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生成语法实践功能的哲学观考察

□邓 忍

(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苏州 215104)

转换生成语法实践功能的哲学观考察

□邓 忍

(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苏州 215104)

长期以来,转换生成语法的实践功能因其理论的光辉而被遮盖在阴影之下。专家学者中很少有人认真或深度关注过语法的可转换和可生成原则对于英语学习者的实践作用。从探讨该语法理论的哲学归属到该理论在语言运用中的哲学指导,研究者和学习者都要给予充分的认识和理解。

乔姆斯基;转换生成语法;实践功能;哲学观

1957年,乔姆斯基《句法结构》一书的出版,标志着转换生成语法(Transformational Generative Grammar,简称TG)的创立。乔姆斯基所开创的语言学研究的最终目的在于探索人类语言知识的本质、来源和使用。对这些问题的讨论构成了他的语言哲学思想论著的核心。其主要论题涉及语言、心智和大脑及其关系问题。乔姆斯基的语言哲学思想的本质是建立在现代自然科学基础之上的理性主义、心智主义和内在论。在为数不多的那几本重点论述生成语法的专业性著作中,首要篇幅也讨论用于作为语法研究基础的语言哲学。他的语言哲学思想在当代哲学界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乔姆斯基关于语言的哲学思考和追求是推动生成语法研究的动力。五十年来,乔姆斯基在句法理论模式方面不停地提出新观点、新主张,补充新见解,使生成语法理论不断地朝着新的方向发展。

当代学者在研究乔姆斯基的语法理论的过程中,无论是反对者还是支持者,都无一例外地视之为“试图实践却始终理论”地从语法视角进行深入研究的语言理论。胡壮麟认为,乔姆斯基的理论基本上没有越出结构主义的成分理论的窠臼。其深层结构的理论只是为了填补结构主义理论在语义学上的空白。徐烈炯说乔姆斯基只是研究语法各组成部分的关系。乔姆斯基语言学研究理论联系最紧密的就是关于人类知识的本质、来源和使用问题。对这些问题的重新认识、反复研究和不断探索构成了生成语法的语言哲学理论的核心内容。

TG语法在最初提出假定、机制和理论模型的同时,还提出了可操作性的具体规则。无论是理论概述还是规则解释,其目的和意图都是为了探索人类语言的本质和使用。本文试从生成语法实践功能的哲学意义上进行分析,以期引起专家学者对该理论的实践性的更多关注。

一、乔姆斯基的语言哲学观基础

乔姆斯基关于语言知识的哲学问题,在其诸多的著作中都有表述。基于形式主义哲学和笛卡儿先验哲学,乔姆斯基创立了生成语言学,最先在《句法结构》中提出“语言能力是天赋的,即语言能力是有一定遗传基础的以生理的活动为机制的一种装置”。但乔姆斯基并未能具体描述这种装置,只是停留在纯哲学的探讨上。他认为,对语言问题的思考实际上是一种科学哲学。他举例说,把一个孩子置于一个语言的社区之中,他所接触的句子是有限的,经常是不完整的,支离破碎的等等。尽管如此,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可以成功地“构建”语言的内在化语法,掌握非常复杂的知识,而这些知识是不可能来自于归纳法或源于经验的抽象法。所以他得出结论:内在化的知识一定是受某种生物特性的严格限制。每当我们遇到类似的情况,如果知识是构建在有限的、不完整的语料之上,而在每个人身上表现为统一、同质时,一些初始的制约因素在决定构建于大脑之中的认知系统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由于生成语言学过于坚持理性主义的哲学观,因此,在生成语言学看来,语言是一个具有完全自主性的自足系统;语法中的句法是独立的语言结构,可以作为自我生成的体系出现。这种理性主义中的非理性存在,不自觉地揭示了语法的客观实践的自我生成性。

转换生成语法能够取代描写语法,一方面在于其句法较强的生成能力和解释能力,另一方面也由于其建立在理性主义的哲学基础之上,因而具有较强的逻辑哲学力量。

二、转换生成语法哲学理论归属

生成语法理论和其他语言学理论一样,都必须建立在一定的哲学背景基础之上并反映出其哲学观。乔姆斯基在他早期的研究中将语言分成语言能力(competence)和语言运用(performance),其中前者为本族语者具有的无意识的遣词造句能力;后者则指人们在实际情况下说出和理解语言的能力。但二者均强调对人的语言能力作出解释,在此基础上,生成语法研究的主要是体现在人脑中的认知系统和普遍语法。乔姆斯基认为语法是实际存在的、具体的,可以根据有限的系统原则演绎生成出无限的句子,并希望以此来解释人类的语言能力。也就是说,乔姆斯基在深入研究语言的生物属性的同时,也时刻关注着语言的实践性功能。

自生成语法出现至今,乔姆斯基不断地在修改关于生成语法的描述和阐释。他认为语言是自然世界的一部分,人脑具有运用语言、理解语言的自然生理机能,具有产生结构表达式的生成程序。所研究的语言理论其实就是该语言的语法,而对各种语言及其产生表达式的研究就是普遍语法理论。

为了表明自己的语言是自然固有的内在观,乔姆斯基以他四岁的孙女为例来进行假设:如果她掌握了部分英语语言知识,正常情况下她最终会掌握这门语言,但她现在所能表达的还不能算是掌握了一门语言。假如所有成人遭遇不幸,只有她那种年龄的孩子幸存下来,那么他们将来使用的语言也会是完全正常但可能与我们今天的语言有所不同或完全不同而已。这正是乔姆斯基的伟大之处,他既关注自然主义研究方法,也同样重视内在主义研究方法。他非常清醒地看到:语法研究应该以内在的结构为基础对语言的内在属性做理论上的探讨。在语法实践研究中,自然主义理论是不够的,还必须寻求“哲学解释”。为此,乔姆斯基还接受进化论的基本思想,他认为语言的发生是社会实践的必然结果。

在此基础上,乔姆斯基使生成语法彻底摆脱传统语言学的影响,并进而确立自己独特的理论系统和知识体系,试图着力构建纯粹的能为人们所理解的最好的理论。据此,乔姆斯基在科学地定义语言时写道:“我主张,表现于心智中的语法是一个‘真实的客体(real object)’,确实,一个人的语言应该以这一语法来定义,至于那一模糊的日常语言定义,如果有人出于某些目的想重新构建它时,应该以表现于人类个体成员心智中的真实系统和人们所具有的系统之间的相似性来解释”。这里的语法也是语言。在《语言知识:其本质、来源和使用》一书中,乔姆斯基写道:“让我们把这一‘结构概念(notion of structure)’称为‘内在化了的语言(internalized language)’。该语言是知道懂得这一语言的人心智中的某一成分,并为学习者所获得,为说话人、听话人所使用”。生成语法研究的目的不是描写事实和现象,而是探索和发现那些位于事实和现象后面的本质原则。

生成语法的不断发展及其理论解释的转变,使得人们在分析乔姆斯基语言哲学观时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朱永生、骆锤炼等人认为唯理主义认识论是其主要哲学认识论基础:乔姆斯基语言认识论中有明显的近代哲学的理性主义成分,即先天的能够生成语言的“普遍语法”,但是又不同于传统的理性主义,“理性”在他眼中是生物器官学意义上的一种先天遗传的认知结构。人的语言能力是一种天赋,认为语言习得与人脑的结构和活动密切相关,语言研究离不开心理研究。直觉(intuition)在乔氏看来是“语感”,凭借直觉可以判断句子的合格(well-formed)与不合格(i11-formed),也是理性认识的一种方式。何晓炜则认为Chomsky强调初期的生成语法在本质上是属于认知心理学。到后来Chomsky信奉伽利略的哲学思想,是因为乔姆斯基认为大自然是完美的系统,进而相信语言也是个完美的体系。

乔姆斯基把自己的语法定名为转换生成语法。从理论角度和客观现实两个方面来看,所有的语法都具有生成功能,乔姆斯基的独特之处在于对“转换”的规则的描写。而“转换”一词来自于他的导师海里斯(Z.Harris),海里斯曾试图运用形式上的转换关系来解释某个语言成分在语言结构中的分布情况。他所说的转换实际上是语言表层结构之间的转换。乔姆斯基接过这个术语,用来描写语言深层结构和表层结构之间的各种转换。虽然乔姆斯基坚决反对结构主义的那一套描写语言的方法,但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受到了以海里斯为代表的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的影响。

事实上,乔姆斯基的语言学方法既秉承着结构主义元素,也掺杂有唯理论哲学的因素,同时也不乏先验论哲学观点在语言学上的体现。他的整个理论研究是不断活动和发展的。

三、乔姆斯基语言哲学观在语言实践中的指导功能

乔姆斯基研究的对象不拘限于纯语言材料的描写,他认为,我们对语言的运用是受规则支配的。虽然这种规则本身是抽象的,但它完全可以用来指导语言实践。

如在《句法结构》中有:设S1为下列形式的语法句NP1--Aux--V--NP2

那么这一形式的对应符号链接NP2--Aux--be+en --V--by+NP1也是一个语法句。

这个规则最终导致语法的重要简化。乔姆斯基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提出,简化是一个有系统的衡量标准;在评价上,唯一的最后的标准就是整个系统的简化。

据此简化原则,我们在语言实践中可以自我生成大量类似结构的交际语句:

乔姆斯基提出,在采用转换分析的观点后,就可以把广泛的、显然有区别的现象用非常简单自然的方法加以处理,从而英语语法就变得非常简单、有条理了。

对于语言学习者来说,并不像乔姆斯基所说的这么简单,但至少我们可以看出,乔姆斯基旨在建立一套最简化的能够直接指导语法实践的标准,其转换生成语法的目标寄希望于句子都能以类似数学那样,用演绎的方法把语法分析过程公式化。从而实现将最简便的转换语法推导出来,并以此来解释人类的自然语言能力。正是如此,乔姆斯基认为语言学家的任务就是制造一种装置(device,称为语法),这种装置能够生成该语言的所有合语法的句子。他认为,语言学习的本质其实就是学习个别语法和普遍语法,动物界中只有人类才具有获得这种语言的能力。而这其中,生成能力是语言最重要的一个特点。乔姆斯基第一次使句法的精神描写成为实现的可能。从他在《句法结构》每一个例证中,我们不难看出,乔姆斯基唯一关心的就是怎样减少语法复杂性的问题,他一直试图利用词组结构和转换式来建立一种比其他各种语法都要简单得多的英语语法。

转换生成语法虽是高度抽象化的语法,但其中蕴藏的系统原则,解析句子内部结构的简化思想、短语和句子之间的等级关系等都可以被学习者创造性地运用在英语学习之中。

英语学习者在交流理解的实践过程中,要重视语言规则的统领作用,能从语言转换生成的哲学高度有意识地关注语言的本质特点,通过对英语词汇、短语及句法结构的分析理解来掌握语言结构,学会对各种语言现象进行分析、推理,进一步形成自我生成、自我创造的语言学习能力和语言运用能力。

[1]Chomsky.Aspects of the Theory of Syntax[M].Cambridge, Mass:TheM IT Press,1965.

[2]Chomsky.Rules and Representations[M].New York:Colum2 bia University Press,1980.

[3]Chomsky.Knowledge of Language:Its Nature,Origin and Use [M].New York:Praeger,1986.

[4]Chomsky.The Minimalist Program[M].Cambridge,Mass: TheM IT Press,1995.

[5]Chomsky.New Horizons in the Study of Language and Mind [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0.

[6]戴曼纯.生成语法研究中的天赋论、内在论和进化论观点[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2,(4).

[7]胡壮麟.功能主义纵横谈[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8]骆锤炼.乔姆斯基语言哲学探源[J].温州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6).

[9]诺姆·乔姆斯基,邢公畹译.句法结构[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

[10]诺姆·乔姆斯基,宁春岩译.乔姆斯基语言学文集[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6.

[11]吴刚.生成语法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6.

[12]吴刚.伽利略━牛顿风格与生成语法研究[J].自然辩证法通讯,2006,(6).

[13]杨晖.言语实践中的句法认知[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7,(4):65.

本文责编 赵凤媛

A Practical Study of Transformational Generative Grammar Function in Philosophy

Deng Ren
(Suzhou I nstitute of I ndustrial Technology,Suzhou,Ji angsu,215104)

Over the years,the practice of Transfor mational Generative Grammar theory has been covered in shadow because of its brilliant features.Few scholars are seriously concernedwith the convertibility and the generative princi2 ples and theirpractical role in English language learning.From the exploration of this theoretic philosophic ownership to its practical use in the philosophic guidance,ample knowledge and understanding should be entitled by the re2 searchers and learners.

Chomsky;transfor mational generative grammar;practical function;philosophy

G642

A

1008—8350(2010)01—0060—03

2009—10—20

邓 忍(1973—),男,湖南邵阳人,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