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深圳打工文学的境遇与提升

2010-08-15南翔

特区实践与理论 2010年6期
关键词:深圳语境作家

南翔

深圳打工文学的境遇与提升

南翔

很长时期以来,打工文学和底层文学在文学评论语系中可以相互置换,尽管,这两个词汇有着既可以覆盖又不能完全重叠的内涵。

就我有限的阅读经验,我们的所谓打工文学,基本是底层视角,主要状写的打工的苦难与屈辱,也有一些温暖与悯恤。还有一些被划为打工文学范围的作家,则不时反顾故乡,将自己文学的情感或者寄寓于田园朦胧的诗意,或者悲悯于空巢淡淡的忧伤。

打工文学走到今日,今非昔比,一是外在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二是作者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三是文学的语境发生了变化。

一、外在环境的变化,主要表现在很多错综的因素,纠结在城市的演进过程之中

深圳常常被人们表述为“一夜城”,所谓深圳速度或许是这个“一夜城”最好的加注。事实上,“一夜城”只是形象的表达而非科学的界定,正如同深圳是一个小渔村并不能准确表述深圳的演进过程一样。尽管如此,深圳的城市化快速推进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推进,会对不同身份、职场以及教育背景的人,带来什么样的联动效应?如果说,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一些来深圳打工者,能够通过不算太长时间的自我努力,跃进为职位、收入都令人咋舌的老板或职业经理,那么时至今日,这样的几率如果还有,那么还有多少?如果说上个世纪的打工者,基本上是抱着打几年工,赚一笔钱,就回家建房成家与安置,那么现在的80后、乃至90后,还有多少想搂一把钱便解“装”归田?如果归去了,他们还能躬耕田亩吗?如果回不去,他们在这个消费日益上涨尤其让人望楼兴叹的城市,又赖何安身立命?如果罔视这种城市环境包括乡村环境的变化,要准确表述一代人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不说是离题万里,也怕是隔靴搔痒。再则,有些东西会随时代变化而变,有些美好的东西则永远不会变,不该变,变了便该唱挽歌,譬如娴熟的技术尤其是手艺。老作家汪曾祺在《说说唱唱》当编辑的时候,看到一篇来稿,一个小戏,人物是一个小炉匠,上场念了两句对子:风吹一炉火,锤打万点金。他说:“我觉得很美”。这个美就是劳动之美,劳动果实之美。现在鄙薄劳动,讴歌资本投资的风气很盛,报载温州很多制造业都空心化了,一窝蜂去投资股市楼市。城市在这个一窝蜂的变化中,会失去什么,又该在文学的品味中坚守点什么?

二、作者心境的变化

以深圳或城市为母题的作者,对城市的感受来源,不外乎有二,一是自己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职场经历的喜怒哀乐;再是道听途说的甲乙丙丁、间接感受的子丑寅卯。这些年以来,一些原本被界定为打工文学的深圳的作者分化了,有的到周边城市去做了准专业作家,有的去报纸杂志或文化公司做了一名准白领,还有的在继续做“坐家”作家的同时,兼营股票证券业,企业报告文学业或街道、行业策划业,以缓解文学写作的艰窘,对抗这个城市不断拉动GDP的同时不断拉动的吃穿住行玩的消费渴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看到,尽管“处处有生活”,也尽管我们的不少作家还处于小康生活水平,但与以前牢骚与忧虑一色,哀痛共自悯齐飞的形状,已然大为不同,作家身份位移,直接导致心境变化,原本也属正常,甚至可能间距拉开,撇开浮表躁进,表达更客观更准确也更深邃一些。另一方面也会带来人物故事的老调重弹、描写叙述的自我重复以及与一个变化中的城市肌理日渐疏远的后果。不管世事如何变化,作家内心,应该永远葆有对良善、诚实、认真和美好物事的亲近与认同。

三、文学语境的变化

文学语境的变化包括阅读语境与书写语境的变化。我们常常认为,深圳是一个外来人口占绝对多数的城市,这里面主要又是打工一族,因此打工一族喜欢阅读的是表现自己生活的作品,故而作家写工厂、老板以及打工一族,他们便没有理由不喜欢阅读,事实却往往与之相背,我们看到,最喜欢看《还珠格格》的恰恰是打工一族而并非爱新觉罗的后裔;最喜欢看谍战片的或许是生猛小伙而非解甲归田的白发战士。书写语境的变化则主要表现为,如何在传统的叙事方式与现代都市的阅读习惯中寻找到最佳焦点。在一个动漫、超人、穿越以及时空交错为主要内容的娱乐环境之中,孤寂或固守的文学语境,宛如一支中世纪遗存的鹅毛笔,怎样将当代都市生活表现得更灵动、更感性,同时也耐人寻味?这是当下作家不能不面对的书写难题。

文学如何适应变化?打工文学与都市文学在哪里相遇,交叉或嫁接繁衍?如何提升我们的文学品格而非流于皮相、流于复制与流于穿凿?

我想,起码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思考:

(一)关注人物对象的精神状态

人物的生存状态固然是文学考量的对象,但人物的精神状态更应该是文学把握的灵魂内核。现实生活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人的生存状态,会影响到一个人的心理气质,所谓仓廪足而知礼仪是也。但也应该看到,金钱的多寡,并不必然表现为教养的有无,精神的贵贱和品格的高下。

当下文学与社会,对底层生活吁请与关怀当然是必要的,甚至是远远不够的;但,对他们的精神关怀甚至疗救,是否缺失了呢?是否也很紧迫?再比较一下夏衍的《包身工》与老舍的《骆驼祥子》,后者对于生活在底层的祥子与虎妞的剖析,重心是精神的变异而非柴米的多寡,其深刻于前者的一般化生活描述,就十分令人警醒与深思。

(二)关注性格变化的多样性影响

同样一个时间来到同样一个城市的打工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的好坏,会发生各种变化,这种变化既相关各自的遭际,也相关各自的性格。同样的一个打工作家,在人生不如意之时,尤其是在境遇的低谷,会怒骂这是个混蛋城市,当他遭遇一连串的人生温暖,会发现这个城市连黑夜也充满光明。一个城市的公民构成,既有政府官员、知识精英、白领金领,也有各个岗位的普通劳动者,不同的身份地位,有不同的利益诉求,期冀整齐划一是不可能的,一般情况下,只能求出利益的最大公约数。在经济快速拉动的情势下,关注普通人,尤其是弱势群体的利益安排,是一个社会有良知以及良性互动的表现。文学工作者,应该从各个角度、不同的侧面来展现人性的多样性和丰富性——岗职的和性别的,生理的和心灵的,历史的和现实的,胜利的和失败的,阔步前进的和迂回曲折的,缠绵悱恻的和痛快淋漓的……譬如打工者晋升为老板,这是一个历史性的递升,或许也是一种角色转换的体验,还可能是一种切切实实的压力。换言之,打工者或许拥有拿不到满意薪水的愤懑,老板也或许拥有卖不出货物、发不出工资的恐惧。同样开车,大巴司机在争取多一些薪酬待遇的时候,出租车司机或许在为怎样吃一顿安生饭烦恼。城市里的每一个人物,不管贡献大小,都有为自己生存境遇的进一步提升而呼号努力的自由,他们性格、心理的多样性,源自每个人的生活背景,源自这个城市不断变化的基本现实。总之,打工文学应该和心灵、情感及其环境与人性的全部丰富相遇,而不仅仅只是控诉,不应该是口号版、漫画版与社论版的情节性复制。

(三)关注文学叙事的品格内涵

我们的打工文学或都市文学叙事,在品格上缺乏生动性、细致性、多样性与深刻性。在批判现实的同时,往往将读者引向怀旧而非趋前,亦即我们对理想主义缺失和物质主义泛滥,亦即贪腐横行、监督乏力,开不出进步的药方,就大踏步地后撤或“过滤性怀旧”——只看到过去的优美,而看不到过去的窳个发达国家都会设置重重障碍,防止别国获取自己的先进技术,从而保护自己的优势地位。

今天,当我们逐渐到达前沿,逐渐与其他发达国家站在同等地位进行竞争的时候,当全球化发展到逐渐接近一体化水平的时候,我们必须提升自己的创新高度。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需要中国成为创新型的国家,需要的是人类视野的创新,是领先世界的创新,是自主型、首创型、超越型的创新,这才是决定国家、民族实力和地位的真正意义的创新。

创新的主体是人,需要的满足是人类行为的驱动力。为了人类共同的福祉,现代社会的奠基人们设计了一个平台,让有能力者都参与其间,让创新者获益致富,使人们能够将创新作为人生的职业和发展目标,乐于参与其中。

知识产权保护,保护的是创新之根。深圳要成为真正的创新型城市,领跑中国,必须从实行最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开始。至少,从现在开始,就要有意识地让深圳人的创新传统增添最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意识,让深圳人从小就明白知识产权保护的重要性。

岭南自古开风气,天下四大名镇两个在岭南,都缘自开放;近代四大思想家,三个出自岭南,都受影响于西方;成立最早的四个经济特区,三个放在岭南,恐怕不完全是巧合。深入改革开放,形成创新传统的深圳民性可恃。在新一轮改革中,深圳人的创新传统是继续领跑的最珍贵资源,宜当善加利用。

注释:

①深圳博物馆编:《深圳改革开放史》,文物出版社,2010年3月第1版,第355~357页。

②《珠江三角洲地区改革发展纲要(2008-2020)》。

(作者:深圳市委党校宝安分校教授)

猜你喜欢

深圳语境作家
作家的画
创作与做梦:精神分析语境下的“植田调”解读
作家谈写作
作家现在时·智啊威
深圳欢乐海岸喜茶LAB店
主题语境八:语言学习(1)
深圳
深圳医改破与立
深圳“去编”激起千层浪
跟踪导练(三)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