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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长篇小说的“口、吕、品、器”字型人物板块结构
——以《红楼梦》《封神演义》《三国演义》《儒林外史》为例

2010-08-15李建武孙之卓

长江师范学院学报 2010年2期
关键词:封神字型儒林外史

李建武,孙之卓

(1.上海师范大学 中文博士后流动站,上海 200234;2.广东培正学院 人文基础部,广东 广州 510830)

□古代文学

中国古代长篇小说的“口、吕、品、器”字型人物板块结构
——以《红楼梦》《封神演义》《三国演义》《儒林外史》为例

李建武1,2,孙之卓2

(1.上海师范大学 中文博士后流动站,上海 200234;2.广东培正学院 人文基础部,广东 广州 510830)

本文颇有创新性地提出了新概念、新观点,即中国古代长篇白话小说人物板块结构有四种常见的表现形式:口字型、吕字型、品字型、器字型,并通过举例论述了《红楼梦》、《封神演义》、《三国演义》、《儒林外史》是这四种类型的代表作。

中国古代小说;《红楼梦》;《封神演义》;《三国演义》;《儒林外史》

中国古代小说是有“口、吕、品、器”字型四种人物“板块”结构(笔者此处借用地质学上“板块”的概念,用“人物板块”指紧密关联的众多人物构成的一个最高级别的集合)的,下面将以《红楼梦》《封神演义》(以下简称《封神》)《三国演义》《儒林外史》等为例来分析论述。

首先说《封神》与《三国演义》。

《封神》是在《三国演义》的影响下创作出来的,故在很多方面与后者呈现较多的共性,如都是历史题材小说,都有很浓的儒家理学思想和“仁君贤相”、“弱君强臣”的君臣模式等[1]。

但另一方面,《封神》作者也力图摆脱《三国演义》的影响,创造出新的小说类型与风格。的确,从根本上来讲,两者是完全不同的。这种区别或许可界定为神魔小说与历史小说,或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色彩小说的不同。《三国演义》重现实主义,《封神》重浪漫主义;《三国演义》是叙述三国鼎立,《封神》则是叙述两教纷争:两部小说真是异彩纷呈。我们说《封神》“犯中善避”,同中求异,主题不一,意境不同;也可以说《封神》在情节上既逼真又虚幻,形成了既严肃又游戏的创作风格。的确这些与《三国演义》都迥然有别。而笔者在此关注的是它们在人物结构(或说人物板块)上的区别,把它们看成中国古代历史演义小说的双子星座,即分别代表了“吕、品字型”的人物结构型态。

何谓“吕、品字型结构”?

“吕”和“品”都含有“口”。每一个“口”代表着属于同一集团的人物所形成的一大块,即一个“人物板块”。“吕”就是两大板块,如《封神》的人物主要分为两大板块:阐教与截教,或周岐方与商纣方;“品”就是三大板块,如《三国演义》的人物主要分成三大板块:曹魏营、刘蜀营与孙吴营。《三国演义》是品字型模块的历史演义小说的代表作,呈三角形。而《封神》则是吕字型模块的历史演义(或神幻型)小说的代表作,呈平行线状。三角形富于变化,具有变化无穷的结构,有锐角、钝角、直角,富于动感、动态,因而受人喜欢。而平行线状永远是两线平行的超稳定结构,平实稳重,符合中国人的一般心态,因而也受中国读者喜欢。打个比方,就如李白和杜甫的比较,李白很少作律诗,其诗如天马行空,若无羁绊,但其诗中常有壮阔、飞动、磅礴的气势与飘逸的气质,富于浪漫主义色彩,满足人本质上对罗曼蒂克的心理需求;杜甫则以写律诗闻名,其诗沉郁精工,又富于现实主义色彩,符合中国重现实与世俗的心理习惯。因而他们两人代表了唐诗最高成就的双子星座,形成双峰对峙的局面,很难比出优劣高下。

毛氏《三国演义》序说:“或曰:凡自周秦而上,汉唐而下,依史以演义者,无不与《三国》相仿,何独奇乎《三国》?曰:三国者,乃古今争天下之一大奇局;而演《三国》者,又古今为小说之一大奇乎也。”[2]品字型结构的《三国演义》富于变化,关系微妙,有拉拢,有对立,有联盟,变化无穷,又正如毛氏《读三国志法》所说:“三国之相持也,吴为蜀之邻,魏为蜀之仇;蜀与吴有和有战,而蜀与魏则有战无和;吴与蜀则和多于战,吴与魏则战多于和;其不同者四。三国之传也,蜀止二世,魏则自丕及奂凡五主,吴则及权及皓凡四主,其不同者五。三国之亡也,吴居其后,而蜀先之,魏次之;魏则见夺于其臣,吴、蜀则见并于其敌:其不同者六。”[3]毛氏揭示出蜀、吴、魏三国间彼此六种不同之处,并说这种结构“可谓参差错落,变化无穷者矣”。可见《三国演义》人物的“品字型”结构取得了巨大成就。

《封神》在《三国演义》的影响下著作而成,但形成了吕字型的人物结构。那么,吕字型与品字型结构(或品字型与器字型结构)相比,是不是结构复杂程度的倒退呢?

当然,从理论角度简单地看,小说结构由品字型向吕字型发展,可能是某种倒退,因为吕字型结构过于稳重,不像品字型那么具有灵活性,富于复杂性。应该说,一般情况下,品字型人物结构向晶字型或器字型结构发展才是比较恰当的。何谓“晶字型”结构?就是比“品字型”结构稍稍复杂的人物结构。其实,晶字型结构本质上还是品字型,只是它比一般的品字型更强调“事中有事”,更讲究层层铺开,插叙更多层级的人物和事情。这就是晶字型的“日”要比品字型的“口”多中间一“横”的缘故,这一“横”就代表着“事中有事”。

此处为了引入更宽更高的视野,还涉及到“器字型”结构的小说人物板块。何谓“器字型”结构?其实质就是一种网状结构(但与很多学者经常讲的“网状结构”又有不同,他们的“网状结构”指由人物引发的众多事件串联构成的“网”,而笔者则仅指人物结构)。“器”字的四个“口”就代表着四周,代表着四大板块或更多板块。这种结构意味着被叙述的人物四面发散,向四周铺开和延伸,构成网状结构。形象地说,它就如多个正方形(或圆形板块)构成的“蜘蛛网”。

一般来讲,板块越多,涉及的人和事就越多,作家驾驭和撰写小说的难度也越大,正因为每多一个板块就涉及到更多的人和事,那么,“器字型”叙事呈现的就是一种更复杂的叙事结构。五四前曼殊、侠人、成之等人也曾论及这个问题,他们说:“泰西之小说,书中人物常少;中国小说,书中人物常多。”[4]“单独小说,以描写一人一事为主;复杂小说则反之。”“单独小说,若《茶花女》、《鲁滨孙漂流记》等”,“复杂小说者”,“如《红楼梦》,十二金钗,皆主人翁也。”“复杂小说,感人之深,百倍于单独小说,盖凡事愈复杂则愈妙,美的方面类然”,“欧美小说,较之中国小说,多为单独的,此其所以不如中国小说之受人欢迎也。”[5]他们认为中国小说中人物众多,呈现更复杂的结构,美学感受也更深。他们是以作品中人物的多寡来判断小说的复杂性,与笔者这里以人物板块的多寡来判断复杂性有类似之处。故一般情况下,吕字型的人物结构应该向品字型(含晶字型)或器字型发展,品字型的人物结构应该向器字型发展,才是正确的方向。

但有时也未必,因为《红楼梦》就既非品字型、晶字型结构,也非器字型的结构,但它的确是一部叙事上堪称一流的小说。虽然《红楼梦》是成之说的“复杂小说”,非“一人一事”的“单独小说”,但其人物板块结构其实还是“中字型”(或“口字型”)结构。这种“中字型”结构只含有一个“口”,或者说,基本上只有一个大的人物板块,中间那一“竖”代表着这个板块稍稍向两头延伸。《红楼梦》的事件绝大多数都是在贾府发生的,其人物尽管可以大致分为贾家、薛家、王家、史家四大家族,但小说情节基本上都是围绕贾府来写,薛家人、王家人、史家人都寄居在贾府,那他们就算是“中”字的那一“竖”,而正宗的贾家人就是那个“口”字所代表的人物板块。《红楼梦》始终围绕贾府来写,写贾宝玉和林黛玉以及薛宝钗的婚恋悲剧,这鲜明地表明了它基本上只有一个人物板块:贾府人。因而《红楼梦》叙事意义上的人物板块还是“中字型”的,其实质就是口字型结构。

我们知道,《红楼梦》的结构要比《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儒林外史》等要好得多,而《三国演义》是三个大的人物板块的“品字型”结构,故可以看出,一个人物板块的小说,并不比两个或三个或四个人物板块的小说写得差;也就是说,“口字型”(中字型)并不一定比“品字型”(“晶字型”)、“器字型”的结构差。同理,人物板块上的“吕字型”(或串字型、昌字型,这两种字型结构本质上就是“吕字型”)结构并不一定比“品字型”的差。西方小说也是如此,经典小说《简·爱》《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红与黑》等都写“一人一事”(近乎夸张地说)。《简·爱》写简·爱的爱情婚姻,《安娜·卡列尼娜》写安娜的婚姻爱情,《复活》写聂赫留朵夫的人生经历,《红与黑》写于连的婚姻爱情。这“一人一事”就相当于一个人物板块的“口”字,故它们都是“口字型”人物结构,但这并没影响到它们成为经典小说。

相反,那些属于“器字型”的小说在结构上不一定能超越“口字型”的小说。在此以《儒林外史》为例。

首先,《儒林外史》人物板块是“器字型”结构。因为它只有相对集中的人物,却没有统一的中心人物,或曰:它没有贯穿始终的中心人物和中心事件。它的人物只是分为:“心艳功名富贵而媚人下人者”,如周进与范进;“倚仗功名富贵而骄人傲人者”,如严贡生、严监生;“假托无意功名富贵自以为高,被人看破耻笑者”,如权勿用;“终乃以辞却功名富贵、品地最上一层为中流砥柱”,如虞果行、杜少卿、王冕。这四类儒林人物分别出场,相互独立,并不包容,各自形成某一类人物,这某一类人就相当于“器”字的一个“口”,合起来就是四个“口”。他们人物之间的连结与转承就相当于“器”字的“犬”。因此,《儒林外史》是“器字型”人物结构。

在此顺便把长篇小说的人物板块应不应该朝“器字型”发展的问题简要阐述一下。或许人物的复杂性应该向“器字型”发展才对,其实也不尽然。我们说,《儒林外史》之所以在古典小说史上取得很高的成就与地位,并不是因为它的人物板块结构,而是因为它的独特的叙事艺术。很多前人认为它在讽刺艺术上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所谓“慼而能谐,婉而多讽”[6],故它被奉为讽刺小说的顶峰之作。然而,鲁迅也说其:“全书无主干,仅驱使各种人物,行列而来,事与其来俱起,亦以其去俱讫,虽云长篇,颇同短制”[7]。也就是说,其人物较散漫,事件前后勾连不那么紧密,似乎那几类人物均是重点,没有所谓核心的两三个人物。因而,可以说,《儒林外史》有“器字型”人物结构反倒是其缺点,如果它只是有“器字型”人物结构,而没有在讽刺艺术和刻画人物上的突出成就,那它也是不能挤进经典小说的行列中的。从这点来看,长篇小说的人物并不一定要朝“器字型”结构发展。

所以,仅从人物板块看,《封神》和《三国演义》的“吕、品字型”并不比《儒林外史》的“器字型”逊色。

同理,在《封神》和《三国演义》之间,仅从人物结构上看,前者的“吕字型”结构并不一定比后者的“品字型”差。比出高低的关键在于“口”字的“子级”(即下一级)如何在某一集合的人物内部,把人物和事件叙述得更富有网状感(当然这种网状要求叙述得有条有理、逻辑清晰)。如“品字型”结构的《三国演义》在“刘蜀”集团人物板块里花了4回(第35-38回),将“刘备请诸葛亮出山”这一叙事序列写得辗转复杂,迂回曲折。既吊刘备的胃口,又吊读者的胃口,实现了很好的读者阅读期待,达到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平。这是由于“刘蜀”这一个“口”字型人物里包含有丰富复杂的“子级”人物和情节。譬如“刘蜀”集团包括刘备、关羽、张飞、赵云、诸葛亮、刘禅、姜维等人物,而每个人都串联起很多子级人物与事件,如诸葛亮串联起刘备三顾茅庐、博望坡用兵、火烧新野、舌战群儒、草船借箭、七星坛祭风、三气周瑜、巧施空城计、七擒孟获、误失街亭……,关羽串联起桃园结义、单刀赴会、独行千里、大意失荆州、刮骨疗毒、败走麦城、义释曹操、关公显圣……等事件。当然,这些人物之间也是相互串联与交织的,如桃园结义既串联起刘备子级,也串联起关羽子级,还串联起张飞子级,再如三顾茅庐既串联起刘备子级,也串联起诸葛亮、关羽、张飞等子级。同理,在曹魏、孙吴那边也相应地串联起很多子级和“孙子级”(即子级的子级)人物与事件。所以说,《三国演义》富于网状感,将曹魏、刘蜀、孙吴三方势力写成一个庞大的网状结构。这样三个“口”字型合起来就包含了无限众多的“子级”人物与情节,并且层层铺开,上一“级”人物又衍生出下一“级”众多的人物,构成“子级”、“孙子级”和“重孙子级”的人物与情节。于是它能将人物和故事展现得淋漓尽致,因而结构上的成就很高。

《封神》将人物分为周营和纣营两大阵营,形成了吕字型板块结构,也在每一个“口”字型结构内有着错落有致的“子级”和“孙子级”人物与事件。譬如纣营里有纣王、妲己、费仲、尤浑、闻仲、殷郊、殷洪等主要人物,而每个人物都有一段故事,如纣王传(第6-11回)、妲己传(第4-6回)、费仲尤浑传(第7、11、39回)、闻仲传(第27、31、41-52回)、殷洪传(第59-61回)、殷郊传(第63-65回)。且他们之间又构成复杂密切的网状关系,故而他们也相当于一个“口”中的许多小“口”,如“囬”字所示一个大“口”里面包含了五个小“口”。每个“口”就是每个人物的“传”,构成了“子级”人物的并列,而每一个“子级”又衍生出“孙子级”人物。如“殷郊传”(第63-65回)中衍生出温良、马善、罗宣、刘环等人物。正因为与纣王的关系紧密,他们并联在一起,构成大的“口”字,组成了纣营的核心,形成“戏中有戏”、引人入胜的效果,显现出人物结构的复杂性。

与之相似,周营也如一个大的“口”字。这个“口”含有文王、武王、姜子牙、黄飞虎、苏护、邓九公、哪吒等主要人物。如有“哪吒传”三回(第12-14回)、“姜子牙传”四回(第15-18回)、“文王传”六回(第19-24回)、“黄飞虎传”五回(第30-34回)、“邓九公传”五回(第52-56回)、“苏护前传”三回(第2-4回)、“苏护后传”五回(第57-61回)。这些人物也构成复杂密切的网状关系,他们也相当于“口”中的许多小“口”,也如“囬”字。因为与武王的关系紧密,他们并联在一起,构成大的“口”字,组成了周营的核心。这也形成“戏中有戏”、引人入胜的效果。当然,这种人物的“层级”没有《三国演义》的多,因而整体来讲,《封神》的人物复杂性及艺术成就没有《三国演义》的高。但不管怎样,它是“吕字型”结构小说的典型代表。

综上所述,《封神》《三国演义》《红楼梦》《儒林外史》可分别被视为中国古典长篇小说“吕、品、口、器”字型的代表。《封神》的“吕字型”人物板块是有突出特点和成就的。它和“品字型”的《三国演义》一起构成了中国古代历史演义小说里“吕、品”字型的双子星座。而《红楼梦》是“口字型”人物板块小说的典型,虽然大的人物板块不多,但却能成为经典小说。“器字型”结构的小说在中国古典小说中为数极少,《儒林外史》可为代表,其“器字型”人物板块反倒是它结构形式上的缺憾。

[1]李建武.《三国演义》对《封神演义》的影响[J].成都大学学报(社科版),2007,(3):120-123.

[2]序[A].[明]罗贯中著,[清]毛宗岗评.毛宗岗批评三国演义[M].济南:齐鲁书社,1991.

[3]读三国志法[A].[明]罗贯中著,[清]毛宗岗评.毛宗岗批评三国演义[M].济南:齐鲁书社,1991.11.

[4][5]陈平原,夏晓虹.二十世纪中国小说理论资料(第一卷)[C].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88、442-444.

[6][7]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189、190.

Four(kou、lv、pin、qi) Font Styles of Figure Plate Construction in Ancient Chinese Full-length Novels

LI Jian-wu1,2,SUN Zhi-zhuo2
(1.Mobile Centre for Post-doctoral Research on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34;2.Department of Humanities,Guangdong Peizheng College,Guangzhou, Guangdong 510830,China)

This article first puts forward four new concepts about“plate construction” of figure in Chinese ancient full-length novels,which are“kou”(口)font style、“lv”(吕)font style、“pin”(品)font style and“qi”(器)font style.Accordingly the“plate construction” of figure in The Dream in Red Mansions, Apotheosizing Tales,The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 and Unofficial History of the Literati respectively represents one font style.

ancient novels in China;The Dream in Red Mansions;Apotheosizing Tales;The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Unofficial History of the Literati

I206.2

A

1674-3652(2010)02-0001-04

2009-12-08

上海师范大学中文博士后课题项目。

李建武(1975- ),男,湖南常德人,上海师范大学中文博士后,广东培正学院人文基础部教师;

孙之卓(1948- ),男,湖北十堰人,广东培正学院人文基础部副教授。

[责任编辑:黄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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