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华日报》对宋庆龄的宣传

梁忠翠,马玉林

(1.山东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与社会发展学院,山东 济南 250000;2.河北大学 历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论《新华日报》对宋庆龄的宣传

梁忠翠1,马玉林2

(1.山东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与社会发展学院,山东 济南 250000;2.河北大学 历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新华日报》是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初期于国统区公开出版的唯一的大型日报,它关于宋庆龄的宣传和报道是非常多的。这些报道主要集中在她于妇女运动、抗日民主统一战线、救助灾民等方面的活动与贡献。《新华日报》之所以凸显宋庆龄,原因主要是:她是一位真正的爱国者;其言行蕴含着中共的政策及主张;她能在国际社会发挥政治影响力。《新华日报》不遗余力地报道宋庆龄所带来的宣传效应非常明显,既增强了《新华日报》的影响力又增强了宋庆龄与中国共产党相互间的信任度。

《新华日报》;宋庆龄;中国共产党;宣传;统一战线;华侨运动

《新华日报》于1938年1月11日创刊,1947年2月28日被国民党强迫停刊,共出版3231号。它的发行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因为它是我党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初期于国统区公开出版的唯一的大型日报,它在中国现代历史上的地位非常重要。其登载的新闻消息更是紧扣时代主题,贯彻“与各种不同的同盟者建立不同程度的舆论上的统一战线,从而扩大和发展政治上的统一战线。”[1]的思想,故《新华日报》对爱国民主人士所从事的爱国活动颇为关注,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对有着特殊身份和地位的宋庆龄的宣传。

作为中国20世纪伟大女性之一的宋庆龄,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呕心沥血、奔走呼告,为中华民族的解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对这样一位“跟随历史的脚步不断前进的近代历史上的杰出女性”[2]《,新华日报》关于宋庆龄的报道是非常重视的。据笔者不完全统计,有一百余处,几乎涵盖了宋庆龄在《新华日报》存在时期的所有政治活动和言论,如此密集的全面的报道在当时蒋记国民党所控制的宣传工具是不曾见到的。

一

综观《新华日报》对宋庆龄的报道,主要集中在如下几个方面:

(一)宋庆龄与妇女运动

宋庆龄是中国妇女界的杰出领袖,她极为重视中国乃至世界的妇女解放运动。她认为“占全国人口半数的二万万妇女,对于进一步巩固国内的团结是有着一半的决定作用的”。“妇女们应当加倍努力,团结在一起,以获得民族国家的独立自由,因而获得自己的解放”[3]。“妇女解放和世界最大多数大众的解放有共同的命运,那么我们就该认识现阶段的妇女解放和幸福,和中国、西班牙乃至一切被侵略民族的抗战胜利,有着不可分离的联系”,呼吁“积极地排斥拒绝一切与侵略者的合作,我们就可以凭我们的血肉来战胜全世界的敌人”[4]。她在抗日战争时期,适时地将妇女自身权利的解放同中华民族的抗战事业结合在了一起,这也是她妇女解放思想的核心和精华。《新华日报》不只介绍了她的妇女运动观,而且对她参加的各种妇女活动进行了全方面的报道。比如她参加山西妇救总会,在广东指导妇女运动,在重庆视察妇运工作等等。另外,她还非常关怀少年儿童的健康成长,发起儿童福利会议。《新华日报》充分肯定了她在这些方面做出的努力。

(二)宋庆龄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

宋庆龄“在这一历史际遇中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为第二次国共合作做出了贡献”[5]。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是极为艰苦的,其建立后的进一步巩固和发展亦是依靠了许多有识之士的奋力协助。宋庆龄同样也是做出巨大贡献的一位。为正视宋庆龄的功绩《,新华日报》用大量篇幅进行了报道,登载了她的谈话“只要团结抗战必可战胜日寇,勿为敌伪造谣离间互相分裂。”“际此大敌当前,困难未除,我信贤明当局,均不愿为亲者所痛,仇者所快之举,为日寇所乘”[6]。还跟踪报道了她的活动,如非常著名的宋氏三姐妹携手团结在重庆鼓舞抗战的一系列活动,称赞她“始终积极地坚决地为实现中山先生的遗教而奋斗”“,在促进团结抗战,力求实施民权方面,尤多显著地成效”[7]。

在寇深祸亟、民族存亡之秋,宋庆龄以其特殊的身份和崇高的威望,积极开展国民外交活动,为中国抗战作出了重大贡献。《新华日报》对此是非常重视的,如1938年1月19日《反日援华和平大会,宋庆龄将参加,国民外交协会已去电敦请》;1938年9月19日《印救护队名医多人昨抵广州,宋庆龄到码头亲迎》;1938年9月22日《何登夫人昨抵广州,宋庆龄亲到码头欢迎》;1942年8月16日《宋庆龄(被中国国民外交协会)聘为外协名誉理事长》;1943年5月16日《赈灾足球义赛,东平沪星获胜,孙夫人莅场参观,英使夫妇亦惠临》等等。

(三)宋庆龄与救助灾民

作为一位伟大的人道主义战士,宋庆龄对战争和自然灾害所带来的灾民进行积极救助。这些报道有:1938年7月29日《孙夫人向美国呼吁,请救济水深火热中之灾民》;1938年8月5日《为制止广州壮丁避难香港孙夫人致书吴铁成主席请加紧政治工作,动员壮丁参政,改善防空设备,设立难民收容所》;1938年8月22日《宋庆龄视察伤病难民》;1938年9月18日《宋庆龄在粤,昨慰问难民》;1941年1月31日《孙夫人在港为伤灾募捐,充国际和平医院经费》;1941年5月8日《孙夫人在港筹款救济伤难,发起一碗饭运动》;1941年7月3日《孙夫人招待港各界,推动一碗饭运动》;1943年9月21日《孙夫人宋庆龄女士一再感谢赈灾(豫灾)人士,前回主办足球义赛所得赈款宝鸡赈委会已扫数分别拨用》;1943年6月23日《孙夫人募款赈粤灾,将举行国际音乐会》;1944年1月23日《孙夫人等发起筹赈粤灾,定下月初上演英文剧》等等。可见《新华日报》对宋庆龄救助灾民的赞扬与肯定。

二

作为唯一的在国统区公开发表的中共宣传喉舌《,新华日报》的最大特色在于能使受国民党舆论控制的国统区人民听到政治舆论导向的“另一种声音”,能让国统区人民更快、更全面地掌握中共信息。就是这样一份中国共产党的报纸,为什么对国民党籍人士宋庆龄特别重视,或者说为什么在众多爱国民主人士中凸显对宋庆龄的报道呢?这固然与《新华日报》的主旨“团结全国抗战力量;巩固民族统一战线;发表正确救亡言论;讨论救亡实际问题”[8]有关,但笔者认为这种宣传策略的原因还有其他方面:

首先,宋庆龄是一位真正的爱国者,在她的身上凝集了最优秀中华儿女的爱国情感,而这正是中共孜孜以求的民众道德楷模。“(她)把毕生精力献给中国人民民主和社会主义事业,献给世界和平和人类进步事业,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坚定的政治原则性。威武不屈,富贵不淫,高风亮节。”[9]她痛斥、揭批汪伪汉奸政权,入木三分“:无论何人对三民主义没有适当的认识,便不配算孙中山先生的真正信徒。”“竟敢曲解孙先生的学说,随便加以涂改”[10]。她呐喊呼告民众积极抗日,呕心沥血“:中国人都有为救国而入狱的勇气,再不能害怕敌人,再不用害怕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11]。她积极热情联络海外华侨援华,不辞劳苦“:组织侨胞到实际工作中,才是真正的动员”“;保证华侨能够动员,最重要迫切的是加紧华侨中的团结,充实与扩大华侨救国的组织,统一华侨运动的领导”[12]。这些都是十分难得和可贵的。

其次,宋的言行极力支持中共并与中共保持着密切联系。宋庆龄是孙中山新三民主义的坚定追随者与维护者,是孙中山事业和思想的最忠诚最坚定的捍卫者,中共对孙中山的思想理解也是非常深刻的,对新三民主义亦是极为推崇。这样双方在思想渊源上找到了一个最大最持久的结合点。蒋记国民党表面上继承着孙中山的衣钵,保持着孙中山“三民主义”的旗号,但他们偷梁换柱,阉割了新三民主义,建立专断独裁的反人民政府,这是宋本人和中国共产党都极力反对的。宋庆龄与中国共产党密切合作,坚持抗战,呼吁团结反对投降分裂,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奔走。《新华日报》能够借助她的言论增强中共在国统区的政治话语权,另外也能够更深刻地揭露蒋记国民党的丑恶嘴脸,比如在“皖南事变”后宋庆龄揭露批判蒋介石,要求其“必须绝对停止以武力攻击共产党,必须停止弹压共产党的行动”[13]。同时面对国民党报纸对宋的诋毁,《新华日报》对宋庆龄这种频频的宣传报道则能使读者了解到中共与宋的革命友谊。

第三,对宋的大量报道有利于冲破国民党反动宣传机构对她的消息封锁,从而正视宋庆龄对中国抗战和解放事业的贡献。宋庆龄是孙中山的夫人,曾在危难之际与孙中山为党国、为民生之理念一起出生入死,她的声音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孙中山的声音,也势必在全国产生重要影响。她的言论一旦和蒋介石政府不一致时,肯定会遭到蒋政权的弹压,进而打压她的政治生存空间,所以当时国民党所主管的报刊中对她的报道或是故意忽略不见或是极力诋毁污蔑的。《新华日报》的大量报道,则为聆听了解和关心她的民众提供了一个平台。

第四,由于中国“国母”宋庆龄有着极高的国际威望,所以《新华日报》对关于宋庆龄的大量报道能够为中国赢得海外友好人士的道义支持与物质援助。如被孙中山尊称为“革命之母”的华侨,具有强烈的民族意识和爱国思想。时刻关心着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宋庆龄深深敬佩这些海外赤子的爱国传统,一直与他们保持着广泛而密切的联系。抗战爆发后,宋庆龄立即从各方面着手发动华侨参加抗战事业的工作,推动华侨结成一股支持抗战的重要力量。《新华日报》进行了大量的报道,充分肯定了她的贡献,如1938年9月23日宋庆龄《华侨总动员——庆祝华侨第二届代表大会》,她高度赞扬海外侨胞对抗战的援助,对于华侨运动给予理论上的指导,对华侨抗战所遇到的种种困难提出了自己的解决主张。这样就扩大了抗日民主统一战线,为中国抗战赢得了支持。

三

架构于中共和宋庆龄之间的这座公开的透明的桥梁——《新华日报》,在大篇幅、多角度的报道背后所追求的一种宣传效应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扩大了《新华日报》的影响。《新华日报》作为党在国民党统治区的公开论坛,被广大人民群众作为共产党的具体形象。毋庸置疑,一份中共党报能够在国统区公开发表,这已经触及了蒋记国民政府的政治底线,他们绝不会坐视共产党的舆论媒介同其控制的宣传工具叫板“,只许有《新华日报》的编者,不许有《新华日报》的读者。”[14]所以《新华日报》的领导者和主创人员们意识到单纯的干涩的介绍中共政策是国民党绝对不能容忍的。因此,《新华日报》特意增加了外党友好人士的言论与活动。这样一来是为了缓和与国民党的矛盾,二来也体现了中共抗日民主统一战线政策的广泛性。在这些国民党人士当中,宋庆龄是与中共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并有着特别地位的。她的思想能够代表一部分国民党人的话语,于是增强了国统区民众对于共产党的好感,从而提高了《新华日报》的公信度和说服力,增大了其在全国的影响。另外《新华日报》在抗战时期的重庆发行,作为陪都,这里有大量国际援华人士和团体,国际进步人士熟知、热爱的宋庆龄女士频频能够出现在中共的《新华日报》上,这同时也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新华日报》的国际影响力。

其次,中共与宋庆龄的宣传与被宣传增进了双方之间的友谊。中共在《新华日报》上发表宋的文章,宣传她的政治主张,如1946年7月25日《孙夫人宋庆龄女士发表当前时局主张,立组联合政府制止内战灾难,要求美国撤退军队停止援助》;1946年8月22日《孙夫人对“时局主张”代表了全国人民》;1946年4月13日《孙夫人讲话,促美苏合作,中国人民不愿成为典押品》;1946年7月25日《孙夫人等电美,反对军事援华》等。这些代表宋庆龄强烈政治意志的宣传,大大提升了以宋为代表的一部分国民党左派的政治话语权并有利于他们政治主张的传播。作为对中共积极正面报道的友好回应,宋庆龄和其领导的保卫中国同盟“向全世界募集医药和其它援助物资,运送给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抗日军队和根据地人民。”“它还介绍颇多的国际主义战士到抗日根据地参加战时救护工作”[15]。这样就达到了两者共赢,以宋为首的国民党左派也就成为中共抗日反蒋与自身发展的一支重要外围力量。

总之,宋庆龄以极大的勇气和毅力和中国共产党保持密切的联系,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做出了极大贡献。中共领导下的《新华日报》没有忽略和淡化宋庆龄的伟大功绩,而是不遗余力地报道她,这样使国统区人民乃至国际友华人士清楚地全面地认识了这一时期的宋庆龄。《新华日报》对宋庆龄的宣传是非常重视的,中共需要借助她的话语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标与主张。正如周恩来所说:“我们有几百万共产党员,但只有一个宋庆龄。”故《新华日报》之于宋庆龄和宋庆龄之于中国共产党都是不可替代的。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和《新莱茵报》[G]//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178.

[2]邓小平.在宋庆龄同志追悼大会上致的悼词[N].人民日报,1981-06-04.

[3]孙宋庆龄.双十节告全国妇女节[N].新华日报,1938-10-10.

[4]宋庆龄.法西斯以奴隶看待女性号召世界妇女援助中国[N].新华日报,1938-03-08.

[5]袁自强.宋庆龄在第二次国共合作中的巨大作用[J].党史天地,2007(6).

[6]孙夫人发表谈话只要团结抗战必可战胜日寇勿为敌伪造谣离间互相分裂[N].新华日报,1940-05-31.

[7]《欢迎孙夫人来渝》短评[N].新华日报,1940-04-03.

[8]韩辛茹.新华日报史·上卷[M].北京:中国展望出版社,1987:5.

[9]邓小平.在宋庆龄同志追悼大会上致的悼词[N].人民日报,1981-6-4.

[10]宋庆龄.宋庆龄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142-145.

[11]宋庆龄.救国入狱运动宣言[G]//宋庆龄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112.

[12]宋庆龄.华侨总动员——庆祝华侨第二届代表大会[G]//宋庆龄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133-136.

[13]宋庆龄.宋庆龄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323.

[14]张霖.1938～1947年:《新华日报》在国统区的抗争[J].党史文汇,1990(3).

[15]尚明轩 ,陈民 ,刘家泉 ,等.宋庆龄年谱[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

[责任编辑:王 琛]

On Xinhua Daily’s Publicity about Song Ching-ling

LIANG Zhong-cui2,MA Yu-lin2
(1.Institute of Historical Literature and Social Development,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Jinan,250000,China;2.College of History,Hebei University,Baoding,071000,China)

Xinhua daily is the only and large daily which was published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 and early in the war of liberation in the kuomintang areas.These were many propagandas and reports about Song Ching-ling in Xinhua daily.They focused on Song’s activities and contribution on the women’s movements,Anti-Japanese democratic united front,helping the victims and so on.The reasons why Xinhua daily high lighted Song Ching-ling were as follows:she was a true patriot;her words and actions contained CPC’s policy;she had the international influence.The effects were very obvious:it both enhanced the influence of Xinhua daily and strengthened the trust between CPC and Song Ching-ling.

Xinhua Daily;Song Ching-ling;CPC;propaganda;The united front;Overseas Chinese movement

G219.29

A

1671-5977(2010)03-0083-04

2010-05-20

梁忠翠(1983-),女,山东菏泽人,山东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社会发展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政治史文化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