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新民谣

燕舞

“我们崇尚这样的一种公平,叫做生态公平,它隐含了人与自然、传统与现代、上与下的这样的平衡。”

清明时节雨纷纷,对于持续干旱的西南地区而言,这个春天的雨水显得格外珍贵。

“我们这些深爱云南民歌的歌者,我们这些动不动就逃向大理丽江的浪荡儿,承受过如此多彩云之南梅子酒的滋润、雨水的恩泽……清明时节,聚集一堂,为云南歌唱,精诚所至召唤更多的水分子奔赴西南。”

诗人出身的周云蓬写下的义演文案充满报恩意识。对于北京众多的文艺青年和歌迷来说,清明节当晚在北京朝阳区CBD附近的麻雀瓦舍文艺汇演中心的MAKO LIVE HOUSE(音乐现场)举行的“小河淌水吧——祈雨云南民谣义演”(义演主题也正好是云南民歌)令人感到分外亲切。尽管清明节当晚的祈雨义演持续到了次日凌晨2点,发起这次义演的周云蓬还是在4月7日下午就早早地将演出总结和善款账目明细公布在豆瓣网上。被认为是“最具人文的中国民谣音乐代表”的周云蓬,成名前曾于1998年逃火车票一路逃到昆明并在那里逗留多时;也曾于2007年在大理隐居半年。所以,在春分即3月21日下午,周云蓬有了发起义演的想法,“定在清明节是因为喜欢这个节气”。

它在一个夜晚汇聚了包括“小娟&山谷里的居民”、周云蓬、吴吞、小河、张玮玮、吴俊德与旅行者、李漠、张智及山人乐队在内的中国民谣界的中坚力量——著名先锋导演孟京辉也登台即兴朗诵了聂鲁达的诗,知名相声演员徐德亮现场义拍了他的书法作品。

周云蓬去年4月就策划过“假如给你三天黑暗——援助贫困盲童的《红色推土机》专辑首发演唱会”,他的经验和号召力保证了一场“高规格”的民谣演出在短短两周准备就绪。“老周这帮人挺接地气的,活得很真实”,麻雀瓦舍的合伙人兼艺术总监一弛获悉周云蓬的想法后,当即一拍即合,愿意提供场地并只收取少量必要费用。

周云蓬只给了参与的歌者一个建议,演唱曲目中必须包含一些“水”、“雨”和“河”等字眼和意象。每个乐队只能象征性地给200元打车费,小娟还是在老公兼吉他手黎强的陪伴下,毫无怨言地从京郊通州赶到城里的演出现场,因为“小娟&山谷里的居民”的保留曲目中有很多和雨水有关的曲目。

5个多小时的超长演出虽然还留有节奏不够紧凑和缺少慈善仪式感等瑕疵,但歌迷足以原谅这些赤诚的民谣歌者——義演共筹得45390元善款,通过麻雀瓦舍分别寄给云南永胜县白虎山和大龙潭村、丽江玉龙县大具乡的小学和中学、文山县木厂镇博车小学以及木厂镇克吗山小学。通过周云蓬的介绍,歌迷们才知道,永胜县白虎山和大龙潭村均因旱灾而颗粒无收,“最富裕的人家口粮(玉米)也仅存一百斤,穷人家五十斤不到”,“在那里,粮食比水重要”。

除了这场民谣歌手们自己策划的公益演出外,中国文艺各界,都在尽己所能地为西南旱区祈雨。

4月3日,由云南卫视发起以及广西、广东、贵州和凤凰等卫视同步直播的大型公益晚会《抗旱救灾——我们在行动》共募集物资和款项2.77亿元。成龙、刘德华、濮存昕、齐豫等百位明星都参与了这个公益晚会,刘德华在晚会上演唱《中国人》时数度哽咽,因为“灾情还是很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希望大家和我一起都来祈祷快点下雨,让受灾人民过回他们原来的日子”。4月2日,南无乐队就开始以不插电形式在北京各大公司和媒体机构的公共办公区域进行“人工降雨”巡演,为西南干旱重灾区云南楚雄市募捐。4月14日,南无联合川子、痴人、龙神道、大飞与摩天楼、南城二哥、糖果怪兽和张铁等乐队和音乐人,在北京星光现场进行“人工降雨”专场演出,募得的善款在楚雄市委、市政府和当地慈善总会的监督下,捐给楚雄市民政局。

3月28日至5月9日,由中国当代艺术院艺术总监叶永青策划的大型展览“出云南记”,作为2010年首展,在北京前门东大街23号的天安时间当代艺术中心正式展出。吴文光、文慧、曾浩、任小林、段玉海、罗旭、曾晓峰、李季、刘建华、何云昌、朱发东、栾小杰、武俊、唐志冈等14位曾生活并创作于云南的当代艺术家参展,来自云南的山人乐队以原创鼓乐拉开了3月27日的开幕式序幕,吴文光、文慧夫妇即兴表演了行为作品《回忆》。专程赶来的纳西族原生态歌手达坡玛吉,则以一首《祈雨歌》将开幕式推向高潮。当红艺术家张晓刚、方力钧、潘德海、毛旭辉和叶永青纷纷献作,上海证大投资集团董事长戴志康和参展艺术家积极响应,共筹得30万元善款,并转交给在四川震灾救助中有不俗表现的“山水”自然保护中心。

这家来自西部的环保机构的负责人吕植博士引用了傣族谚语“没有树(森林)就没有水,没有水就没有田,没有田就没有粮,没有粮就没有人”,称该机构已联系上云南省林业厅,计划将黄连山、南滚河和高黎贡山3个自然保护区的水源引到周边受旱村庄,还准备给野生动物增加一些饮水点,“我们崇尚这样的一种公平,叫做生态公平,它隐含了人与自然、传统与现代、上与下的这样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