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图书馆学家格林思想探微

郑永田 （华南师范大学图书馆 广东 广州 510006）

塞缪尔·斯威特·格林（Samuel Swett Green）1837年2月20日出生于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市，1858年毕业于哈佛大学，1864年毕业于哈佛神学院，1867年开始从事图书馆行业。他是美国图书馆协会的创始者和终身会员，先后担任该协会的副主席（1887-1889年，1892-1893年）和主席（1891年），1893年曾主持在芝加哥召开的世界馆员大会，是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中异常活跃的人物；他是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Worcester Free Public Library）的馆长，并从1871-1909年担任这一重要的职务长达38年之久；他于1890-1909年担任马萨诸塞州免费公共图书馆委员会（Free Public Library Commission of Massachusetts）委员，开创了美国图书馆馆员担任州图书馆委员会委员的先例；他是一位不断进取、锐意创新的改革者，使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成为新英格兰地区第一所周日开放的大型公共图书馆；他使公共图书馆与公共学校之间建立了紧密的关系，提高了公共图书馆在教育中的地位和作用；他致力于馆际互借和文献传递，重视为各种类型的读者开展参考咨询服务，被美国图书馆界誉为“参考工作之父”（Father of Reference Work）[1]。格林不仅是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的重要先驱，更是一位杰出的图书馆学理论家，在公共图书馆与教育、公共图书馆理事会与馆长、公共图书馆参考咨询服务、公共图书馆运动史等研究领域取得了不朽的成绩，为美国公共图书馆研究和公共图书馆运动的发展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1 公共图书馆与教育

美国图书馆界向来致力于提高图书馆在教育界中的地位和影响力。1876年美国图书馆协会成立后，美国图书馆行业作为一股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开始登上美国教育界的舞台，在民众教育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1882年5月，格林在美国图书馆协会辛辛那堤会议上作了题为“作为社会教育机构的图书馆”的年度报告，系统阐述了他的公共图书馆教育思想。格林在报告中指出，公共图书馆发挥有益教育影响的首要任务是由有能力的人认真地挑选图书；公共图书馆应该收藏对教师有用的、最好的教育类图书；为了方便读者阅读，图书必须有序排列，并且图书馆应该把排列方法公诸读者；通过购买大量可供读者利用的参考工具书使图书馆在社区教育中发挥决定性的作用[2]。为了提高公共图书馆在民众教育中的影响，格林主持的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热情邀请各类型读者访问图书馆，鼓励工厂工人经常利用图书馆以培养他们的业余爱好和扩充其技术知识，使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与伍斯特产业界建立了密切的关系；为了吸引更多的读者，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宣布周日对外开放，成为新英格兰地区第一家周日开放的大型公共图书馆，为包括波士顿公共图书馆在内的马萨诸塞州公共图书馆树立了良好的榜样[3]。

公共图书馆与学校的关系向来是美国图书馆界关注的热点，格林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都为此做出了自己的贡献。1876年5月，查尔斯·弗朗西斯·亚当斯（Charles Francis Adams）发表了“公共图书馆与公共学校”的主题演讲，这是美国图书馆史上最早涉及这一主题的完整论述[4]。1880年9月，格林在美国社会科学协会（American Social Science Association）会议上宣读了题为“公共图书馆与公共学校的关系”的论文，阐述了保持图书馆与教育机构亲密关系的重要性。格林强调一个明智的大学教授应当鼓舞和激励学生从不同视角探求学科知识，审视科学研究的方法，提高学术研究的能力，而在这一过程中，除了重视各个学科的馆藏资源外，成功的教授和博学的馆员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没有学校，公共图书馆的利用率就会降低，没有图书馆，学生求知的欲望便得不到满足；馆员和教师之间要建立亲密的关系，以便使教师无拘束地表达他们的需要和困难，馆员能有机会发现他们工作中存在的缺陷[4]。为了使公共图书馆与学校教师建立良好的关系，格林主持的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购买大量真正有用的图书复本以满足教师的需求，允许每一位学校教师借阅18本图书用以教学，并为学校教师举办最新出版的教育类图书展。此外，1886年格林还协助成立了伍斯特高级中学协会（Worcester High School Association），并当选为该协会的第一届和第二届主席，为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赢得了广泛的声誉，使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成为民众教育的工具和地区的实际力量[5]。

格林主张公共图书馆在学校教学中应该占据重要的地位和发挥重要作用。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加大教学用书的采购力度，选择有利于学生个人学习、娱乐和提高的图书，邀请教师带领学生亲临图书馆，与教师建立了亲密的关系。一些教师向馆员咨询为学生开列书目事宜，选择大量与课程学习有关的图书并把它们推荐给学生以延伸教学内容，扩展学生的知识面。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的重要性在学校的地理和历史教学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教师和学生的实践证明，从图书馆里借来的图书对于增进阅读和增加实践的乐趣大有益处。两位语法学校的老师把从图书馆借来的地理图书陈列在学校教学楼里一间更衣室的桌面上，让学生聚集在一起并为他们讲解相关国家的地理。这些教师发现这种授课方式更能让学生学到知识，并且表示将会更多地利用这种方式进行地理教学。一些教师要求学生到图书馆去获取美国的山川、瀑布或者矿泉等方面的知识。一位地理教师采纳格林的意见，带领孩子们到图书馆去参观在中国和日本发现的珍贵的描绘风景、职业、建筑、服饰等的图画。一些教师在上美国历史课时，通常会带领学生到图书馆获取更多有关历史事件的知识，延伸历史课堂教学[4]。此外，格林还探讨了主日学校（Sunday School）图书馆图书的购买及向学生推荐图书的策略和方法[6]。

2 公共图书馆理事会与馆长

美国各级公共图书馆一般设有理事会，主要负责图书馆的财政事务及图书馆重大事务的决策、计划、组织、协调与控制；馆长直接接受理事会的领导和监督，负责执行理事会的决议及管理和组织图书馆日常工作事务。1867-1871年，在被任命为馆长之前，格林担任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理事会的理事。格林以其在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担任理事和数十年担任馆长的双重经历，深切感受到公共图书馆若要获得进步和发展，理事会与馆长之间必须建立相互信赖、相互依存的亲密关系，“图书馆理事的职责及其与馆长的关系”一文集中体现了他在这一方面的思想[7]。

关于公共图书馆理事会，格林指出理事会应当支持馆长的工作，抵制对馆长不明智的反对，即使反对也应当提供合理的解释，而不应当成为馆长实施计划的永久障碍，理事会最明智的方法是让馆长放开手脚施展抱负，仅仅履行监督的职责；理事应当为图书馆和馆长提供最有价值的服务，理事会的职责是用心协助馆长努力实现管理的效率和业务的进步，当理事会成员成为专家时，他们应当以自己的专业知识通过推荐具有特殊价值的图书购买清单为图书馆带来利益；理事会有责任维护图书馆和馆长的利益免受政治事件的危害及难缠的、吹毛求疵的理事的诘难。关于公共图书馆馆长，格林认为，一个好的馆长应该通过合理的、有限度的观察和试验来向理事会证明实施新措施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并提供能够使理事会形成明智意见的依据；公共图书馆馆长有权力任命他的助手，有权力购买必需的图书，有义务为助手争取更多的福利，有义务向理事会汇报工作。格林提醒馆长不应忘记公共图书馆的真正权力在理事会，馆长应该寻求和接受来自理事会的任何可行的建议，如果理事会比馆长更能干，如果理事会一心一意履行管理的职责，那它就完全有权力去做，而馆长仅仅需要履行办事员的职责。因此，如果理事会中有一位具有特别才能的、能够处理图书馆事务的理事，理事会应该委任他处理馆长职责中更加需要智慧的事务[7]。

格林以其亲身经历讲述了公共图书馆理事会与馆长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格林的图书馆从业生涯都是在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中度过的，正是他在这所公共图书馆先后担任理事和馆长的经历使他更加清楚地体会到了理事会与馆长之间微妙且重要的关系。在他担任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馆长职位的38年间，他与图书馆理事会之间始终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不能不让人惊叹。事实上，这种亲密合作的关系使格林能够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极大地促进了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的发展，为伍斯特这座城市带来了无尚荣耀。

3 公共图书馆参考咨询服务

在38年的馆长生涯中，格林成为许多图书馆改革与馆藏利用的先锋，在他所主持的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中，以研究和参考为目的的图书占了相当大的部分，而为读者提供参考咨询服务亦成为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显著的特点。

从1871年格林担任馆长起，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就开始热情邀请所有的问询者——无论他们的年龄或地位——到参考咨询馆提出他们的问题，保证每一次咨询所需要的时间并满足每一位问询者的要求。这项业务在图书馆中的重要性逐年提高。1876年9月15-17日，格林参加了在费城召开的全美馆员代表大会并作了“馆员与读者之间的关系”的专题报告，首次建议“在流通部安置一个最有才能的人作为助理……指示这位助理为任何在选择图书的过程中前来寻求帮助的读者提供咨询服务……我相信这种方式一定能够在指导好书得到利用中发挥重要的作用。”[8]格林的参考咨询思想在会议上甚至在会后引发了美国图书馆界的热烈讨论，许多馆员对这种新的服务措施感到新奇和钦佩。1881年，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为问询者提供了大量的在馆内阅读的参考工具书，总数达到了4 200册；1882年，为满足读者咨询而提供的参考工具书的数量超过了5 000册。此外，格林还与伍斯特市产业界建立了密切的联系，他鼓励产业工人访问图书馆，以提高他们的专业兴趣和扩充其技术知识，此举在美国图书馆界独树一帜[2]。

1883年，格林的《图书馆援助》由出版商雷葆特（Frederick Leypoldt）出版，这是一本享誉美国图书馆界的参考咨询手册[9]。格林宣称出版此书的目的是把已经出版的《图书馆杂志》和《美国公共图书馆：历史、现状与管理》中的重要文章以适当的标题整合在一起，以使馆员和对建立和维持图书馆感兴趣的人能更好地利用它们。格林从“图书馆立法”、“图书馆基础”、“图书馆建筑”、“通风、取暖与照明”、“书目”、“编目”、“图书的编号、排列与分类”、“管理”、“装订”、“作为教育机构的图书馆”、“对训练有素的馆员的需求”、“图书馆与博物馆”、“公共文件的分配”13个主题详细列举了已经面世的相关著作和论文。格林对某些论著作了简要的解释和评价并附上了其他学者对这些论著的评论，因此，这实际上是一本供馆员开展参考咨询服务和进行图书馆馆藏建设用的解题书目。此外，此书还附上了其他组织和个人出版的书目，如“普尔的图书馆参考书”、“有关阅读的图书和论文”、“公共和私人图书馆的字典和参考著作”、“每月参考书目”、“美国书目”、“有价值的参考书”等[9]。

为了提高图书馆参考咨询服务的水平，除了编撰图书馆书目外，格林还重视开展馆际互借与文献传递服务，认为图书馆应当向其他馆借阅文献，但是借阅工作应该系统化。为了满足读者的文献需求，格林曾经求助科罗拉多州丹佛公共图书馆的达纳和哈佛大学图书馆的温沙传递相关文献。格林认为，开展参考咨询服务的目的，并不是为专家提供信息，而是慷慨地为普通民众提供他们感兴趣的问题的答案[4]。

4 公共图书馆运动史

从1876年到1909年，格林一直活跃在美国图书馆界，成为推动美国图书馆运动胜利向前发展的重要人物之一。格林在有生之年几乎参加了美国图书馆协会所有的会议，长期担任协会的委员，作了无数场学术报告，参加了各种各样的讨论，并且持续不断地为《图书馆杂志》撰写稿件，竭尽所能为美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做出了贡献。格林对美国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另一个贡献，当数其享誉美国图书馆界的著作《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3]。

《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是一本回忆录，全书以时间为序，以美国图书馆协会年会和其他重大的事件为线索，以夹叙夹议的方式，详细叙述了从1853年在纽约召开的全美馆员大会到1893年美国图书馆协会芝加哥会议的全过程。每一次会议格林都用朴实无华的语言把会议时间、会议地点、与会人员、会议议题、会议成就等一一叙述，特别是从1876年开始，格林持续不断地参与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并成为美国图书馆协会领导组织中的一员，格林的亲身经历及其对会议和会后的轶闻趣事的描述，为这本书增添了无限的色彩。

真实地记录美国图书馆史上的事件是格林的《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一书的一大特点。例如，林达菲尔特先生（K.A.Linderfelt）曾经是美国图书馆界的风云人物，他以学术、勤勉和执着而闻名于美国图书馆界，在美国图书馆协会中具有重要的影响力。正因为如此，在1891年于旧金山召开的美国图书馆协会会议上，林达菲尔特先生当选为美国图书馆协会主席，任期从1892年开始。然而在1892年4月28日，已经担任美国图书馆协会主席的林达菲尔特先生因涉嫌挪用、侵吞公款而被威斯康星州密尔沃基（Milwaukee）当局逮捕。密尔沃基市法庭计划于7月13日对此案进行审理，但是由于某些原因，庭审被延期，林达菲尔特先生最终被免于牢狱，虽然如此，他良好的社会声誉和崇高的业界威望却从此受到了无法弥补的损害。林达菲尔特先生虽然一时犯了错误，但是他为美国图书馆界和美国图书馆协会所做出的历史贡献是不能被抹杀的，可是今天，我们在美国图书馆协会官方网站“美国图书馆协会历届主席”[10]的名单中，已经再也看不到林达菲尔特先生的名字。美国图书馆协会不能正视自己的历史，这不能不令人遗憾。格林的《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真实地记载了美国图书馆史上的这一幕，较为详细地描述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和后果，还原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格林尊重历史，正视史实，为后人保存了美国图书馆史上一段真实的记忆。

客观、中肯地评价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史上的人物是《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一书的另一大特点。格林专辟第3章讲述温沙和普尔，第4章讲述史密斯和克特。对于温沙，格林称其为“1876年会议中最耀眼的领袖......成功的学者、能干的管理者、强有力的执行官，具有独立的思想和行为”；对于普尔，格林的评价是“新图书馆运动本质精神的积极而有效的倡导者”；而对于史密斯，格林一方面承认史密斯是一位“非常勤奋的人”、“和蔼的伙伴”、“忠诚的馆长”，“（1876年）大会和协会非常有价值的成员”，但是另一方面也批评史密斯“思想和行动保守。他将优质的图书馆藏书堆在玻璃门后边，只是根据图书接收的时间和图书的开本排序。虽然他的善良使他赢得了十卷的‘普尔索引’，但他像某些英国馆长一样并不赞同增加已经很忙碌的馆员的不必要的负担而去做这项排架工作。而且，对于正在采用的新方法，他也显得毫无兴趣和漠不关心”；关于克特，格林写道：“克特先生参与1876年加速发展的图书馆运动具有最大的意义……他从一开始就以最大的热情投身这场运动，并且做了大量构思精良和高效率的工作来推动这场运动的发展，为了图书馆事业坚持不懈地劳作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此外，虽然格林没有专门开辟一章讲述杜威，但是却在行文中多处引述了他人对杜威的高度评价。1892年当杜威当选为美国图书馆协会主席时，格林评价杜威“善于提出建议，图书馆知识丰富，具有非凡的能量”；在描述1893年美国图书馆协会芝加哥会议时，格林评价杜威“热情而富有吸引力”；在文中的最后一章，格林评论杜威“不容置疑地继续担任图书馆运动的领袖，直到1905年他退出图书馆行业。”[3]

5 结 语

1909年，格林从所有的公共事务中隐退，把剩余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写作上，他享誉美国图书馆界的回忆录《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正是在这一时期完成的。1918年12月8日，格林不幸逝世，享年81岁。虽然格林一生中绝大部分的时间是在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度过的，但是他所取得的成绩却冲出了伍斯特市，超越了马萨诸塞州，影响了整个美国图书馆界，成为美国公共图书馆运动积极的推动者与杰出的领袖。1951年，在美国图书馆协会成立75周年之际，格林入选美国图书馆协会“图书馆名人堂”（Library Hall of Fame），居于影响美国图书馆史的40位杰出馆员之列。组委会用简短的词语概括了他的一生：“他的伍斯特免费公共图书馆是新英格兰地区第一所在周日开放的大型图书馆。他鼓励工厂工人访问图书馆。1890年，他被任命为新成立的州图书馆委员会委员，这是美国首个州图书馆委员会，他一干就是19年。”[11]在美国图书馆史上，塞缪尔·斯威特·格林值得我们永远回忆和怀念。

[1]Samuel Swett Green [EB/OL].[2010-01-26].http://en.wikipedia.org/wiki/Samuel_Swett_Green.

[2]Green S S.Libraries and schools[M].New York: F Leypoldt, 1883.

[3]Green S S.The Public Library Move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1853-1893) [M].Boston: The Boston Book Company, 1913.

[4]Bostwick A E.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Library and the Public Schools[M].New York: The H W Wilson Company, 1914.

[5]Coombs Z W.Samuel Swett Green[M].Worcester: Press of F S Blanchard & Co., 1909.

[6]Green S S.The Selection of Books for Sunday School Libraries and Their Introduction to Children[G]// Hazeltine A.Library Work with Children.New York: The H W Wilson Company, 1917.

[7]Bostwick A E.Library and Society[M].New York: The H W Wilson Company, 1920.

[8]Green S S.Personal Relations Between Librarians and Readers [EB/OL].[2010-01-26]http://polaris.gseis.ucla.edu/jrichardson/DIS220/personal.htm.

[9]Green S S.Library Aids[M].New York: F Leypoldt, 1883.

[10]ALA's Past Presidents [EB/OL].[2010-01-26].http://www.ala.org/ala/aboutala/governance/officers/past/index.cfm.

[11]Marshall J D.An American Library History Reader[M].Hamden: The Shoe String Press, Inc., 19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