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机米的故事

吴丽娟

种9亩地,怎样赚来2顷地的钱? “该不会是发烧说胡话了吧?”这是普通农民的第一个反应。

可就有这样的一个农民,却将这个“胡话”变成了事实。今年44岁的姜连武是我省梅河口市曙光镇西太平村人,10年前,在和一个农业研究员聊天的时候,他产生了种有机米的想法并付诸实施,如今,他已经成为我省绿色农业特别是有机大米种植圈的名人。

聊天聊出来的想法

早在2008年的时候,笔者曾经与姜连武有过一面之缘。见到他时,他正向梅河口市农业局农业科科长张凤岭描绘着自己的计划。“2009年我想继续扩大有机大米种植面积,我们村的土地几乎全部加入我的合作社了,现在需要到外村承包土地了,我准备大干一场!”这名男子当时给笔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中等身材,说话的语速不快,略带了些口音,却极具感染力。后来,张凤岭告诉记者,他叫姜连武,是当地一个“大能人”,专门种植有机米。

当时姜连武说这话的时候,正是普通大米价格下降,农民心里对2009年粮价没谱的时候,谁也不敢贸然说扩大种植面积,然而这个逆行而上的农民却成功了。目前普通大米价格有上涨趋势,但市场形势可以说供需平稳,不过姜连武种植的有机大米可以说供不应求,用他的话说,“有钱你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啊。”

姜连武一家三口的土地只有9亩,“由于地少,自己还想多赚点钱,所以就承包村子里其他农民家的地,从1998年到2000年,我最多时曾承包2公顷地。可后来国家政策好了,农民种地给补贴,所以人家都把地要回去,不往外承包了,我手里又只有9亩地了。”姜连武说,他是个认干的人,但手里没有更多的土地,要想赚钱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一个偶然的机会,姜连武与通化市一个农业研究员在聊天时了解到,种植有机大米是一个赚钱的出路。于是2000年,姜连武将自己的9亩地当成了有机大米的试验田。“原本只想试验5亩地,怕不成功。可在施农家肥的时候,还是没有控制住,把9亩地都施上了农家肥。”

9亩地赚出2顷地的钱

姜连武的试验成功了,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种9亩地赚2顷地的钱的愿望。姜连武告诉记者,虽然他种植的有机大米产量比普通大米低一些,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收益。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当时普通大米大约一块钱一斤,每亩地产量约在1000斤,一亩普通大米可以卖1000块钱,2顷地按20亩计算就可以收入2万元。姜连武种植的有机大米每亩产量大约800斤,但产值却翻了倍,当时的价格就卖到了3块钱一斤,一亩有机大米可以卖到2400元钱,这样9亩地的收入就是21600元,甚至超过了2顷地的收入。

然而收入高的背后是更多的辛劳和付出。“我也知道背着喷壶到稻田里洒农药有多轻松,不用自己顶着大太阳去除草了。但既然选择试验种植有机大米,就一定要严格按照标准来做。”单是人工除草这一项工作姜连武家3口人就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而这是种植普通大米的人家可能仅用一天就能完成的。

然而到了秋天,这些辛苦却很快被收入的喜悦所代替,当时附近种植有机大米的只有姜连武一家,大家都觉得“这有一家只用粪肥、不用农药的农民,种植出的大米应该不错。”就这样口口相传,没有花一分钱广告费,姜连武的大米就出名了。

接受农民入社有钱一起赚

2000年4月份种的这批有机大米,没用姜连武自己找销路,虽然价格是普通大米的3倍,但是不断有买主自动找上门来,很快就抢购一空。“农民看到你赚钱,他们又觉得这也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不就是不用化肥,用粪吗,不就是不用农药,然后人工除草吗。多容易点事情,就你老姜有想法,我们也可以这么种,到时候和你一样,到秋卖个好价钱。”姜连武说,第二年就有几个农民跟风种植了“有机大米”。然而,这些跟风一起种有机大米的农民们,并没有严格按照“笨”方法种地,他们偷偷地掺了假,企图以次充好。结果大米质量不过关,最终出现了滞销的局面。而姜连武种植的有机大米却货真价实。那些买米的消费者,在2001年成了他忠实的“回头客”,他的大米又轻松地销售出去了。于是姜连武和妻子商量,要带着那些愿意跟着自己干的农民们一块干,有钱大家一起赚。

“当年有7户农民愿意跟着我一起干,算我一共8家,总共30亩地。”不过,那一年,由于有人偷懒,有机大米被掺了假,当年,姜连武赔了2万多块钱。但是姜连武并没有放弃。2003年,他成立了曙光农业生产合作社。由于他的诚信,这一年有20多户农民自愿跟他一块干,不过很多家只是想试验,并没有把所有土地加入合作社。20多户农民入社,土地还是30多亩。

吃过亏的姜连武也长了记性,他与加入合作社的农民们签订书面协议,以质论价,只有符合要求的大米他才会收。结果这一年姜连武把前一年赔进去的2万多块钱赚回来之后,又多赚了十几万块。

投资400万元挖掘有机市场

农民们看到有钱赚,纷纷加入合作社。到2006年,已经有100多亩地在种植有机大米,曙光农业生产合作社在这一年则更名为曙光农业生产专业合作社。

当时,其他地区土地承包,按照土地品质不同,每亩的价格在300元至500元不等。而姜连武给村民们的价格是600元/亩,年底时,每亩地还可以得到300元的分红。

“现在能够使用机械种植的环节,我都采用机械化。需要使用人力的,我都是优先考虑村民,拔草每天50元工钱。农民在我这里打工就能赚到五六千元钱。”姜连武告诉记者,2009年时,他给农民开“工资”的支出就达15万元。

姜连武说,“合作社再加上承包的土地总共有1000多亩,2009年,有机大米的种植面积600多亩,现在的批发价格为5元/斤。还有一部分土地在转换过程中,使用过化肥和农药的土地大概需要转换3年;此外,我还试验了部分果仁有机大米,批发价格为8元/斤,大概产量在6万斤。”

姜连武说,他认为有机食品的市场很大很大,因此准备了新的机械设备和厂房,2009年他一共花了近400万元盖厂房和购进先进设备,准备铆足全力进军有机市场。

自己开超市专卖“有机”

姜连武还有着一个多年以来的想法,“我本人一直非常钟情于养殖,我打算在今年养殖100头笨猪,笨鸡也要养,这些都根本不愁销路,有钱人拿着钱都不知道到哪里才可以买到纯正的笨猪、笨鸡,市场肯定有。”

他笑着谈起他的畅想:今年开春就会在立着“有机大米种植基地”、“鸭田稻种植基地”大牌子的公路旁边盖起猪舍。之所以把猪舍盖在那里,是因为守着公路边,可以免费做宣传。

姜连武还有个打算是自己开一家超市,专门经营有机食品。他还要在地里试验有机玉米,自己的超市里不仅卖有机大米、有机玉米、笨猪肉、笨鸡肉,还要将玉米、笨猪肉一起加工成玉米肠。还有在水稻田里除草的鸭子,又吃草又吃虫,也是纯绿色有机食品。此外,他还想开一家纯笨猪、笨鸡加工饭店。

姜连武幽默地说,“我只是想做一点实在事儿,我总说,神六、神七那不是我寻思的事,也不是我能寻思明白的事,我就是一个农民,那就想点自己能想明白的事。”这位在2005年当选为吉林省通化市人大代表,已经连续参加五届人民代表大会的农民,还真不是一般的农民。

姜连武一直认为有机食品市场潜力巨大。这种观点在华中师范学院中国农村问题研究中心主任徐勇那里得到了认同。他认为,有机农业不仅是中国、更是世界农业未来的发展方向。徐勇分析,随着人们对生活质量认识的提高,有机农业会越来越得到人们的认可。而目前的农业为化学农业,使用化肥、农药,对人体健康有着潜在的威胁。他说,“虽然这种威胁不是立竿见影的,是慢性的,不至于吃了化学农业生产出的食品就中毒,但是人们已经开始重视这个问题,所以发展有机农业是未来农业发展的大趋势,市场空间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