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宫本百——合子的自我解放意识以《伸子》为中心

于海鹏

（浙江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试论宫本百
——合子的自我解放意识以《伸子》为中心

于海鹏

（浙江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

宫本的后半生几乎都献给了日本的无产阶级事业，初期作品中的《贫穷的人们》和《伸子》用人道主义端倪和女性解放的意识来解释也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我们仔细读完宫本的大部分作品，尤其是被称为宫本“人生三部曲”的《伸子》、《两个院子》、《道标》和她的现存日记的话，我们就会发现在宫本的作品中有一条规律可以被清晰地体察到，这就是充斥她一生的自我解放思想——从现实和思想的束缚中脱离出来，寻求自己真正价值所在的一种战斗精神。

宫本百合子；婚姻；自我解放思想；根源

一

宫本百合子1899年2月13日出生在东京一个中产阶级家庭，1916年进入日本女子大学学习，并于同年发表了处女作《贫穷的人们》，从此踏上文学道路。十七岁时随父亲来到美国并结识第一任丈夫——荒木茂，后来因为关系破裂在1924年结束此次婚姻，小说《伸子》以类似于自传体的方式描写了此段时期的生活。主人公伸子不堪母亲过高的期望和约束，和父亲一起去了美国，在异国自由的环境里，伸子结识了和正统行为格格不入的佃并且不顾周围人的反对与之结婚。婚后不久匆匆回国，屡屡与母亲产生争执。佃回国后二人暂且借居在伸子家里，由于佃生活方式的不同及性格原因，不得母亲的欢心，矛盾愈积愈深，终于因为“养子问题”彻底决裂，二人被赶出家门。一段平静的生活之后，伸子对当时的生活状态愈发地厌倦，与此同时，对佃的厌恶感也随之增加，萌发了离婚的念头。经过一段时期的挣扎和彷徨，素子的出现给伸子提供了榜样和支持的力量，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婚。

小说《伸子》从伸子的美国之旅开始到泪眼婆娑离开家门为止，在情节的构成和转承之处，都暗含着作家的自我解放思想。小说以伸子跟随父亲去纽约留学为开端，也就是借此机会，伸子得以结识了她的丈夫——佃一郎。但仔细分析一下可以发现，佃吸引伸子的真正理由竟然是其“异端”的存在，这种存在虽然和伸子的自我解放思想在方式上有所不同，但相似的表现还是让伸子有一种作为同类的认同感并接受了佃。而之后伸子不顾周围人们的劝告坚持着自己的选择，与其说顽固，不如说是她的自我解放思想的支撑作用更加合理。还有伸子向佃提出结婚的想法时附带的两个必要条件：继续工作和拒绝生育，则更加明确地说明在伸子身上自我解放思想的存在，同时也间接证明了伸子为了追求自我解放而作出的努力。之后伸子对婚后生活的迷茫、对脱离这种状态的渴望以及当素子向她展现出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时所绽放的喜悦，都从各个方面证明了伸子身上自我解放思想的存在。

二

宫本的“人生三部曲”是以自己的人生经历为原型的，不仅是《伸子》，《两个院子》和《道标》中也充斥了这种自我解放的思想，只是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呈现出不同的表现方式而已。那么宫本为何会具有自我解放的思想呢？原因可以用以下四点来解释：

首先，社会原因。宫本的思想形成时期是充满复杂性和变动的大正时代和昭和初期，日俄战争以后，日本对世界的发展保持着密切的关注，通过大正三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日本经济获得了迅猛的发展，取得了空前的繁荣，但是随着战争的结束，好景不再，再加上关东大地震这样的天灾，昭和二年引发了经济危机，国民生活极度困难。文化方面，一方面，大正前期由于经济的发展国民生活比较稳定，加上世界大战的契机，日本文化的发展和世界文化保持着亲密的联系，具有了世界性的视野，过渡时期的明治文化和欧美的自由主义、民主主义及人道主义、社会主义思潮复杂地融汇到了一起；另一方面，由于明治维新的不彻底性，日本的传统思想依然顽固地存在，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特别是对于女性的观念并没有发生变化，依旧把“贤妻良母”作为道德标准，但是在这种矛盾中间，日本的近代女性意识也渐渐产生了。

其次，受容思想。宫本在《伸子》里面以近似于叛逆的自我解放行为，可以说是各种思想影响下的结果，首先是日本的传统女性观念，同大多数亚洲国家一样，日本是一个男性中心的国家，女性一直处于社会的弱势地位，“贤妻良母”是对女性的基本要求，作为伦理学者西村茂树女儿的母亲更是对宫本要求甚严。大正时代，白桦派和其为中心的文学运动开始盛行，少女时代的宫本沉迷于俄罗斯文学，尤其喜欢托尔斯泰的作品，作品里面的人道主义思想也感染了她，里面对个性的发现、人性的回归和成长对成长时期的宫本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对真善美的尊重以及对个性和自我价值的追求的观念在宫本的心里树立起来。

再次，家庭原因。在宫本的自我解放意识成长的道路上，家庭原因是必须要提到的，特别是和父母之间的关系。父亲中条精一郎作为著名的建筑家活跃在日本资本主义的兴盛时期，因为厌烦官场风气而一直没有出仕，而曾在处女作《贫穷的人们》中出现的爷爷中条政恒则被称为“安蹟开拓之父”，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而赋闲家中，父子两代的开拓精神和对官僚主义厌烦、充满自由主义的风气对宫本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母亲的父亲则是著名的教育家和伦理学家西村茂树，是绝对天皇制的推崇者，作为次女的母亲因为文学才能在华族女校被称为才女，但在明治中期贤妻良母的传统教育下，遵从家庭的决定和中条结婚作为大家族中的媳妇度过一生，生育的九个孩子有五人不幸夭折，这也给她的性格带来了复杂而偏激的影响。因此，在宫本身上既有中条家族的勇于进取和富有活动能力性格，也有西村家族的知性和感情起伏的气质，这样的出身环境在保证了她可以获得精英教育的同时，也赋予了她开拓与守旧之间的矛盾的性格，这种矛盾在时代潮流的冲击下，产生了一种想要寻找突破口的意识，家庭的自由的空气与封建的官办女子的压抑气氛使得这种突破的必要性愈加迫切。由于长期在国外留学，父亲对母亲和孩子们一直有一种愧疚感，这种愧疚感使得父亲把家庭的控制权让给了母亲，这是和日本传统的家长制相矛盾的。母亲对身为长女的百合子寄托了很大的期望，结果这成了百合子想要自由生活的掣肘，使得百合子在置身于这个家庭的时候一直处于很压抑的状态。

最后，自我原因。实际上和宫本有类似家庭环境人的并非只有她自己，有上述背景和思想的存在也不仅她一人，但是只有她坚持了自己的理想，原因当然在于宫本本身。实际上，在封建残留甚多的大正时代，自由生活对于女性来说始终都是一种理想，自由恋爱，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也是她们一直追求的。稍比宫本早一些的与谢野晶子就是其中代表性一位，她创作了许多大胆而热情的和歌，和与谢野铁干的婚姻在受到世人的关注的同时，也招致了不少批判，宫本的行为也许也会招致类似的后果，作为大家的小姐原本应该成为社会的典范，结果却没有遵守传统的社会规则和家庭观念，却提出要写优秀的小说，想要去工作，不生孩子等要求，想要过自我的生活——这样的愿望，而其中一直在支持着宫本的就是她的自我解放思想。

三

《伸子》里面描述了宫本的第一次婚姻，从这部作品里面我们可以窥视到作者的自我解放思想。我们可以看出，宫本对“伸子”这个化身形象是充满肯定的，坚持认为自己一切的行为都是正确的，都是符合时代潮流的，此时宫本的自我解放形象也是很明显的。此时宫本的自我表现的方式用“破坏”一词来表现十分充分，为了挣脱母亲的束缚，她去了美国，选择了和荒木结婚，为了离开自己的旧家庭，她和荒木被扫出家门选择搬家。最后她为了从“她和荒木那个像栅栏一样，不能自由生活的家庭”逃离出来，选择了离婚，她从一个解脱到了另一个解脱，在结束自己第一次婚姻的同时，也淋漓尽致地表现了自己的自我解放思想。

在思潮变幻的时代里，受惠于好的家庭环境，具有优秀遗传基因的宫本得到了比其他人更好的教育机会，她把通过这种途径得到的教育作为手段，在当时思想的影响下，为了实现自我价值的想法在母亲的掣肘下产生了，经过了一系列的人生阅历，投身于共产主义，把个人的解放融汇到全人类的大解放中去，她的一生是为了追求自由而努力的一生，也是尽情昭示自我解放思想的一生。

［1］文洁若.宫本百合子和她的创作［J］.日语学习与研究，1991，（2）.

［2］叶渭渠.日本文学思潮史［M］.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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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673-0046（2010）3-02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