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裁分析在人口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应用

陈石磊，吕万英

(中南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0 引 言

自从20世纪80年代John Swales将“体裁”这个概念引入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专门用途英语，ESP)领域以来，越来越多的ESP研究人员显示出对体裁研究的浓厚兴趣(Dudley-Evans1986; Swales 1990; Bhatia 1993; Brett 1994; Hyon 1996; Holmes 1997;Posteguillo 1999)，涌现出一大批以学术论文及其各组成部分为对象的研究成果(Wood1982; Belanger1982; Bruce1983; Hopkins1985; Peng1987;Swales&Najjar1987;Hopkins&Dudley-Evans 1988;陈明芳2008)[1-3]。

摘要的规范与否对沟通我国研究人员与国际学术界的交流至关重要，有利于最新研究成果的引进来和走出去。近年来，国内学术界对体裁分析的研究角度趋向多元化，研究方法日益多样化，研究范围不断扩大，涉及电气与电子工程、金融学、外科医学、海洋科学、数学、环境科学、农业和语言学等领域,而对人口学论文英文摘要的分析较为少见,本研究试图全面反映体裁分析理论在该学科论文英文摘要中的实际应用情况。

1 研究方法

本文研究通过随机抽样的方法在国内人口学期刊中选取了5种期刊，再从近年来出版的这五种期刊中各选取了10篇文章的英文摘要。这五种期刊分别是：《人口与发展》、《人口学刊》、《中国人口科学》、《西北人口》和《南方人口》。文中分别将其编号为PD、PJ、CJPS、NWP、SCP，同时以数字序号标志所选论文如PD1、PJ1等等。根据李平、熊春兰(2009)[4]对国内人口学期刊的被引数量、影响因子和论文的转载率等的研究数据，本研究所选取期刊绝大多数指标位居同类期刊前列，以保证对该学科论文的相关分析具有代表性，从而保证了研究的信度和效度。

被考察的人口学论文摘要共有165个句子，总计4 994个单词，平均每篇约有3个句子和100个单词。每个句子约有30个单词，句子最长的包含128个单词，最短的句子仅有5个单词。将各摘要的总词数用折线图对比观察，发现句子单词数的变化总体呈不规则曲折变化，但绝大多数摘要单词数均在200词以下，是符合摘要写作的有关规范的，其中摘要单词数最多的有217个(NWP9)，摘要篇幅最小的有36个单词(PD6)。

2 人口学论文摘要中语步模式分析

Graetz(1985)在考察了不同学科的87篇摘要后指出，摘要由提出问题、研究方法、研究结果和结论四个部分组成，即“提出问题—研究方法—研究结果—研究结论(Problem-Method-Result-Conclusion,PMRC)模式”。

在体裁分析领域，Salager Meyer(1990)的兴趣集中在对医学学术论文的摘要考察上，总结出摘要的六种语步，即方法—目的—方法/语料—结果—结论—建议(Statement-Purpose-Methods/Corpus-Results-Conclusion-Recommendation)[5]，强调Graetz提出的PMRC模式仍然是摘要语篇的核心结构，并广泛应用于生物医学期刊学术论文中。

在对TESOL会议论文摘要进行分析后，Stein(1997)将摘要分为两类——经验主义型摘要和方法论型摘要，并归纳出经验主义型摘要的语步模式为IMRD模式，方法论型摘要的语步模式为引言—讲演—结语(Introduction-Lecture-Finale,IFD)模式[6]。

2.1 标准的语步模式

在对一部分摘要进行抽样后发现这些论文摘要涉及四种语步：引言语步、方法语步、结果语步和讨论语步。笔者以编号为PJ5[7]的摘要为例，分析该摘要中各语步的具体表现形式。表1是这篇文章的语步构成分析：

表1 PJ5摘要中语步构成

从表1可见，该摘要的语步模式属于标准的IMRD(Introduction-Method-Result-Discussion)模式，且一个句子对应一个语步。事实上，很多具体的摘要语篇采用IMRD模式的变体。虽然Swales(1981，1990)提出的IMRD模式和CARS(Create A Research Space)模式受到普遍的认可，但在不同的学科领域，语步模式的多样化特点已是不争的事实。

2.2 几种不同的语步模式

为全面了解人口学论文摘要的语步特点，笔者利用斯威尔斯学派广为采用的“语步—步骤”分析模式对50篇摘要逐一进行考察，具体建构模式见图1。

图1 摘要语步模式

图1说明人口学论文摘要的语步模式并不完全遵循传统的IMRD模式，这种情况一方面说明研究者在撰写摘要时对该学科论文摘要的标准模式缺乏统一的认识，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研究的多视角性，很难用单一的语篇模式来展现研究成果。其中，人口学论文摘要中使用频率较多的三种语步模式分别是IMRD、MIRD、MIR，使用比例分别是32%、16%、14%。

Salager-Meyer(1990)认为，一篇结构完整的摘要必须包含全部类型的语步，这些语步在科学的质询过程中发挥着基础性和必备的作用。本研究涉及的50篇摘要中，27篇拥有4个或5个语步，比例高达54%,基本符合上述结论。

鞠玉梅(2004)[8]归纳出学术论文英汉摘要各语步的使用频率分别是：引言语步(100%、35%)，方法语步(95%、100%)，结果语步(100%、90%)，讨论语步(80%、35%)。然而，笔者的语料并不完全符合此描述。依据笔者的统计，人口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结果语步的出现频率是100%，引言语步(88%)和讨论语步(70%)低于鞠玉梅的统计数据，方法语步的使用频率则与鞠的统计大致相当。

Weissberg&Bucker(1990)定义的摘要体裁结构原型中的某些语步在部分摘要样本中出现缺失，被广泛使用的语步被称之为必选语步(obligatory move)，缺失的语步被称之为可选语步(optional move)[9]。某些语步的缺失并不是源于研究者的疏忽或对摘要结构的不完全理解，研究者可能为了强调研究活动的某方面(如过多地展示研究方法)，而将同一摘要中其他相对不那么重要的语步置于缺失状态(如省略对研究背景的介绍)。

2.3 人口学论文摘要语步的特性

斯威尔斯学派习惯于对单个语篇的分析以语步(move)和步骤(step)作为语篇分析的出发点。每一个语步都有明确的目的和为实现总体交际目的的各自功能。无论是对论文的宏观体裁分析，如Kanoksilapatham(2007)[10]、Morales& Cassany(2008)[11]等的研究，还是对论文组成部分的研究，如陈明芳(2008)对学位论文文献综述的分析，学者们考察了具体语步下各个句子所属的步骤类型及功能。表2详细描述了人口学论文摘要中各语步及其具体步骤的交际功能：

表2 人口学论文摘要中各语步步骤及交际功能

需要强调的是，表2中所列的步骤类型在笔者的语料中虽然均可被检测到，但在具体的摘要语篇中，各语步统制下的各步骤不一定同时出现，或以单独或以多个步骤组合的形式出现。

笔者对比考察了民族学、人类学和人口学论文摘要，研究显示：方法语步在人口学论文摘要中占有很大的比例(23%)，反映了其独特的学科属性。方法语步一般出现在引言语步之后，结果语步之前。但在笔者的语料中，23篇摘要中方法语步被首先使用。这反映出人口学论文作者在撰写摘要时习惯于首先介绍其研究方法。观察发现，研究者在人口学论文英文摘要中并不是首先在导言语步中提出问题再介绍本项研究的方法，而是一开始就旗帜鲜明地表明自己的研究方法。这说明部分研究者非常重视研究方法，同时又反映出部分论文作者在撰写英文摘要时单纯地翻译汉语摘要，而忽略了英文摘要语篇的建构特点。

3 人口学论文摘要中的语言特点分析

如果说对摘要语篇的语步分析是从宏观上对摘要语篇建构模式的探索，那么对摘要的语言特点进行微观描述也是必不可少的。本文所说的摘要语言特点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讨论：动词的语态和时态、主要实义动词和人称代词。

3.1 动词的语态和时态

关于自然科学论文摘要中主动语态和被动语态的使用情况，葛冬梅、杨瑞英[2]的实证研究有过明确的结论。那么，作为社会科学的人口学，其论文摘要中语态使用情况如何呢?

一般认为，被动语态更容易保证表达的客观性；而使用被动语态使结构简练，能更直接、更好地传达动词表达的内容[12]。

通过五种期刊使用的语态数据表明：论文摘要中主动语态的使用比例远高于被动语态，主句中被动语态的使用频率也高于从句中的被动语态(见图2)。

图2 语态分布图

关于学术论文或摘要的时态分布规律，一些语言学家如Een(1982)、Heslot(1985)、Malcolm(1987)等，依据各自的语料有过细致的考察。尽管随着时间的改变，学术论文或摘要的某些语言特征在不同阶段会有差异[13]，但常见的时态正如Heslot(1985)所归纳的那样：一般现在时，一般过去时和现在完成时。包括以上三种通用时态在内，笔者的语料中,被检测的时态有231处，各时态出现频次及所占比例分别是一般现在时(169,73.2%)、一般过去时(34,14.7%)、现在完成时(17,7.3%)、现在进行时(5,2.2%)、现在完成进行时(2,0.9%)和一般将来时(4,1.7%)。三种通用时态的分布是有规律可循的，引言语步和结果语步多使用一般现在时，方法语步中主要使用一般过去时，而一般将来时则多用于讨论语步。

3.2 主要实义动词

表3对各语步中主要实义动词的出现次数进行了排序：

表3 各语步中主要动词的出现次数

从表3可见，各语步中使用频率位居前十位的实义动词各不相同，同时上述各表表明某些动词在多个语步中均被频繁地使用，如analyze、have等。另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研究者撰写英文摘用使用最多的两个实义动词是base on和show，分别用于方法语步和结果语步。

3.3 人称代词

在考察摘要的语言特点时，人称代词是一个不容忽视的范畴。为了强调研究的客观性，研究者多使用诸如the author或the writer等代替第一人称代词I，但在摘要中禁止使用第一人称的做法又过于绝对。Kuo(1999)[14]的实证研究表明摘要中第一人称复数形式的出现频率远高于其他类型的人称代词。笔者的语料中共检测到1处使用I,12处使用第一人称复数形式we。第一人称复数形式突出强调了研究的团队合作性。即使作者只有一人，摘要中用we的情形也不鲜见，这是基于建立与读者保持接触的写作策略的考虑[15]。

4 结 语

因缺少与国际权威的人口学期刊论文摘要对比，本文的结论可能存在一定的片面性。通过对国内人口学论文的英文摘要进行了初步探讨，反映出在人口学论文的英文摘要撰写方面存在诸如语步模式缺乏统一规范的问题，同时，描述了各语步中使用频率较高的实义动词。和其他学科论文摘要相比，时态与语态的分布大致相同。

参考文献：

[1] Swales J M.Genre analysis: English in academic and research settings[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2] 葛冬梅,杨瑞英.学术论文摘要的体裁分析[J].现代外语,2005,28(2):138-146.

[3] 陈明芳.学位论文文献综述的语类结构与视角[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8(12):12-16.

[4] 李平,熊春兰.社会学与民族学系列期刊学术影响力分析[J].江海学刊,2009(5):121-129.

[5] Salager M F.Discoursal flows in medical English abstracts: a genre analysis per research and text type [J].Text,1990(4):365-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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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鞠玉梅.体裁分析与英汉学术论文摘要语篇[J].外语教学,2004,25(2):32-36.

[9] Weissberg R,Buker S.Writing up research:experimental research report writing [M].New York: Prentice Hall Regents,1990.

[10] Kanoksilapatham B.Writing scientific research articles in Thai and English: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J].Silpakorn University International Journal，2007(7):172-203.

[11] Morales O A,Cassany D.Some rhetorical and discursive features of Spanish dental academic writing: an exploratory study[C]//the 3rd International Santa Barbara Conference on Writing Research.University of California,Santa Barbara:2008:22-24

[12] 任静生.论英语杜撰词的构成方法,修辞特点及翻译[J].中国翻译,2004(24):44-47.

[13] 李丽娟.体裁分析：英文医学研究性论文结构和语言特征的变化(1985-1989,2000-2004)[D].西安：第四军医大学,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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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Hyland K.Humble servants of the discipline Self-mention in research articles[J].English for Specific Purposes,2001,20(3):207-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