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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方剂计量学方法分析清代早期医家临证用药特征*

2010-06-11周铭心

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 2010年8期
关键词:张璐亚类医家

何 佳,周铭心,付 玲

(1.新疆医科大学附属中医院高血压科,新疆乌鲁木齐 830000;2.新疆医科大学中医学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00;3.新疆自治区中医院药学部,新疆乌鲁木齐 830000)

医家之医案中临证处方用药正是医家思想理论和实践经验的集中体现,可以反映出医家用药喜好,但是既往以医家临证处方作为研究对象来探讨用药规律的研究甚少。本文运用方剂计量学方法结合传统文献研究方法,收集清代早期9医家临证医案,对其临证处方的用药范围方剂计量学指标进行研究,以揭示清代早期医家的临证用药规律。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科学、充分地继承先贤们的理论和经验,使之系统化、规范化,即是对中医学的发展与创新。

1 资料与方法

收集清时期医家医案中的处方,《全国中医图书联合书目》所记载的清朝早期的医案包括《旧得堂医案》、《四明医案》、《东庄医案》、《静香楼医案》、《张氏医通》、《素圃医案》、《医权初编》、《沈氏医案》、《寓意草》。

研究方法本文采取分层整群随机抽样方法,抽选每单元研究样本,对研究医案之章节或门类进行分层,按每部分比例确定抽取方案;若每部分样本抽取量小于该部分所载处方时,则按随机方法抽取。计算研究医案各部分处方数的比例,按此比例确定样本含量。为保证每一方剂计量指标达到统计对比要求,对于处方量较多的单元样本,确定200个方案为样本含量,小于200个方案者全部收入。将入选处方按编定代码表,建立Excel数据库,统计分析使用SPSS 13.0统计软件完成。

2 结果与分析

2.1 用药范围指标分析

2.1.1 药味构成情况分析 图1显示,统计9医家方剂用药5味频数,5味实为辛、甘、酸、苦、咸、淡、涩7味,单位为味次,即1味出现1次。以药味为指标对9位医家进行聚类分析。郑重光在药物药味使用方面与他们都不接近,自成一系。

聚类结果见图 1,宜聚为 3 类:[((1,5),9,(8,4)),3];[2,6];[7]。喻嘉言、张璐、李用粹、尤在泾、吕留良、高鼓峰聚为一类,其中喻嘉言与张璐聚为一亚类,又与尤在泾聚为另一亚类,李用粹与吕留良聚为一亚类,沈鲁珍和王三尊聚为一类,郑重光自成一类,提示喻嘉言与张璐、沈鲁珍和王三尊在药物药味使用最为接近。郑重光在药物药味使用方面与他们都不接近,自成一系。

2.1.2 药性构成情况分析 统计9医家方剂用药四性频数。四性分为大寒、寒、微寒、凉、平、温、热、大热等8类,单位为性次,即一性出现1次。以药性为指标对9位医家进行聚类分析(见图2),吕留良、郑重光各自成一类。

图1 药味指标值聚类分析

图2 药性指标值聚类分析

图2 显示,宜聚为 4 类[((3,8),9),(5,1)];[2,6];[4];[7],其中李用粹、尤在泾、高鼓峰聚为一类,尤以李用粹与高鼓峰更为接近,喻嘉言与张璐聚为一亚类;沈鲁珍和王三尊聚为一类;吕留良、郑重光各自成一类。由此说明喻嘉言与张璐、沈鲁珍和王三尊用药药性相似,吕留良和郑重光与他们任何一位用药都不相似。

2.1.3 归经构成情况分析 图3显示,统计9医家方剂用药归经频数,以经次(一经出现1次)为单位,凡一药归数经者,分别统计各经经次。对归经为指标对9医家用药归经聚类。郑重光自成一类。

图3 显示,宜聚为 3 类[((5,8),(2,9)),(3,4)];[7];[6,1]。其中张璐与李用粹、喻嘉言与尤在泾聚为一亚类,高鼓峰与吕留良、王三尊与沈鲁珍各聚为一亚类,郑重光自成一类。

2.1.4 功能构成情况分析 以中药学五版教材的中药分类为依据,分别统计9医家方剂用药功能频数,以“药次”为单位,即一药出现1次,以功能为指标对9医家药物进行聚类分析(见图4)。郑重光各自成一类。

图3 归经指标值聚类分析

图4 功能指标值聚类分析

图4 显示,宜聚为 5 类[((1,2),6),(4,5)];[7];[3];[8];[9],其中张璐与喻嘉言与李用粹聚为一亚类,张璐和喻嘉言在用药功效更为接近,高鼓峰与吕留良聚为一亚类,王三尊、尤在泾、沈鲁珍、郑重光各自成一类,提示比较接近的医家有喻嘉言和张璐、高鼓峰和吕留良。

3 讨论

本文对清代早期医家临证处方用药进行研究,总结清代早期医家用药特点为甘温并用、苦寒同举,佐以辛酸;温热寒凉,各有发挥;补泻合宜,清利兼施;重视脾胃,不离肺心,不忘肾经。

3.1 甘温同用,苦寒并举,佐以辛酸

清初温补风气依然盛行,善用甘温,轻视苦寒之剂,其中较明显为王三尊、沈鲁珍、李用粹等医家,清代早期医家吕留良以及郑重光以用药性偏寒和偏温热为特点,其余医家用药仍以甘温为主,如喻嘉言、张璐、高鼓峰等。高鼓峰用甘味之品最高,秉承明代嗜甘习性,甘味补益,顾护脾胃,甘苦配合,相得益彰,不失其双管齐下之功。用苦味药多者为沈鲁珍、王三尊。《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提到“热者寒之”。温热久羁,必然伤阴,清代早期医家已经注意到苦寒药伤阴的弊端,用苦味药的同时佐以酸味药抑制苦寒之性,苦能清热,酸甘化阴。一方面,因清代早期在历史上是一个相对比较寒冷的时期,寒证较多见,医家用药在乎补益行散,因此清代早期用辛味药明显增加,“辛以润之”,郑重光用辛味药为多,《珍珠囊》云“辛主散……辛能散结润燥,致津液、布津润燥。”喻昌选方多用辛凉、甘寒之剂。辛凉可泄卫清气,透营凉血;甘寒以生肺胃之津,反映出清代早期医家以苦清泄,以辛开结的用药特色。由此可以看出,清代早期医家用药味在悄然发生改变,形成了甘温并用、苦寒同举佐以辛酸的格局。

3.2 温热寒凉,各有发挥

本文研究发现,清代早期医家用药大多偏温和,如喻嘉言、张璐、高鼓峰等人均列温性为第一位,其中以高鼓峰用温药最为突出,吕留良、沈鲁珍、尤在泾则明显加重了寒凉性药物的使用,其中以吕留良使用寒性药为大,其次为沈鲁珍,再其次为尤在泾,郑重光则以用大热药见长,郑重光则表现出用药偏倚、重温热轻寒凉的思想。总之,清代早期医家温热、寒凉用药各有侧重,主体以用温热药为主,不废寒凉,又有以寒凉用药突出者,彰显其临证用药风格。

3.3 补泻合宜,清利兼施

通过本文对清代早期医家方剂计量学指标分析,得出清代早期医家偏嗜温补药,补泻开合有度。清代早期医家中高鼓峰、吕留良、喻嘉言、张璐、李用粹的临证处方体现补益为主,其中高鼓峰为9位医家中补益为重者,尤以补气为要务。沈鲁珍、郑重光、王三尊、尤在泾则以泻浊大于补益用药为特点,可以知道郑重光用温里药重于补气药,实为一位温里大家。沈鲁珍使用利湿药最大,张璐用清热药居9医家之首,可见张璐不是一味温补,医家因地制宜加强利湿、清热用药对证治疗。由此可知,清代早期医家用药重温补同时兼顾攻邪,用药功效更为广泛。

3.4 重视脾胃,不离肺心,不忘肾经

脾胃在人体生命活动中的作用历来被各朝代的医家殊为重视,从易水学派李杲开山以来,尤其到了明代温补学派医家承李东垣之学,重视脾胃的思想达到高潮。清代早期医家均注重调理脾胃气机,用药力求适其所宜。通过研究发现清代早期医家重视脾胃,李用粹、高鼓峰、张璐、吕留良、王三尊、喻嘉言等人较明显,同时加强了肺经的用药。肺为娇脏,盖肺主气,性清肃,治节一身,张璐与尤在泾、沈鲁珍等人尤显,尤在泾和沈鲁珍的肺经用药超越了脾经;张璐用药则以肺经用药为多,重在调整枢机,升降气机,注重宣展肺气;喻氏遵经明义,选方用药顺肺之性。喻嘉言肺经用药仅次于脾经用药,郑重光归心经用药最多,吕留良、喻嘉言次之,由此说明清代医家用药顾护中焦脾胃,不忘兼顾上焦。高鼓峰、郑重光入肾经用药较其他医家明显;张石顽、尤在泾重视脾肾,强调治脾不忘补肾,补肾扶脾,补肾之中不脱扶脾,壮脾之中不忘养肾。清代早期医家重视培补中气,调治脾胃,兼顾肺心,不忘肾经,归经用药兼收并蓄,既不失之于薄,亦不失之于厚,斡旋其中,更毗邻清代中后期。

总之,方剂计量学较之传统研究方法更加客观、具体、细致,更能发现深层次的问题。“方以类聚,人以群分”,明清时期医家临证高度遵循辨证论治理论,择药组方法度。清代早期医家既无明显的用药惯性,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承袭脉络,尚处于明代向清代转变的过渡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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