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建筑面貌的变迁
2010-08-21曾祥林郑先友
曾祥林 郑先友
自古代有君民之别以来,便有了“政治”及其代表建筑。当然最初的也只是“圣人”的居所,而后是地方长官的办公之地。它们自始便与威严的形象而震慑族内以至威临天下。有经为据,《易·系辞下》:“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可见帝王宫室建筑“上栋下宇”甚为宏伟,但这不仅仅是为了“以待风雨”的基本建筑目的,更是为了“取诸大壮”,以形成与自己地位相称的霸气,以慑臣民。而萧何当年为刘邦建宫殿之典故,更足以说明历代帝王登基后都要大兴土木,无非都是为此。宏伟其宫殿,以固权威。
1 中华大地上的宫殿及府衙
现知中华大地上较为早期的宫殿建筑遗址,是河南偃师商城。偃师商城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1 700余米,中部宽约1 120 m,由宫城、小城和大城三重城垣及多组宫殿建筑基址组成。它是分两期建成的,先建了一座小城,大约过了五六十年后,又建了一座大城。其宫殿列柱整齐,南面辟门,开间统一,井然有序。这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政治性建筑的威严面孔(见图1)。
到夏末,国家政治中心执行政令的宫殿主体建筑共5栋,呈中心1栋,四角4栋的金刚宝座式排布。再至西周早期则已出现明显中轴对称且有多进院落的宫殿建筑形成,如风雏的西周宫殿遗址,以影壁、大门、前堂、后室、连廊压于中轴线上。后再至春秋,各国统治者将宫殿建造于土台而高高在上,且高度有6 m~8 m之巨。此时的中国虽未统一,但其政治统治者及其建筑的形式却早已确立,以致从后来的秦代巨型宫殿到明清故宫的极致之作,皆以当时为据,只是规模更显气势恢弘。
中国的市政类建筑,含帝王宫殿以及地方府衙。数量最多的是府衙,它是皇权在地方的代表。但其形式却是与民宅相仿,只是在入口处设有其标志性的石狮加护,再加铜钉大门,以及持武器的卫兵。但这已足将其与民宅相别千里。与之相比,宫殿建筑从图案、色彩、用材、规模均明显处于最高等级,代表着天下之大皆臣于皇家。
中国市政类建筑自出生即带有的特殊面貌,几千年来一直未曾改变。西方市政建筑的面貌却是无常反复。古代的西方社会,王权与神权一直在不停较量,常有王权被压于宗教之下。市政建筑的规模及形象均不得不向宗教建筑低头。直至西方各国摒弃了封建君主制,引入民主政治的理念,市政建筑便一步步向人民大众舒展颜面。
建筑师们努力改变市政建筑的形象,但仍摆脱不了古典的形式。他们往往津津乐道的是它们的厚重和令人信赖可依的坚实性。就连那常常给人以沉重的压抑感和焦虑感的面孔也常常成了他们的称赞之处。但作为一个普通民众,拾级而上却几乎成了勇敢者的探险行为。越往上走越感到自己的渺小,它似乎在笑道:在这里,你只有服从的义务,而没有要求政府为民众服务的权力。建筑的目的是营造庄严的气氛,表达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政治权利观念,但结果却拉大了民众与政府之间的距离。
面对这尴尬的局面,建筑师们开始寻找创新艺术的思路。现代的民主里,人们所盼望的政府机构不再仅仅是一座建筑,面对建筑的象征主义的解析也因此复杂起来,为人民服务的政府部门来源于民众,熟悉民众的各种需求和企盼,并且承诺以民为本。
2 欧州的市政建筑形象变迁
20世纪前期,在美国,新的政府形象迅速出现并压倒盛行数个世纪的古典样式的新面孔。形式的多样、表现地方特色、体现现代科技成了新的重要特征,当然更重要的是,它是向平民敞开胸怀,热情相待的。加利福利亚州圣巴巴拉市法院便在此时以其表情的轻松愉悦形象展现于世(见图2)。1929年,在这个橘子花盛开的地方,建筑师威谦·穆瑟设计了这座可用“美丽”一词来形容的法院。着重渲染此地的本土活泼情调和丰富的外来文化遗产。其不规则的建筑形式恰好与加利福利亚州一直向世人宣传的放松享受、不拘一格的生活方式相吻合。然而在此一个世纪之前,中国的最高法院,被称作“大理寺”的机关,不用见其形,仅念其名就可令人筋骨发麻。但随着社会关系的发展,在中国也势必改变其市政建筑的形象。
与之相比,更为接近大众的市政类建筑莫过于20世纪修复改造的德国新国会大厦。不仅实现了新老的互映生辉,更将民众请入其内,直接从顶部看到他们的代表们的会议状况。看似有些开放得“过分”,但却更准确地体现了政府建筑的形象——它的主人是民众,为民众服务是它的基本职能。
新思想的迅猛涌现,世人已难以招架。在一些建筑师将政府和法院变得令人“可以亲近”时,有的政府大楼却完全放弃了人们心中几千年的政府形象。马赛市地区政府总部即是其中有代表性者之一。钢筋铁骨的机械形象,如果不是挂上政府的牌子,人们或许会将其视为工厂。但作为新的政府建筑形式的探索,它无疑是令人兴奋的。
3 结语
新思想总是在数次爆发之后才得以提炼,然后达到统一。新的市政建筑面孔不能一味的求新,建筑师们需要停下来思考一下了。市民对我们的现代市政建筑有何新的要求,就像英日等国,废旧制,但保留皇族,并对其尊敬有嘉,视其为精神的信托和国家形象的代表。民众也需要市政建筑的庄严形象的回归。百年前对古老的市政建筑形象的厌恶来自于建筑内部实实在在的政治压力,但现在不同了,处于新民主时期的我们,它成为了我们共赏的艺术品,也成了我们共同崇拜的精神中心。作为一个地区的最重要机构的建筑,其形象自然要有统领区域内所有建筑的“魄力”。每种建筑都有其自身性格和特殊形象,历经数千年锤炼而成的市政建筑形象也不会因为近百年来的高速变革而彻底变成文物。古老的宫殿虽已成了我们的宝贵文化遗产。但新的市政建筑却在它们的基础上“进化”到了古今共融的新的形式——既有亲和力,又不失市政建筑的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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