年,第一个 “成人学习圈”在瑞典应运而生。这是一个由 5名相互熟悉的成人组成的学习小组,是一种非正式的学习方式。

“成人学习圈”在瑞典面世不久,就引起了政府的高度关注。政府把 “成人学习圈”看作是提高广大劳动者的科学文化素质以适应工业革命后瑞典经济迅猛发展和科学技术不断进步的有效措施之一。为了促进 “成人学习圈”的发展,1912年,瑞典成立了 “工人教育协会”,用以召集、组织民众参加“成人学习圈”。不久,各种成人自愿参加教育的团体相继成立,“成人学习圈”也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全国。

瑞典“成人学习圈”发展至今已有 100多年的历史,对瑞典的发展功不可没,尤其在解决弱势群体教育方面立下了汗马功劳。据瑞典国家成人教育委员会大众成人教育网站总监托瑞·波尔森介绍,瑞典国家协会平均每年组织300 000个以上学习圈,在瑞典 900万总人口中,约有 150万人参加学习圈学习。瑞典通过“成人学习圈”极大地提高广大劳动者的科学文化素质,瑞典也借此成为世界上最发达、最稳定的国家之一。“成人学习圈”的成功引起了其他国家的关注与效仿,在挪威、丹麦、芬兰等欧洲国家及坦桑尼亚等一些非洲国家和北美都存在。

二、瑞典“成人学习圈”的特点

“成人学习圈”是一种由专门的成人学习协会的地方分会主办,由成人自发组织或由教师负责组织,参加人数在 5至 20人之间,学习地点较为灵活,学习内容由参与者自选,采取自学和集体研讨的学习方式。瑞典的《成人教育法》中对学习圈所做的定义是,一群朋友在有计划的基础上对预先规定的科目和课题进行共同学习。

(一)学习者地位的平等性

瑞典以最崇尚平等的国家著称于世。以研究跨文化心理著称的美国心理学家特里安第斯将瑞典文化的核心称为“平面式个人主义”,即更重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1991年,瑞典颁布了《平等机会法》,这是世界上第一部确保机会平等和调节贫富差距的法案,具有里程碑的意义。为此,1998年联合国在一次广泛调查中把瑞典选为世界上最平等的国家。瑞典的平等观念同样体现于教育领域。在设立诺贝尔奖的瑞典,注重的是提高整个社会国民的水平,而不是培养个别天才。他们深信,只有人人具有平等参与教育学习的机会,才能在整体上提高民众的科学文化素养。而“成人学习圈”从诞生伊始就以平等作为最重要的原则。一方面,学习者具有平等的参与学习圈的机会,只要有参加学习的愿望,不论是高学历者或文盲、城镇居民或乡间农民、社会富裕群体或弱势民众、身体健康或残疾者都可以参加学习圈学习。瑞典成人自愿教育协会还特别设置了招收弱势群体如身体残疾者、女性公民、贫困农民等的学习圈。另一方面,学习圈的参与者都是自愿的,他们在学习圈中的地位是平等的。学习圈成员可以共同决定学习目标、学习内容、学习时间,以及如何在小组中开展活动。这种平等的氛围,可以最大程度地激发参与者的学习热情,提高参与者的学习积极性。

(二)学习内容的计划性

瑞典的“成人学习圈”虽然是自主参与的学习小组,但学习活动是在有计划的基础上对预先规定的科目和课题进行的。各种成人自愿教育协会,根据不同群体的需求和特点,设置了近百种课程,既有语言学、科学、社会学等文化教育,又有美学、体育、艺术等文体教育,也有汽车修理、木工、陶艺等技术教育,内容丰富多彩。学习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合适的课程。教师在集中学习之前会把学习的主题和讨论的题目向学习者公布,学习者经过思考和准备前来参加学习。很多学习者通过参加这样的课程学习提高了自身素质,掌握了一定的技能,为就业增加了砝码。这样有明确目的、有计划的学习避免了盲目性,既节约了时间,又使学习具有针对性,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成人学习的效果。

(三)学习形式的灵活性

瑞典“成人学习圈”的学习方式不同于传统的学校学习,而是采取一种灵活多样的学习形式。学习圈没有固定的学习时间和地点,参与者可以自己决定学习的方式。学习活动一般选择在晚上或是节假日进行,这样大多数人都可以参与其中。“成人学习圈”并没有采用传统的固定模式的讲授式教学,而是使用一种以团体形式进行的共同学习。是在一种合作的气氛中进行的有组织的、参与者互相帮助的共同学习。讨论是学习圈最重要的学习方式之一。学习者集中在一起,通过自由发言、各抒己见、相互启发、思维激荡来交流分享不同的见解与体验,扩展视野,同时也可以培养和提高学习者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学习圈的评价形式又不同于学校学习的考试评价制度,评价形式灵活方便,评价过程多维多元,评价结果人性化,学员通过讨论来总结学习成果,分享心得。

(四)学习费用的低廉性

“成人学习圈”的活动得到了瑞典政府的大力支持。尤其是政府对学习圈的经济支持,降低了学习成本,这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学习者的经济负担,激发了民众参加学习的热情。一方面,瑞典政府通过帮助筹资购买所用的书籍来支持学习圈的活动,这些书籍被存放在 “学习圈图书馆”中。当一个学习圈启动时,该学习圈向政府申请资金购买所用的书籍和学习材料,或从“学习圈图书馆”中借用;当学习圈结束时,他们就将书归还给“学习圈图书馆”。这样就实现了教育资源的循环利用,也降低了政府的投入。另一方面,由弱势群体组成的学习圈还可以得到政府的大力资助,凡贫困者、残疾者、乡间农民、女性等组成的学习圈都可获得减免学费等特殊补助,成人文盲还可免费接受各种扫盲课程的学习,等等。参加学习的费用非常低廉,这种学习形式尤其适合弱势群体。

三、对我国农村成人弱势群体教育的启示

随着我国社会结构转型的进一步加剧,贫富差距逐渐加大,农村弱势群体问题日益凸显。如何提高成人弱势群体整体素质,提升他们的致富能力,从根本上实现 “脱弱”,瑞典“成人学习圈”的成功经验给了我们以下一些借鉴和启示。

(一)重视农村成人弱势群体教育,保障平等的受教育权

瑞典“成人学习圈”的蓬勃发展,与其始终秉承着民主与平等的理念是分不开的。在我国,受教育权是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教育是扶贫的最佳手段和根本途径,大力发展教育是减少、改变贫困和地区发展不均衡的关键。但是我国农村成人弱势群体处于社会的最边缘,因种种主、客观原因,他们的教育权利和教育需求往往得不到实现和满足。确保他们享有平等的教育权既是政府的责任和义务,又是成人弱势群体的权利。第一,政府要健全法律、法规,完善教育制度,通过立法确保农村成人弱势群体的受教育权,保障其有平等参加学习的机会;第二,各教育机构要借鉴发达地区的有益实践经验,针对本地区农村成人弱势群体的实际构成和教育现状与需求,根据差别对待原则,采取合理的措施,改善教育和培训条件,大力开发扶贫培训项目,切实发挥教育扶贫功能;第三,各社会团体、企业和教育工作者要重视农村成人弱势群体的教育,积极投身到农村教育工作中,经常深入农村地区开展教育培训;第四,农村成人弱势群体自身要加强法律知识的学习,学会通过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受教育权,同时也要积极参与教育和学习活动;第五,在教育教学活动中,要努力创造民主平等的氛围,切实维护好农村成人弱势群体的平等地位。让学习小组成员共同决定学习内容、方式,做自我学习的主人。在这种民主平等的氛围中学习,可以使弱势群体不再有约束压抑的感觉,克服自卑退缩心理,享受到学习带来的丰硕成果。

(二)组建弱势群体 “技能培训圈”,大力开展职业技能培训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 (2010-2020年)》指出: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发展职业教育是推动经济发展、促进就业、改善民生、解决“三农”问题的重要途径,是缓解劳动力供求结构矛盾的关键环节,必须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瑞典的“成人学习圈”通过有计划性、针对性的培训,帮助广大学员掌握了技能,摆脱了失业危机。我国可以针对农村成人弱势群体的特点与需要,组织农村成人弱势群体的“技能培训圈”,有目的、有计划、有主题地开展一系列的技能培训。可以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将具有相当水平或相同技能需要的人组成一个“圈”,这样有利于“技能培训圈”开展相关技能培训活动;另一种是将技能水平相差较大或技能需要不同的人组成一个“圈”,让能力强的带动能力弱的,形成一对一结对帮扶。不论哪一种方式,都能达到共同进步、共同掌握、共同发展的目的。培训的内容应该切合农村成人弱势群体自身的需求,符合社会发展的实际,以就业脱贫,提高自我生存、自我发展的能力为主要目的,并要实现与劳动力人才市场的对接。为此,要扩大职业技能培训覆盖面,不仅要使他们掌握农业科学技术,增产增收,同时还要加强农村劳动力转移培训,拓展非农职业培训,增加贫困农民的非农就业能力。还要采取多元化的培训模式,例如:邀请一些有技术的人员进行现场指导,手把手教学;以学习圈为单位利用互联网远程技术进行电视观摩与模拟实践;将学习地点设置在田间、工厂车间、企业等等,做到边观摩边实地操作。

(三)组建农村成人弱势群体学习小组,开展讨论式教学

我国目前农村成人教育形式依然比较单一,基本以传统的讲座式为主。这样的学习形式虽然有一定的成效,但互动性不强,学习者往往只是被动的接受者,并非学习活动的主动参与者,教学效果不佳。瑞典 “成人学习圈”摒弃灌输式的讲授教学,采用更加灵活的团体讨论、交流、对话式的学习形式,效果明显。著名的成人教育学家弗莱雷也主张对话式教学方法,通过师生共同对话交谈的过程,可以促进学习者意识的觉醒,进而逐渐理解其生活情境及生命意义。因此,在对农村成人弱势群体进行教育教学活动时,要变听取式为参与式,变教师为中心为学员为中心,采取以 5人—10人为一小组共同讨论学习或经验分享的形式。这种对话式的教学,能增强农村成人弱势群体自我意识,提高自信,使他们充分利用自身生产生活经验,积极加入问题的讨论中。这样的讨论式学习不仅能够活跃课堂气氛,营造一个轻松自由的环境,提高学习者自主参与的意识,鼓励学习者积极参与讨论分享,激发学习者的热情,保证学习质量,同时还能培养一种团结互助合作的精神,促使学习者互相学习,互相监督指导,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

(四)降低教育成本,实现资源共享

在政府的扶持下以及“学习资源循环共享”思想的指导下,瑞典的 “成人学习圈”得以生生不息的持续发展。农村弱势群体一般无力支付教育费用,除各级政府、社会团体和企、事业单位要无偿给予资助外,还应降低教育成本,而实现资源共享是降低教育成本的有效手段。首先,要建立农村校校联合、校企联合、校村联合的机制,努力促成农村成人学校与普通学校联合、农村学校和城市学校的联合、学校和农村社区的联合、农村成人学校与企业联合等“农村成人教育联盟”,采用“一校挂多牌,城企共帮扶”的办学形式,开放一切可以利用的教育资源与农民共享。其次,继续开展 “送电脑下乡”活动,推动农村计算机及网络的普及,完善网络教育体系,加快建立远程资源共享平台,利用现代化技术实现远程教学。再次,发挥图书馆在农村成人弱势群体中的知识援助作用。2002年,我国《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修订版第 21条规定:“有条件的高等学校图书馆应尽可能向社会读者和社区读者开放。”同年国际图联发表了《格拉斯哥宣言》,并在宣言中郑重声明:“图书馆和信息服务机构要一视同仁地为用户提供资料、设施和服务。不允许出现因种族、国家或地区、性别、年龄、健康状况、宗教或政治信仰等任何因素而引发的歧视。”因此,图书馆作为一种公共教育资源,要平等地对待弱势群体,并尽可能为他们提供免费服务,扮演好提高农村成人弱势群体文化素养的重要角色。同时,要注重“政府社会双支持,学员村民共享用”的 “乡镇图书馆”建设 (见图 1)。这种通过政府支持与社会捐赠形式建立的 “乡镇图书馆”模式,农村学习小组可以向政府申请所需的学习资料,学习小组学习结束后,可将这些学习资料存放在 “乡镇图书馆”中,村民和其他学习小组同样也可以利用 “乡镇图书馆”中的学习资源。这样的 “乡镇图书馆”,既节约了学习成本,又实现了学习资料的循环利用、资源共享的目的,真正体现了图书馆服务为民的宗旨,发挥了图书馆教育民众的作用。

图 1 乡镇图书馆建设示意图

[1]黄日强,黄宣文.瑞典成人学习圈的产生与发展[J].成人教育,2008(1):91-94.

[2]高淑婷,托瑞·波尔森.“学习圈”:瑞典社会民主的土壤 [J].中国改革,2007(4):76-77.

[3]黄日强,黄宣文.瑞典成人学习圈的产生与发展[J].成人教育,2008(1):91-94.

[4]游 湄,黄 丰.高校图书馆参与农村弱势群体援助的思考 [J].农业图书情报学刊,2006(6):86-90.

[5]贺洪明.图书馆对农村弱势群体知识援助的思考[J].中共贵州省委党校学报,2005(4):69.

The Implications of Sweden AdultLearn ing C ircle to China Rural Adult Vulnerable Groups Education

Xu Jun,Qiu Xue-mei
(College of Teacher Education,Zhejiang NormalUniversity,Jinhua,Zhejiang,321004,China)

Adult learning circle is themain type of adult education in Swedenwhich is also one of the successful examplesof adult education in Europe.Sweden has greatly improved the scientific and cultural quality of the laborers bymeans of adult learning circle.Adult learning circle has contributed a lot to promoting Sweden to develop become one of themost developed,most advanced and most stable countries from the poorest and most undeveloped country in Europe.Since the issue of rural disadvantaged group’s education in China is a severe problem in the process of new countryside construction,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 of adult learning circle isworthy for us as reference.

adult learning circle;rural disadvantaged group;education

G720

A

1008-6471(2010)04-0041-03

2010-09-23

本文为 2008年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课题 “新农村建设视野下农村弱势群体教育需求与教育服务研究” (编号:08CGJY007Z)系列研究成果之一。

徐君 (1962—),女,浙江浦江人,浙江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副院长,研究员,硕士研究生导师,研究方向为成人教育基本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