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里森麦克尼利 落日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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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施瓦茨

Sun公司CEO乔纳森试图扭转Sun的发展颓势,但是无奈时机已晚,Sun最辉煌的时候没能做到最大范围地集中优势资源,形成核心竞争力。2009年4月20日一早,当乔纳森坐在自己的计算机前,要把一封关于Sun被甲骨文收购的邮件发给全体员工时,他用的不是“收购”这个字眼。他强调:“这是Sun在不同道路上迈出的第一步,这条路将把我们的技术创新带向更为广阔的市场,从而使我们的产品和技术无处不在。”

迈克尔·维德纽斯

2009年4月,IBM收购Sun的谈判彻底破裂;4月20日晚,甲骨文宣布以每股9.5美元,总价74亿美元收购Sun。在甲骨文宣布收购Sun的那一刻,IT界震动了。惋惜、愤懑、振奋、期待、惶恐等形形色色的情绪表现在各色人等中。

马克·洛里基

针对甲骨文以74亿美元收购Sun,IBM首席财务官马克·洛里基(Mark Loughridge)在财报电话会议中表示:“这一收购不会使业界的形势发生改变,唯一发生改变的只是Sun公司的地址。”他指出,IBM多年以来一直与甲骨文和Sun竞争,并且取得了一些胜利。IBM的数据显示,IBM系统产品一季度的市场占有率增长了4%,这些产品是与Sun直接竞争的。而IBM的中间件产品在与甲骨文的竞争中也取得一些优势。

人们会质疑,为什么Sun会拒绝IBM,这应该从两位惺惺相惜的人物说起。拉里·埃里森和斯科特·麦克尼利,曾被《商业周刊》评价为“两个硅谷的疯子”:前者是最富争议的收购狂人,他曾在执掌甲骨文公司的26年中,平均每年收购1.9家公司,这些公司规模小到数千万美元,大到数十亿美元,埃里森看中的公司,几乎无一失手;而后者则是血统纯正的学院派技术天才,他创办的脱胎于斯坦福大学校园网的太阳微系统公司,在创建后的10余年中,一度因为互联网的崛起而足以与IBM、惠普这些老牌劲旅分庭抗礼。尽管有人认为麦克尼利与微软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但这位勇敢的Java斗士依然在魔鬼帝国的死亡恐怖笼罩下悄然前行。

与埃里森超凡的市场运营能力有别,麦克尼利更关注技术,“你所要做的就是去制造有用的东西,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东西都不能创造真正的价值。”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两个人在技术趋势上产生共鸣。

因为拥有相同的理想和共同的敌人,两人曾站在同一阵营并肩作战,这也直接导致Sun对IBM说“不”,却向埃里森敞开了怀抱——自傲的麦克尼利始终不把IBM放在眼里,这也成为Sun先后两次拒绝IBM的收购要约的最重要原因。要让自己向一个积怨多年的对手汇报工作,宁折不弯的麦克尼利根本做不到。

“网络就是计算机”,这是麦克尼利治下的Sun公司最著名的口号。10多年来,麦克尼利一直在演进Sun的这一理念,且在互联网鼎盛时期得到验证,也让Sun成为互联网时代的先行者和受益者。在“网络就是计算机”理念的引领下,Sun在互联网大潮中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并赚得钵满盆盈。Sun自行研发的专有服务器由于在速度、安全性等多项指标上均超出竞争对手,不仅“占领”了大型公司的机房,还一度成为诞生于互联网热潮的无数互联网公司指定购买的产品。

虽然网络计算机的概念在后来一直不曾被业界接受,但麦克尼利“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跟他一样偏执的拉里·埃里森在1995年巴黎举行的欧洲信息技术论坛会议上,首次介绍了网络计算机(NetworkComputer,简称NC)的概念,并表示NC售价将不高于500美元。他笃信互联网将颠覆旧有的格局,也会把所有运动员拉到同一条起跑线上。喜欢玩帆船、飚车的埃里森曾表示:“甲骨文正在参加的这场比赛更加刺激、规模更大,它比帆船赛和飚车更让人兴奋——互联网计算这场大赛比我做过的任何事情都要激动人心。”

如此惊人的判断,使得埃里森和麦克尼利惺惺相惜。在他们的竞争对手面对互联网浪潮而犹豫不决的时候,二人在理念上已经走到了一起。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埃里森与麦克尼利力推网络计算机的发展。前者甚至抛弃成见,以开放的姿态联合了IBM、Sun、Apple和Netscape在1996年共同制定网络计算机的标准。

尽管在以后的日子里,二人同样会是以竞争者的姿态出现,但是埃里森丝毫不掩饰对麦克尼利技术天才的崇拜,所以他用自己运营的长处,以收买的姿态将麦克尼利的技术纳入怀中。当然人们有理由怀疑,也许开放的姿态会永远成为一个口号。如果这种怀疑成真的话,这将是整个IT业界的悲哀。

甲骨文收购Sun,不仅仅是两个公司的交易。也正因此,直到现在,欧盟还没有批准这项收购,欧盟委员会反对甲骨文收购Sun的交易,称该交易会对数据库市场竞争产生不利影响;MySQL创始人迈克尔·维德纽斯(Michael Widenius)已在互联网上发起一项活动,呼吁MySQL用户反对甲骨文收购Sun。不管过程如何,在宣布收购的这一刻起,人们就开始担忧:落入“长河”的Sun,该如何释放积存的能量?达到收购极限的甲骨文,是否会犯贪吃嚼不烂的毛病?末路英雄麦克尼利遭遇埃里森之后,会否一起成为末路英雄?

MySQL创始人迈克尔·维德纽斯发起一项互联网运动,倡议MySQL用户终止甲骨文收购Sun的交易。维德纽斯在博客中写道:“有了用户的支持,欧盟委员会就可能阻止该交易或要求甲骨文修改有关MySQL条款,给用户提供别的保障;没有用户支持,上述希望将化为泡影。欧盟是我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为美国政府已批准了该交易,而欧盟委员会还在担忧其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