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与战争的不解之缘

■ 石家庄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 马庆恒

戈是我国古代特有的兵器。在我国青铜时代，它是军队装备的标准兵器，就如同现在的单兵装备制式步枪一样。作为我国最古老的兵器之一，戈的出现可以说比文字的发明还要早。在距今4000年前，戈就已经问世了。目前所能见到最早的戈，是在河南省偃师县二里头遗址中出土的两件青铜戈。戈在我国历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不仅是军队中数量最多的制式装备，而且是早期唯一为作战而制作的兵器，其他兵器如刀、斧等，都是从各种工具转化而来的。所以，戈的出现意味着专门化、职业化军队的出现，而专业化的军队又是国家（文明）出现的重要标志之一。

作为我国古代早期最重要的兵器之一，戈的名称和形象从文字初创时期被大量保存下来，许多与军事、战争、杀伐、兵器相关的文字都少不了戈字作组成部分。有人对武字进行了拆字，提出了“止戈为武”的解析。按这种说法，“武”的含义就成了“制止或停止兵事”。从流传至今带有戈字的词汇中，就能体会出当时军队中该兵器的重要地位。致使商朝灭亡的牧野之战中，商纣王组织起来的军队在阵前起义，配合周武王的大军杀向殷都，于是有了“阵前倒戈”、“反戈一击”等成语。与戈最常见的搭配词语就是“干戈”。在古书中，进攻性武器戈和防御性武器干（盾牌）的合称——干戈，成为武器的泛指，而“大动干戈”就是战争的同义词了，“化干戈为玉帛”则又成了人们期望和平、渴求安宁心愿的真实写照。

在商周时代，军队主要的作战方式是车战，战车的主要作用是冲击。当战车向敌冲锋时，牵引战车的战马的本能使它们不会向对方的车迎头撞去，所以，主要的战斗基本都发生在战车侧面。战车上中间一人专司驾车；左边一人称车左，主要负责射箭；右边一人称车右，负责持戈杀伤敌之战车乘员。当时的战术是，如果相距较远，就用弓箭来射敌方；当两辆车靠近之时，一定要用己方车的右边去找对方车的右边，两车错车的时候，双方的车右持戈互击，这就是“一个回合”。

戈的外形构造，是将双面有刃的短剑和长杆横向而非顺向交叉固连在一起，使得戈的横击和钩杀功能大大增强。戈不但可以砍击敌人，还可以钩住对方，依靠战车飞驰的拉力将敌人钩杀，所以特别适合于车战，这也是戈在商周时代始终占主导地位的重要原因。不过，最有力的攻击还是奋力前刺，因而矛也普遍应用。当战马受伤或战车受损，双方战车相对静止或运动渐慢时，前刺击就优于横击；对于步卒，更是这样。于是，矛得以与戈并存，但戈的地位较之矛要显赫得多，原因可能是武器因主人而贵，因为作战时贵族、将军都是在战车上的，他们的主要武器是戈而不是矛。

春秋时期的作战方式跟礼制紧密相连。交战时如果看到敌方国君，持戈的兵士要从车上跳下来，把头盔摘掉，解下甲胄，然后再跳上车跟敌君打。在晋楚之战中，晋军的一辆战车遭到楚军追击，负责射箭的车左射得只剩最后一支箭。这时他看见前边跑来一只麋鹿，便一箭射中麋鹿，然后回过车去。持戈的车右下车，拿着这只麋鹿献给楚军主将，说：“现在打仗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礼，就把这个送给你，请拿给你的手下去吃。”楚军主将看晋军兵士很讲礼数，便把他们放走了。这就是古代的战争。

战国是一个“兵戈乱浮云”的时代。这一时期，戈作为主要武器已发展至极盛，不但铸造精美、纹饰华丽，而且有的还用黄金来嵌错纹饰。但顶峰也是衰落的开始。其后，戈逐步被淘汰。随着时间的推移，戈已经成为古老武器的符号而逐渐被淡忘，唯有由戈字构成的有关战争的文字、言词，流传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