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勇气

雨泉清音 编译

我正穿行在佐治亚州的林间小路上。刚刚下过雨,路的前方有一洼积水,我当然要调整一下方向,从没有积水也不太泥泞的路面上绕过去。我可不愿把我的新牛皮靴弄脏。可是,当我靠近那水洼的时候,还未来得及转弯,就遭到了突然袭击!

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次袭击毫无先兆,完全出乎预料。尽管以前曾被袭击过四五次,但我还是吃了一惊。我后退了一步,袭击者的进攻戛然而止。是的,它没有再进攻我,而是扇动着漂亮的翅膀,在我面前上下翻飞,像在发出警告。

如果我受了伤就不会觉得这件事有趣,实际上我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因此我兀自笑了起来。毕竟,袭击者只是一只蝴蝶!

笑完后,我往前迈了一步。孰料那只蝴蝶又向我冲来!它使出全部的力气,发疯似的用头部及整个身体一遍又一遍地撞击我的胸,就像一架微型战斗机。当然对于我这样的庞然大物,这是徒劳的。

我又后退了一步,于是蝴蝶收敛了它的进攻。我再次前行时,它的进攻又开始了。就这样,它反反复复地撞击着我的胸部。除了再一次后退,我别无办法,我可不想欺凌弱小。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每天都受到蝴蝶的攻击,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所以这一次我连退了好几步,以便观察事情的究竟。此时进攻者也落到地上。这下我终于发现了蝴蝶进攻我的原因。

就在蝴蝶落地的水洼旁,另一只蝴蝶,我猜应该是它的亲密爱人,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同伴,躺在那里奄奄一息。“进攻者”在它的身后开合着翅膀,好像在给它扇风,又像是摆出随时进攻我的架势。这种对同伴的关心所表现出来的爱意和勇气使我十分敬佩。它竟然为了同伴的命运而不惜代价地进攻我!虽然伤者已经快不行了,而我又是那么强大。它这样做仅仅是为了让同伴多得片刻的生的时光!而我,刚才却差一点将它最后弥留的生命剥夺!我由衷地赞叹蝴蝶的壮举。

现在我知道它在为什么而战了。我唯一的选择是小心翼翼地从水洼的边缘绕过去,尽管只有几寸宽并且泥泞不堪。为了同伴的安全去进攻强大于自己数千倍的敌人,蝴蝶的勇气使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只有绕行才能体现我的敬意。它现在可以毫无干扰地与同伴享受它们用生命捍卫的,我应该留给它们的,也是它们理应拥有的,片刻的宁静了。

我回到了车旁,清除了靴子上沾的泥。

从此,每当我面对巨大困难或危险的时候,就会想起蝴蝶的勇气,想起人的生物性的良知。这种勇气和良知鞭策着我,激励着我,使我铭记:为爱而战,为尊严而战,为美好的事物而战,哪怕牺牲生命,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