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蚕豆“淘金”记

十 步

福建没有吃蚕豆的习惯，但拥有上好的蚕豆种植环境。不少当地人看到了其中的投资收益空间，纷纷投身种植蚕豆的“淘金”大军。

3月，大粒蚕豆进入结荚期。在连江琯头镇粗芦岛上，一亩亩大面积的蚕豆随风起舞，一波渡绿浪起伏，看过去甚是养眼。

种豆专业户郑宜荣来来回回走在田间，看着一棵棵蚕豆长势良好，丰收在望，也不觉得累。“今年有没有赚一百万?”面对提问，郑宜荣并不正面回答，却情不自禁地咧开嘴角笑了。

弃钢铁投蚕豆

郑宜荣是福鼎市店下镇人，2009年10月，与侄儿一道来到连江县琯头镇承包土地种植大粒蚕豆。此前，郑宜荣一直做着钢铁生意。尽管此时蚕豆并未收获，却已基本能证明他这个决定非常英明。

有人形容，大粒蚕豆是福建冬季农业的一座“金矿”。郑宜荣便是慕名而来的“淘金”者。

4月上旬，郑宜荣的蚕豆便可收获，销往上海、江浙等地后，初期价格可达每公斤11元，平均售价每公斤不会少于6元。

算上豆苗、农药化肥、人工等成本，郑宜荣的蚕豆一亩大约花费1200元。往年连江琯头镇的蚕豆一般亩产700公斤，产值最少4000多元／公斤，利润2000多元／公斤，按这个标准算，收入百万元完全不成问题。

辛苦了一整个冬季，有这样的收获，郑宜荣非常满足。放弃钢铁生意，转做种植时，老郑心中并没有太多忧虑，因为冬种蚕豆这条“淘金”之路，已被那些先行者们证实十分平稳。

发现福建冬季蚕豆这座金矿，并从中赚了盆满钵满的，并不是福建本地人，而是从浙江来的豆农。近十年前，这些浙江人开始如候鸟一般，每年10月底南下，在福建包地种植蚕豆，等到次年4月，蚕豆全部收获上市，再回老家休整。

“平日打牌，冬季种豆。几乎可以形容这些浙江豆农一年的生活。”常年研究大粒蚕豆，对福建冬季蚕豆种植十分熟悉的郑开斌说。郑开斌是福建省农科院作物研究所副所长，他的名字在福建种植蚕豆的农户中几乎无人不晓。蚕豆淘金的整个故事，他再清楚不过。

拥有绝对的地理优势

“福建人没有吃蚕豆的习惯，但在上海、江浙一带，蚕豆非常受欢迎，人们吃蚕豆如同福州人吃空心菜，有多少吃多少。”郑开斌说。

在上海，人们对蚕豆情有独钟，他们认为蚕豆二重皮，很环保，营养价值高，是难得的绿色食品。上海人蚕豆吃法，多种多样，有白蒸、炒蛋、滑汤等等。

在苏州，蚕豆作为立夏三鲜中的头鲜，几乎是家家户户桌上必吃的一道时令菜。早上市的蚕豆，能成为当地许多蔬菜批发市场和餐馆招揽顾客的金字招牌。

因此，在江浙、上海一带，蚕豆从来不愁销路，而且上市越早，价格越高。于是，一些精明的浙江豆农灵机一动，南下福建，在惠安以北，福州以南温度最佳区域大面积承包土地，种植大粒蚕豆。

“相比江浙一带，福建冬季短，人春后回暖快，具有得天独厚的温光资源。蚕豆结荚成熟比当地早，能提早抢占蚕豆市场。”郑开斌说，这个绝对的地理优势为蚕豆卖得好价钱提供了保证，以连江为例，水土气候好，冬季气温高，光照强，上年冬种蚕豆，次年4月上旬即可上市，采收时间比江浙等地提早近一个月，价格也可高出一倍以上。“我们福建的蚕豆采收接近尾声时，浙江、江苏本地的蚕豆才开始大量上市。因此，我们每公斤批发价最高能卖到11元，一般也有6元，而当地的只能卖到4元。”

“这些浙江豆农也非常懂得找农技人员作技术指导，帮他们推荐品种，解决种植中的难题。”郑开斌说，他由此和浙江豆农熟稔，见证了一个个蚕豆淘金梦的实现。

不少福建人加入淘金大军

销路好、价格高，冬种蚕豆“淘金”梦真实可触。浙江人陈建永，来闽种豆历史10年，他与8位同乡合股在惠安走马埭以每亩800元租金，租下5000亩地种植大粒蚕豆，仅2009年就盈利上千万元。在福建，像陈建永一样的浙江豆农还很多，而且是目前福建省内进行规模化、专业化蚕豆种植的主力军。每年10月，约有上百浙江豆农举家来闽种豆，少则300～500亩，多的上千亩。

“不过，今年一个新现象是，不少福建人开始大面积冬种蚕豆，加入淘金大军的队伍中来。”郑开斌说。

文中一开头提到的郑宜荣便是本土新晋淘金者的代表。他的老家福鼎市店下镇，其实一直也有种植蚕豆的传统，种蚕豆对老郑而言并不陌生。“我们店下每家每户都种蚕豆，全镇种植面积大约在1万亩左右。”他说。但是，因为地势靠北，福鼎蚕豆的优势不明显，和浙江当地蚕豆差不多时间上市。郑宜荣听说了浙江人种蚕豆淘金的故事后，就想：“浙江人能种，我们也能种，只要能包到地。”于是，去年年中，老郑就放下钢铁生意，和侄儿一路寻觅，终于在连江粗芦岛上租到一块500亩的地。

“就我知道的，连江的马鼻镇，今年也有很多本地农民开始大面积冬种蚕豆。还有福清一个姓周的蔬菜种植大户，去年冬天他也包了100多亩地，专门种蚕豆。”郑开斌说，“大粒蚕豆的种植对土壤要求不高，耕作难度及强度也不大，只要在二、三月份的时候注意防治锈病即可。