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与等待的虚妄——张翎《金山》中“碉楼”意象文化解读
2010-08-15黄贤君
黄贤君
(暨南大学文学院 ,广东广州 510632)
守护与等待的虚妄
——张翎《金山》中“碉楼”意象文化解读
黄贤君
(暨南大学文学院 ,广东广州 510632)
“碉楼”是加拿大华人作家张翎在 2009年推出的长篇小说《金山》中一个值得关注的意象载体。小说内的“碉楼”是解读其小说的一个重要窗口。从文化维度讲,碉楼是一个维系传统文化的城堡,也是一个传统文化不断流失的墓碑;从性别维度讲,它是一面维护女性的安全围墙,也是一个让女性虚妄等待的囚笼。“碉楼”成为意蕴丰富的具有性别与文化内涵的张力结构。
《金山》;传统守护 ;家族运命;女性等待 ;悲剧
加拿大华人作家张翎的长篇新作《金山》不是 “心血来潮之作”,其创作灵感萌动于 80年代中期。她在一次郊游中,意外地看到了荒凉的野草堆中凌乱的先侨华工墓碑。这些墓碑及亡灵最早触动了她的心灵,并让她有了对金山客故事的最初想象。2003年开平之行,她见到了集碉堡和住宅为一体的 “碉楼”,这些 “碉楼”正是当时大批出洋的金山客所建。有关大洋彼岸的男性历史和碉楼内女性故事的叙述架构在她脑海渐渐明朗。她以敏锐的洞察力、独特的感悟能力,构筑起大洋两岸广阔的叙事空间,相信“这些楼宇不过是一个动荡多灾颠沛流离的时代留在南中国土地上的荒诞的印记”[1]3,她通过扎实的调研实践,开始了“一次几乎笨拙的书写”。
《金山》长达 40多万字,记载了方氏家族几代金山客在海外漂泊奋斗的血泪史。在现实主义写作逐渐弱化的当下,其壮阔的史诗性特征,和传记式的细致真实,让我们叹为观止。在现实世界中,广东开平的“碉镂”是海外作家张翎灵感涌动的来源,富有出洋人所在国特色的碉镂里铺满了历史烟尘的物体,是创作《金山》灵感涌动的触发点。张翎不无感慨地说:“一件褪了色的旧衣,一双挂了丝的袜子,又一次拨动了我作为小说家那根灵感的弦。”[2]4在张翎的小说《金山》中,“碉镂”又是一个奇特的存在,它是贯穿整部小说的叙事物体,是叙事发展内驱力之一,更是小说一个富有丰富意蕴的张力结构,成为文本意义生成的联接点和断裂点。笔者将从文化维度和性别维度来解读张翎《金山》中“碉镂”意象的文化韵味。
一、文化维度:传统文化与家族的现代运命
“建筑是文化的组成部分,也是人类物质、精神的产品。文化的内涵决定着建筑的形式,建筑的形式也丰富着文化的内涵。”[3]封面语《金山》中的碉楼作为一种独特的建筑,其中蕴含着丰富的文化韵味。《金山》中的碉楼“得贤居”是广东开平最早的碉楼之一。
首先,从外部看来,“碉楼”的高度和整体结构都区别于中国本土建筑。“这座楼是五层楼,乡里人那时从来没见过楼房,据说有一个泥瓦匠盖到四层就再也不敢往上盖了,说再往上走就能摸到雷公大佬的春古蛋了……这座楼除了顶楼的阳台是搁置枪支武器的,下面的五层都是住宅。”[2]76小说中交代了碉楼详细的设计图纸是方得法从海外送来的,其建筑高度是自勉村前所未有的,可见阿法是借鉴了所在国建筑的楼宇建筑结构进行设计的。至于搁置武器的阳台则俨然是外国碉堡的防御设置。其次,从外部装饰看来,所建的材料很多是方得法从温哥华经香港海运回来。在中国建筑中,历来崇尚以木材作为建筑原料,而 “碉楼”却是开始采用石板材料作为物质载体。中西建筑在选材过程中存在很大的差异,“其中有自然环境条件和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因素的影响,但更为重要的是,是中西传统建筑文化理念的差异。这种差异表现在:“中国建筑是为生活在现世的人居住的,因而也就没有必要修建万古长存的建筑物,西方建筑是为彼岸遥远的神灵建造寓所,追求的是对彼岸世界的无限超越,永恒的神灵与永恒的建筑物同在,建筑物也是经久不毁的,而石头自身的质地恰好满足了这一要求,所以选用石头作为建筑的材料,也就成为自然而然的事情。”[3]108-109至于碉楼的 “巴洛克式门框”、“罗马式窗楣”更是充溢着西洋建筑的艺术特色。
在 “碉楼”的内部,却是别有一番天地。布局和家具装潢都很好地保留着典型的中国传统文化特色。“天井设在中间,围着天井四个方向都有房间,是一模一样的布局”,这是中国建筑布局和谐统一对称理念的体现。“中国古代建筑的平面布局,具有强烈 ‘尚中’情节,集中体现在对中轴线的强化和运用中。中轴线南北贯穿,建筑物左右对称,秩序井然,表现了葱郁清醒的现世理性精神,成为中国古代建筑文化的一大传统。”[3]10当艾米在欧阳的陪同下,进入了尘封已久的 “得贤居”,她看到了首层摆设的佛像和祖宗灵位、旧式红花梨木床、雕花柱子、龙凤雕花床柱、龙嘴吐珠、镜框龙凤花纹、绢扇山水亭榭画等一系列的家具装潢和摆设。这些装潢摆设无不以动物和植物搭配作为装饰图案,富有中国传统装饰文化的图腾信仰特色。
面对这座独特的建筑,艾米发出感叹:“如果有人问我的意见,我会说这座楼是我看见过的最不伦不类的建筑物。”[2]75从 “不伦不类”的评价可以看出 “碉楼”既非艾米见过的西洋建筑,也非中国传统建筑。这楼事实上就是中外文化碰触的特异产物。它一方面吸纳了西方建筑设计的优势;另一方面又处处不忘保留中国传统文化,是一个糅合了中外文化的宁馨儿。在这里,我们已经可以感受到,当阿法一代人从故土走向海外,他们的思想观念必然遭受到外国文化的冲击和影响。“开平碉楼充分体现了华侨主动吸取外国先进文化的一种自信、开放、包容的心态,他们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加上自己的审美情趣,融注在碉楼上。不同的旅居地,不同的审美观,造就了开平碉楼的千姿百态。”[1]42一座碉楼,让我们不无感慨地发现,当中富有中国民族文化运命的深刻隐喻。随着一代又一代的中国儿女走向海外,他们必然成为外国现代文化传播进入中国的美丽窗口。中国传统文化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但是中国传统文化在外国文化的冲击下也绝不是迟滞不前的,它必须接受中外融合的大势。通过不断调整自身的步伐,接受改造以便更好发展,无疑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历史运命。
中国家族和传统文化的现代运命还可以从阿法筹建“碉楼”的意愿上来加以解读。可以说,“碉楼”是阿法为代表的男性金山客维系中国传统家族结构关系的意愿负载物。“建这样的楼,第一是为了防贼防匪,第二是为了防水”[2]75。经过一场被劫持的事件,阿法认识到了建设一座防护方氏家族人员安全的楼宇的重要性。当一个家族的主要男性不在,只剩下老母、妻子和儿女仆人,意味着原本稳固的家庭结构出现了裂缝,被人趁虚而入成为可能。从表层看,“碉楼”的筹备是为了维系家族的安全,从深层看,当中深藏了阿法维持夫妻、祖孙、婆媳、主仆、亲人等多重关系的意愿。这些家庭关系的稳定是传统家族结构稳固的基础。“最底下一层是厨房,也是佣人的住房。这一层是你太外公的老母亲和太外婆婆媳两个住的……你太外公从加拿大回乡里小住的时候,也住在这层……第三层是你太外公的叔叔一家住。第四层是你太外公的女儿,也就是你外公的妹妹一家住的……第五层原来一直空着,后来你外公的弟弟回乡娶了亲,他的妻子和孩子就住在那里。”[2]76方氏的每一个人,都在碉楼里安排有自己的位置,无论人在与否,地方总是为其预备着的。方氏的男性大多情况下是不在场的,但是从“碉楼”预留的位置,从六指的念想中,似乎他们又一直是存在那里的,方氏家族是完整地存在的。毫无疑问,“碉楼”成为一个维系貌合神离的家族关系的物质空间。
阿法极力维持住方氏家族的结构关系,能否成功呢?阿法走了,锦山走了,锦河也走了,两代主要男性作为方氏家族最重要的支撑者演变为缺席者。可以说,“出洋”的现代浪潮,随着以他为代表的金山客的不断出走,传统家庭形式开始遭受到挑战,而出现新的形式。一群等候在故土碉楼内的女人,一群奔波在海外为金钱和荣誉而奋斗的金山客,相聚只是一种坚定而虚妄的念想,分隔两岸的新式家庭形式正是中国传统家族开始遭受挑战,并进行自我调整的历史产物。在这里既有融入对世界的乐观,又有对传统不断流失的悲剧之感。
二、性别维度:男性许诺的神话与女性守候的虚妄
从性别维度讲,“雕楼”是男性用物质建立,代替自己行使家长权力,禁锢住家中的妻子,让她无期限守候,等待团圆的文化物。
“女性守候”是中国文学中古老的主题之一。男儿浪迹天涯,为事业奋斗,女人在家痴心守候,看年华随时光流逝。从《诗经》开始,这样的等待传统被赋予了浪漫诗意、感人的色彩。《诗经·卫风·伯兮》:“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4]描绘出了女性在男性离去之后,无心修饰自己的惨淡容颜。中国的诗歌中,有大量的闺怨题材诗歌。郑愁予的《错误》是现代诗中极为唯美的浪漫诗作: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5]
《错误》一诗承传了中国古代宫怨和闺怨一类诗歌的传统,以江南的小城为中心意象,从男性的视角观察,写思妇盼归人的情思,因其意境优美深婉,被誉为 “现代抒情诗的绝唱”。当 “女性守候”被男性从自己的主观期待出发,不断被诗意浪漫化时,女性的悲剧运命和真实体验是被遮蔽了的。现代诗人舒婷的《神女峰》巧妙地揭破了这个神话,“神女峰”这个不断为后人所描写赞颂的等候神话,女性诗人舒婷写出了血淋淋的女性真实:“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上痛哭一晚。”[6]这是守候神话的破灭,是女性守候最真实的体验。
在《金山》中,女性悲剧神话再度重演。“雕楼”在《金山》的男女关系中,也起着极为微妙的作用。
首先,“雕楼”是男性阿法从金山筹钱建立。方家主要男性缺失,留下的大多是女性和老弱。“碉楼”将代替男性的存在,与女人相互厮守到老。六指和 “碉楼”几乎厮守一生,而与阿法一辈子只见过三面。我们可以这样看,碉楼是男性努力营造的一个物质空间,来替代自己作为父亲和丈夫的形象,履行守卫妻子和家庭的职责,从而转移掉自我缺席的不安,同时让妻子心甘情愿地为其等候一生。但是这种等候是虚妄,无期限的。
其次,“碉楼”是一幢高耸建筑。其五层楼的高度不可小觑,它高高矗立在广东开平平坦的土地上,成为强势的物质代表,也是男权文化的代表。它的构造恰似一个巨型的阳具,在妇女内心具有极强的威慑力。在当中,正禁锢着善良传统的女性,她们臣服于它,用自己一辈子的青春年华去守候一个无期限的团圆美梦。锦山很想说:“阿妈哪天我们也带你去金山。可是锦山知道这是一句空话。阿人活着一天,阿妈就一步也不能动。”[2]191在这里,六指不仅仅只是阿法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她还是婆婆的媳妇,是操持方家,维持方家运作的人。父权文化和阴性的“母权”婆媳关系(男权父权文化的变型)对六指进行了双重的捆绑,在小说中,后者比前者更为残酷。
我们一直都在关注父权文化对于女性的压迫,但是我们时常忽略了“母系”家长柔情文化的杀人可怖性。宋剑华教授的《寒夜:巴金精神世界的苦闷象征》一文有过震聋发聩的见解:“亲情文化的柔性 ‘杀人’与‘母系’家长的权力意志,是《寒夜》创作的中心主题和批判。”“‘严父’形象在作品中的客观缺席,必然使‘母亲’形象升格为家长权威;而由女性以其柔性人格去承载传统!”;“‘母系’文化的最大特点,就是其与生俱来的 ‘护犊本能’;而她们这种自私天性的顽强表现,又精确地反映出了中国 ‘家’文化的本质特征——儿女与财产同类的绝对私有化心态!”[7]在此,传统家庭之中婆媳关系的冷战有了更为合理的解释。那么关于六指和麦氏的关系也就不难理解。
六指从进门之时起,就遭受到麦氏的轻视和挑衅,甚至夹杂着嫉妒和阴森的痛恨。她一辈子与金山争夺自己生命中的男人。婆媳关系变得微妙而可怖。但是她既没有《原野》中花金子的泼辣烈性,也没有《寒夜》中曾树生的独立理性。她的内心规约内化了传统女性的很多美德。作为大家族中的媳妇,她不可能自由地追求天经地义的夫妻团聚,因为强势的父权文化在此时又更深一层戕害了妇女,不仅要其履行传统妇女的一切职责,还要代替缺席的男子履行孝道和操持家族大事。在麦氏这盏灯,已经快耗到最后一滴油的时候,六指说:“阿妈,我知道你在等阿法。我知道阿妈不喜欢儿媳妇,是因为阿法疼爱我。其实阿法没有白疼我一场,因为儿媳妇是可以替代阿法,为阿法尽孝的。”[2]171接下来,她开始了剜肉救人的惊人举措。当动刀的时候,她深切地感受到“三十五岁的女人,心神已经被分成了许多块,一块是丈夫的,一块是儿子的,一块是婆婆的,最小的那一块,才是她自己的”[2]171。事实上,即使是 “最小的那一块”,也无非就是自己的团聚之梦,但是那也是虚妄的。想来不能不令人唏嘘感慨。
再次,碉楼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空间其实是富有性别意味的领域。“社会秩序像一架巨大的象征机器一样运转着,它有认可男性统治的趋向,因为它就是建立在男性统治的基础之上的:这是劳动的性别分工,是对两性承担的活动及其地点、时间、工具的非常严格的分配;这是空间的结构,存在着男女对立,大庭广众或市场专属男人,家庭专属女人,或在家庭内部,炉火归男人,家庭专属女人,活在家庭内部,炉火归男人,牲畜棚、水和植物归女人;这是时间的结构,劳动日、耕地年、或生命的循环、中断的时刻是男人的,漫长的妊娠期是女人的”[8]。空间作为人生存与活动的方式,长久以来就是与性别及其基于性别的社会等级秩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上千年的中国封建社会中,男尊女卑的性别等级制度对女性的生存、活动空间都作了严厉规定,并由此形成了父权压迫、控制女性的一种特定方式。古代社会中,未婚女子通常也被称为是 “待字闺中”或“养在深闺”。官宦和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闺房则设在深宅大院里,有 “绣楼”、“闺阁”之称,除此之外她们活动的另一个空间便是一般外人不可进入的 “后花园”。凡此等等,不论予以怎样的称呼,与女性相关的生存、活动空间大都具有较强的间隔性和封闭性,甚至就是女性的一个幽禁性牢笼。被限制于牢笼之中的女性,即被阻止走出家庭这个私人空间。可以说,“碉楼”作为一个封闭空间,是一代金山女人等待悲剧命运的缩影。这个封闭的空间,既起到了防贼防匪防水的作用,同时也是禁锢的另一种表现。“碉楼”的建立最初源于一场挟持的危险,意味着女性在男性缺席情况下,可能在贞洁的关键环节上受到威胁。所以,金山男性运用 “碉楼”来化解这种威胁。“碉楼”不仅仅是物质财富的象征,不仅仅是保护女性的堡垒,同时也是禁锢的牢笼。它意味着女性活动空间的狭小,与外界的隔绝。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禁锢着一位传统 “好女性”,她不断用自己的青春和血肉去演绎多种神话:长幼有序的家族礼仪、亲孝、爱子、贞洁等传统家族文化秩序神话。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自己。六指和墨斗之间这种似是而非的主仆关系,考量了六指的爱欲禁闭能力。分隔两岸的家庭成员,男性可以在大洋彼岸不断在精神肉体上寻得慰藉,阿法与金山云、锦山和桑丹丝、锦河和亨德森太太,都有暧昧的精神肉体关系,而守护在大洋此岸的女子却为另一伴忠实守护。令人惊讶的是,这些金山客,在这个过程中,都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回到自己妻子的身边,但是他们都没有选择回去。他们一辈子都为团圆而分离。金山男性几乎都能在大洋彼岸寻到慰藉,不管是肉体或者精神,但是六指则不可以。墨斗对六指那种超乎忠诚的虔诚态度,远远超乎主仆关系,但是,他们之间却始终保持着难能可贵的清白关系。对于一辈子只见过三次丈夫的六指,每一次相会都以留下一个孩子作为见证,感情在这里被无力地掏空,六指一辈子除了充当一个生孩子的女人和代夫行孝的女人外,享受丈夫慰藉和爱抚的机会是少之又少。最终,假使不死去,谁又能预料到,是否阿法从金山带回金山云,六指又会不会过上 “一夫多妻”的日子呢?团聚只是遥远的念想,等待也只是虚妄的等待。
从文化角度讲,碉楼是一个维系传统文化的城堡,也是一个传统文化不断流失的墓碑;从性别角度讲,碉楼是一面维护女性安全围墙,也是一个让女性虚妄等待囚笼。它无疑是传统守护与女性等待的虚妄表征,成为一个富有文化内涵及性别韵味的张力结构。
[1]林贤治,陈璧生.念祖爱乡:海外广东人的情结[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5.
[2]张翎.金山[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
[3]刘月.中西建筑美学比较论纲[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
[4]诗经[M].朱熹,传.方玉润,评.朱杰人,导读.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68.
[5]郑愁予,错误[M]//叶橹.中国现代诗歌名篇赏析.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0:19.
[6]舒婷.舒婷的诗[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219.
[7]宋剑华.《寒夜》:巴金精神世界的苦闷象征[J].名作欣赏,2009(24):7-14.
[8]皮埃尔·布尔迪厄.男性统治[M].刘晖,译.深圳:海天出版社,2002:8.
An Illusion of Guarding and Waiting——Cultural Interpretations of“Barbican” Image in“Gold Mountain”Written by Zhangling
HUANG Xian-jun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Jinan Univercity,Guangzhou,Guangdong510632)
“Barbican”is a remarkable carrier of image,from a full-length novel named“Gold Mountain”,writen in 2009 by Zhangling,an ethnic Canadian Chinese author.In this novel the“Barbican”is an important window of her novel.From the cultural dimension,the Barbican is a castle that can hold together the traditional culture;it is also a gravestone which continually loses traditional culture.From a gender dimension,it is a safety wall to vindicate woman;it is also a waiting cage for female vanity.“Barbican”becomes the tension structure that means the rich connotations of gender and culture.
“Gold Mountain”;guardianship of culture;destiny of family;waiting of female;tragedy
责任编辑温优华
I206.7 < class="emphasis_bold">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007-6883(2010)05-0056-04
2010-05-07
黄贤君(1984-)女,广东汕头人,暨南大学 2009级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