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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介联合,并非为了公共利益——一位联邦通信委员会委员发出警告:联合企业控制了大众媒介

2010-06-21迈克尔科普斯王哲平程文艺

声屏世界 2010年9期
关键词:公共利益联邦广播

□ 迈克尔·J·科普斯 著 王哲平 程文艺 译

(译者单位:浙江工业大学)

政府应该做什么来确保大众媒体系统继续服务于公共利益,而不是单单服务于媒体集团及其股票所有者的商业利益?没有哪一个敏锐的观察者会否认目前新闻界正在经历着快速而不稳定的变化。写于五十多年前的《哈钦斯报告》曾经长期是新闻业的显著规范,它可以证实当前新闻业的变化。但是,在过去十年里这种变化的步伐已经发生了偏差。伴随着新科技的发展,尤其是互联网给每个以信息基础为依托的行业带来了深刻变化,新闻业也发生了飞速的变化。现在的问题是,这种变化带来的结果是好还是坏?这个答案取决于我们。

对于广播新闻来说,如果我们沿着走了四分之一世纪的老路继续走下去,那这个答案对这个行业和这个国家来说都是不利的。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甚至在此之前就有迹象表明,我们中大部分人相信的公共政策在广播新闻报道中发挥维护公共利益的作用已经失效了。当时我们被告知我们的媒介监管需要一个根本性的转变。于是他们给我们任命了一个新的联邦通信委员会主席,此人认为电视不过是“配着图片的烤面包人”。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结果证明他就是用公共利益烤制面包的那个人。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做的,在高层他有一批同谋者。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我们曾经衡量一个广播电台是否维护了公共利益的清晰标准开始失去力量,电台的所有者不再与公民商议他们需要什么样的节目。他们也不再被要求报道民主所必需的有争议的议题和对立观点。他们不再需要每三年审核一次,并在执照重审时说明对公共服务的贡献。现在,他们所做的就只是偶尔发过来一张明信片,而我们甚至也没有打开公共文件看看他们正在干什么,甚至我们还多此一举地把节目制作和播放的限制去除掉,为媒介联合企业控制广播媒介整个流程开辟了道路。

媒介联合的海啸瞬时而至。对所有权的限制放松了,媒介巨头们鲸吞蚕食着地方电视台。现在我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了,要么关闭要么被砍掉,所以娱乐被当作新闻,同质化的娱乐节目和全国性的音乐节目充斥着节目单,而几乎没有对地方人才、地方音乐和地方创造力的报道。很多媒体娱乐我们,而我们却没有使媒体更好地为公共利益服务。国家正在为四分之一世纪的政府不作为和媒体不负责任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是那些对于媒体巨头和他们高层的朋友来说仍然不够。他们想要的更多,他们差点就得到了。2003年,联邦通信委员会主席迈克·鲍威尔,不顾我和同事乔纳森·安德斯坦的强烈反对,强行通过了一项新规定。这个规定允许一家公司可以至少拥有三家电视台、八家广播台,可以垄断本地的新闻报纸和有线电视网,甚至可以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我想问的是:这样一来,地方和社区的利益如何得到保障?新闻报道的独立性何在?监督何在?他们如何为本地有才华的艺术家服务?

谢天谢地,三亿美国人开始联系联邦通信委员会,表达他们对差点给国家带来灾难的新规定的愤怒。这次来自底层的两党合作发挥了明显作用,国会将反对记录在案,稍后联邦法院发现了这项规定在实质和程序上的错误,并将其发回重审。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媒体巨头一直推动对媒体放松限制,以便废除当前的限制条件,允许两头和三头对出版和广播的垄断。我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呼吁,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在做不可能的事。

回顾联邦通信委员会的过去,看看当下,我们可以得出三个结论:

首先,迄今为止我们看到的媒介联合把传播仅仅看成是一项商业行为,并没有为大多数美国人提供更好服务的媒体系统,不仅没有带来新闻行业的复兴,反而导致了报道中更少的地方色彩,多种观点和所有制缺失,严肃政治报道越来越少,同时它能提供给记者的工作越来越少,而且这些后患还在增加。

其次,我们也了解到纯商业主义与高品质的新闻报道之间是难以结盟的。正如我的偶像富兰克林·D·罗斯福在给普利策的信中所写的那样:“我一直坚信,我们的报纸不能只为计票室的大众利益服务。”对广播业也一样。这并不是说好的新闻报道一定不赚钱,我相信这两者之间一定能够找到最佳的利益平衡点。但是当法律不再要求电视和广播电台为本地社区服务,而被全国性的大公司所有时,观众和听众就成了被卖给广告商的产品。不仅罗斯福这样想,赫伯特·胡佛也说过:“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允许媒介在提供服务、新闻、娱乐、教育以及重要的商业目标报道中穿插大量的广告。’”也许我不该惊讶,这一次来自底层的关于媒介改革的呼声其实是两党共同推动的结果。

第三,我们常听到的关于“新闻已死”的说法通常被夸大了。即使我知道现在媒介企业正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和不确定性,事实上大部分出版或者广播媒体相较于其他行业仍然是赢利的。传统的出版行业需要新的模式在互联网时代生存下去吗?他们当然需要。他们会去寻找新模式吗?我相信他们会的。与此同时,传统出版业与电视一样,仍然是大多数美国人获取新闻和信息的主要来源。在我的有生之年互联网不可能与报业在诸如调查性报道和广泛的全球报道领域内竞争,而我打算活得久一点。

那么政府能够做什么去改变这种趋势,创造一个有利于增强美国民主的媒体环境?现在时机来了,“他们正在改变”。就在几个月前,我们这代人有一个最佳的机会让公共利益标准重回广播报道,而这种以公共利益为主的精神同样也适合其他的媒介。首先,联邦通信委员会必须停止通过任何破坏性的媒介所有制规则,比如2003年通过的那些规则。但我们现在可以做得更多,而且我也厌倦了打保卫战。现在是我们承担让公共利益重回管理职责而选择反击的时候了。我们不能满足于为糟糕的新政策进行辩护的报道,现在我们可以以公共利益的名义,重新认识那些被抛弃的陈旧的老规则和法律条文。我不想将这幅图景描绘得过于美好,但我相信现在我们有了一个特殊的机会去做点什么。近来,我和我的同事们被参议院商业委员会邀请去参加一场有远见的听证会。尽管大部分令人惊异的变化和政策问题是电信业面临的,但是80%的问题是关于公共利益回馈广播报道的。我是否倍受鼓舞?你们应该赌我受到了鼓舞!

在关于广播媒介如何发展的问题上,每一个美国人都是利益相关者。对公司股东负委托责任是一回事,对公共利益的利益相关者又是另外一回事。迄今为止,股东的利益都压倒了相关者的利益。对未来的美国来说这不是一项好的投资,我们必须找到改变它的方法。我和大家都需要的是:一个繁荣的广播行业能够使空中的电波继续为我们服务,以使我们的生活更好。但是我们关于管理制度的观念应该改变,或者说,为了回报他们免费使用公共资源——空中电波,广播应该承担一些真正的责任。这是一笔很大的报酬。但是空中的电波资源是很大一笔财富,谨慎地说大约有500亿美元。所有的美国人都期盼他们的投资会获得回报。

我也没有任何储存公共电波资源的良方,但是我很想开这个先例。在执照重审的过程中,应该要求电台说明他们在几年内为本地区服务的情况。这是电台的本地发现需要。是否可以用税收激励政策鼓励对广播报道或者其它类型媒介的长期投资?是否继续鼓励积极分子投资基础建设或者投资公共资源?

现在我们国家最需要的是建立一个有利于反映和培育民主多样性的媒介环境。如果没有一个健康的媒介环境,在面临重大问题时就无法得到新闻监督的真实报道,从而找到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法。最佳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公共部门也看成是私人部门,把利益相关者也看成是股票持有者。看在上帝的份上,让我们停止无休止的争论吧。令人麻木的争论实际上是关于限制还是放松限制的问题,是关于商业化和非商业化的问题。这是一项全民事业,是公民的共同行动。难道这不是关于如何建设我们的国家的问题吗?这不仅仅是我们在一份伟大的宣言里宣布独立的事情,而是我们发表了独立宣言,是一个个体从另一个个体独立出来了。我们赢得并维持了自由,建设自己的国家。这不是意识形态的问题,而是关于理想的问题。我们现在所遇到的挑战是如何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是我们伟大的企业制度与人民对政府的预期结合起来。这就是我们如何建设美国,如何通过每一代人的努力重树美国的希望。

——译自美国《电视季刊》2007年春/夏季号(Television Quarterly,Spring/Summer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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