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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建筑师的困境与出路

2010-08-15徐新军任书斌

山西建筑 2010年7期
关键词:建筑师建筑

徐新军 任书斌

改革开放造就了经济中国的迅速腾飞,伴随的是中国城市迅猛膨胀的浪潮,由小变大,大变成特大,城市边界也一次又一次的被突破。而中国建筑师的队伍也和城市扩张的人口一样得到了空前的壮大,他们在全球最大的建筑工地上奔忙,进行着效率最高的工作,和中国社会一样,经历了从计划到市场,从封闭到开放的每一步。

1 “启蒙”的80年代,市场化的90年代

每个中国建筑人在20世纪80年代睁眼看世界的时候,都不可避免的出现眩晕的感觉,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是西方绚烂多彩的现当代建筑,那些曾经代表着对立,代表着资产阶级腐朽文化的城市和建筑,如今成为我们希望造就的梦想,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学习运动。

建筑界80年代对美国后现代的学习,是和整个思想界、文化界追求思想解放的背景相适应的。美国风行的后现代建筑(尤其是其对形式自由的呼吁和文化符号的假面具,更暗含了中国的文化传统)在詹克斯和约翰逊的鼓吹下,被剥离了发展的文脉,作为一种风格和流派,遵循着可操作性的原则被中国建筑界引入,演变成为一种中国特色的“类后现代”,引领中国建筑大跃进式的潮流,中国建筑似乎已经走向世界,中国建筑师找到了和世界建筑发展完美契合的节点。

而当我们逐渐清醒下来,开始真正进行深入研究那些支离破碎的西方建筑片段的时候,市场经济大潮已经悄悄地席卷全国。建筑师“集体主义”的生活创作模式被90年代的资本市场所粉碎,资本市场要求将包括建筑师的个人生活在内的社会一切纳入自己的轨道,经济一词成为90年代最炙手可热的词汇。于是,炒更、干私活成为建筑师快速致富的一种手段,尽快地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和生存环境成为包括建筑师在内的每个人的梦想。伴随的是集体主义的设计院的股份制改革、注册建筑师制度的实行、各种类型事务所的开张,追求效益成为设计院进入市场资本循环的必然。

同时,消费文化和大众文化的兴起导致理想主义的沉沦和政治意识的淡化。建筑师普遍缺失了社会责任意识,再谈论建筑的理想一时成了不合时宜的事情。而个人自主权的陡然增加使一些地产老板,技术官僚成为了城市和建筑的主要决策者,专家建筑师成为了必须服从他们的“侍者”。加上超速度的设计周期往往使多数人不能兼顾自己学术的提高。这些都给建筑师的自主创作增加了无数的困难,少数依靠兴趣与理想坚守创作阵地的认真者,能否带领中国建筑走出健康的轨道。市场经济中必然存在的经济资本运营和建筑学专业发展的深刻矛盾在今天正日益突显,资本商人的盈利目标和学术研究从某种程度上对立起来,这一切都表明我们的市场还存在体制上的不成熟。

90年代经济的先行发展,改变了80年代理想主义的思路,经济资本和权力资本的双重压力,彻底改变了中国建筑师的观念,无原则的迎合业主、官员,稀奇古怪的设计,严肃的学术创作彻底成为赔本的买卖,建筑师的人文精神消失了,入市成为唯一的选择。他们放弃了作为建筑师的社会责任,放弃了建筑作为一种艺术的高尚,甚至放弃了作为建筑师的职业道德,专心的为资本服务,成为一种资本循环中的工具。

建筑师的社会分化,角色的重新定位是在市场化初期必然出现的一种状况,显然,规则还远远没有建立,中国建筑师对此也需要继续适应。然而,从业建筑师理想在市场上的碰壁,建筑教育的乌托邦的想象,给中国建筑的未来发展以巨大的压力。建筑师的执业水准,市场的游戏规则还有待完善。也许可以再次拿起西方建筑的某些东西给还在迷惑中的我们以清晰。

2 外国建筑师的启示

1926年6月10日,当 20世纪西班牙最伟大的建筑师安东尼奥·高迪凄凉的死在收治穷人的医院里时,巴塞罗那全城震惊,很多人认为如果高迪不把自己和必生的财富全部投入他建了43年的遗作圣家族大教堂,他完全可以过着上流社会的奢华生活,这个生前古怪的大建筑师为许多当时的富豪设计了别墅和礼拜堂,其中米拉之家、巴特罗公寓、维森斯住宅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1883年,31岁的高迪接手了一生中最后一件作品,为穷苦人民在巴塞罗那市中心建一座170 m高的教堂,因为没有赞助,高迪只好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拿出来,还到处募捐,68岁的高迪自己住在工地的一个小棚里,不关心工地之外的任何事情。最后,建筑师终于没有看到自己的作品完成而凄凉的死去。

阿尔托,芬兰地域建筑主义的旗手,在1954年为芬兰珊娜特赛罗镇设计镇中心的时候,因为砸毁别人在他的建筑上随意挂放的霓虹灯箱而遭到警察的讯问,他解释说是正当防卫,要求撤去霓虹灯,即使赔款也可以。

高迪、阿尔托给我们重新解释了建筑师对其理想的坚持、学术的坚持、个性的坚持,反观中国建筑界,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社会又为建筑师创造了怎样的条件。

汶川大地震举世震惊,灾后重建,考察的是一个社会的应急能力,而在重建工作中的建筑师略显被动和无助,面对苛刻的经济、自然和社会环境,我们的建筑师似乎并没有积累足够的经验,工业板房似乎成了唯一的标准答案。

而日本建筑师坂茂由于其丰富的灾后重建工程的经验,在成都近郊完成了纸管临时建筑540 m2的华林小学,不仅满足了通风隔热的需要,其清晰的结构逻辑,宜人的空间尺度和采光效果,细腻的外檐廊设计使建筑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准,同时,纸管的可回收利用也满足了生态的需求,实现了专业和社会的有机结合,为我们展开类似的设计开启了崭新的思路。

从华林小学到工业板房,我们的建筑师似乎失去了最基本的建筑素养和对社会问题的深切关注,如何在纷繁复杂的市场中坚守信念、把握自己、学会适应和抗争,成为当前建筑师值得思索的问题。

3 出路

近十年来,中国青年建筑师的创作引起了国际建筑界对中国的关注,他们大多对西方现当代建筑有比较深刻的了解,无论是从创作指导思想的成熟程度,还是对于城市问题的关注,都反映着中国建筑师对于建筑的独特感悟,例如:崔恺的德胜尚城对于历史和城市文脉的尊重,都市实践的深圳规划大厦对于建筑公共空间模式的探求,虽然还不能和国际著名建筑相比,而且大多还只是从形式上突破,还不能深刻地吻合中国的经济、技术、文化背景,但他们对学术的坚持、对市场的抗争,保持着建筑师自身创作的独立社会角色,必将对中国建筑产生深远的影响。

走入市场是建筑的必然,也是建筑师的必然,建立良好运行的市场体制,提高建筑师自身的创作能力,建立学术系统和市场系统之间的有机配合,30年的风雨沉淀也已使当代中国建筑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趋利避害同时选择市场和学术是当前必然的趋势和选择,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中国建筑健康可持续的发展,才能在更高的起点上建立新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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