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触网”岁月
2010-04-23王希年
文/王希年
《军营文化天地》约我写写网络对我的影响和改变。我接电话的时候就想,如果没有网络,我现在会做什么工作、过什么样的生活呢?越想越觉得没头绪,但结论是相当肯定的,没有网络,就没有我现在的一切。有人会不以为然,网络不就是生活的一个点缀、一种工具而已吗?说实话,网络于我,绝非仅此而已,尤其是10年前,网络应该是我的晋身之阶、成长之师、交友之门。
最早“触网”,是我在陆院读大三的时候。当时,学院从河南搬迁到山东,到了自己的老家,我的熟人多了,于是,从朋友手里我借到了地方学校电脑机房的上机卡,在那里,我学会了五笔打字,学会了DOS下WPS的操作使用。又得感慨了,那时候,脑子真好使,那么杂乱的五笔字根、那么长串的DOS命令,居然每周不过1小时的练习,我就能掌握得八九不离十。有了这个基础,我就有了进入计算机实验室的机会。只记得我曾把一个博士生问得不耐烦,博士抬头,扶扶眼镜,用标准的“山普”告诉我:“这是上网电脑,全山东才不到10台。刚才跟我在BBS上相互留言的,是美国人,看见了不?这儿!U.S.A!”
大四的来临,如同世界末日。我外出的时间少了,摸电脑的机会更少了。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像个断奶的婴儿,每天都在“饥饿”中煎熬。有件事,我很羞愧,毕业前,我们发了第一个月的干部工资,别人都给家里寄钱,我却啥也没做,把钱存了起来,因为,我要买电脑——那可是1996年,当时的电脑,没个两三万根本下不来。当时,我的月工资是475元,包括伙食费在内。
毕业了,我分到了坦克团。之所以选兵种单位,我就是冲着高科技含量去的。1997年底,我在某部高炮连任排长。经过近两年的磨砺,我从毛头小子成长为能够冷静思考的年轻人。虽然脑子里仍然有跳跃不停的各种想法,可我已经可以在带领战士们养猪种菜、跑操喊号中找到乐趣。当然,我的电脑梦仍在继续。
机遇,有时候就像摔一个跟头一样猝不及防。这年6月份,实在忍受不了没有电脑的我,花1999元买了一个裕兴学习型电脑,边自己玩,边教战士们打字,每个周末半天,每班1小时。这件事团里什么时候知道的我不了解,反正到了9月底,驻地某公司科技拥军,给我们送来了4台没有硬盘、黑白显示屏的电脑。作训股、宣传股的两位机关领导一文一武齐齐找到我,说让我把电脑安装起来。领导认为,安装电脑也是个技术活。电脑装起来了,用软盘启动起来了,我用WPS97给战友们演示了五笔打字,战友们看我的目光有了“惊为天人”的意思……
到了1998年,我的老部队有了第一批带Windows 98系统的、真正意义上可以称为“多媒体”的赛扬366电脑。我又把它们安装了起来,然后在不足三小时的时间内我买了近400块钱的电脑书籍,花了三天两夜的时间,我终于可以玩转Windows 98系统了。那半个多月,我是跟电脑一起睡的,就在团里的指导员之家——电脑多金贵啊,派个战士守着都不成,得让干部守。这一守,我就登上了《解放军报》。军报上我的照片还不小,下面注释为:“师属坦克团的军嫂参加军地联合举办的成人中专学校,和战士们一样按时到课。”给军嫂上课,我成了见报的“名人”了。
我很幸运,赶上了我军的科技大练兵。当时,可谓风起云涌,神州处处军事科技放光芒。我被送回母校培训,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电脑网络——基于NT服务器、98平台的局域网。从那以后,我参加了N次全军性、全区性和本集团军的网络对抗模拟演练,对网络的了解也就一丁一点积累起来。做网线,架服务器,做无盘站,做网站,都是在那一段时间内速成的。军队可谓人才济济,一旦有号召,凡事都可能风生水起。我的那些老师们,大多是当初被我看不起的学生官——地方大学生、技术院校毕业生之类,可面对网络,跟他们相比,我都不相信自己上过大学,自卑至极。凭着这些老师、兄长甚至是小兄弟们的帮助,当伟大的“三打三防”来临时,我被挑中做《坦克炮打直升机》这一高难度的多媒体课件……当时,有个新兵让我感激至今。他是个“小网虫”,对电脑的熟练程度让我瞠目结舌,也就是从他嘴里,我得到了人生第一个低评:“菜鸟”。如果当时我写日记的话,那段日子的主题应该是“一个‘菜鸟’的郁闷与伤感”。
三期网终于来了,江湖又称“310网”。我第一时间得知师自动化站已经接通,兴奋得无以复加。我与机要股的陈参谋一起,上架打眼架线,历时1月余终于建成本师第一个团级局域网并成功与师网络联通。联通当夜,全军的各大网站被我全部逛了个遍。
我就是在这时开始了自己的网络生活。网络之门一开,我如入水之鱼。1999年,电脑降价终于让我可以倾家荡产买一台了。跟当时的女友、现在的老婆一商量,她完全赞同。于是,7800元花出去,17吋彩显的电脑就搬进了家。因为对电脑和网络掌握,我调到了团机关。也是由于同样的原因,2001年,我被留在母校任参谋教员,主讲网络模拟对抗。还是出于同样的原因,2004年,母校退出人民解放军序列,我却被调到军区政治部信息中心。
兴奋,总是暂时的。在网络上平静下来之后,我渐渐恢复了写日记的习惯,不同的是,我的日记贴到了网上。于是,“读过九年”从一个网络浪子回归网络写手(这是网友给的称谓,我至今不大习惯)。现在,由于岗位的变迁,我的上网时间大幅减少。不过,闲暇时,我仍在军网、民网上游荡,继续着自言自语的“写手”事业。我在青藏兵站部的雪博上有一个窝叫“驿外断桥”,进去就可找到我,欢迎来踩。
从网络浪子回归网络写手的王希年(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