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的“免费午餐”

陈 非

“免费艺术电影院”“免费大米”“免费送快递”“免费公寓住宿”……政府可以给大家发购物券,商场可以给顾客打折,如今,打开网站,SNS(Social Networking Services,简称社会性服务网络)上由小众发起的“免费”络绎不绝。

把锻炼身体的时间发出去

有很多人抱着实用环保的态度,把闲置的资源通过SNS进行“合理配置”。

广州城的“免费快递员”Norain是个爱骑自行车的家伙。去年1月,他在豆瓣网上挂出了愿意周末为有需要的人免费送快递的帖子。活动很快受到关注,有人要送光盘,有人要送本子,还有人留言说要送人……每趟快递来回至少15公里～20公里,骑车少说也得1个半小时,再加上两头的联系工作,Norain把这些全当做是“锻炼身体”的好机会。

有人跟在他后面发起了“免费情人節快递”活动,说要“把温情传递开来”。而Norain却说这自始至终“是我的个人行为,不想拉一大堆人来‘组个团一起去干这事”。他想跟所有把这事抬高到“一定高度”的人说,这只是他“让骑车变得有目的”的一个做法。“我不会拼着老命一定去做这些事,或者说牺牲一切去实现,那就不是乐趣了。我有空,你有需要,我就帮忙。”

只想单纯地拍情侣

“我拍照比较单纯,一分钱都不要。”一直喜欢摆弄照相机的黄亮辉去年给几对情侣朋友拍照,拍着拍着就起了“免费给情侣拍照”这个念头。跟网上几个玩儿摄影的朋友一聊,大家都拍手称好,于是他们就在各个论坛或社交网站上留帖,寻找愿意被拍的情侣。

几乎是同步,年轻情侣们找上门来。和情侣们沟通细节、拍照、修片、再把照片发给他们……单身的黄亮辉乐此不疲。他说,透过镜头,他看到了隐藏在一段段爱情中的细节,而这些都是社交圈有限的平常生活无法给予的。

一次,有个拍过照的女孩子十万火急要他送底片过去。“没想到,她一拿到底片就当着我的面烧了。原来,他们分手了。”为了安慰伤心的女孩子,黄亮辉还请她吃了饭。这件事让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份份感情的见证者,更加珍惜这份义务的工作。“有时候,看着相片上一对一对的情侣,就想,他们还在不在一起,过得好不好……”

做好事换口碑

个人能提供的“免费资源”毕竟有限,若换成小型组织,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酒店不可能长期有100%的入住率,我们就考虑,既然我们有这方面的资源,为什么不帮帮忙呢?”亦友雅家是广州市中心一家短租酒店公寓,一共只有40间房。去年7月开张后,酒店就经营起了“免费住酒店换口碑”的项目,网友可以通过递交个人主页地址和简单的住店信息申请一夜的免费住宿。

广州姑娘纳微是较早看到这条信息的网友之一。通过博客受关注度测试和前期沟通后,元宵节,她带着3名同事在亦友雅家的免费房里开红酒、吃蛋糕,度过了一个派对夜。这段美好的体验很快就以文字配合图片的形式出现在纳微的博客里,一星期不到,“就有朋友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他们的地址和电话”。

“不断有人因为这些体验者找到我们。以前是网络上的比较多,现在可能多是朋友介绍的,有多少人参与,就说不清了。”酒店负责人之一的邱伟峰说,申请免费房的通常都是些“有feel”的时尚年轻人,这正好是酒店的目标人群,在他们爱上的论坛和博客传播可靠的美言已被证实是适合酒店现有发展规模的好办法;而在此之外,他们也会接受一些网友发来的“求助”,“譬如过生日、有好朋友过来见面,我们会觉得提供给他们免费房是成人之美。”

爱分享就是“活雷锋”

“我也想用那个免费送快递的,但是一直没啥要送的。一个人免费帮人送快递,你不觉得这很少见、很好玩吗?”纳微也在网上见到过Norain的活动,不过她并没有想到利用这笔免费资源省去今后的快递费。她只是因为自己的“闲”来无事,通过SNS寻找“好玩”,“免费”对于她,只是因为与社会交换的常态——必须使用金钱——不同才变得吸引人。

黄亮辉用免费换取生活中的感动,Norain用免费换取“有目的地”的单车锻炼……他们的行为与其说是“为人民服务”,不如说是在寻求把自己的价值用到更合适之处。许多人都有愿与他人分享的时刻,只是小众对小众的“寻找”过程在几十亿人口中难免劳心劳力。而网络服务器让信息的发布、传播和接受的成本都缩小到大家可接受的范围内,何乐而不为?

只要我们还愿意分享,每个人都是“活雷锋”。

(摘自《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