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玛丽
2010-06-19贾倩倩
贾倩倩
真真荐读
可爱的小读者,花园对于大家来说并不陌生,但是今天有一个名叫玛丽的小女孩要带我们走进一座秘密花园,那里究竟会有什么秘密呢?
《秘密花园》是美国儿童文学作家弗朗西丝·霍奇森·伯内特最负盛名的作品,是世界儿童文学作品中的经典。
故事讲的是任性孤僻的富家小女孩玛丽因为突发的瘟疫变成了孤儿,被送往英国古老庄园里的亲戚家中收养。在幽僻宁静的乡野和淳朴的乡人中间,她的性情渐渐变得平易。一天深夜,循着神秘大宅长廊一端传来的隐隐哭声,她被带到了一个同样古怪而孤独的小生命面前。玛丽的表兄、大宅的少主人科林生来体弱,长年卧病在床,性情乖戾难测。为了帮助科林,玛丽带他进入了庄园里被关闭多年的秘密花园。孩子们在生机蓬勃的小天地里不受干扰地玩耍,学会了友爱待人,恢复了纯真快乐的天性。
一个因牵涉死亡记忆而被关闭的花园,现在,因为新生命在其中焕发出的活力,被重新开启。这不能不说是自然力的秘密,生命力的奇迹。
让我们赶快走进《秘密花园》,一起去探个究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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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那把钥匙很久。她把它翻来覆去,思量着它。就像我前面说过的,她这个孩子不曾有人教她要取得准许,或者遇事要问大人。对于这把钥匙,她想的只有它是不是就能通往那个上锁的花园,她能不能找到门在哪里,她也许可以打开门,看墙里面是什么,那些陈年的玫瑰树都怎么样了。正因为它被紧闭多年,她更想去看看。似乎那一定与其他地方不同,十年里里面一定有奇异的事情发生。除此之外,如果她喜欢它,还可以每天进去,把门在背后关上,她可以自己发明玩法,一个人玩,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还以为门仍然锁着,钥匙仍然埋在地下。这个想法让她很高兴。
像那样的生活,完全就她一个人,在一座上百间紧闭的神秘房子里,无事聊以自娱,让她迟钝的头脑开始工作,她的想像力竟然被唤醒了。毫无疑问,旷野上新鲜、有力、纯净的空气与此大有关系。就像风给了她胃口,与风抗争搅动了她的血液,同样的东西也搅动了她的头脑。在印度她总是太热,太无精打采,太虚弱,没力气关心任何事情,但是在这里,她开始关心,愿意尝试。她已经觉得不那么“别扭”了,尽管她还不知道为什么。
她把钥匙放到口袋了,沿着走道走来走去。除了她自己,这里似乎从无人来,所以她可以慢慢走,看着墙,或者不如说,看着墙上长的常春藤。常春藤是让人迷惑的东西。无论她看得如何仔细,除了密密麻麻的、光滑的墨绿叶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她相当失望。她在走道上踱着步,看着那里面的树梢,那么一股别扭劲儿又上未了。这真是愚蠢,她心想,近在咫尺却进不去。回房子的时候,她把钥匙放在口袋里带着。她决定出去时总是带上钥匙,这样一旦她发现了隐藏的门,她随时做好了准备。
莫得劳克太太准许玛莎在她家农舍过夜,可是她早晨就回来上班,脸蛋红过任何时候,精神好极了。
“我四点起来,”她说,“啊!旷野可好看了,小鸟都起来了,兔子到处活蹦乱跳,太阳正升起来。我不是一路走来的,一个男的用马车顺路搭了我一段,我很快活。”
她装满了出门一天里发生的各种快乐故事。她妈妈很高兴见到她,她们干完了所有烘烤食物和洗涮的活儿。她甚至还给每个孩子做了面团蛋糕,加了点红糖。
“他们从旷野上玩儿回来,我让蛋糕都热气腾腾的。整个房子闻着都是喷香的、干净的、热腾腾的烘烤味道,火烧得很旺,他们高兴得都叫起来。我们迪肯说我们家的农舍好得可以给国王住。”
晚上她们围坐在火旁,玛莎和她妈妈给破衣服打上补丁,缝补袜子,玛莎告诉他们一个小女孩从印度来,曾经伺候过她的人是玛莎所说的“黑人”,一直说到她不会自己穿袜子。
“啊!他们真的很喜欢听你的事呢,”玛莎说,“他们想知道一切关于黑人的事,你来时坐的轮船,我怎么讲他们都听不够。”
玛丽稍微想了想。
“下次你的轮休日之前,我还要跟你讲很多,”她说,“这样你有更多的可以讲。我敢说他们想听骑大象、骑骆驼,还有军官出去打猎捕老虎。”
“我的天!”玛莎快乐地惊呼起来,“这要让他们脑子什么都装不下。你真的会这么做吗,小姐?这可像我们有一次听说的约克郡有一个野生动物展览了。”
“印度和约克郡很不一样,”玛丽慢慢地说,因为她在仔细想这事,“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迪肯和你妈妈喜欢听你谈到我吗?”
“当然了,我们家迪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变得那么圆,”玛莎回答,“不过妈妈不乐意你好像就自己一个人。她说,‘克兰文先生没有给她找个家庭教师,或者保姆?我说,‘没有,不过莫得劳克太太说,克兰文先生想起来的时候会的,但是她又说他可能两三年都想不起。”
“我不想要家庭教师。”玛丽硬邦邦地说。
“但是妈妈说这个时候你应该自己学看书了,该有个女人来照顾你,她又说,‘那么,玛莎,你就想想自己在那么大一个地方什么感觉,一个人到处游荡,没有妈妈,你要尽你的力让她高兴起来。她这么说,我说我会的。”
玛丽久久地、镇定地看着她。
“你确实让我高兴起来,”她说,“我喜欢听你说话。”
玛莎马上出了房间,回来时双手握着什么东西,放在围裙下面。
“你觉得怎么样,”她愉快地咧着嘴笑,“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一件礼物?”玛丽小姐大叫起来。一家农舍挤满了十四个饥饿的人,怎么还能给出一件礼物?
“一个男人骑着车穿过旷野,”玛莎解释,“他在我们家门口停下来。他有锅碗瓢盆,杂七杂八,可是妈妈没有钱买任何一样。他刚要走的时候,我们家伊丽莎白·爱伦喊,‘妈妈,他有根跳绳,把手是红的和蓝的。妈妈她突然出声喊,‘哎,停一停,先生!那个多少钱?他说‘两便士,妈妈她开始在口袋里摸索,她对我说,‘玛莎,你是个好闺女,一直把工资给我,我一分钱要掰成四瓣花,不过我得从里头拿出两便士,给那个孩子买根跳绳。她买了一根,这儿就是。”
她从围裙下面拿出跳绳来,很骄傲地展示着。那是一根结实、细长的绳子,两端的把手带着红藍两色条子,但是玛丽·伦诺克斯从来没有见过跳绳。她表情迷惑地凝视着它。
“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她好奇地问。
“做什么的?”玛莎大声说,“你的意思是印度没有跳绳,因为他们大象、老虎、骆驼都有了?怪不得他们多半都是黑人。是用来做这个的,看着!”
她跑到房间中心,一手拿一个把手,开始跳、跳、跳。玛丽从椅子上转过身去盯着她看,老旧画像里那些奇怪的脸好像也在盯着她看,琢磨不透这个普通的小泥腿子公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厚
的脸皮。但是玛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玛丽小姐脸上的兴趣和好奇让她很高兴,她一直跳啊数啊,直到满了一百。
“我本来可以跳更多,”她停下来说,“我十二岁的时候跳满过五百个,不过那时候我没有现在这么胖,而且那时经常练习。”
玛丽从椅子上起来,感到自己渐渐兴奋起来。
“看着不错,”她说,“你妈妈是个好心人。你觉得有一天我能跳成你那样吗?”
“你试了再说,”玛莎鼓励着,把跳绳递给她,“刚开始你跳不到一百,但是只要你练习就会增加,这是我妈妈说的。她说,‘对她,没有比跳绳更好的了。这是小孩玩具里头最和情理的。让她到新鲜空气里蹦跳,舒展她的手脚,让她的手脚长些劲。”
玛丽小姐刚开始跳的时候,手脚明摆着没有什么劲儿。她不是那么灵巧,可是她很喜欢,不愿意停。
“穿上你的衣服,跑出去跳。”玛莎说,“妈妈说我一定要告诉你尽量多待在屋外头,就算有点儿下雨,只要你穿得暖和。”
玛丽穿上外套,把跳绳放在臂上。她打开门出去,突然想起什么,慢慢转回身来。
“玛莎,”她说,“那是你的工资。其实是用了你的两便士。谢谢。”她僵硬地说,因为她不习惯谢人,也不会注意到别人为她做的事。“谢谢,”她说,伸出双手,因为她不知道除此之外该怎么做。
玛莎别扭地略微握了一下她的手,似乎她也不习惯这种事。然后她笑起来。
“啊!你是个怪人,像个老太婆。”她说,“你要是我们家伊丽莎白·艾伦的话,就会亲我一下。”
玛丽更加僵硬了。
“你要让我亲你吗?”
玛莎再次笑起来。
“不,不是我要。”她回答,“要是你不是这种脾气,恐怕你自己就会想来亲我。但是你不想,跑出去玩你的跳绳吧。”
玛丽小姐走出去的时候觉得有点别扭。约克郡的人好像很奇怪,对她玛莎一直是个谜团。开初她非常讨厌她,但是现在她不了。跳绳是件宝贝。她数着,跳着,跳着,数着,直到她的双颊通红。她出生以来从没有感到如此有趣味。阳光明媚,一阵微风吹来——不是粗暴的风,而是一道愉快的阵风,带着新翻泥土的新鲜气味。她围着喷泉花园跳,顺着这条走道跳上去,顺着那条跳回来。最后她跳到菜园里,看到季元本一边挖地一边和他的知更鸟说话,知更鸟正围着他蹦跳。她沿路朝他跳去,他抬起头,表情好奇地看着她。她原本拿不准他能否注意到她。她想让他看到她跳绳。
“哎哟!”他惊叫,“我的天!恐怕你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恐怕你血管里流的是小孩的血,不是发酸的剩牛奶。你肯定把脸蛋子跳红了,不然我不叫季元本。我原来不相信你能做这个。”
“我以前从没跳过。”玛丽说,“我刚刚开始。我只能跳到二十。”
“你接着练,”老季说,“就你和不信上帝的人一起呆过,你的身体算好的,能够跳绳。瞧它怎么观察你,”他把头朝知更鸟一甩,“昨天它跟踪你,今天还要跟。这下它可发誓要弄清楚跳绳是什么东西。它从来没见过。啊!”对小鸟摇头,“你要是不加倍留心,有一天你的好奇心会送了你的命。”
玛丽围着所有的花园,又围着果园跳,几分钟休息一下。最后她来到自己的特别走道,决定试试看能不能跳完全程。这段路好长,她起得慢,然而没跳到一半,她又热又气紧,被迫停下来。她不太在乎,因为她已经数到三十了。她停下来,发出一声愉快的轻笑,那里,快瞧呀看呀,知更鸟随着一枝长长的常春藤摇曳。它刚刚跟踪了她,用一声短啼向她问好。玛丽朝它跳去,觉得每跳一下,口袋里有重物打一下,当她看到知更鸟,她又笑起来。
“昨天你指给我钥匙,”她说,“今天你该把门指给我,可是我不相信你知道!”
知更鸟从它那根摇曳的常春藤枝条飞上墙头,张开喙,响亮地发出一道可爱的颤音,纯为炫耀。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炫耀的知更鸟更让人倾慕了——它们几乎随时随地在炫耀。
玛丽·伦诺克斯从她奶妈的故事里听到很多魔法,她后来总是说那一刻发生的是魔法。
一道那種可爱的小小阵风沿走道扫过来,要比别的阵风强。强得足以摇动树枝,更足以摇摆墙上拖下的一莲蓬未修剪的常春藤。玛丽已经走近知更鸟,突然那阵风把一些蓬松的常春藤条拂到一边,玛丽更加突然地往前一跳,把什么抓在手里。她这么做是因为她看到下面有东西——一个圆形的手柄,一直被挂在上面的叶子盖住。这是门把手。
她把手放到叶子下面,把枝叶推扯到一边。常春藤如此浓密,几乎织成一道松散的帘子,荡着秋千,而有些已经爬满了木头和铁。玛丽的心开始怦怦跳,快乐兴奋得手微微发抖。知更鸟一直唱着歌,鸣声婉转着,头歪到一侧,似乎和她一样兴奋。她手下面这是什么,方形的,铁做的,她的指头摸到上面有个洞!
那是封闭已有十年的门上的锁,她伸手到口袋里,抽出那把钥匙,发现它正合锁孔。她把钥匙插进去扭转。要两只手才够劲,然而它的确转动了。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看背后走道那头有没有人来。没有人来,看来如此,她又深吸一口气,因为她实在忍不住,她把摇荡的常春藤帘子往后抓着,朝后推那道门,门慢慢地、慢慢地——开了。
接着她滑过了门,在身后关上它,背靠着门,环顾四周,呼吸加快,由于兴奋、惊奇和快乐。
她此刻正站在秘密花园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