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耳朵和红色高跟鞋
2010-07-06慕容莲生
慕容莲生
我遇见一个女子,她说她有很多双耳朵。
后来的许多日子里,我总能轻易记起那个下午,午后的阳光透窗斜照进来,狭窄的房间里,她静静地站着。我望见阳光涂抹在她唇上,饱满的,鲜润的,水蜜桃一样的唇,我似乎能嗅到一丝丝甜蜜味道。她说,我有很多双耳朵。
儿童时,她有一双耳朵,听妈妈哼唱童谣。后来又长几岁,又生出一双耳朵,听周杰伦口齿不清地唱着方文山写的歌,字里句里弥漫着中国风,哼哼吼嘿。然后呢,到了情窦绽开年纪,又有一双耳朵静静地欢喜着,听一些情歌,歌里有美好浪漫有透明忧伤。在下雨天,在晴天,在大雾缭绕的清晨,在月色朦胧的夜晚,也都各有一双耳朵,听不同的曲子,不同情调。这么多双耳朵,和睦地生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忽然就笑了起来,这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子。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我爱她的理由,她有许多双耳朵。一个说自己有许多双耳朵的人,多可爱。我爱她的可爱。
爱,这是一个奇妙的字眼。有时,都不知如何能够形容。
她曾經问过我,我们的爱情,深有多深,浅有多浅?
想了想,我说,我不能回答爱的深浅,但我知道你在我心里的那一份感觉,像我在被子里的舒服,却又像风琢磨不住,像手纹,像散发的香水味,像爱不释手的红色高跟鞋。
这个长了许多双耳朵的女子哈哈大笑起来。她问我,第一次写情书,我猜你是从那些什么情书大全之类的书上抄袭的。
好吧,我承认,我说她像风像手纹像散发的香水味像红色的高跟鞋,其实是抄袭了蔡健雅的《红色高跟鞋》。真笨,我都忘记她有许多双耳朵,那么多耳朵,自是有一双是听过蔡健雅的。
蔡健雅,这个并不漂亮的女子,她有一把漂亮的声音。我第一次听她,觉得不好,很长一段时间看见她的名字我就跳过。我是一个怪脾气的人,稍有不欢喜就写在脸上,还会厌屋及乌,很有几分瑕疵必报的狗熊气概。
后来却又喜欢蔡健雅了,那是在恋爱之后。
我也有许多双耳朵。若把这时光分成一个个刻度,每个刻度我都有一双不一样的耳朵,挑剔地选择着自己喜欢的声音。朴树、许巍、郑钧、莫文蔚、老狼、汪峰、张惠妹、蔡健雅……他们是时光的宠儿,我用不同的耳朵聆听他们的呼吸。
当长出能够触摸蔡健雅呼吸的耳朵时,我也明白了爱情,以及爱情里的许多规矩。
爱情有规矩,就像每个游戏都有规则。
人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耳朵,听自己能够接受的独特声音。而爱情,人人都有自己的爱情规矩,如何爱,有多爱;向左,向右,或左灯右行,这是我们的爱情。
“该怎么去形容你才最贴切,拿什么跟你做比较才算特别,对你的感觉,强烈,却又不太了解,只凭直觉。”
这样也好吧。
爱情是什么?我不想太认真思考。只要这一刻我爱你而你也是爱我的,我们在一起,欢喜,静默,现世安稳。这是我们的爱情守则,我们一起读,读一辈子都愿意。
我问她,你爱我,是什么样?
像爱不释手的红色高跟鞋,她这样回答我。
我当然知道她也在抄袭蔡健雅的歌句,不过,我喜欢,我喜欢听她说,我像她爱不释手的高跟鞋。她有很多红色跟鞋,就像她有许多双耳朵;她爱她的红色高跟鞋。
我第一次遇见她,她穿了一双别致的红色高跟鞋。
踩着红色的高跟鞋,她亭亭玉立,望着我,很认真地说,我有许多双耳朵。就是那一瞬间,我为我爱她找到许多理由。勇敢地,美好地,用我们独特的方式,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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